七八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诗与刀 > 第三百六十三章 干还是不干?

第三百六十三章 干还是不干?(1 / 2)

('杨三胖来了,徐小刀也来了,种师道也来了。

没有什么寒暄,一顿老酒,也来不及有什么寒暄。

众人随着徐杰北上了,再一次往大同而去。

大同这个地名,大概是来自“天下大同”这个词汇,寓意极好,这个寓意,终究有一日是能成真的。

百十骑,奔在往大同去的路上。

欧阳文沁坐在家中,期盼着,期盼着徐杰早日归来,更期盼着肚子里能有一点动静。欧阳文沁身边,还有一个云书桓,他并未随徐杰北上,被徐杰留在了京城之中。

欧阳府的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姑娘,活泼好动,时不时在后院花园里抚琴浅笑,围在欧阳文沁身边姐姐长姐姐短,少女不知愁滋味,一个人也开开心心,有人一起也高高兴兴,不懂情爱,不懂世情。

欧阳府外的巷弄里,时不时有路人驻足,听着院内传出来的琴音,惊为天人。

不得几日,京城里也就传起了小道消息,说徐太师金屋藏娇,藏了一个世间少有的琴音大家。年方十八,如何美丽无双。

若是不信啊,半晌来到墙外等候着,每日里总能等到琴起的时候,便也就相信了。

这内城里住的多是有身份之人,欣赏得来琴音,墙外听琴的人自然也就越来越多,甚至欧阳府的墙壁上都被人题了诗词,什么“玉京天上乐,绕耳三日绝”、“碧落藏仙音,不见云中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说着谈着叹着,倒也没有人敢真的去搅扰院内之人,大概也是知道这是谁人府邸,搅扰不得。

江西的大水,还是发起来了。没有真正能蓄巨量大水的水坝来调节这条大江,年年有小涝,几年一大涝,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欧阳文沁今日早起,感觉吃什么都不对劲,总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待得真正干呕起来的时候,便是喜上眉梢,云书桓飞奔出门去寻大夫。

大夫来了之后,也就证实了欧阳文沁心中的猜想,更是喜不自禁,泪水连连。

徐杰,终于有后了。

有后的徐杰,已然站在了大同,一直到了得胜口的城墙之上,看着室韦人的游骑就在视线之内来来去去。

大战一直在拖。显然是室韦人与拓跋人的会盟问题,来去会谈,双方应该也约定了一起进攻的日子。这个时代,军事会盟,总是这么复杂,信息不畅,双方甚至也会防着对方一手。

室韦人怕拓跋人言而无信,从中渔利。拓跋人怕室韦人也是如此。

双方接壤,一旦大军陷入南边的战争,另外一边的边境,几乎就等于不设防了。连真正的城池都没有,皆是一马平川之地。

在得胜口远望草原的徐杰,想着这些事情,脑中不断转动着。

从城墙上下来的徐杰,提笔写着密信,密信不断往长安那边发去。因为徐杰心中,多少有了一些计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要破局,必须要有计较在其中。

袁青山与宗庆备了酒,徐杰喝了些许,并不多喝。

两个老将也并不是真的要劝徐杰喝酒,袁青山已经开口禀报:“太师,游骑查探,室韦人的大军已然过了十万之数,比二十年前多出了两万不止。下官与老宗这段时间不断整编调动边镇之军,真正上阵能战之卒,也不过十万出头,如此实在有些被动。”

长城太长,到处都需要人驻守。二十年没有真正的战事,能真正打仗的兵,能凑出十万来,已然就是不简单。边镇州府,并非真的就只有十万能调动的兵马,但是有太多不堪一用,做做后勤之事倒是勉勉强强。

十万能战之兵,其中万余骑兵。袁青山所说的被动,便是战略上的被动,只能防守,进攻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位将军辛苦了。”徐杰答了一语,又道:“被动虽是被动,但也不能真的就被动了。”

袁青山闻言一愣,问道:“太师所言何意?”

“不是还有万余骑兵吗?大华三百年,可有人纵马入过草原?”徐杰问道。

袁青山想了想,摇摇头:“不曾。骑兵太少,入草原太过冒险。”

宗庆却是双眼一亮,也问:“太师之意莫不是主动出击?”

徐杰答道:“主动出击不至于,稳则多胜,不稳则多败。但是出其不意之事,做上一两次,不仅涨士气,也能让室韦人更多些忌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庆闻言连连点头:“好,好,太师所言甚是,窝着尽受鸟气,出去吓唬吓唬室韦人再好不过。”

袁青山起身,从一旁搬来了几卷地图,直接摊开了桌前的地上。口中却道:“太师,一定要从长计议,切不可仓促。”

袁青山显然也是同意了徐杰的想法,但是还有不少担忧。

徐杰从桌案里走了出来,听得袁青山在地图前不断介绍着草原地形地貌。

一边听,徐杰一边在想。想的是在哪本书里看过的蒙古人作战之法,草原作战之法,其实从匈奴开始,一直到蒙古时代,并未有本质上的变化。其中也是游牧民族这个特性限制在其中。

徐杰指着地图上的一条河问道:“这条河通何处?”

袁青山想也不想答道:“这条河通月帖古忽兰山。”

“山后是哪里?”徐杰又问。

袁青山指着地图:“山后往西是达兰答巴,东是窝鲁朵城。”

徐杰皱眉片刻,又问:“室韦王帐在何处?”

袁青山直接答道:“王帐就在大同北二百里,到了有大半个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听得室韦王帐到了,便也知道会盟的事情应该已经结束了十来天,看来大战已经要起。时间不多。又道:“王帐应该是从窝鲁朵城而来。”

窝鲁朵城,在后世乌兰巴托西南不远。差不多就是草原中心地带,河道纵横,水草丰茂。大多时候,室韦可汗遥粘蒙德的大本营多在此处。遥粘便是室韦的皇族。

袁青山点头道:“太师所料不差,蒙德可汗就是从窝鲁朵城而来。”

徐杰再一次指着这条河,说道:“室韦人若是大军行走,必然依着河道而走,因为大军之后,还有更多的牛羊成群,以为后勤。昔日卫青击匈奴,之所以能在广袤的草原中寻到匈奴王帐,也多因此。”

徐杰所言,其实更多来自自己看过的资料。蒙古人打仗,不论是与金宋打,还是远征欧洲。大规模行军,身后几百里,必然带着部落与牛羊一起出征,虽然大军与部落相隔几百里之遥,对于马步来说,并不十分遥远,也是补给的最根本保障。

如此大量的人口与牲畜一起远走,必走河道。人与牲畜要喝水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河道能保证水草供给,只要是河边,水草往往就比其他地方丰茂。

袁青山闻言脑中一想,问道:“太师莫不是要往室韦大军之后去寻室韦人补给的部落?”

徐杰咬咬牙,点头:“对!”

袁青山本以为徐杰只是想出其不意去骚扰偷袭一下,没有想到徐杰竟然有深入草原几百里的想法,连忙说道:“太师,这……怕是……”

徐杰直接问了一语:“袁将军,你说室韦人会不会想到我们敢这般行事?”

袁青山还未答,宗庆已然开口:“太师,室韦人必然想不到,几百年了,我们从来没有入过草原,室韦人多以为我们是那无胆鼠辈,他想打就打,他想撤就撤。这回我们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那无胆鼠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几百年都不曾入过草原的汉人,室韦人岂能想到今日汉人就往草原来了?

“太师,老宗,若是真能在河道之北寻到室韦部落,战之而胜不难。只是战完想再回来,那便是难上加难了,这才是问题所在。”袁青山一语切中要害。

在广袤的草原里,万余人想隐藏踪迹,只要运气不差,并不是难事。但是一旦暴露了,想再回来,谈何容易?

连一直没有说话的徐仲也开口一语:“杰儿,袁将军所言在理。出去容易,回来怕是难如登天。”

徐杰其实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这个主动出击的念头一旦生出,徐杰便是如何也难以停止,脑中不断想着,人也在地图上走来走去。

宗庆见得徐杰这般犹豫为难,连忙开口:“太师,人死鸟朝天,不死就他娘的万万年,干吧!”

袁青山在一旁又道:“老宗,你就知道干,干你娘的干啊,此去寻不寻得到室韦大部落且另说,寻到了,一战之后,谁都回不来了。这不是去送死吗?”

徐杰想了许久没有开口,屋内一片静默,眼神都盯着徐杰。

徐杰依旧在一块一块的地图上看着。

许久之后,徐杰终于开了口:“干,还是得干。如今拓跋与室韦会盟已成,想要破局,一定要干。”

“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师,此言当真?”

徐杰点点头:“虽然没有任何情报,但是拓跋与室韦会盟之事,十有八九。”

袁青山与宗庆对视一眼,说道:“太师既然如此说,看来当真不假。每次与室韦大战,得利的都是这拓跋。头前常凯兵败之时,便看室韦人犹豫起来,还以为室韦人会退兵而去。难怪,难怪室韦人等了这么久,还是准备攻城了。”

徐杰接了一语:“所以必须要干,只希望一定要寻到室韦的后勤部落。”

袁青山却还是说道:“太师,没有必要一定如此啊,此去袭击,就是把那后勤部落歼灭,不得多久,遥粘蒙德便会再调部落来补,不过只是耽误一下室韦人进攻的步伐而已。但是出去的一万骑兵,怕是都回不来了。如此比较,多少有些得不偿失。”

徐杰摇摇头:“我有一石二鸟之计,听我的就是。今夜就开始准备,轻装上阵,羽箭粮食多带,我亲自出关。”

宗庆已然喜笑颜开,连连说道:“太师,一定带我老宗一起去。”

袁青山已然大急:“太师可不能去,太师万万不能犯险。”

“我不去,一石二鸟之计成不了。”徐杰说完,又挥了挥手:“袁将军,不必多言,放心就是,我岂能自寻死路而去?”

袁青山欲言又止,看了看徐仲,以为徐仲作为徐杰的长辈,会开口劝两句,不想徐仲并不开口,袁青山直接开口说道:“徐二叔,你劝一劝吧。”

徐仲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随杰儿同去,便是我死了,也保杰儿不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青山已然无法,只得低头再看地图,看了片刻又道:“如是在室韦大军之后作战,实在寻不出归路啊!”

徐杰并不再答,而是咬着牙,慢慢露出凶狠之色,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得胜口之下,一车一车的箭矢运了进来。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连周遭几里地的石块都被捡空了,山林里稍微大的一点的树木,也被伐尽。

守城,便是这么个办法。堵着城门洞,无数的重物,无数的弓弩,火油粪便,别无其他。

徐杰却走了,再次入了大同,沿着长城往东而去。游骑不断往关口之外,往东便是寻找进草原最隐蔽的地点。从大同出草原是不可能的,必然会被发现。

长城虽然是被动型的防御工事,其实也带来了主动的便利。就体现在徐杰此时想从哪里出关就能从哪里出关。

徐杰刚走第二日,室韦的王帐已然就到了关口之外。

鼓声已起,袁青山的目光却不在头前正在集合的室韦大军之中,而是远远往东边去望,什么也看不到,却是让袁青山看得目不转睛,担忧不已。

袁青山身边,站着一言不发的种师道,种师道没有随徐杰而去,留在了袁青山身边。

种师道也是第一次看得眼前这般的景象,无穷无尽的人,无穷无尽的马,漫山遍野。

喊杀震天,地面都在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墙上的士卒,一个个紧张不已,捏着长枪的手,汗水竟然直接从长枪尾部滴落。

冲锋起来的马队,犹如黄河决堤而来,带着一种震撼,一种非人力能敌的错觉。

忽然城头上有羽箭攒射而出,羽箭在百十步外,摇摇摆摆落地。随后无数羽箭腾空而起,射向空气之中。

袁青山开始不断呼喊:“听鼓放箭,不要攒射!!!”

令兵重复着袁青山的话语,四处奔走呼喊。有人太过紧张了,紧张到下意识拉弓就射,但是敌人还在远处,并未进入射程之内。

袁青山皱着眉头,计算着,开口喊着:“床弩可射!”

刀砍在床弩之上,砍断了绷弦是绳索,绳索带着如长枪一般的巨箭飞出。

远方,看得见的人仰马翻,却又如潮头浪花,一闪而逝。

冲锋的骑兵,毫不停歇。

“起鼓!!!”袁青山大喊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鼓声大作。

隐天蔽日的箭矢,破空之声合在一起,发出一种催命的尖锐之声。

落马的人,瞬间成了马蹄下的肉泥。

城头之上,也起了一片哀嚎,甚至有人中箭之后,直接栽倒在城下。

室韦人的射术,即便是从下往上而来,依旧准头十足。

马匹奔到城墙不远,所有室韦人下马而来,抬着一张一张高高的长梯。简陋的冲撞车,一次一次撞击着城门。

长梯上爬满了人,巨大的石块倾泻而下。

血战,已起!

今日惊闻金庸去世,感觉从此再也没有了武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本来写完章节准备去睡了,近日疲惫不堪,债务缠身理不清楚。却还是想说些什么,说一说金庸金大侠。

因为他走了,怅然若失。

他带走了一个时代,也把武侠一并带走了。

说一说金庸,自然想起了两句话: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两句话几乎就概括了金大侠的一生,《飞狐外传》、《雪山飞狐》、《连城诀》、《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白马啸西风》、《鹿鼎记》、《笑傲江湖》、《书剑恩仇录》、《神雕侠侣》、《侠客行》、《倚天屠龙记》、《碧血剑》、《鸳鸯刀》。

还有郭靖说的那句话: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许多人评价过金庸,有人说文学巨匠,也有人说只是通俗而已,文学性一般。

有人评价金庸是一代大师,甚至是茅盾之类的人物。也有人对这一代大师嗤之以鼻,比如王朔就真的发文嗤之以鼻。

老祝已经过了轻易被别人观点左右的年纪了。今日认真想了想,想了想自己心目中的武侠与金庸。

不是评价,老祝也不敢评价,没有那个资格去评价。

金庸应该是影响了两代人,你我,以及你我的父辈。王朔说金庸的故事都是胡编乱造,倒也说得没错,就是胡编乱造,套用《红楼梦》开篇一句话:满纸荒唐言。

如今的你我,看的故事太多太多,金庸的故事也不过是众多故事里面的一部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金庸留在你我心里的是什么?

是一个个精彩的故事?是一个个精彩的人物?

还真是这些,小龙女与尹志平那让人气愤的事情,乔峰最后的悲哀,令狐冲弹起笑傲江湖曲,韦小宝说着辣块妈妈。

再然后是什么呢?其实翻完所有的金庸武侠,好似就没有什么了。

不然!

想起了小时候,刚刚懂事的时候,守着电视看的时候。想了想自己现在的价值观,乃至于笔下写的东西。

兴许是金庸教会了你我什么是男人的热血与担当,教会你我什么是正义与邪恶,教会了你我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教会了你我人生有许多种,那些是值得推崇的,那些是需要鄙夷的,又有哪些是应该可怜的。

在那个价值观人生观还在塑造的年纪,看到了金庸,是幸运的。里面的故事比老师的教诲,父母的教导,八荣八耻之类更直接影响了你我的是非观念与人生观念。

这种影响,就好像现在每个看过熊大熊二的孩子都知道不能砍树是一个道理。

对朋友的义气,对长辈的孝顺,对世俗的反抗,对丑恶的鄙夷,对弱小的同情,对爱情的向往,以及自己想要的内心安宁。

半大少年,气愤,高兴,无奈,热血,向往。然后长大成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来你我都有过这么一个过程。

想到了这些,再想想自己笔下的人物与故事,还要感谢金庸给了老祝一碗饭吃。

只可惜,武侠兴许是落后了,兴许是进化了。武侠,一去不返了,再也没有了。

好在武侠带给人的影响,依旧在文字里。斗破苍穹也好,斗罗大陆也罢,依旧还有热血、孝义、正邪、是非、善恶……

王朔说金庸的俗,兴许这个观点没有问题。但是金庸也不俗,不俗在你我半大年纪的心里。

也如老祝文中一句:都说人心不古,其实人心依旧。

这世界,善恶美丑,是非对错,在人心之中,依旧分明。

你我也许不那么完美,但是我们都愿意自己是完美的。

落幕了!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室韦人的作战勇猛,带着一股前仆后继的决绝。

这份勇武,来自草原的基因,来自恶劣生存环境的考验。

草原人的勇气,好似就是与生俱来的。

就如得胜口外的那些室韦人,犹如蚂蚁一般爬满了整个关口城墙,还有无数飞蛾扑火一般的人源源不绝而来。

这种场景,是得胜口上绝大多数大华士卒从未见过的景象。

就连袁青山这种年纪的军将,经过二十年的时间,连以往的记忆都好似模糊了许多,只在今日能再一次清晰的记起二十年前在应州城见过的场面,与今日如出一辙。

二十年前室韦人铩羽而归的事情,让袁青山有一种信心与信念,坚信自己可以再一次让室韦人铩羽而归。

但是那些从未见过这种景象的年轻士卒们,却大多没有如袁青山这般的坚定信念。

无数人开始时不时把目光往后看去,目光里带着一种着急,着急里看得出恐惧。

袁青山的督战队,就站在这些人的身后,一次一次重复着:“斩!斩!斩!女眷为奴,满门抄斩!!!”

这些能战之兵,大多是袁青山亲自整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真正要变成一个能战之兵,还有一道考验,就是顶住今日的进攻。

只要顶得住今日的进攻,这些人才真的能称之为能战之兵。

种师道就这么冷眼看着,心中的惊骇已经慢慢平息,尸山血海,他见得惯。

退,是死。甚至牵连家小。

不退,好似也会死。

这是第一线作战的士卒最根本的感受,这种感受带来一种深深的忧虑与压力,让人精神紧绷,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沉重的石块从一个士卒手中被重重扔下城墙,把一个快要攀爬上来的室韦人砸下了长梯,砸得脑袋凹陷,双眼凸出,七窍流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却是那刚刚扔下石块的士卒,瞬间也被一支羽箭射破喉管,喷溅的鲜血双手都捂不住,不断从指缝中飙射而出。

士卒眼神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恐惧与绝望,从城头之上栽倒下来,压在了刚才那个脑袋凹陷的室韦人身上。

城头上目睹这一切的士卒,在一种原始的求生欲的催使下,连忙低头把一锅滚烫的油脂倾泻而下,随之而来的还有火把。

霎时间,七八个室韦人冒起熊熊烈火,在地上不断打滚哀嚎。四周之人连连躲避,好似没有人愿意去管这些发出肉香的悲惨之人。却又有人去管他们,拿出刀兵,帮这些同族同袍结束火烧的痛哭,走完最后一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推倒的长梯,瞬间再一次架起,依旧是前仆后继。

兴许这些室韦人面对的也是与城头上大华士卒一样的忧虑与压力,因为他们回头也是死,也会牵连家小。

人,终究是一种残酷嗜血无情的生物。

辛苦漫长的生长,长到拿得起刀兵的年纪,然后在刹那间,就让漫长的生长失去了意义。

人如草芥,草芥如人。郁郁葱葱,欣欣向荣,却又转瞬即逝。

无情的人袁青山,口中一次一次爆发出怒吼:“顶上去,顶上去,懈怠着立斩!”

远处的室韦王帐,金光闪闪的大车,二十个木轮子,几十匹马,高耸的旗帜。

此时王帐里才慢慢走出了一个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正值壮年,胡须打理得十分整洁,衣装华贵,散发着金光。眉目之间如狼如鹰如虎,注视着远方的城墙关口。他就是室韦之皇,遥粘蒙德,人称蒙德可汗。

许久之后,遥粘蒙德方才开口:“这一次不比二十年前了,二十年前六百里外聚兵,两日急行军抵达此处,奇袭之下,一战就破了得胜口。今日汉人有了准备,不知要多少人命去堆砌。”

遥粘蒙德身旁,有一个老头微微叹息道:“可汗,只要破了城关,便是一马平川,花多大代价也值得。”

要粘蒙德笑了笑,说道:“是吗?我还记得一个名字,高破虏。我没有见过他,叔叔可曾见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老头,就是蒙德可汗的亲叔叔,室韦勃极烈,也就是室韦丞相,遥粘布鲁。

老头听得蒙德可汗的话语,稍稍沉默了一下,再道:“高破虏早已死了,死在汉人的皇帝手上。”

“汉人容不得英雄,可笑。若是高破虏是我室韦人,他必是可汗。”蒙德答了一语。

遥粘布鲁点点头:“我室韦需要英雄,所有你才是可汗。”

蒙德不答这一语,而是问道:“叔叔,你去过中原吗?”

布鲁点点头:“我去过,三十年前,我以使节的身份到过汴京。”

蒙德再问:“汴京值得这么多人命吗?”

布鲁脑中不自觉回想起三十年前的那座汴京城,连连点头:“值得!十万人命不及汴京万一。”

蒙德点头,往西边看了看,再道:“拓跋人倒是好算计。”

布鲁连忙问道:“可汗是怕拓跋人坑害我们?”

蒙德摆摆手:“我们聚兵在此已有三月多,汉人精锐早已都聚集在此应对。想来拓跋人此时是势如破竹的,早已盆满钵满。我们却只能用人命不断去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布鲁眼中精光一闪:“吃进去的,迟早都要吐出来。”

蒙德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布鲁:“拓跋人可不这么想。”

布鲁眼中皆是怒火,答道:“只要可汗这么想就足够了。”

蒙德不再答话,而是抬头再次看向远方,看着一个一个从城头上栽下来的人,手在空中挥了挥,随后转身掀起了门帘,再一次走进金黄的王帐之内。

王帐左右几个室韦汉子,看到了蒙德挥手的动作,开始慢慢脱去上衣,袒胸露乳,身边硕大的狼牙棒扛在肩膀之上,步伐不快,慢慢往得胜口而去。

得胜口上的袁青山,眼神一直就在远方寻找着什么,似乎此时终于寻到了,开口大喊:“种大侠,种大侠,陷阵士来了,陷阵士来了。”

种师道随着袁青山往前指去的手,在那万军从中看到了几个袒胸露乳的人,这几个人实在太过显眼,巨大的身体,袒胸露乳的模样,更重要的是那比人还要大上几圈的巨大狼牙棒,种师道点点头:“嗯!”

得胜口往东,三百里,万余骑兵已然出关往北,散落在四周的游骑,就有七八百号之多。

腰腿绑在马背上的徐仲,皱眉开口:“杰儿,往此处去八十里,以往有一个小部落。”

徐杰点点头,说道:“二叔,你最远出关多少里?”

徐仲答道:“最远不过一百多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想了片刻,答道:“二叔,看来前探的斥候还是需要你去做,如此方才稳妥。”

徐仲点头,毫不多言,一夹马腹就走,回头还道:“老八,走!”

徐仲与徐老八,带着几十徐家汉子,往前狂奔而去。

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当前哨了,前哨之重要,决定了徐杰这一趟行程会不会提前暴露。

遇到小部落,围猎杀光,遇到稍大部落,就需要定夺是否绕行。

得胜口大战,靠近南方的部落,几乎抽调一空,但是深入草原之后,必然会遇到游牧之人。处理这些遇到的人,才是重中之重。

这件事情,徐杰只信任徐仲与徐老八。

这件事情想成功,困难太多,不说如何作战与如何撤退,就说如何找到目标,本身就有一些听天由命的意思。

就如卫青击匈奴,卫青因为种种原因找到了匈奴王庭,但是也有如飞将军李广这样的,连路都迷失了,最后落得个挥剑自刎谢罪。

就算知道室韦的后勤部落会沿着河道而行,也知道室韦后勤部落应该就在大军之后几百里的地方。

但是一切都还是未知,广袤的土地,广袤的草原,再如何大的部落,撒在这般广袤的土地上,虽然不至于是沧海一粟,但也不过就是沧海几粟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不断催马向北。时节仲夏,草原青青,这给徐杰的后勤带来了许多便利,不用因为马匹的口粮发愁。但是后勤问题依旧是徐杰最大的问题所在,马背人带的口粮,最多坚持十几天,七八天内,沿河而北,寻不到目标,唯有撤回。

老天最好不要下雨,因为徐杰连军帐都未带。

徐杰也是第一次知晓,原来草原上这么多蚊子,蚊子一直跟在身边,嗡嗡不停,让人瘙痒难耐。

什么风吹草低见牛羊,什么广阔天地让人心旷神怡,徐杰都感受不到,唯有眼前平坦的道路,看不到尽头。

临走之时,袁青山一次一次嘱咐徐杰,一定不要逞强,不论找不找得到目标,一定要在口粮还足够的时候,安全返回。

当是的徐杰,认认真真点头应答着,知道一切要求稳,稳中才能取胜。

第二天下午,徐杰终于遇到了室韦人的小部落,几户人家,皆是妇孺,两三百只牛羊。

惊慌失措骑马飞奔的半大少年,在无数箭雨之下倒地。妇女拿着吃饭用的小刀,站在营帐之外,口中不断叽里呱啦呼喊着。

老妇人拿着木耙在徐杰马前挥舞着。

还有孩童在哭。

宗庆摆摆手,几十军汉如狼似虎往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就这么看着。

最头前的老妇人被几刀砍死当场。

那个拿小刀挥舞的妇女,忽然放下了小刀,拉起身边一个孩童,走到营帐旁边的一个车架面前,把孩童放在车轮旁边,不断用手在孩童的头上比划着。

宗庆在徐杰旁边说道:“太师,她在说着孩子不够车轮高。”

“我明白!但是这些不是我们的规矩。”徐杰答道,徐杰知晓草原有一个规矩,战争中,没有车轮高的男孩是可以活命的,。这也是草原人在战争中保持人口的办法,战争中绝大多数能生育的妇女,也是可以活命的。

宗庆咧了咧嘴,面色有些残忍。

徐杰一打马,马蹄绕过了营帐,开口说道:“营帐都烧了,除了马,所有牲畜全部杀死。”

没有车轮高的孩童还是死了,带不了俘虏,又不能留活口,为了不露行踪,几户人家,老弱妇孺,唯有死绝。

连牲畜也带不了,除了带上少量的生肉,皆要杀光。天气炎热,死了的牲畜,过不得多久就会腐败,也让室韦大军要寻粮食的时候,少一些补给。

草原里的徐杰,正在做着世间最恶劣的事情。

汴京城里,有了身孕的欧阳文沁,正坐在院子中享受着夕阳的余晖,一壶茶水,几碟点心,还有每日不断的羹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旁的雷老虎奏了几曲之后,笑道:“欧阳姐姐,心情可有舒畅许多?”

欧阳文沁微笑着答道:“谢谢老虎妹妹的琴音,当真舒畅许多。”

雷老虎笑得更是开心,说道:“那我再奏一曲,心情舒畅了,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会长得漂亮的。”

“老虎妹妹,休息一下吧,可别把你累坏了,姐姐想问你一个问题。”欧阳文沁好似真有些心事。

雷老虎本想说自己不累,听得欧阳文沁有话要问,收了抚琴的手,答道:“欧阳姐姐尽管问就是,小老虎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嗯,姐姐想问妹妹的事情就是关于一个人。”欧阳文沁笑意已无,多少有些忧愁。

“哪个人?”雷老虎把头往欧阳文沁那里凑了凑。

“就是那个武艺高强的江湖奇女子,她也是大江人。”欧阳文沁兴许老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从几年前文昌书院的那一次初见,她就想问了,只是她不知如何去问徐杰,开不了口,后来也没有机会去问。

雷老虎闻言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剑白衣剑姐姐啊,她可了不得呢,她……她……”

“她如何了?”欧阳文沁见得雷老虎支支吾吾她不出来,便又问了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老虎说了一句了不得,却又真的不知道怎么往下说,因为她对何霁月的事情还真不是很清楚,唯有又说一语:“剑白衣姐姐反正就是了不得。”

欧阳文沁又问一语:“那她为何受伤呢?”

雷老虎想了想,说道:“你问问云姐姐,云姐姐知道得清楚。”

欧阳文沁略微有些失望,慢慢起身,往前院去寻云书桓。大概是她真的想知道徐杰与何霁月的故事。

云书桓正在前院舞刀,还有一帮小弟围着叫好。

欧阳文沁从内宅里出来,云书桓的刀也就停了,回头一语:“都躲远一些。”

猪驼子与牛鼻子连忙低头不敢往欧阳文沁多看,还不断驱赶着那些偷看欧阳文沁之人,众人一窝蜂就往侧院去躲。

大厅之内,云书桓坐在欧阳文沁下首,还给欧阳文沁倒着茶水。

欧阳文沁犹豫片刻,终于发问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书桓,你与我说说她吧。”欧阳文沁把茶杯拿在手中,杯中冒着热气,却不见欧阳文沁去喝。

云书桓稍微沉默了一下,会意到了欧阳文沁所问之人是谁,点了点头答道:“夫人,她就是大江城外凤池山上江湖门派的掌门之女。”

欧阳文沁答道:“嗯,我知道,有一次夫君在江边与人比武的时候,我也见过她,爱穿一身白衣。”

云书桓又沉默了片刻,方才叹了一口气答道:“以往我也不太喜欢她,少爷拿我与她比较,说我武艺不如她,我就一门心思勤学苦练,就是想在武艺之上超越她。”

欧阳文沁不知道云书桓与何霁月之间还有这些事情,好奇问道:“她真的这么厉害吗?”

云书桓点头:“嗯,非常厉害,甚至少爷也不一定比得过他,这天下能比得过她之人,也屈指可数。”

欧阳文沁微微叹了一口气:“当真是奇女子,了不得的奇女子。”

云书桓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唉……而今,我却没有多少要与她争锋的心思了。”

欧阳文沁以为云书桓是自愧不如或者自暴自弃的意思,问道:“书桓是觉得自己比不上她?”

云书桓摇摇头,答道:“夫人,以往我是置气,如今,唉……若是这个女子能为少爷连命都不要,我还有什么气好置的呢?这般女子在少爷身边,是少爷的福气。就如少爷娶到夫人这般的名门闺秀,生儿育女,更是少爷与徐家的福气。”

说到这里,云书桓面色有些低沉,声音也小了许多,再道:“只有我,对少爷而言没有丝毫作用,小时候不懂事,对待少爷不如小怜那般体贴,而今里,少爷上阵杀敌也不带着我去。兴许少爷心中,我才是最没有作用的那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文沁本来是想来了解一下何霁月的,忽然听得云书桓这么一番话,更是明白了许多。

欧阳文沁也沉默了,看着云书桓,又想起了小怜,还想起了后院那个抚琴的小姑娘。

欧阳文沁的心思有些乱了,不由自主有些乱了起来。

男人有妻有妾,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女人来说,终究还是让人难过的事情。

欧阳文沁起身,摸了摸自己并未拱起的肚子,却安慰了一语:“书桓,只有你,最知道夫君心中想什么,你比谁都有用。”

说完这一语,欧阳文沁慢慢往后院走去。留得云书桓沉思着,兴许也是在自我安慰着。

若是人一辈子不长大,大概也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后院里的雷老虎,依旧谈着琴,琴音轻快,自己也自得其乐。

欧阳文沁慢慢走着,在这座熟悉的院子中走来走去,鸟语花香也在身旁。

待得琴音停止,欧阳文沁笑问了一语:“小老虎,你想不想嫁给文远哥哥?给文远哥哥生孩子?”

雷老虎闻言一愣,也不红脸,只答:“我才不要嫁给文远哥哥,听说奶奶说生孩子可疼了,我怕疼,不要生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文沁笑意更浓,说道:“生孩子疼是疼,但是孩子多好玩啊,生下来陪着你,听你的话,叫你娘亲,跟在你身后到处跑。多好?”

雷老虎想了想,又道:“还是不要,生了孩子,他还要拉屎拉尿呢,我还得给他擦屁股,不要。叫文远哥哥自己生去。”

欧阳文沁慢慢走到雷老虎身边坐下,摸了摸雷老虎的头,说道:“你还小,还不懂,以后你就愿意了。”

“欧阳姐姐,我可不愿意,一辈子都不愿意。”雷老虎一本正经答着。

欧阳文沁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说道:“老虎妹妹,姐姐奏一曲你来听听。”

雷老虎坐到一旁,欧阳文沁拨起了琴弦,琴音是雷老虎这一辈都没有听过的复杂,爱着,盼着,无奈,同情,怜惜,憧憬,向往……

马背上的徐杰,吃着干硬的面饼,喝着凉水,手中还有从地上拨出来的新鲜沙葱,味道与韭菜相似,就这面饼也就多了一些味道。

远处的山丘,不断有游骑飞奔而回,带来的都是让徐杰失望的消息。

得胜口之外,已然是第二天攻城大战,依旧是昏天暗地。

今日的室韦人,勇武更甚。

今日城头上的士卒,好似也少了一些昨日的那种紧张急迫,多了一些沉着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昔日的徐杰,在寿州曾经遇到一个逃兵老卒,眼神中充满了悔恨。人终究是人,连豺狼虎豹都知道趋吉避凶,何况是人?

这种尸山血海,岂能有人不害怕?

家国大义对于这些士卒而言,一辈子不识几个字,没有看过一本书,家国大义的意义在他们心中占据不了多少分量。但这些士卒身上,还是有自古以来的仁义精忠。并非都是那些大仁大义,更多只是对于同袍兄弟的仁义,对于爱戴士卒的军将的忠义。

但也就是这些小仁小义,团结着这些士卒,杀红了眼,就是仇恨,熟悉的同袍兄弟死在敌人兵刃之下,就是不得不报的深仇大恨。

督战队那些“斩”,慢慢的也就不需要一次一次去高声呼喊了。

得胜口,寓意着得胜,就是希望一次一次打退敌人。

但是得胜口的城墙,并不高,远远比不得大同城墙那般高大。

当袁青山看着堆积在高墙之下的那些尸体,心中已经开始担忧。

当看到散落的尸体被一具一具往城墙下抬的时候,袁青山担忧更多,再看城头上的士卒不断把檑木滚石往下抛洒。

袁青山终于慢慢走进城楼之内,对着一个副将说道:“你先回大同,组织城防,准备守城之物。”

副将年纪不大,听得袁青山的话语,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大帅,可不能撤退啊,室韦人并无破城之法,只要如此坚守下去,室韦人必然铩羽而归。大帅切不可自毁长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青山摆摆手:“你不懂,叫你去做,你就去做。”

副将闻言,好似起了怒气,脸一抬,答道:“大帅,我不走,要走你让别人走,我就守在这里,且看室韦人如何越过关口。”

大字不识的军汉,不懂什么家国大义。但是这副将,心中的家国大义却丝毫不少。

袁青山也来了气,怒喝一语:“本帅军令,你也敢违?”

副将看着袁青山,袁青山怒目而视。

对峙片刻,副将终于把头一低:“大帅,我回大同就是,我回就是,我就是不服气!”

“滚!”袁青山抬手一挥,起身走出了城楼,箭雨漫天,视线之中,无穷无尽的骑兵,再也不见骑兵下面,皆是打马直冲城下。

袁青山知道自己预料的事情开始发生了,开口大喊:“射,所有人持弓弩射!!!”

一个一个的骑兵,带着石块,土块,甚至是用布包箩筐装起来的泥土,大小木头。

这些东西冒着箭雨到得城下,被直接扔在那些垒起来的尸体之上。

一批一批的骑兵,打马飞奔而来,又打马飞奔而走,做的都是这般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室韦人,要填城墙,要在城墙之下直接填出一条上城的坡道。

作为主帅的袁青山,即便猜到了这件事情,却也是束手无策。可惜得胜口并非雄关,这也是室韦人不去长城其他关口的原因。

室韦人何其残忍,把同袍的尸体直接当做上城的基石,失去主人的马匹,也直接当场射杀,倒落在城墙之下。

远处的室韦王帐,遥粘布鲁还开口夸奖着蒙德可汗:“唯有可汗这般英雄,才能想出这般的好办法。”

遥粘蒙德没有丝毫的得意,只是摇摇头道:“无计可施,唯有这般了。就是不知那大同城又是个什么景象。”

遥粘布鲁已然答话:“可汗放心,汉人只要一败,就是一泻千里,汉人比不得我们室韦人勇武,只要丧了胆,短时间内必然无心恋战,只要我等马蹄快速,大同也不在话下。”

“是吗?”蒙德可汗问道。

“是,便是这个道理,我们与汉人打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汉人多是这般,一败就是丢盔弃甲,漫山遍野的逃兵,抓都抓不过来。昔日里连高破虏都没有守住大同,就是因为这个道理。”遥粘布鲁答道,兴许也真说得有几分道理。

蒙德可汗点点头,却说道:“但是高破虏守住了应州。”

“可汗,高破虏早就死了。那中原膏腴之地,只等可汗铁蹄一马平川。”遥粘布鲁心中是这么想的,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蒙德可汗却不再答话,皱着眉头,心中有自己的思考与定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布鲁却也担忧一语:“就是不知道拓跋人会不会按照会盟时候商议的办,若是他们按兵不动……”

蒙德可汗摆摆手:“不会,拓跋人不会如此,此时定然也开战了。”

“可汗如何对那拓跋人这般有信心?”

“因为他们知道,我可以随时调头去打他们!”蒙德可汗答道。

布鲁会过意来,连连说道:“对对,可汗说得对,我们想打就打,想撤就撤,汉人可拖不住我们,但凡知道拓跋人有小动作,我们就转头去打拓跋,把损失都从拓跋人手中拿回来。”

事实也如遥粘蒙德所想,西北最西,拓跋卓啰城,六万骑兵早已出城,目标就是一百里之外的兰州,兰州城就是大华与西夏的最前线。熙河兰煌区域,就是边境四个州府的统称,其中兰,就是指兰州。还有熙州、煌州、河州。

摩天青招供摩诃教坛在熙河,意思就是熙州与河州的交界处。

兰州城,王元朗却还未赶到,王元朗不过刚刚到长安称。长安到兰州,还有一千几百里的距离。

拓跋与室韦的会盟,实在让大华措手不及。就算徐杰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却还是晚了。

兰州城,早已陷入重围,源源不断的拓跋人正在攀爬城墙。

城内早已乱成一团,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官。城头上抵御的士卒不多,脱衣卸甲躲起来的士卒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兰州城南,打马往南飞奔的马队车队多得数之不尽,其中达官贵人,军将官员,不在少数。

兰州,陷落了!

一千多里之外的王元朗,却还连消息都来不及收到。

天下之大,拓跋人与室韦人看中的就是这么个广大富庶的天下。兰州陷落得如此之快,就如二十年前大同城眨眼就陷落的了一样,都是因为天下太大。

新拓跋王竟然亲自而来,站在了兰州城高墙之上,烈日在头,旌旗迎风招展。

只见他拔剑往南一指,气吞山河:“长安!”

城上无数军将士卒,爆发出的胜利呼喊,直冲云霄。

所有人都在大喊:“王上万岁!王上万岁!”

拓跋人兴许对长安有别样的情怀,拓跋人能崛起于西北,只因为大唐之时,拓跋部忠心为唐朝效力,那时候的拓跋部,便是唐朝最忠诚的奴仆,为唐朝开疆拓土、战死沙场,屡屡获得唐朝的封赏。

唐末分崩离析,拓跋人占据一方,在五代十国割据之中,慢慢坐大,俨然成势。

所以大唐长安,在这些大唐遗民心中,地位无与伦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大华的长安,已然不是大唐的长安,再也不复昔日的繁华。

马蹄再起,南下二百里,熙州城!

年轻的拓跋王,意气风发!

汴京城内,近来好似气氛轻松了许多,这些轻松的气氛,只因为有一个人不在城内。

徐杰手握大权不过短短时日,却能把这个权力中心压得喘不过气来,只因为徐杰不通人情,不讲世故,务实而又狠辣,让整座城市里面的达官显贵们惴惴不安。

如今徐杰不在了,摘星楼里的达官显贵也多了起来,歌舞也热闹了起来。

连带朝堂之上,气氛也轻松了许多,夏文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这种轻松,没有了那位徐太师坐在朝堂之上,夏文再也不用每说一句话,都要谨小慎微去看一眼那位徐太师。

兢兢业业的谢昉,远远比不得徐杰那般铁面狠厉。但是这个朝廷,依旧运转着。

今夜,皇帝设宴,邀谢昉赴宴。

谢昉早早准备妥当,等在宫门之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帝夏文设宴邀请谢昉。

早早就站在宫门之外的谢昉,心中想了许多许多,似乎也想得明白许多事情。

宴会只有两个人,并无其他宾客。

夏文甚至与谢昉对面而坐,如此显出礼贤下士的亲近。

两人寒暄几句,闲聊了许多,杯盏来回几次之后,夏文忽然开口问道:“谢相公,近来朕读书,再读《大学》,总感觉读出了以往没有感受到的东西,想与谢相公印证一二。”

谢昉谦虚答道:“回禀陛下,臣虽读书几十载,多是不求甚解,若是解不了陛下之惑,还请陛下恕罪。”

夏文笑着摆摆手,已然说道:“《大学》里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年少之时,读起来觉得不难理解,不过以小见大,脚踏实地之意,却是如今,朕有了一些迷思。修身齐家,何以就能治国平天下?治国平天下,何其艰难,道阻重重,朕日夜担惊,时时谨慎,唯恐不效,愧对先祖,愧对黎民。还请先生教朕。”

谢昉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答道:“陛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前,还有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非治国平天下之道也,格物致知诚意正心,方才是治国平天下之道也。格物致知,乃透过外在看本质之意,便是要把每件事情看得清楚透彻,此为智慧。诚意正心,何以诚意?便是态度,诚坚决之意,乃解决事情应有的态度。何为正心?便是方式,正不屈之心,此乃解决事情应有的坚韧。有智慧,有态度,有坚韧,不为表现迷惑,不犹豫不决,不半途而废,便可治国平天下。”

谢昉答得极为认真,十足的夫子做派,也有十足的经验在其中。

夏文严肃认真在听,听得连连点头,眼神一直不曾从谢昉身上挪开,沉默了片刻,问了一语:“先生可觉得朕做得到格物致知、诚意正心吗?”

“陛下,自省才有自知,臣不敢妄言。”谢昉答道。

夏文闻言有些失望,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再道:“那先生觉得徐太师做得到格物致知、诚意正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昉想了想,再答:“太师格物之道有智,所以致知之道有慧,格物为的就是致知。但是太师许多时候难诚其意,常常就会思前想后、犹豫不决,但是太师可正其心,所以不屈不挠。”

夏文闻言摇了摇头,答道:“先生所言差矣,太师那般人物,岂能是思前想后、犹豫不决之人?太师是那雷厉风行、果决果断之人。”

谢昉摇摇头:“那是陛下只看表象,没有看到实质。世间本就无完人,太师亦不可能完美无缺。若非太师难诚其意,许多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地步。”

谢昉兴许真看得透许多,就算是事后诸葛亮,谢昉也真在事后看明白许多事情。徐杰当真不是那么果决果断之人,这种果决果断并非说徐杰铤而走险篡改遗诏这种小事,而是说徐杰整个思维模式与行事风格上,并不那么锐意进取,不锐意进取,就会显得犹犹豫豫,该取不取,非要等到被逼无奈。

兴许也如谢昉所说,当初徐杰若不是那么急流勇退,不天真想着那些什么江湖逍遥之类的事情,而是留在京城,不论有什么样残酷的争夺,至少欧阳正不会死。

谢昉对于欧阳正之死,虽然从未表达过遗憾,心中却是遗憾不已。

夏文没有听明白谢昉说的是什么,只是笑了笑,又道:“朕还想问一问太师,国该如何去治?”

保持着臣子之礼的谢昉,一直未真正用目光去正视过皇帝夏文,此时的谢昉听得这一语,却把头抬了起来,与夏文对视一眼,方才答道:“陛下已然就在治国了,虽然短短时日,却治得极好,并无任何纰漏。”

夏文发出了笑声,笑声里有一种自嘲,问道:“先生所言当真?朕当真治国极好?”

谢昉郑重点点头:“极好!”

“那请先生说一说,朕哪里做得好?”夏文兴许是真想听谢昉说一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昉再一次看着夏文,答道:“亲贤远佞,此乃国君最为出彩之处,能做到这一点,就胜过了历史上绝大多数的国君。”

夏文听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朕明白了,先生所言,朕都明白了……”

谢昉也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兴许还未明白,还要多思多虑。”

夏文摆摆手:“不,朕是真明白了。”

谢昉感受得到夏文的失望,又答一语:“陛下并未明白。”

夏文看着谢昉,又饮一杯,问道:“先生为何就觉得朕并未明白?”

谢昉认认真真答道:“陛下若是不失落了,那就是真明白了。”

话语谈到这个份上,夏文好似也不那么藏着掖着了,直言再问:“先生既然看出了朕的失落,那朕再请教先生,朕该如何才能不失落?”

谢昉还真被这一语问住了,组织了几次语言,却都觉得不妥当,沉默许久之后,谢昉才答:“陛下,臣说一个故事。”

“先生请讲。”夏文坐正身形,准备认真倾听。

“臣乃杭州人士,臣之父本是杭州豪富,家业颇大,也多行善事,在杭州极负盛名,人人敬重。只要出门,必然前呼后拥,街坊邻居相距几十步,也会上前来拜见。直到一日,臣高中进士二榜第二名,从此家父出门,邻里上前拜见的第一句话再也不是奉承家父,而是恭喜臣高中。那段时间,家父莫名感到有些沮丧。”谢昉说道这里,停了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急忙问道:“儿子高中,为何当父亲的还会沮丧呢?”

谢昉答道:“因为平常那些奉承他的话语少了,夸奖他儿子的话语多了。甚至好似那豪富身家也值不得什么了,往日里做那么多慈善之事积攒下来的名声也黯淡了,都比不上他儿子一朝高中,平步青云,光宗耀祖。所以他这个当父亲的就莫名沮丧了,有了失落感。”

夏文听到这里,笑道:“这有何好沮丧的,自家亲儿子有出息了,众人夸赞,应该是与有荣焉才是。”

“陛下说得对,臣也是这么劝父亲的。臣与父亲说,往后这个家,有了臣,只会更加兴旺,臣一定不负所望,把家族发扬光大,让子孙们都更有出息,让谢家名望更甚从前。臣还说钱财家产之类不必多在意,富不过三代,只愿家族兴旺,人人读书进学,人才辈出。”谢昉边答着,边抬头看着夏文。

夏文点点头:“嗯,先生所言极是,家产只是一时的,富不过三代,家族兴旺,文风鼎盛了,代代有人才,才能保得真正的兴旺。”

谢昉点点头:“对,臣所言,就是这个道理。”

夏文看着谢昉投来的眼神,忽然好似听懂了谢昉所言之意,沉默良久。

谢昉自斟自饮,等着夏文再发问。

夏文自然还要发问,还问得更加直白:“先生慧眼,太师可也如先生所想?”

谢昉点点头:“只要不是被逼无奈、无可奈何,太师大多时候都是都是难诚其意的,甚至有时候也难正其心。”

“被逼无奈?无可奈何?”夏文重复两语,又道:“先生如何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昉答道:“结党者,才能营私。陛下看太师所为,可有结党之意?太师连结党之心都无,何以营私?”

兴许谢昉最后一句才是真正能说进夏文心里的话语,但是夏文还有担忧:“太师无结党之意,但是却有许多人主动以太师为党,如何是好?”

谢昉摇摇头:“陛下,臣可是太师党羽?”

夏文连连摆手:“先生自然不是那阿谀奉承之辈,先生清名,朕闻之甚久,今日朕能与先生说出这一番话语,便是知道先生乃圣贤君子也。”

“多谢陛下信任,臣不甚感激。”谢昉起身大拜,心中当真感动。

夏文连忙也起身,扶起谢昉,答道:“朕明白了,这回朕是真的明白了。”

扶起谢昉,夏文还往角落处的黑暗看去,对那黑暗中的卫九也点了点头。

卫九在那黑暗之中,心中也感动不已,走出黑暗之后,躬身大拜而下。

谢昉此时也感觉浑身轻松,眼眶都红润了,抬手作请:“陛下请,当浮一大白。”

夏文落座,却并未抬杯,而是再问了一语:“还请先生教朕一事。”

“陛下请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朕该如何与太师相处?”夏文对于这个问题,好似心结一般,就如夏文在朝堂上的谨小慎微,不论说什么话语,都要下意识看一眼徐杰。

谢昉答道:“如今日陛下与臣相处之道即可。”

夏文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先生,不知为何,太师给朕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陛下,诚意正心,坚冰可融。”谢昉答得轻松。

“诚意正心,诚意正心。”夏文嘟囔着,又自言自语:“诚意正心,到底有多少种含义其中?”

谢昉不再答话,大概是知道夏文心中明白,只道:“陛下请满饮此杯。”

夏文抬杯:“先生请!”

两人同饮,夜已深沉。

深沉之夜,得胜口的袁青山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决定,得胜口之南,一队一队的士卒,连火把都没有燃起,月光之下,沿着大道往大同而去。

只因为得胜口是真的不能再守了,那上城的坡道,越来越高,袁青山实在束手无策。

为了避免真的一溃千里,得胜口大量的守军都在撤往大同城的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青山自己,却还是得胜口城头之上,站在巨大的火盆旁边,远眺室韦人的大营,室韦人的营帐里,时不时还传来苍茫的草原长调,甚至听得见酒酣之人兴奋的呼喊。

室韦人兴许也知晓,得胜口内的敌人,没有袭营的能力。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种师道站在袁青山身旁,开口一语:“袁大帅,文远让我保着你的安危,大军撤得差不多了,你也该走了。”

袁青山点点头:“走吧,可惜了这么好的关口,待得战事完了,一定要禀奏太师,拨款把这得胜口好好修葺一番。”

种师道不再言语,看着左右士卒们在城头忙碌着,到处点着明亮的火盆火把,搬上来一个个穿着甲胄的草人。

清晨,鼓声隆隆。

今日遥粘蒙德早早而起,再也不坐在王帐之中,而是亲自打马到得阵前,注视着远方的城关。

一旁的遥粘布鲁开口:“可汗,今日就是城破之日。”

遥粘蒙德点点头,显得信心十足:“用这么多人命堆出来的坡道,今日总算要功成了。传令,进关之后,屠光所有敌人,以人头计军功,重赏!”

遥粘布鲁还未开口答话,远方就有骑兵飞奔而回,大声呼喊:“可汗,不好了,不好了,汉狗撤退了。城头上都是假人。”

遥粘蒙德闻言面色大惊,转头看向遥粘布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布鲁开口急问:“什么?撤退了?关口不要了?你是不是看错了?”

那骑兵已然到得近前,手捂胸口一礼,答道:“千真万确,城头上不闻鼓声号角,不见一个人影。”

遥粘蒙德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遥粘布鲁,叹息一语:“叔叔,你要的丢盔弃甲一溃千里,没有了。”

布鲁面色铁青,不言不语。

遥粘蒙德轻轻一夹马腹,慢慢往前:“大同,大同啊!叔叔,那汴京城,当真值得十万人命?”

遥粘布鲁咬着牙,郑重其事使劲点点头,答道:“那里遍地是黄金,遍地是奴隶,遍地是粮食,值得!”

“好,走!去大同!”遥粘蒙德大呼一声,一马奔出!

遥粘布鲁双眼如火,带出了全身的愤怒,打马疾驰跟随。

城门洞早已被人打开,遥粘蒙德却在城门口停下了马,左右看着那快要填好的坡道,叹了一口气,打马而过。

遥粘布鲁却不多看,对那一万三四千具尸体视而不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同城下,遥粘蒙德站在看了许久,开口说道:“这才是城池,这才叫城池!”

遥粘布鲁连忙答道:“陛下,这算不得什么大城池,那汴京城里,光是住的人口,就有一百二三十万,一边城墙,就有十多里,那才叫真正的城池。”

遥粘蒙德看了看遥粘布鲁,说道:“倒是真想亲眼看一看叔叔说了无数次的汴京城。”

遥粘布鲁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指了指前方的大同城,说道:“可汗,过了大同,汴京就不远了,快马几日就到。”

遥粘蒙德点点头,面色一正,说道:“掘土,填城!”

“是!”

一声令下,八九万大军全部忙碌起来,破城的手段,实在不多,之前用的办法,此时再来用,也是无奈之举。

没有高耸的云梯车,没有威力巨大的投石车,唯有这般的土办法,用人命去堆,堆到打马直冲上城头为止。

徐杰若是在这里,必然能想起蒙古人,蒙古人前期作战之时,也常常用这种土办法攻破坚城。到得后来蒙古人占据了广袤的土地,统治了许多不同的民族,有了足够的匠人之后,攻城方式才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此时的徐杰,依旧在沿着一条河岸往北而去,这条河是草原另外一条大河的支流,往北连通汪吉河,汪吉河才是草原中央的真正大河。

已然出发了几日,军中许多人已然不再那么坚定,甚至连宗庆也开始烦躁起来,开口与徐杰说道:“太师,如此再走两日,怕是就得被迫转回了。也不知室韦人到底在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皱着眉头,不知其心中想着什么,但是话语依旧坚定:“再走四日,定能寻到室韦人。”

宗庆说道:“太师,最多只能走两日了,若是走四日,回去的粮食都不够用了。”

徐杰答道:“饿两日死不了人,只要马匹能跑就行。”

宗庆似乎觉得徐杰有些孤注一掷了,说道:“太师,当真要如此冒险吗?”

徐杰指了指身边不远的河流,说道:“宗将军,富贵险中求,你想想,室韦人的后勤大部落,不走河道还能走哪里?不在河道之旁,那什么养活巨量的牲畜?养不活牲畜,又谈何后勤?”

宗庆知道徐杰说得有道理,但还是问了一语:“太师,万一,万一室韦人当真不在河道之上该如何?”

徐杰立马摆手:“不可能,若是室韦人只有万余人马,后勤部落兴许可以稍稍远离河道,而今室韦人十万出头的人马,没有河道,何以生存!”

宗庆听得徐杰的话语,好似心中又起了一些信心,抬头沿着河道往北远眺,带着憧憬与盼望,甚至心中也在祈祷老天爷。

徐杰兴许有许多无奈在心中,他也知道如此之法有些冒险,但是想要破局,如今唯有冒险一搏,否则真要面对两线作战,还都是被动防守作战,实在太过危险,就算大同这边守得住,也难保西北那边有失,一旦有个方向出现问题,那便立马是满盘皆输。

满盘皆输的后果,不用多想。这也是徐杰不能接受的,更是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

冒险,似乎已经是徐杰唯一的选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世间,没有傻子。室韦人不傻,拓跋人更不傻。

所以才有大华如此危机。

西北王元朗,此时才刚刚收到拓跋人破了兰州城的军报,却不见王元朗再往北去,而是在长安城内不断往各地州府去信,传着军令。

军令简单,西北所有州府全部收缩防线,西北西宁州、湟州、廓州、巩州,姚州,几个州府之兵全部往秦州聚集,秦州在兰州东南五百里处,也是西北重镇,也是关口要道。

此时王元朗的想法,显然是以秦州为最前线,准备在秦州与拓跋人对峙,把战线稳在秦州之地。

这也是被逼无奈,因为如今王元朗身边,除了西北本地士卒,并无一个援军。汴京整编的青壮,还在路上。

国家太大,边防之事就是这么麻烦。这也是古代中国,比如汉唐,为何要一次次远征的原因。

因为如此大国,实在经不起一次一次的人马调动,人马调动看起来不过就是一道命令,实际操作起来,却是极为困难的事情,到哪都是以千里为计算单位的距离,大军随便调动,都是无数的粮饷,无数的时间。

所以当国家强大之时,一定会发动远征,因为唯有远征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把敌人彻底一次打败,赶走,灭亡。这样的办法,比来来去去反复的争夺,要省时省力无数倍,也是避免国家被反复拉锯拖垮的唯一办法。

夜幕,徐杰躺在草地之上,仰望星空。

天空呈现一种暗蓝色,繁星点点,银河在天空划出一天清晰的痕迹。如此清楚的银河,是很多时候难得一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匹慢慢悠悠啃食着地上的青草,四周没有篝火,干巴巴的面饼实在难嚼,徐杰手中拔起了一把草根,吸吮一下草根中的汁液,算是调味。

夜幕之中,面容消瘦,疲惫不堪的徐仲,马蹄依旧未停,再一次往一个山丘爬去。

一旁的徐老八抬头望了望星空,开口说道:“大哥,你说我们能寻到室韦人吗?”

徐仲认真点了点头,答道:“杰儿既然说能寻到,那便是一定能寻到的。”

徐老八拿起水囊喝了几口,又递给徐仲,然后再道:“大哥,寻个地方休息一下吧,马匹也该休息一下吃点草了。”

徐仲抬手指了指前面不高的土丘:“翻过去便休整两个时辰,那边背风。”

徐老八接过徐仲换回来的水囊,又喝了几口,开口:“大哥,我总是想起昔日里弟兄们在草原里追杀室韦游骑的场景,那时候,那时候总想着提几个人头回去,又能得到封赏,弟兄们人人动力十足,一边打马,一边吼叫,畅快啊。”

徐仲低头,说道:“我也常常想起这些,那时候大哥、三弟、四弟都在。三弟带人打前锋,我与四弟两边包抄,大哥不紧不慢在后面跟着驱赶……”

说着说着,徐仲的话语就没有声音了。

徐老八连忙说道:“大哥,还记得有一回我倒霉,马匹拉稀,跑着跑着就栽倒了,差点被踩死,还是大哥你救了我一命。”

“嗯,那时候我们就想,想着什么时候能如今日这般大军入草原,杀得室韦人魂飞魄散。却是到最后,反倒被室韦人杀得节节败退。”徐仲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这一回一定不一样,这一次杰儿带着我们,一定把室韦人杀得魂飞魄散。”徐老八笑着说道。

说完这句话语,刚刚上得土丘的徐老八忽然愣在了当场,手下意识往前抬了抬。

映入眼帘的是无数的白点,即便是月光之下,这些白点依旧显眼,因为白点漫山遍野,甚至把远处的山丘都染成的了白色。

徐仲也连忙勒马停下了脚步,注视着前方的双眼已经挪不开了。

徐老八愣愣一语:“大哥,那是雪山吗?”

徐仲答道:“那是羊,漫山遍野的羊。”

徐老八忽然从马背一跃而起,笑道:“大哥,找到了,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徐仲连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说道:“走,下山,往后撤。”

徐老八连忙收住了声音,打马转身。

十多人的游骑,连忙往后连撤十余里。

唯有徐老八步行往前,在山丘背面飞奔绕着那数之不尽的羊群飞奔不止,速度快如闪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漫山遍野的羊群,星星点点的灯火,连绵几里地的营帐,营帐之旁,到处系着备用的马匹,营帐之外,还停着无数的车架。

徐老八越跑越是激动,激动得眉飞色舞,口中不断低声说道:“他娘的,这他娘的,我去他娘的……”

激动不已的徐老八,真正开清楚营帐全貌之后,又飞奔往回。

拂晓未到,徐杰已然被呼喊惊醒:“杰儿,杰儿,寻到了,寻到了,北边,河畔,六十里。”

徐杰从地上一蹦而起,睡眼惺忪,却已一跃而起:“当真?二叔八叔,可是当真!”

“当真当真,数之不尽的羊群,连绵几里的营帐,连游骑都不多,三面矮丘,一面是河。”徐老八言语之中还有激动。

徐杰已然惊喜得脚步左右不止,口中连连说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宗庆此时才赶到头前来,看着惊喜连连的徐杰,开口问道:“太师,开拔吗?”

徐杰连连点头:“开拔,立马开拔,裹马脚,马口衔枚。”

宗庆急忙转身要去下令,却被徐杰一把拉住了,便听徐杰又道:“传令下去,人可以不杀,但是一定要把羊群多杀,杀之不尽,也要彻底驱赶远离。”

宗庆又准备去下令,却又被徐杰拉住了,徐杰又道:“不对,不对不对,把羊群都往河里赶,对对对,把羊群往河里赶,三面围过去,驱赶羊群入河,如此稳妥,如此最为稳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的激动,皆表现在话语之中了,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宗庆却忽然冷静了许多,开口问道:“太师可想到往哪里突围而回了吗?”

徐杰喜色一止,面露凶光:“到时候所有人与我汇合,往上游浅水渡河,向西去!”

“向西???”宗庆闻言一愣。

“先往北,寻到浅水立马过河向西。”徐杰说得无比坚定。

宗庆面色一沉,答道:“罢了,死就死吧!只要大战能胜!末将前去整军。”

视死如归的宗庆,手一拱,起身而去。

徐杰也不多解释,直往自己的马匹而去,从怀中掏出布,开始包裹马蹄,让马蹄尽量发出更轻微的声音。

又取来一根小木棍,横着塞进马口,左右绑好,那木棍固定在那口之上。这便是衔枚,防止马匹嘶鸣。

万余骑兵,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徐仲打马走到徐杰身边,拍了拍徐杰的肩膀,轻声说道:“杰儿,突围之时,你一定跟在二叔身边,不要回头,一往直前,二叔就是死,也保你安然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深吸一口气,答道:“二叔,大家会一起回去。”

徐仲微笑了一下,笑得洒脱:“二叔也想与你一起回去。”

徐杰小声一语:“二叔放心,都能回家,我带你们出来,一定把你们带回去。”

徐仲还有微笑:“杰儿不必有压力,事在人为,该如何就如何。要记住,你是一军主帅,一切以大局为重。”

徐杰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却也不再多言,因为他心中虽然有定计,却也知道那定计也不一定就能确保万无一失。

阳光慢慢撒在广袤的草原之上。

青绿尽眼,风吹嫩草,左右摇摆。

漫山遍野的羊群,看起来真的像远处山丘覆盖着积雪一般。

挤着羊奶的妇人,弯腰久了,起身伸展一下身体,抬头看了一眼不远的土丘,随即低头准备继续劳作。

却是那不经意的一眼,让妇人再一次抬头,看了片刻以后,妇人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又看了看,随即一声高呼:“有敌人,敌人来了。敌人来了!”

飞奔的妇人,打翻的奶桶,连拖带拽两眼惊慌的孩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处的呼喊,炸锅一般的场面。

从四处营帐了奔出的汉子,手提兵刃上马汇聚在一起。

不远的土丘之上,马蹄轰鸣而下。

苍鹰盘旋而起,发出阵阵鸣叫,盯着大地之上的钢铁洪流。

河水潺潺,金黄的阳光照得波光粼粼。

炊烟袅袅,锅里皆是还没有煮熟的食物。

跃马而来的徐杰,眼前来了敌人,却不过几百骑。

妇人到处找着自己的孩子,抱着孩子上马飞奔。

无尽的箭矢如雨点洒落,没有射杀多少人,却让那温驯听话的羊群也炸开了锅,如潮水一般往河道方向奔去。

徐杰的刀,犀利无比,一刀而去,迎面之人上半身在空中不断翻滚着,下半身已然落在马下。

从人腹中流出来的肠道,绊在马蹄上,竟然有几丈的长度,还有收缩的弹性,绊得马蹄一个趔趄,险险站不稳四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站在马镫之上,长刀一次一次被高高举起,左劈右砍,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盘旋的苍鹰越来越多,尖锐的鸣叫划破长空,带着一股喜悦,不劳而获的喜悦,只等着大战结束,一顿饱餐。

几百室韦骑兵,淹没在钢铁洪流之中,待得冲阵而出,所剩不过百十。百十人打马而停,转身,看着涌入营帐的那些铁甲,毫不犹豫又调头而回,显出无比的悍勇。

站在马镫之上的徐杰,不断开口大呼:“赶羊,赶羊群!”

徐老八手持火把,冲入营帐之中,火把高高抛弃,落入羊皮营帐之上,不得片刻,大火熊熊而起。

路边的木桶里,新鲜的羊奶还在冒着热气,一个铁甲汉子打马掠过,俯身提起木桶,咕咚咕咚就往嘴里倒着,鲜奶打湿了汉子身前所有的甲胄与衣衫,空空的木桶被大力抛出,把一个奔跑的孩童砸倒在地。

孩童挣扎着坐在地上,摸了摸满脸的鲜血,却只知道大声哭喊。

满身是奶的汉子健马飞奔而过,结束了那哭喊之声。

徐杰再次大喊:“赶羊,赶羊入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羊群如潮水,温驯而又乖巧。

潮水在铁甲的马蹄之下,不断往河道拥挤而去。

营寨起了连绵大火,火烧连营,红光漫天。

一匹匹解除了缰绳的马,被铁甲们系在自己的马鞍腰带之上。

无数室韦人用来运送物资的车架,也在大火之中劈啪作响。

河道中,还有无数老弱妇孺拼命往河对岸游去。

兴许到了河对岸就是生路。

徐杰驻马,低头看着身下那一具脑浆迸裂的孩童尸体,抬头看着河水里无数的室韦人,慢慢皱起眉头。

因为徐杰忽然发现,大部分室韦人竟然不会游泳,虽然草原里河道的水面远远比不得大江宽广,甚至比不得徐家镇口的哪条富水河宽广,但就是这在徐杰看来狭窄的河道,沉浮着无数老弱妇孺。

场面实在悲惨,人哀嚎的声音竟然没有烈火燃烧的声音大。

这世间,能真正大规模杀死人类的,兴许不是天灾人祸,而是人类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把手高高举起抬起来,慢慢落下:“射……射羊。”

已经在河岸上徘徊的羊群,还未真正惊慌失措,直到羽箭落下,羊群在慌乱起来。

当头羊奋力迈着蹄子扎向河水之中,便又无数大小羊群皆往水中而去。

河水并不算湍急,却足以把羊群与人群带着往下游而去。

徐杰远远看着这一幕,终于有人爬上了对岸,也终于有羊游上了对岸。但那紧紧是少数幸运儿,不论的河水,还是空中一直不曾停歇的羽箭,都如地狱催命符,带着一条一条的性命。

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顺利到徐杰都没有预料。

三百年不曾入草原的汉人,对于室韦人来说,实在不是值得尊重的对手。

如果汉人没有了城池关口,又哪里是草原室韦人的对手?

这天下所有人,都不会认为汉人会到草原深处来送死。

偏偏就有不怕死的人进了草原。

大同城之外,也发生了令人发指的一幕,无数室韦人从深山老林里抓出一个一个的汉人百姓,几日之间,就抓了六七千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百姓被室韦人押解在阵前,背着一筐一筐的土石,往那大同城墙下去填。

城头上的袁青山,站在城楼之上,皱眉看着眼前这一幕。

听着城下一边倒着土石,一边大声呼救的百姓,袁青山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神从城下移向远方,远方之北,数百里之外,那里有袁青山的希望。

战争的故事,不论是在书本中,还是在说书人的口中,往往都是攻城拔寨、荡气回肠的英雄故事。从来没有人会去说故事里的百姓,眼前这般的景象,才是真正的战争。

这就是战争!

热血之外,还有无数悲哀。

袁青山心中承受着无比的压力,甚至士卒们已经在袁青山身边大声呼喊:“大帅,咱们冲出去吧,与室韦人拼了!!!”

袁青山心在滴血,面似铁石:“谁也不准出城。”

“大帅,救救他们吧!!!”

袁青山面色一凛:“谁再多言,立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这一语,袁青山转头入得城楼之内,再也不出来多看一眼。

视野远方,数百里之北。

驻马站在土丘之上的徐杰,目送着无数浮尸消失在视线远方,看着那营寨只剩下最后一点火光。

“都把马匹系好,往北去!寻浅水渡河!”徐杰再也不去想自己亲手造成的无数杀孽,一夹马腹,沿着河道往北狂奔而走。

却是徐杰、徐仲、宗庆几人马匹之后,还用绳子拉着几个衣衫华贵的室韦贵族。

马匹飞驰之下,那几个室韦贵族脚步早已跟不上步伐,被拖在地上不断哀嚎,华贵的衣衫慢慢变成了破布条,破布条之下慢慢鲜血淋漓。

一句一句徐杰听不懂的室韦怒骂。

打马的徐杰,却还不时回头发问:“你们谁通汉语,通汉语者可以免死!”

一旁的宗庆大笑道:“太师,这些室韦蛮子,岂能通我汉人之语?他们只会说自己的鸟语,哈哈!!”

徐杰也浅浅一笑:“若是真无人通得汉语,那边这般拖死他们,以解我心头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庆闻言猛力抽打一下马匹,脚步更是加快几分,宗庆马后拖着的那人,哀嚎大作。

跑出一个多时辰,快要天黑,徐杰回头看得一眼,说道:“这些蛮子命还真硬啊,这般都不死,下令全军在此埋锅造饭。”

篝火燃起,这是入草原以来,第一次燃起篝火,篝火上烤着一条一条的羊肉。

徐杰坐在篝火之边,看着不远处七八个室韦贵族那仇恨的目光,调笑道:“老宗,他娘的,拖一个室韦人来五马分尸,我还未见过五马分尸的场景。”

宗庆脸上起了残忍的笑意,已然起身在安排。

五匹马,拉着一个人的四肢与头颅,几个士卒不断用鞭子抽打的马匹,拉扯着那句具人体。

哀嚎声早已听不见,四处都是士卒们的喝彩与叫好。

徐杰却并不低头去看,而是召来宗庆坐在自己身边,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待得五马分尸的场面过去,众多士卒开始大快朵颐之时,宗庆忽然开口说道:“太师,在下实在佩服太师,佩服得五体投地。”

“哦?此话怎讲?”徐杰回问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庆已然起身,在徐杰身前恭敬一礼,说道:“若非太师运筹帷幄,谋定深远,岂能有今日大胜?去年太师入拓跋,竟然还能与拓跋王谋定这般计策,便是那武侯在世,也不过如此啊!”

徐杰极为自得,摆摆手笑道:“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宗将军过奖了。”

“诶,岂能是过奖。若不是拓跋王送来消息,我等岂能在这茫茫草原之中寻到室韦人的后勤大部落?此战一胜,可保边境百年无战事。”宗庆笑道。

“宗将军,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拓跋野那厮也打得一手好算盘,唉……这回我们帮他在草原坐大,往后我们面对的就不是室韦人了,而是拓跋人。想保边境百年,那是不可能的,兴许十年之后,我们在大同要面对的就是拓跋野了。”徐杰说得有几分惆怅。

宗庆想了想,答道:“此番胜了再说。室韦人对我大华虎视眈眈,合该教他们亡国。十年之后,且看他拓跋野敢不敢与我大华一战。”

徐杰答道:“宗将军小看拓跋野了,只要室韦人大势已去,拓跋野必然称霸草原,那时候的拓跋野,必然比如今的室韦人更难对付。”

“管得了那么多,太师,喝酒喝酒!”

徐杰拿起室韦人的酒囊与宗庆示意了一下,皱眉沉思着,眼神却时不时往那几个室韦贵族扫视几眼。

待得徐杰发现有几个室韦人面色大变之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徐杰还真怕这几个室韦贵族中没有懂得汉语之人,回头想想,室韦贵族懂汉语的应该是不少见的,每年来往的使节,常驻汴京的使节,这么多年,早已不是一个小数目。

再也没有什么五马分尸来助兴了,士卒们大多疲惫不堪,吃饱之后在篝火旁枕戈而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与宗庆几人喝了几杯,吃得不少羊肉,倒卧在篝火之旁。

待得鼾声四起,几个被绑缚在地的室韦人,终于起了几声窃窃私语。

此时已经熟睡的徐杰,翻了一个身,露出了一柄徐杰刚刚拿着切割羊肉的短刃。

月朗星稀,熟睡的徐杰,时不时不经意翻滚一下身躯,甚至还说上几句含混不清的梦话。

一个被绑缚着的室韦人,开始在地上慢慢蠕动着,目光紧盯离徐杰不愿的那柄短刃。

极为轻微的摩擦声,犹如风吹过草丛发出的声响。

一个满身是血的室韦人终于展开了手脚,匍匐而去,不得多时,几个室韦人都展开了手脚。

拿着短刃的那人轻声开口:“我去杀了那个年轻人,他是主帅。”

一个年纪稍大的室韦人连忙制止道:“不可,那人武艺不凡,杀他必然惊醒无数人,走,一定要见到可汗,这才是大事。”

几个室韦汉子即便展开了手脚,也不敢有丝毫大动作,依旧在地上慢慢蠕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边的天空刚刚起了一点微光。

鼾声如雷的徐杰忽然睁开眼睛坐起,笑道:“竟然没有动手杀我,倒是真的隐忍。”

一旁的徐仲与宗庆等人也坐了起来,宗庆开口笑道:“太师,如此离间之计当真是神来之笔啊。”

徐杰摇摇头:“这还不够,室韦人没有这么好糊弄。”

宗庆问道:“太师,我们演得如此逼真,室韦人必然深信不疑。”

徐杰摆摆手:“这几个室韦人信了没用。”

宗庆再问:“莫非太师担心那蒙德可汗不信?”

“嗯,不可小看了任何人,这天下能人辈出,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徐杰答道。

宗庆已然着急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徐杰抬手往西一指:“所以我们要往西去,去寻我们那拓跋盟友逃出生天!这样室韦人就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庆闻言大喜,却是转瞬又忧:“太师,拓跋人岂能放我们逃出生天?”

徐杰已然起身,答道:“有些事情,只需要一个表象,就足可以假乱真。”

宗庆半懂不懂,也连忙起身,徐杰的大手已然在挥:“整兵开拔!过河!”

大军刚刚过河,晨曦已然撒向了大地。

南方三十多里,一队千余人的室韦辎重军,站在大火的灰烬之中目瞪口呆,零星火光还有残余,但是无数的羊群,无数的老弱妇孺,等着他们的马奶酒,皆成了灰烬。

领兵的千夫长惊慌不已,开口不断大喊:“快,快散开去找一找!”

千余人散开马蹄飞奔,东南西北奔出几十里,哪里还有羊群?哪里还有老弱妇孺?

却把六个血肉模糊的室韦贵族找了回来。

健马四蹄迈开,用最快的速度疾驰往南。

不过两日一夜,七百多里路程,还有几十匹倒毙在大同城下的健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帐里的桌案被遥粘蒙德掀翻在地,盛怒之下的要粘蒙德开口喝问:“可知领兵的汉人是谁?可是王元朗?”

“可汗,必然不是王元朗,是个年轻人,不知何名,却听旁人唤他为太师。”衣衫褴褛血肉模糊的老头答道。

“太师?华朝太师?”遥粘蒙德问道。

“对对,就是太师。”

遥粘布鲁已然上前答道:“可汗,是那徐杰徐文远,就是打败常凯的那人,头前我还派人去汴京想要杀死此人,却未成功。”

“哦,是这个徐文远,太师徐文远。哼哼……勇气可嘉,却要看看如何逃脱得了,本汗一定亲取他项上人头。”遥粘蒙德慢慢平静了下来。

却听那血肉模糊的老头又道:“可汗,我还听得一事。”

“何事?”遥粘蒙德已然转身从武器架上取下一柄弯刀挎在了腰间。

“那太师徐文远与部下亲口之言,说那徐文远与拓跋野见过面,有密谋,要谋我室韦草原。徐文远之所以能找到我军辎重部落,便是拓跋野私下里告知的方位。”

遥粘蒙德听得这一语,动作一止,站在武器架前动也不动,只有面色阴晴不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布鲁连忙问道:“你真是亲耳听到的?”

“亲耳听闻!”

“可汗,拓跋野那小子果真包藏祸心,却没有想到野心如此之大,可汗,咱们撤吧,先把拓跋人收拾了再说。”遥粘布鲁已然怒不可遏。

遥粘蒙德微微闭眼,片刻之后方才再次睁眼:“离间之计,且不当真。先把这个徐文远拿住再说,便看看他一个汉人,如何在我草原之中逃得回去!”

号角连营而起,一队一队的骑兵打马往北而去。

要粘蒙德也亲自上马,头也不回直奔北方。

遥粘布鲁站在王帐之内,焦急着踱步不止。

六万骑兵霎时间从大同城下往北远走。

余下三万多骑兵,已然开始冲锋上前,亲自上阵,带着无数的土石之物去填那城墙。

大同城内,鼓声隆隆而起,三万骑兵冲锋而来,城上的士卒不断拉弓攒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有袁青山站在城头,拍手叫好:“好,是太师成了,天佑大华,大师成功了!!!!!”

一旁鲜少说话的种师道,忽然也面露微笑说道:“这世间就没有文远做不成的事情。”

激动不已的袁青山,激动还来不及持续多久,却又是一脸的担忧:“不知太师该如何归来。”

种师道答了一语:“突围而回!”

袁青山看着视线中快要消失的无数铁蹄,说道:“突围岂是那般容易之事,二十年前,两万铁甲骑士,在八万室韦骑兵之中奋勇厮杀,也几乎是全军覆没。”

种师道还是答道:“文远必然会安然而归。”

袁青山面露悲伤:“种大侠,你不知战阵之难。”

“我只知道文远最擅长的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种师道的话语依旧坚定。

袁青山慢慢转头:“希望真如种大侠所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人类为何会互相残杀?

也许是因为大自然觉得人类索取的太多,所以需要人类是反哺大自然,去养育更多的其他物种。

黑夜里的狼群,四面八方来的鹰鹫,成群结队的豺狗……

今年里草原的这些物种,少了争夺,多了食物,必然能养活更多的子孙后代。

连带地里的草木,因为养料充足,也会越发郁郁葱葱,那些以草木为食的小物种,也会繁衍出更多的子孙,连蛇都会有更充足的食物来源。

草原里散落的游骑,一人几匹健马,到处寻找着敌人的方向。

六万铁蹄,一路向北,等候着游骑带回来的情报。准备围猎那万余敌人,再给草原这些物种补充更多的食物。

西北秦州,王元朗终于赶到了这里,站在土黄色的高墙之上,面向北方。

北方的拓跋王也到了,驻马观看者秦州城,口中只问:“长安还有多远?”

“回禀王上,此处七百里到长安。”

拓跋野眼神往南,点点头:“准备攻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人的军队,好似比室韦人先进不少,这些大唐遗族,有着不一样的底蕴。简易的投石机,巨大的床弩,更还有简易的云梯车。

兴许这些全都仰赖于拓跋地盘里的汉人,那些汉人,世世代代住在那里,从秦起,至强汉,到大唐,虽是汉人,却也是拓跋后魏之民。

甚至拓跋人的军队之中,汉人也不在少数。

拓跋野身边的那些军将,一个个精神奕奕,脸上挂着的都是无比的憧憬与向往。这一路而来,大城三座,小城与堡寨好几座,疾驰七八百里,没有遇上一点阻碍。胜利的喜悦都在这些人的脸上。

已然有军将开口问道:“王上,攻入长安,王上当要登基称帝了。”

“本王就等着这一日,拓跋一族的荣光,一定要在本王手中铸就!”拓跋野望向西南方的眼神之中,也皆是憧憬向往。

“王上,登基之日,国号当用什么呢?魏吗?”

拓跋野摆摆手,从马镫之上站起,开口:“唐,大唐!”

“唐?唐好,大唐好,拓跋之唐,必然也如昔日大唐,到时候王上不仅是天下正主,更是天可汗!”

天可汗,李世民的名号。大唐之盛,就在于此。不仅是中华正主,击败突厥之后,更是亚洲所有游牧民族的天可汗。

“天可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可汗!”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彻云霄。

隆隆的鼓声,带着兵锋的锐利,让站在城头上的王元朗难以喘息。

因为王元朗看着秦州城头上的这些士卒,实在有些失望,武备废弛如斯,强盛而衰,何其悲哀。

大华近三百年天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武备再也不受人重视了,不仅是朝廷不重视,连带百姓也不重视。

兴许就是从边境开始和平的时候,从拓跋人开始俯首称臣的时候,从长城整修完毕的时候。居安思危就仅仅成了一个词汇。

王元朗的屠刀,最先开始的竟然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

一个一个的军将被按在城头,在叫骂喝骂讨饶声中,人头落地。

王元朗真正喊出那一句:“退者斩!”

所有士卒的眼神都在城下还在滚动的头颅之上,恐惧、紧张、手足无措!

甚至……甚至大声哭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哭者,斩!”王元朗再次大声呼喊。

“喧哗者,斩!”

“谈论者,斩!”

也有许多汉子一脸的怒火,左右喝骂着:“你们这些没卵蛋的怂货,割了卵子当个娘们儿罢了。”

“他娘的,哭哭啼啼,要死也用卵朝着天!”

马蹄如同地震一般,箭矢早已如雨。

大战已起!

王元朗第一次拿起了自己的武器,一柄一人多高的青龙偃月刀,须发皆白,竟然直直站在了垛口之上。

站得比所有人都高,站得比所有人都前,站得比所有人都直。

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这个须发皆白的主帅王元朗是一条如何的汉子!

王元朗,已然不知多少年没有亲临一线身先士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却是不得不为。

“看,王大帅真真是条汉子!”

“王大帅威武!”

“王大帅无敌!”

这才是王元朗希望达到的效果。

王元朗还要站在垛口之上,如杀神降世,让所有人知道有王大帅在此,秦州城如何也不会叫人打破。

巨大的石头打不落王大帅,如雨的箭矢打不落王大帅,那前仆后继的拓跋士卒,也不过是王大帅青龙偃月刀下的一条条冤魂。

草原之上,围猎之战,已然正式开始。

游骑们飞奔到遥粘蒙德身前,上气不接下气:“可汗,汉人骑兵没有往南来,而是往西去了。”

遥粘蒙德皱着眉头问道:“往西?可查探清楚了?当真是往西去了?是不是疑兵之计?”

“可汗,千真万确,小人头前也以为是疑兵之计,所有游骑不仅往东边去,更往北边也去了两百多里,南方更是撒开了两千多游骑,横贯六百里,几个方向没有一人来报敌踪。唯有西边,蹄印无数,沿路还有许多遗留之物,甲胄碎片,烹煮的羊骨,篝火灰烬,数之不尽。敌人必然我往西去了。”室韦人在草原里,追踪的手段必然高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蒙德闻言好似自言自语:“往西,去拓跋?离间?拿命离间?”

身旁一个壮硕的军将忽然问了一句:“可汗,会不会是拓跋人真的背信弃义?”

遥粘蒙德摆摆手:“汉人必然要往南走,往西不过是迷惑我们,分两万人往西直追,其他人随我往西南方向去堵截。必然能堵住那徐文远,堵住此人,必要煮食其肉,挫骨扬灰。”

徐杰是往西了,狂追而去的遥粘蒙德,也笃定了徐杰往西而去,因为这一路上,时不时看到尸横遍野在地,老弱妇孺的室韦人,睁大眼睛躺在血泊之中,脸上还留着死前的痛苦与惊恐。

每次看到这般情景,遥粘蒙德便会更多一些愤怒,更用力催动着马蹄。

奔逃的徐杰,时不时换一匹健马乘坐,本来缺少马匹的大华,本就只有万余匹真正的健马,并没有一人两马的配置,此时徐杰能有马匹轮换,也全是之前从室韦人后勤部落里抢来了,沿路碰上一些小部落又填补一些。

即便如此,依旧不能让全军都有一人两马的配置。

所以徐杰频频回头去看,因为徐杰知道,就算己方真有一人两马,也跑不过室韦人,因为室韦人甚至能有一人三马的配置。草原上打马,汉人也不是室韦人的对手。

徐老八从后方远远追来,身边四匹马不断轮换,作为全军最主要的斥候,徐老八一人就有五匹马,确保他足够的速度。

大军依旧快速往西行进,徐杰却脱离了大队,停马等候着奔来的徐老八。

“杰儿,我等已与室韦斥候遭遇了,室韦大军怕是不远了。”徐老八一边狂饮水囊里的水,一边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皱着眉头问了一语:“八叔觉得室韦大军离我们还有多远?”

徐老八想了想,答道:“斥候已经就在身后,大军怕是一二百里之内。”

徐杰想了想,答道:“大军至少还在三百里之外。”

“何以见得?”

“因为他们此时还只是在找我们的方位,所以游骑斥候必然会放得极远。待得这些游骑回去了,室韦人的大军就会越来越近。”徐杰分析着。

徐老八点点头:“杰儿说得有理,头前我也奇怪,室韦人就算行军速度再快,也不会这么快追上我们。”

徐杰摇摇头:“八叔,已经出乎我的预料了,起初室韦人离我们六七百里,在没有确定我们方位的时候,几日之内就追到只有三百里了。这是何等的神速,我还是小看他们了。”

徐老八连忙问了一语:“杰儿,我们离拓跋人的地盘还有多远?”

徐杰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答道:“往正西而去,便是拓跋人的黑山军司,过了黑山军司,便是沙漠戈壁。按照我们的脚程,应该还有八百里路程。”

“八百里?八百里,三四天?”徐老八再问。

徐杰皱着眉头答道:“三四天太久,若是三四天,我们必然会被室韦人追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老八面色大急:“这该如何是好?”

徐杰咬了咬牙,答道:“跑,把马往死里跑。”

“杰儿,大华就这么点家底了,把马都跑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骑兵了!”徐老八老游骑出身,对马极有感情。更重要的是徐老八所言在理,大华没有真正的养马之地,就剩下最后这点家底了。

倒也并非说大华就只有这点马,马匹还是有的,整个国家矮马劣马十来万匹之数应该不在话下,但是真正能充当战马与室韦人争锋的,那就真的只有这一万多匹了。矮马劣马,若是平叛或者是内战而言,倒是堪用,若是与室韦拓跋这种游牧民族作战,那就差之甚远了。

徐杰依旧坚定:“此战胜了,还可再谈马匹之事,此战若是败了,多少马匹也是敌人的战利品。跑,就往死里跑,跑死一匹扔一匹。”

徐老八叹了一口气,打马转身:“八叔再去后面查探。”

徐杰点点头,转身打马去追大部队。

西北秦州城,拓跋人的攻势凶猛无比,却再也没有头前那般势如破竹的态势。

这座秦州城,与之前的城池并无多大区别,却是让拓跋人久攻不下。

拓跋野似乎有些不快,指着远处城墙问道:“那个持大刀的老头是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场没有一人能认出那个在城头上手持大刀大杀四方的老头是何许人,唯有面面相觑。

拓跋野再问一语:“华朝军将之中,除了徐文远,还有何人有此威势?”

拓跋野这么问一句,像是提醒了众人什么,立马有人答道:“莫不是王元朗?”

“王元朗?”拓跋野重复一句,又道:“看来真是王元朗,情报中不是说此人被徐文远派到大同去了吗?他岂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王上,莫不是徐文远早已知晓了咱们会大军突袭,所以假意派王元朗去大同,其实已然把王元朗派到了这里来?”

“徐文远,哼哼,想来便是他了。好生了得,此人怕是本王平生之敌了。”拓跋野狞笑着,脑中浮现起了徐杰的模样。

“王上,早知道如此,当初徐文远拒绝王上招揽之时,就应该在瓜州杀了这个徐文远。”

拓跋野却并不后悔,笑道:“一个徐文远而已,再如何厉害,此时也不过是顾此失彼,顾得室韦人,就顾不得我拓跋。想要兼顾,岂能如他所愿?”

“还是王上高明,此时华朝精锐都在室韦人拖在了大同,连带徐文远也在那大同,一个王元朗,岂能挡得住我拓跋兵锋?”

拓跋野自得一笑,伸手再指:“且睁大眼睛,看本王斩杀王元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拓跋野打马疾驰而去,剑已在手,目标就是那个垛口之上大杀四方的王元朗。

所有人的目光皆随拓跋野而去,新任的拓跋王,就要在这一战中彻底奠定他在拓跋人中不可一世的威严。

那剑光已来,不断左劈右砍的王元朗,忽然目光凛然直视,早已沾满鲜血的甲胄披风,无风也鼓荡而起。

“王元朗,死来!”在空中疾驰的拓跋野,大声呼喊着,喊声似乎能让全场所有人听得清楚。这句话最重要的不是恐吓王元朗,而是提振己方士气。

王元朗也答了一语:“本帅已然年迈,也到了该死的年纪。拓跋王年纪轻轻,若是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王元朗的话语之中没有丝毫的锐气,好似娓娓道来,好似胸有成竹。

青龙偃月刀翻身而起,老迈的王元朗已然站在了十几丈高的城楼顶端。

拓跋王剑光一空,脚步一点城垛,也往城楼顶端飞跃而起。

无数士卒,此刻好似都忘记了激烈的战斗一般,视线都往城楼顶端聚集而去。又在军将大声呼喊之中,战斗又继续了刚才的血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草原之上,徐杰依旧在打马疾驰。

健马一匹一匹的到底不起,口吐白沫。万余铁甲,脸上皆是不忍之色,健马是这些人最亲近的战友,却就这么一匹一匹接连累死。

唯有徐杰好似丝毫也不心疼,甚至下令把死马当场大卸八块,充当了军粮。

马匹难受,人也不好过,连徐杰都在一直咬牙忍受着两股之下的疼痛,马匹终究不是车,两股之下,早已破皮流血,甚至结痂再破。

骑马远行,从来都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好在低头的徐杰,终于面露一些喜色,地面上的草再也不是郁郁葱葱,开始稀稀拉拉,绿草之下的土地,也不再是肥沃的黑色泥土,而是慢慢泛黄。

泛黄的泥土,其实是沙化了,也在证明大漠不远了,大漠的边缘,就是拓跋人的黑山军司,那里有一座不小的土城,叫做兀剌海城。

徐老八再次打马赶到徐杰面前,开口说道:“杰儿,室韦人大军不远了,八十里。”

徐杰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八叔,把游骑都撤回来,速速跟上大军。”

徐老八点头打马,返身飞奔而走。

徐杰却一直抬着头看向前方,期盼着在前方的斥候徐仲带回来让他惊喜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八十里之西,打马猛追的遥粘蒙德,再也不是头前坐在王帐之内的模样,早已风尘仆仆灰头土脸起来,如此狂追,对于任何人来说,也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情。

遥粘蒙德面前也有刚刚返回的斥候禀报:“可汗,汉人不过万余,七十里外,人困马乏,沿路都是马匹尸首。”

遥粘蒙德却问了一语:“可发现其他军队?”

斥候闻言摇摇头:“并未发现其他军队。汉人不过万余,没有更多。”

“你们可绕到汉人头前去看看?”遥粘蒙德问了这么一语,自然有深意在其中。已经追到这里来了,遥粘蒙德岂能不知头前不远就是拓跋人的地盘?

难道徐杰真的与拓跋人有密谋?难道拓跋人真的在谋草原?难道真的是拓跋人给徐杰出谋划策,甚至给了徐杰室韦大军的后勤部落方位?

到得这里的遥粘蒙德,已然不得不多想。

“可汗,我等并未绕到汉人头前,是否现在去做?”

“去做。”遥粘蒙德一挥手,看着那斥候飞奔远走,从怀中拿出一块牛肉干,放在口中慢慢嚼着。

身旁的军将脸上都是担忧之色,开口问了一语:“可汗,大军补给不多了,若是拓跋人真的包藏祸心,我们的补给怕是支撑不足一场大战了。”

遥粘蒙德再次说道:“拓跋野与我见面会盟之时,带着真心实意,看起来不像是背后有阴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汗,人面岂能看心?拓跋乃鲜卑之后,鲜卑昔日也是草原霸主,拓跋人之野心,不可不防啊。”

遥粘蒙德笑了笑,笑中带有一种残忍,说道:“鲜卑人?那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拓跋人给唐人当狗都当了三百多年。草原霸主?岂不可笑?”

“可汗,若是万一拓跋野当真是这么一个妄人,那该如何是好?”

遥粘蒙德沉默片刻,没有再答,只说:“加马赶路!”

头前的徐杰,感觉剩下的马匹跑得越来越慢,徐杰却还不断挥鞭抽打着瘦了几圈的马匹。

终于马匹一个趔趄,把徐杰从马背之上摔了下来,摔得徐杰也是一个趔趄,险险站稳。

看着身后倒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的马匹,徐杰走上前去拍了拍马头,说了一语:“希望你能缓过来,还能活下去。”

说完徐杰再也不管地上满嘴白沫的马匹,双腿迈开,也不管周边下了马让徐杰上马的军汉,脚步快速无比。

青草越来越少,踩着柔软的黄沙奔跑,好似格外费力,黄沙若是进了鞋里,更是难受无比。

徐杰却依旧飞奔快跑,不上任何一匹旁人让出来的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方徐仲的身影终于出现了,徐仲已经消失了两天,再次看到徐仲的徐杰,已然惊喜的从地上一跃而起,空中飞跃一百多步到得徐仲身前,开口急问:“二叔,寻到了吗?”

脸上带着一层泥垢的徐仲连忙答道:“寻了两天,终于寻到了。赶紧让大军转南,南方二十里。”

即便是知道方位,知道距离,要想在草原大漠之中寻一个不大的城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带着好几匹马上路的徐仲,已经在这一块地方转了一天多的时间,终于把那座兀剌海城找到了。

来不及惊喜的徐杰,已然转头而去,口中只有一语:“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不到一个时辰,徐杰的视线之中,终于看到了那座屹立在草原与沙漠交界处的土城,高有三丈左右,城池不大,两百步见方,连像样的城楼都没有。

城内的号角声已经传来,城门也在关闭,只是不见城墙上有多少备战之人。

徐杰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口中大呼:“围起来,围起来。”

马匹在主人的鞭打下,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带着无数铁甲围起了这座城池。

城墙上稀稀拉拉站上了几百人,所有人张弓以待,却又个个一脸惶恐,还有不解。

一个军将站在城门之上,见着围过来的铁甲骑兵,已经开口大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也听不懂这汉子喊的是什么,只是在一箭之外停住了脚步,等着左右士卒整队。

那军将用的是室韦语呼喊,见得城外之人没有一点回应,满脸的不解。待得仔细观看之后,想了想,忽然大惊失色,又用汉语大喊:“城外可是华朝的军队?”

徐杰答了一语:“大华太师徐杰在此!”

城头上的军将是真正愕然当场,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华朝军队?还是如此大规模的骑兵?就算要用什么围魏救赵的计谋,华朝的骑兵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往西南方的瓜州而去,这里离华朝十万八千里,更不是去瓜州的方向。

军将如何也想不明白,见得城外队列开始慢慢齐整,连忙又问:“徐太师是不是走错路了?徐太师应该往西走,或者往东去。”

“老子是走对路了才到这里来的,你若是开城投降,饶你一条性命。若是不开城,鸡犬不留。”徐杰呼喊着,已然在拔刀。

城头上的军将再次沉默了,这人也姓拓跋,本就是王族旁枝,能守边关最前沿的城池,更是忠诚之辈,开城投降的事情他做不来,但是城外敌军人多势众,已然真到了效死的境地,面对忽如其来的死亡,还真需要一些心理建设。

当他看到刚刚被派出城去求援的斥候,在几里之外被一个一跃上百步的人射杀当场的时候,更是面如死灰。

便听这军将大喊一语:“何人敢去突围?”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军情赶紧传递出去,避免其他地方再遇到此时突如其来的危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去!”

“我去!”

几人举手要去突围,军将也来不及多说什么话语,只是点了点人,连忙说道:“快,趁着他们还没有开始进攻,赶紧往西门突围,一定要把消息带出去。更要禀报老王上,汉人从室韦人的地盘上来了,骑兵就有万余。”

几人也不多说,下城上马,就往西出城。

还未开始进攻的徐杰,远远就看到西边有人出城在奔,人虽看不到,却能听到急促的马蹄与掀起来的尘土。这也是小城池的好处,若是大城池,在东城的徐杰,如何也不可能看到东城发生的事情。

这种城池,在草原大漠深处,是大城池。若是放在大华,只能算堡寨,连县城都算不上。

看到这些的徐杰,自然知道东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一语:“赶紧过去传来,放一人走。只能放一人。”

徐老八飞奔而走,便去传令,短距离上,徐老八的脚步,比马匹快速不少。

宗庆连忙问道:“太师,岂能放走求援之人?若是那人把援军引来,我等岂不是腹背受敌?”

徐杰答了一语:“我们需要拓跋人的援军的救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庆疑惑不解,问道:“太师,拓跋人岂能来救我们?拓跋人必然是要与室韦人合兵一处来灭我们的。”

“所以才只能放一人走,因为一个人只能去求援,而不能去联系室韦人。”徐杰又解释一语。

宗庆还是有些不明白,说道:“太师啊太师,你心中的计策一定要可行啊,否则咱们都要死在这里,太师若是死在了这里,局势就危险了,国破家亡啊。依我之见,太师当带着好马与少数悍勇之卒速速逃走,我老宗留在这里为太师殿后。我老宗一定给太师挡住追兵,让太师安然回去。”

徐杰对着视死如归的老宗笑了笑,大概是想给老宗一些信心,口中说道:“我们必然能一起回去,这万余骑兵,已然是最后家底,岂能枉死?置之死地,定要得生。”

宗庆咬牙跺脚,还要再劝。

徐杰已然大手一挥,军令已下:“攻城!”

整队完毕的大军,下马迈步向前。

连最简单的长梯都没有,如何攻城?

徐杰已然一马当先,刀提在手,冒着无数箭雨飞上了城头。

随徐杰而去之人,徐小刀,徐牛,徐虎,徐康,徐泰……还有一个肥硕无比、手持刀剑的汉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方攻城,后方十余里,也在大战之中。

几百斥候,在徐仲的带领之下,游骑在后,不断追杀着室韦人派到最前面来的游骑斥候,确保这些室韦斥候不能近前观战。

室韦最头前的游骑,也有一二百之多,分成十来个一伙,也多是人困马乏,却也没有想到徐仲会带着人忽然转头杀了回来。

一场草原追击之战,徐仲最是擅长,室韦人少,却也勇猛无比。

秦州城头,高耸的城楼之上。

一柄青龙偃月刀,一柄长剑,早已打得天昏地暗。

城楼之下,前仆后继的攻城之战,早已白热化,勇猛的拓跋人,甚至有不少已经上到了城墙之上。

有些上城的拓跋人,还未站稳脚跟,不得片刻又被赶了下去。

也有些上了城的拓跋人,站稳了脚跟,身后是连绵不断的拓跋汉子,面前更有无数焦急往前的守城士卒,拉锯撕扯。

王元朗老了,就如他口中的那句话语,到了该死的年纪了,所以硕大的青龙偃月刀,有攻无守,战阵上的搏命赴死,双眼连眨都不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兴许也是人老成精,王元朗大概就是算定了位高权重的拓跋野,比他少了那一份真正的赴死之心。

拓跋野的锐利,在王元朗面前真有些虚有其表的味道。并非说拓跋野武艺不高,也并非说拓跋野作战不猛。

但是拓跋野独独缺少了一个“凶”字,凶猛凶猛,凶就是凶险,拓跋野似乎真的总在需要犯险的时候,有些犹豫。

这场大战,好似已然不是武道的比拼,而是成了智慧与经验的较量。

前提就是拓跋野与王元朗之间,武道差距并不大。

兴许昔日拓跋浩输给摩天尊,也并非是两人武道中有多么大的差距。而是两人心态上的区别。草莽摩天尊,与一国之主。一场大战,一人想借此搏一个远大前程,一个只是想借此展示自己的威严。

今日也是这般,一个身负力挽狂澜的重任,一个依旧还是在展示自己的威严。

最直白之语,就是一个光着脚,一个穿着鞋。

城楼的屋顶,瓦片横飞,早已成了只剩下几根大梁,两个极为高明的先天高手,就这么站在光秃秃的屋顶大梁之上。

再过片刻,连大梁都倒塌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野,终于被逼得从城楼之顶落了下来。连带着还有一柄硕大的青龙偃月跟着飞劈而下。

拓跋浩早已躲避而去,大刀劈砍在城下空地之上,溅起的土石,把周遭十几个拓跋军汉砸飞出去。

就是这一幕,让城头之上爆发出无数的喝彩吼叫。

“王大帅威武!”

“王大帅无敌!”

“杀,杀拓跋!”

“杀狗贼!”

王元朗提刀再起,论得浑圆,快如闪电一般,又把身边一圈人砍得血肉横飞。这个沙场老将,当真狠厉。

不远处的拓跋野,再次持剑而来,却见王元朗一跃而起,已然再上城头。

拓跋野站定当场,抬头看着城头之上须发皆白的王元朗,犹豫了片刻,大骂:“王元朗,你这老狗还有几日可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元朗见得拓跋野没有追上来,心中了然,已然有了一丝笑意,答道:“拓跋野,你可还想活过今日?”

拓跋野已然大怒,聚起长剑,仰天长啸:“攻城,预备队拉上来,今日定要攻下此城,斩杀这个老狗。”

王元朗不再答话,踩着城垛飞奔不止,往城墙一边而去,那边刚刚露出的缺口,已然被王元朗浑圆几刀就堵得死死。

再次站上城垛的王元朗,已然哈哈大笑,笑得格外爽朗,笑声更是传遍满场。

不管眼前看到多少前仆后继的拓跋人,王元朗已然知晓,今日这城池是守下来了。

身边围了一圈军将的拓跋野,正在气急败坏说道:“何人为本王去杀了这条老狗?”

周遭军将,一个个默不作声,拓跋之族,最强者永远都是王族,弱肉强食,但凡拓跋姓内,出了最强者,必然就会是下一代拓跋王,这是小国寡民能在天下立足的最根本,靠的就是一代一代拓跋王的勇武。

而今这位拓跋王,实在太过年轻,虽然武道极高,却也是入得先天不久,拓跋野想要在老拓跋王死后依旧坐稳王位,那就需要中年时期也如老拓跋王那般的威势。时间兴许能给拓跋野带来这些。

但是此时的拓跋野,却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拓跋野见得无人领命,已然开口在骂:“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有一个老将开口一语:“王元朗在王上这个年纪,恐怕连先天都没有入。王上并未输,只是不及他经验老道,有此一遭,下一次必能败得这厮。”

拓跋野听得这一语,气急败坏的面色缓和许多,只道:“那这拦路老狗该如何处置?”

“王上勿急,大军在前,前仆后继,这秦州城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今日即便不能破城,城内乌合之众,想来也撑不住几日。我大军这几日连下几城,疾驰五百多里,也有些人困马乏,待得休整一下再攻城,靠那王元朗一人,岂能守住一座城池?”

拓跋野闻言点点头,含恨看了一眼城垛上的王元朗,长剑往剑柄一插,说道:“鸣金,埋锅造饭,吃饱喝足,明日定要破城。”

鸣金之声大作,如退潮而下的士卒,开始救治伤员,收拾尸体。

城头上的王元朗,偷偷松了一口大气,又转了一个严正的表情,环看四周,实在惨不忍睹。还有一个个空洞洞的眼神,呆呆愣愣的表情。

王元朗兴许内心里也明白一个道理。

秦州城,兴许真如拓跋人所说,守不得几日。

王元朗最后的一线希望就是频频回望,希望汴京里整编的援军能早日到来。即便汴京的禁军也不那么堪用,至少也有个人多势众,也多一分希望把战局稳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斥候游骑之战,徐老八累得气喘不已,因为这场野战,只为一个目的,就是不能让室韦人的游骑靠接前方攻城战场。

所以徐老八的压力极大,不断在附近五六十里的区域到处巡弋,遇到室韦游骑,便是立马紧追不舍,追不上的时候,徐老八甚至下马用双腿飞跃去追,耗费的内力太大,恢复不及,已然疲惫不堪。

前方不过十余里的兀剌海城,一场攻城之战,顺利的出人意料,十来个人一跃上得城头,不过片刻,还来不及堵死的城门便被打开了。

若是以往,想要如此破城必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此城虽然不大,却也是拓跋边塞重地,至少有万余人马在此驻守,即便徐杰有通天之内,一入城中,必如深陷泥潭,难以自拔。

拓跋与室韦的会盟,让这里的万余人马减少到不过千人。其中原因,一是拓跋人真正精锐能战的军队,都要抽调往南去作战。二是因为拓跋人也知道室韦人的主力精锐也在大同之地,不可能来攻打这座城池。

世间之事就是如此,人算不如天算,室韦人是不可能来打这座城池,但是想不到大华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几百人的守军,还要分散在四面城墙之中,对于徐杰而言,已然如不设防一般。

城池就这么陷落了,几乎兵不血刃,连城破之后的反抗也并不多,唯有那个拓跋王族子弟,血战而亡,血战得也毫无多少意义。

徐杰早已站在城门之上,看着城外的士卒收拾着射出去的羽箭,打扫着并不杂乱的战场。

宗庆兴冲冲来到徐杰身边,拔出腰刀,准备砍倒拓跋人立在城头上的旗帜。

徐杰连忙伸手去拦,口中说道:“宗将军,万万不可。”

宗庆收了刀,问道:“太师,如今我们占了此城,还立着拓跋人的旗帜作甚?我已命人准备了徐字大旗,立在此处,好教旁人知道太师的威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人的旗帜万万不能动,都立在城头,把所有拓跋人的甲胄衣服都脱下来,叫士卒们赶紧换上,到城头上来站好。”徐杰吩咐道。

宗庆闻言,脑中思虑之后问道:“太师是想让室韦人以为我们跑到别处去了?好让室韦人到别处去追?”

徐杰摇摇头:“我们就在这里,也要让室韦人知道我们在这里。”

宗庆已然不解:“太师,若是室韦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必然会攻城,此城低矮,又无援军,怕是撑不住多久啊。”

“不用撑太久,室韦人后勤不通,强追这么多天,他们也撑不住多久。何况我们还有援军。”徐杰说道。

“援军?当真有援军?”宗庆再问一语。

徐杰郑重其事点点头:“有,应该要不了几日,援军的先头人马就会赶来。”

宗庆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问道:“拓跋人?拓跋人是我们的援军?拓跋人岂能帮我们?”

“拓跋人只要来,就帮我们了。”徐杰答道。

宗庆还是有些困惑,却也不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说道:“依末将之间,太师带着精锐突围才是最为稳妥之策,只要有好马几匹,无人能拦得住太师突围而走。”

徐杰看着宗庆,说道:“宗老将军,我不会走的,既然把大家带到这异国他乡,就一定要把大家再带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庆连连叹气,连连摇头,转身默然而走。

旁边还有一众军将士卒,都转头看向徐杰,目光中有些激动,似有不少泛红的双眼。

自从这些起初被蒙在鼓里的士卒军将们,知道自己是进草原来袭击室韦人的时候,大多数人其实都知道十有八九是一去不返了,所有杀起人来格外残忍,说视死如归倒也并不准确,但是一种人之将死的悲哀早已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

但是其中还有一点欣慰,欣慰宗老将军也一直在军中,更欣慰的是这位年纪轻轻位高权重的徐太师,竟然也一直在军中同行,或者说同去赴死。这种欣慰最大的作用就是足矣稳定人心。

当再听到这位太师说出这样的话语,这些悲哀赴死的汉子,心中只觉得有一种感动,一种血气,一种激情。

目光都聚在徐杰身上的时候,徐杰环看左右,又来一句:“弟兄们放心,我一定带你们回去。”

“多谢太师!”

“我等必以太师马首是瞻!”

“太师,此番我若是不死,往后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一定还太师一条命。”

同生共死这样的话语,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但是,只要有人真的能在绝境之中做到与人同生共死,那么绝大多数人必然也会用同生共死来投桃报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负心最是读书人,这些不读书的汉子,往往就是这么义气深重。

徐杰笑着回应这些激动的汉子:“这一战回去,不用上刀山,也不用下火海了,每人赏赐金银田地,大家都好好娶妻生子,过好日子就行。诸位提头苦战,也就是为了能安安稳稳有一片田地养家糊口罢了,此一战之后,弟兄们人人都有。”

“谢太师!”

“太师万岁!”

“太师万岁!”

徐杰已然连连摆手:“弟兄们切勿乱言,切勿乱说。”

徐杰受不起万岁之语,却是也止不住四周呼喊的万岁之声。

徐老八终于回头了,再也不去疯狂追杀那些室韦游骑,因为徐老八已经远远看到了室韦人的大军,漫山遍野而来,多如繁星蚂蚁,一眼望不到边。

徐老八昔日里曾经见过这种场景,那一次见的时候,年轻的徐老八,双腿止不住的打颤,手心止不住的冒汗。

这次再见,徐老八却只是皱了皱眉头,从容不迫打马调头。

兀剌海城,遥粘蒙德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到过这里,他没有去过大华,却到过拓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一次到拓跋与室韦的边境,遥粘蒙德紧紧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源源不断的大军,打马在城下三里多外不断逡巡。

“可汗,你看那城头。”身旁的军将疾呼起来。

遥粘蒙德轻轻答了一语:“我看到了。”

“可汗,拓跋人果真如此,竟然真与汉狗联合了,那城头之上,拓跋狗竟然与汉狗一起守城。可汗,定要屠光拓跋人,如此才解我心头大恨。”

遥粘蒙德似乎还是不信自己被人设计了,说道:“随我再往前去。”

几百亲卫与一众军将随着遥粘蒙德再往城下慢慢打马而去。

徐杰就这么站在城头之上,目不转睛看着从远处大军里走出的这一队人马。

徐杰面不改色,宗庆却是到处去看,看了看城头上的士卒,看一看远方的敌人,更不断去看徐杰。

唯有徐杰自己知道,此时他内心之中,其实也有慌乱,心跳止不住的加速狂跳。

远处的遥粘蒙德,一直走到二三百步之外,方才停住脚步,又开始左右逡巡起来,眼神不断往城头上看去,也时不时扫视着城外的地面。

身旁的军将早已狂怒开口:“可汗,你看看这马蹄印,一路直通城门,其他地方完全没有马蹄。看来就是拓跋人自己打开城门让汉狗进城躲避的,可汗再看这地面,连一支羽箭都没有往外射。拓跋狗背信弃义,拓跋狗不得好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蒙德紧皱着眉头,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挥了挥手,说道:“你上前去问问。”

那军将闻言毫不多言,打马就往前去,到得百十步内,停马大喊:“主将在哪里,出来答我家可汗之语。”

军汉说的竟然是拓跋话语,这是城头上的徐杰没有料到的,徐杰没有准备倒是想让拓跋人来帮他答话,却是更怕答话的拓跋人瞎说。好在徐杰反应极快,开口道:“宗将军,把这厮射下马来。”

宗庆毫不犹豫,抄起身旁士卒手中的弓弩,抬手就射。

喊话之人应声落马,倒也不是被射中了,而是下马去躲,待得箭矢而过,立马又翻身上马,打马就走。

宗庆射术自然不差,连连拉弦攒射,却都被那人躲了过去。

待得那军将又回到遥粘蒙德身边,终于看到了遥粘蒙德脸上的怒意,军将连忙开口:“可汗,汉狗虽然可恶,却及不上拓跋狗可恶,我们当立马调大军来此,荡平拓跋狗贼。”

遥粘蒙德慢慢从马镫之上站起,双目慢慢圆瞪,牙关也咬了起来,却还是没有立马答话。

“可汗,攻城吧,小人愿为先锋,定要攻下此城,杀了那汉狗徐杰。”

遥粘蒙德牙齿已然咬得咯吱作响,高高站起的目光却在四周远眺,最后摇了摇头:“无木可伐,无粮可用,何以攻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近目光所及,看不到几棵树,没有长梯,怎么攻城?没有泥土石块,只有满地黄沙,没有大量盛装之物,连填城墙都不可行,又怎么攻城?

归根结底,就是来得太仓促,没有丝毫攻坚的准备。

“可汗,难道我们就这么退兵了不成?”

遥粘蒙德慢慢坐在了马鞍之上,想了许久,说道:“你再去喊话,用汉语喊话,让徐杰徐文远出城与我一会。”

军将闻言一愣,看着遥粘蒙德,问道:“可汗,他岂敢出城来见?汉狗最是懦弱,此时见得可汗大军之威,只怕早已吓得战战兢兢了。”

遥粘蒙德只是轻轻答了一语:“你只管去喊话,他会来了。连孤军深入奔袭之事都敢做,岂敢怕来见我?汉狗懦弱之语,怕是不贴切了。”

军将似乎还想反驳什么,却是欲言又止,似乎有些气馁一般说道:“那小的再去喊一次。”

军将打马飞奔往前,又近前到百十步之内,立马开口大喊:“华朝太师徐杰可在?我室韦八部无上大可汗请你出城一会。”

这么一语传到城头,让准备吩咐宗庆再射箭的徐杰话语一止,有些惊讶看向左右。

宗庆已然开口:“太师,其中有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仲也开口说道:“杰儿,这室韦可汗怕是当真有诈。”

徐杰看着城外三百步左右的地方,已然有人安下了一个营帐,一个壮硕的汉子站在营帐门口,正在眺望着。再看这汉子身后的大军,正在慢慢往后退去。

城下又传来呼喊:“可是不敢?若是不敢,也说句话,我还去回复我家大可汗。”

徐杰已然答了一语:“可是蒙德可汗?”

“正是我室韦八部无上蒙德大可汗。”

“你先回去,我片刻就来。”徐杰答道。

那军将闻言也有些诧异,他当真不认为徐杰敢出城来会,听得徐杰如此答话,自然惊讶。带着惊讶之色,军将慢慢打马,转头而回。

城头上已然炸开了锅。

“太师,岂能中这么雕虫小技?”

“杰儿,还是三思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师,便是要死,咱们也同战而死,何必让室韦狗的奸计得逞?”

徐杰却是摆摆手道:“诸位放心,我可没有那么容易死。我去去就回。”

此时杨三胖嘿嘿一笑,上前:“徐小子,我就知你有这份胆色,老子陪你同去走一遭。”

徐杰对杨三胖摇摇头:“胖子你就别去了。那蒙德可汗邀我去定有目的,十有八九是想试探虚实,我若是带着众多高手去,显得心虚。我便带小刀一起去,只当个随从,如此显得成竹在胸。想杀我,哪有那么简单。”

说完徐杰对徐小刀点了点头,人已翻身下了城墙,连刀都没有带一柄,徐小刀不言不语,就这么负剑跟随而出。

远方的室韦大军,已然退后了三四里,开始安营扎寨。

唯有三四百步之外,有那么一座孤零零的营帐,营帐左右也只有几个人。

徐杰与徐小刀两人,一前一后慢慢步行往前,徐杰也把头上的铁盔取了下来,夹在腋下。

满色严肃的徐小刀问了一语:“少爷,室韦人是不是要下毒害你?”

徐杰轻声答道:“兴许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小刀点头:“哦。”

不得片刻,两人走到营帐之前,营帐之外便是那个喊话的军将,对徐杰怒目而视,却又俯身去为徐杰掀起门帘。

徐杰对他的怒目回应了一个微笑,走进了营帐之内。

营帐内,只有两人,一个张罗食物与酒的女子,一个身穿金边皮甲的壮硕汉子。

汉子已然开口,并不十分熟练的汉语:“你就是华朝太师徐文远?请坐!”

汉子并无丝毫表情,却有一种睥睨的气势。就这么一眼,徐杰已然知道这汉子不仅是室韦可汗,更是个武道高手。

徐杰微笑一语:“蒙德可汗,见过!”

徐杰已然落座,与蒙德可汗对面而坐。

蒙德可汗第二句话已然不善:“你杀我这么多妇孺,损失了我无数的牲畜。却还能坐在我对面,这世间之事,当真有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汗杀了我族那么多汉人,我却还来此处见你,世间之事,兴许就是这么有趣。”徐杰把自己的头盔放在一旁,又在解着自己脖颈之间的铁甲。

蒙德可汗闻言笑了笑,抬手示意一旁的侍女给徐杰倒酒,然后又道:“听闻太师与拓跋家关系甚好?”

徐杰抬头,摆摆手:“只见过一回而已。”

“哦?只见过一回?倒是有些意外啊,我听闻你在不久之前去过瓜州,更听有人来报,拓跋王还在大殿之中招揽过你,想来是关系甚好。”遥粘蒙德语态轻松,好似在与故人闲聊一般。

“可汗寻我来见,可不是为了闲聊吧?”徐杰问了一语。

“哈哈……有事,自然是有事。徐太师觉得我室韦大军比拓跋人的军队如何?”遥粘蒙德问道。

徐杰认真想了想,答道:“甲胄不如,但是军容更甚,室韦长途奔袭之耐力,更甚拓跋。”

遥粘蒙德已然收了笑意,又问:“那你觉得室韦若是与拓跋一战,胜负如何?”

遥粘蒙德边说着,还边聚起酒杯与徐杰示意。

徐杰正准备低头去拿杯子,一旁的徐小刀已先一步拿起杯子尝了一口,却并不放回来,而是拿在手中。

遥粘蒙德看得徐小刀的动作,也不多言,而是自己饮了一口,把酒杯放下,看着徐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倒也不尴尬,开口答道:“是倾尽全力一战呢?还是小打小闹一番?”

“徐太师是这世间少有的智慧之人,都说说,也为我解解惑。”遥粘蒙德越发轻松起来,连本来笔直的身形,此时也歪歪斜斜。

“若是小打小闹,室韦当打不过拓跋,因为拓跋国小地狭,军队调度世间短,短时间内以全力防守之势,胜多败少。”徐杰还真认真分析起来。

遥粘蒙德答道:“嗯,此话有理,这几百年来,我室韦从来没有全力与拓跋一战,室韦之全力都付与了华朝,所以拓跋才能站稳脚跟,立国二百余年。徐太师继续说。”

徐杰点点头:“若是室韦倾巢而出,熬过前期一场苦战,拓跋国破家亡不是不可能。拓跋虽然甲胄虽然比室韦多一些,但也还是国小地狭,再加上拓跋之军,拓跋本族之人只占一半,其他民族之人,包括汉人,占了另外一半。苦战之下,分崩离析之风险大增,再加上室韦以优势兵力而攻,分兵西北两路,拓跋人顾头不顾尾,败多胜少。”

遥粘蒙德忽然又坐正了身形,双手一拍:“好计,我室韦作战,从来都是游击之法,北击瓜州,西打黑水,拓跋必亡。”

不想徐杰又说一语:“只可惜得不偿失,拓跋贫瘠,无余粮可夺,无余财可抢,倾国一战,耗费无数,死伤惨重,到时候怕是亏本买卖。”

遥粘蒙德摆摆手,答道:“倒也不亏本,至少可保我室韦再无后患。就算伤一些元气,大不了再等十几年,十几年后,我也不过五十岁。那时候的室韦,东可下大同,西可下熙河兰煌,这就是回本的买卖了。”

徐杰忽然也笑了笑:“可汗的汉话说得这么好,可是熟读过不少汉书?”

遥粘蒙德似乎听懂了,直接说道:“太师可是要说汉末三国?”

徐杰点点头:“可汗令人钦佩啊!只可惜如今之局不是汉末三国之局。室韦非魏,拓跋非蜀,大华更非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如今之局,可不就是蜀吴抗魏吗?”遥粘蒙德极为自信说道。

“非也,孙权无北进之心,只想偏安一隅。”徐杰答道。

“莫非你们那位新皇帝夏……文有北进之意?”遥粘蒙德眼神一变,问道。

徐小刀终于再次把酒杯放到了徐杰面前,徐杰拿起酒杯,饮了一口,答道:“陛下与我乃是一心,如今战事再起,当求个永绝后患之法。”

遥粘蒙德闻言大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永绝后患?哈哈……汉人有几匹健马?有几个勇士?太师又有几匹健马?太师入草原这些时日,可是每日惶恐不安?到处奔逃,犹如丧家之犬?如此架势,北进岂不是可笑至极?”

徐杰眼神紧盯遥粘蒙德,把空空的酒杯放了下来,示意一旁的侍女添酒,慢慢答道:“倒是当真有些可笑了,看来回去要多备健马,从拓跋人那里备一万匹,再入东北林子里寻靺鞨野人换一万匹,三万匹,暂时勉强可用。”

徐杰好似在自说自话,自言自语。

遥粘蒙德眼神微眯,盯着徐杰看了片刻,问道:“拓跋人此时大概已经打到长安了吧。”

徐杰摇摇头:“还在秦州,离长安七百里。”

“你的消息比我的快啊?草原坦途,快马一日几百里,我的消息却还不如你那要翻山越岭传递得快,倒是有趣。”遥粘蒙德似乎在试探着什么。按理说西北的战事,消息传递上,徐杰这边反而不如遥粘蒙德那边快。因为从西北在长城之外传递消息的速度,远远比从西北到大同的快。道理也是简单,长城之外大漠草原一马平川,内地中原翻山越岭不说,还有大江大河。

徐杰脸上出现了一些诡异的笑,答道:“可汗,我入这草原许多日里,岂还能收得到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徐太师连消息都没有收到,就知道拓跋人还在长安几百里之外的地方,徐太师对那西北的军将自信非常啊。”遥粘蒙德依旧在试探。

“非是自信。”徐杰答道。

“徐太师如何就知道拓跋人在秦州?”遥粘蒙德问道。

徐杰摇头浅笑,并不多答。其实徐杰心中也是猜的,西北徐杰去过,长安之北,以军事而言,就只有秦州一座城池算得上真正的要塞,秦州城又横在拓跋与长安的中间。王元朗去西北,必然会选秦州作为稳定战线之地。

徐杰是相信王元朗能暂时把战线稳住。就这一点信任,就足够徐杰猜想此时拓跋人在秦州。

因为就算徐杰不这么猜想也别无他法,若是此时拓跋人没有被阻止在秦州,后果不堪设想,长安一过,沿着黄河一路向东,沿途再也没有了真正的阻碍,可直达汴京,大华气数,也就去了一半了。此时在这里的徐杰,想要力挽狂澜,已然无法,最好的结果,那就是看看能不能如历史上的南宋一般,到长江以南稳住这个国家。

可见徐杰口中说出秦州二字,并非因为自信,而是因为只能这么说。

遥粘蒙德见得徐杰浅笑不语,长长叹了一口,沉默了许久。

徐杰还主动提起酒杯于遥粘蒙德对饮一杯。

终于遥粘蒙德开口了:“听说鲜卑人的后代还在对昔日草原霸主之事念念不忘,太师对此事如何作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鲜卑人的后代?可汗可是说那拓跋人?鲜卑是更几百年的事情了,哪里还有什么后代?”徐杰答道。

“哼哼……汉人啊汉人,勇武差了点,却是这脑子当真好使啊。驱狼逐虎,却又要射狼射虎,还要吃狼吃虎,天下的好事都想独占。也不知是拓跋野傻呢,还是我遥粘蒙德傻。室韦人三百多万,拓跋本族一百万出头。唯有汉人万万。有时候当真觉得长生天不公。”遥粘蒙德惆怅几语。

徐杰却说:“兴许长生天比不得老天爷,老天爷公平。”

“老天爷又是谁呢?”遥粘蒙德问道。

徐杰还真不知道怎么答这个问题,只得笑道:“老天爷啊,世人都有自己的神,长生天也好,天主天父也罢,老天爷就是这些人的爷爷。”

徐杰大概是在逞口舌之利。

遥粘蒙德倒也不怒,而是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本来觉得这座小城不值得用人命去堆。今日见了你之后,这座城是不攻不行了。徐杰啊徐杰,我用两万人的命,换你一条命,当是值得的。”

徐杰也站了起来,低头拿起自己的铁盔,答道:“可汗大概有两日的时间,两日内破不了城,可汗几年之内怕是难以再见到我了。”

“两日?拓跋人动作比我想象得要慢啊,也好,两日就两日,那就试上一试。”遥粘蒙德话语说完,转头掀起了后面的门帘。

转头的徐杰,刚才的轻松也一去不返,眉头紧皱而出,回头看了一眼三四里外的室韦营帐,起步而走,一跃就是百十步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头上的众人早已等候了许久,见得徐杰飞跃上城,宗庆第一个就开口急问:“太师,见面如何?”

徐杰点头答道:“成了。”

宗庆面色大喜:“室韦人准备撤军了?”

徐杰摇摇头:“室韦人明天大早就会攻城,让弟兄们做好准备,今夜饱餐一顿,把城内所有建筑都拆了,准备守城。”

宗庆一脸不解问道:“太师是说什么事情成了?”

徐杰不多解释,只答:“死守两日,就可回家了。”

宗庆还是不解,却并不多问,只道:“两日,两日算不得什么,此城虽然低矮,但是室韦人困马乏,也无攻城器械,弟兄们已然到得这个地步,必然用命。”

徐杰眼神依旧在城外室韦人的大营里,今夜的室韦营帐安静无比,没有歌声酒声,一队一队的游骑在营帐之外巡逻着,防止敌人夜袭。今夜的室韦人,再也不是大同之外那般轻松惬意了。

天才蒙蒙亮,牛皮鼓声已然响彻大地,牛角号声低鸣沙哑。

视线之中为数不多的树木,早已被伐倒在地,视线远方,一个个赤裸身躯的汉子正在忙碌,甚至连裤子都没有穿。那些本该穿在身上的衣物,都被脱下来装了沙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蒙德要用两万条命换徐杰一条命,当真不是说笑。就凭徐杰昨夜那一番话,遥粘蒙德就要用两万条命换徐杰一条命。

徐杰以为遥粘蒙德要见他是为了试探虚实,其实遥粘蒙德远远不只是为了试探虚实。就如遥粘布鲁说的,遥粘蒙德是英雄,他知道许多时候,什么大军,什么军械,远远不如一个真正有智慧的人很重要。

此时的徐杰,在遥粘蒙德心中,就如他话语所说,就是一个驱狼逐虎,却又想射狼射虎,还想吃狼吃虎的人。狼是拓跋,虎是室韦。

拓跋野,兴许真就成了那个傻子,想再现祖上鲜卑人荣光的妄人。但是拓跋野又有几分小聪明,至少聪明到能在遥粘蒙德面前演出逼真的戏码,能骗到遥粘蒙德。

遥粘蒙德自己,却不愿当那个傻子。

遥粘蒙德带着被拓跋野欺骗的愤怒,带着族人与牛羊被屠杀的愤怒,带着对未来的憧憬,打马高高站在阵前,与一众军将做起了战前动员。

那呼喊之声,传到徐杰耳边,让徐杰起了一些紧张之色。

城头上的呼喊之声也起,一个个铁甲站在了城头之上,箭矢不多了,瓦砾房梁无数,大块的夯土也有。

马匹如洪流,不多的长梯上有源源不断的室韦人攀爬着,城头上的瓦砾房梁不断往下倾泻。

这些东西好似在帮室韦人一般,因为更多的室韦人打马而来,装满了沙土的衣服,直接扔在了城头之下,瓦砾房梁也成了室韦人填城墙的帮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战事并不胶着,远远没有到短兵相接的地步。

但是徐杰已然越发紧张了起来。

只见徐杰忽然开口:“宗将军,把城内所有拓跋人全部杀尽,不要再浪费人手看管了。”

“遵命!”宗庆拱手点头而去。

城外的遥粘蒙德,忽然接到了一封军情,其中写的消息很简单,就是拓跋人在秦州之地,不得寸进。

遥粘蒙德看完军情,抬头看了一眼兀剌海城,叹了一口气,只说一语:“定要杀那徐杰!把多余的马都拉上去,赶到城下杀了填城。”

左右的军将皆是目瞪口呆,室韦人何曾如此杀过自己的马?目瞪口呆之下,没有一人领命答话。

“把多余的马赶到城下去杀了!”遥粘蒙德再说一次,眼神凌厉非常。

此时才有人开口答道:“尊可汗之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杰眼中,目睹着室韦人含泪杀马,心中吃惊不已。

一匹一匹大华求都求不到的健马,就这么室韦人屠杀在城池之下,这种场面,让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心中的惊骇无以言表。

宗庆瞪大着眼睛,口中只说出:“太师,看……看……”

徐杰却没有多看城下了,而是转头看向城内,问道:“城中可有引火之物?”

宗庆摇摇头答道:“火油之类,极少。木柴倒是有多。”

徐杰有些失望,想要把马匹尸体燃起来,木柴现在是不可能的,徐杰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思索着该如何阻止室韦人,却是一时半刻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用马匹尸体填城墙,只需要少量的沙土,这条上城的道路就会被快速填出来,敌人甚至可以纵马上城墙,这座城墙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遥粘蒙德的狠厉与果决,出乎了徐杰的预料。

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甚至也出乎了室韦人的预料。

此时,就是徐杰入草原之后最大的危机了。

徐杰已然开口大喊:“造拒马,城墙之上每隔二十步放拒马阻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拒马这种东西,极其简单,就是把两根木头做成半人高的x形状,然后用一根长木把这些x连接起来,摆在地上就可以组织马蹄前进。

徐杰此时能想到的办法便是用拒马把城墙分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区域,让马匹就算上城了也不能奔跑起来,让后用重兵防守下城的阶梯,如此在城墙上阻挡敌人。

宗庆已然飞奔下城去准备。

城头上的羽箭与檑木滚石不断倾泻而下,死伤惨重的室韦人却还在不断忙碌着,甚至把同袍的尸体也往城下去填。

眉头紧皱的徐杰,口中叹出一语:“一场血战不可避免了。”

徐杰本就做好了一场血战的准备,要想破局,要想组织室韦人与拓跋人联手攻打华朝,就需要挑拨离间,需要让室韦人相信拓跋人与华朝有密谋。

但是让室韦人相信了这一点之后,遥粘蒙德却又如何也放不过徐杰了,放不过徐杰这个谋划一切幕后黑手,甚至要用两万人命与无数马匹去换徐杰的性命。

那时候的徐杰,就算心中有再多的担忧着急,却还要有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事情往往就是这般,世间所有人都想事事都万事如意,却是这世间,哪怕最聪明的人,最完美的智者,永远都在面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远处的遥粘蒙德,面色严肃而又狠厉,心中的不忍毫不表现在表情之中,就这么看着远方的惨烈。

徐杰也这么看着眼前的惨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两人就算看不清楚对方,好似也有频频对视的感觉。

徐杰忽然有一种宿命之敌的念头油然而生,兴许遥粘蒙德也有这种想法,遥粘蒙德为了徐杰的性命所做的一切,就证明了遥粘蒙德对徐杰的态度。

即便遥粘蒙德被徐杰的离间骗过去了,也丝毫不足以代表遥粘蒙德没有智慧。

兴许这只是两人这一辈子的第一次交锋。

这世间还有一个拓跋野,正在秦州城外不断催促着麾下的士卒往秦州城冲去。

白发王元朗,甚至连一头的发白都结块粘连起来,腥膻的人血让王元朗成了一个血人的模样,依旧高高站在垛口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时不时去看一眼王元朗,好似觉得王大帅还站在那里,就能凭空生出一点勇气与坚持。

秦州城内的百姓们,也开始参与了这一场守城大战,茶水,箭矢,不断往城头上送去,甚至拆了自家的门板来抬伤员。

拓跋野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跛脚的汉子,汉子提着一柄直刀,恭恭敬敬的行礼,口中说道:“王上,我愿为你去杀王元朗,但求一事!”

拓跋野打量着这个汉子,显然拓跋野在哪里见过这个汉子,否则这汉子也不可能此时能出现在拓跋野身边,便听拓跋野问道:“何事?”

汉子答一语:“屠尽秦州三十九家商户!不得走脱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野笑了笑,答道:“杀几家人算不得什么,但是凭你一个先天还未入的人,想要杀王元朗?岂不是梦话?”

汉子目光坚定,答了一语:“若是我死,王上便当笑话看了去,若是我未死,还请王上说到做到,不得放走秦州三十九家商户里任何一人。”

拓跋野似乎并非真的看不上这个汉子,又认真打量了一下,说道:“也好,横山刀,总是你死我活的,若是你真成了,本王愿花三天时间在此,遍搜全城,为你把三十九家商户所有人一网打尽。”

汉子郑重其事行了一礼,把直刀一横,便往秦州城头走去。

拓跋野盯着汉子手中的那柄直刀,心中多少有些期望,因为这柄刀给了他一些期望,这柄刀上一个主人叫种师道。

这个跛脚的汉子名叫秦伍,一个悲剧之人。就是曾经跟在种师道身边的那个死里逃生的秦伍,家破人亡的秦伍。

秦伍捡起种师道的刀之后,杀过马匪,挑战过高手,更寻找过自己被卖的儿子。寻了许多贩卖人口的牙人之后,依旧没有找到自己的儿子。

发卖秦伍家眷财产的,就是秦州城里的这些商户,也是当初雇佣他父亲带货出关的那些货主,三十多家,秦伍一一记得,不差一户。

报仇雪恨,兴许就在今日了。

对于秦伍而言,好似从未想过什么家国大义,这些对他来说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只有血海深仇才是他心中唯一之想。

甚至秦伍还想着借王元朗一场死斗,突破先天境界。这也就是横山刀唯一突破先天的晋升之法,练了这门刀,便也没有了其他的出路与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报仇与练刀,还有什么比今日更好的机会?除了大军,还有谁能保证仇人一个不留?

所以秦伍带着种师道扔了的刀与自己这一条跛着的腿来了。

也可见种师道这一门刀法是何其狠厉,只要人一直不死,进步的速度无比惊人。一个当初不过二流之人,生死之中,短短时间已然就到了一流顶峰,先天只差临门一步。

秦伍来了,直奔那垛口之上的王元朗而去。

王元朗已然感受到了一股戾气飞奔而来,青龙偃月刀起先动手,飞身砍去。这已然不知是他多少出出刀了,死在他刀下的人,也早已算不清。

即便是杀人无数,从早到晚,王元朗依旧刀快如电。

火花四溅之后,那飞跃而起之人远远栽落而去,虽然没有一招毙敌,王元朗却也没有把这个敌人真当回事。

直到王元朗忽然注意到自己那柄青龙偃月刀的刀刃中出现了一个小口子,才有惊讶之色,这柄大刀,显然是把精良的武器。能把这柄刀砍出一个缺口的兵刃,必然也是宝刀无疑。

当王元朗再见到秦伍才刚一落地就飞身再起,立马面色一狞,直接主动从垛口飞身而下,要把秦伍斩落当场。

横山刀对敌之法,就是死战之法。当人练了这般刀法之后,但凡几战不死,就会尝到甜头,这个甜头会给用刀之人带来一种侥幸例外的心理,就是认为自己每一次都会有这种侥幸与例外,这种心理带来的就是面对死亡更加从容,更加视死如归。

彭老怪有这种心理,种师道有这种心理,连带如今秦伍也有这种心理。但是种师道又超脱了这种心理,开始热爱起生活,有了其他的精神寄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头来说,此时的横山刀,并不那么适合种师道了,反而更适合心中只有血海深仇的秦伍。

白发苍苍的王元朗,与那年纪不大的秦伍,两人就在半空之中再拼一刀。

秦伍好似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后翻滚而去,在地上砸出一个一个的土坑。

王元朗稍有停滞之后,起身再追而去。对于王元朗来说,他不知道面前是何人,也不知道面前这人有什么目的,甚至不知道秦伍并非拓跋人,秦伍不过就是他战阵面前的一个敌人而已。

秦伍浑身衣衫早已破烂,处处是伤,口鼻也有血迹,却还是再一次站起,提刀再挡王元朗。

这一幕,与曾经李启功偷袭徐杰的时候何其相似。

秦伍依旧不闪不避,依旧提刀再迎接。

这一次的秦伍,再次栽落而去,砸进了无数的拓跋士卒之中,砸死了十多个拓跋士卒,在无数尸首中,秦伍却还能站起来。

这让王元朗吃惊不小,看着站起的秦伍,挥刀不断斩杀着身边无数的拓跋士卒。

城头上无数人大喊着:“王大帅小心啊!”

“王大帅快快回来,万万不必只身犯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元朗似乎也在犹豫,犹豫要不要再冲入万军丛中却杀那先天未入的秦伍。

稍一犹豫之后,王元朗转头飞身准备返回城头,到得他这个年纪,早已没有了年轻人那般的冲动心思,一切以大局为重,知道不可只身再追,知道自己对于这座秦州城的重要性。

却是不想王元朗转身才起不久,正在左右砍杀拦路的拓跋人,那秦伍竟然拖着残躯急追而来,速度极快。

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拓跋野,口中说了一语:“横山刀啊横山刀,果真不可小觑,实在狠厉得紧。”

再看王元朗,感受到了身后劲风呜咽,又一次转头一击,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道,尽全力而出,想要一击了结秦伍。

秦伍果真又再一次砸落人群之中。

此时的王元朗,头也不回就往城头而回。

却是刚刚站到城头上的王元朗,双目圆瞪。那个他以为此时必然重伤在身生死难料的一流之人,竟然又站了起来,一股气势冲天而起。

先天!

王元朗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如何也没有料到这世间还能发生这种事情,还有人能在这种频频遭受重击伤势惨烈的时刻,却还能忽然突破先天。

先天秦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提刀而起,口中大喊:“老头,刀下受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前的秦伍,不入王元朗之眼。

此时的秦伍,却不能不让王元朗如临大敌,今日已经奋战了几个时辰的王元朗,忽然动也不动,不断让体内之气搬运不止,想要多恢复一些力道。

那秦伍,带着一种喜悦与发泄,飞身就来。

直到此时,王元朗才发现秦伍所施展的刀法是何其狠厉,刚才的秦伍,虽然刀法奇怪,却还没有资格与王元朗搏命。

此时的秦伍那奇怪的刀法再来,就是搏命而来,王元朗已然感觉到一种危机感。

垛口之上,如有天嚎地鸣,哐啷乒乓。

远处的拓跋野,看得拍手叫好:“好,好一个横山刀,彭老怪的徒孙,种师道的徒弟,果真了不得。”

一旁的军将看得片刻,说道:“王上,王元朗人老如精,这个秦伍刚入先天,怕还是拿不下王元朗啊。”

拓跋野摆摆手:“你也知道王元朗人老,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这一场大战,就算秦伍斗不过他,这不还有本王吗?且让这老不死的累死累活,到时候本王一去,便让他血溅当场!”

军将闻言已然在笑,口中也说:“王上圣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野已然跃跃欲试。

此时的秦伍,才刚刚高兴片刻,却已心头大惊,本以为只要自己入了先天,这一战不在话下,哪里知道先天之后,却还是被这个老头压着打,频频搏命之下,反倒是自己后背舔了两个血淋淋的伤口。

搏命的侥幸,在这一刻好似几率越来越少了一般。这让秦伍着急不已,搏命的招式频频急出。

人老而精,王元朗胜在一生拼斗无数,临场应变远非秦伍所能比。所以搏命招来,反而总能占到一点点便宜。

看起来秦伍似乎是真打不过王元朗,但是外人不知,王元朗此时也有苦难言。就如拓跋野所言,人老不以筋骨为能,王元朗是真的老了,在这城头上奋战几个时辰之后,疲惫之感如何也难以消去。

此时,拓跋东北边境,大漠之边,兀剌海城。

攻城之战也已起了号角,无数室韦人踩踏着同袍的尸体,往那土城城头攀越而上。

城头上的檑木滚石从坡道不断倾泻而下,一杆一杆的长枪如林,不断居高临下捅刺着。

那无论如何也要杀徐杰的遥粘蒙德,已然亲自披挂往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同城。

袁青山看着城外三万多室韦骑兵,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些室韦人十多天不曾进攻了,袁青山却还是每日都上城头观望,甚至都不下去,从早到晚就这么看着北方。

袁青山身边有一个年轻的儒生,一身暗红色官袍,这人面色虽然年轻,却也在下巴蓄起了一些胡须,还时不时捋几下胡须,以此显得老成持重一些。

这个儒生就是新任大同知府欧阳文峰,袁青山不言不语,但是欧阳文峰总是忍不住先说话语:“袁大帅,文远还能回来吗?”

袁青山稍稍犹豫之后,说道:“太师必然能回,大半个月了,室韦大军还未回到大同,必然是那遥粘蒙德拿太师无可奈何了。”

欧阳文峰闻言答道:“大帅的意思是说时间拖得越久,文远越安全?”

袁青山点点头。

欧阳文峰长出一口气:“哦,那就好,那就好。”

袁青山忽然又问道:“欧阳知府可通兵法韬略?”

欧阳文峰面色有些心虚,答了一语:“大帅见笑了,兵法倒是熟读了一些,却不敢说通晓,更不敢纸上谈兵。”

袁青山把头上的铁盔脱了下来,放在垛口之上,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慢慢说道:“熟读了兵法,那就算是通晓兵法了,兵法与现实结合起来,那就是领兵之道。太师说欧阳知府有大才,吩咐我多多教导,头前担忧在心,并未与欧阳知府多谈,今日无事,当与欧阳知府闲谈几句。”

欧阳文峰闻言大喜,连忙躬身作揖:“多谢袁大帅教诲之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青山摆摆手,说道:“我们都老了,王枢密老了,宗庆也老了,这边镇啊,以后不知付与谁手,这朝廷如今也是怪,勇者无韬略,胸有沟壑之人却不知兵事。兴许真要怪那李启明,这二十年来,军中一团乱麻。其实真要说起来,我算那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之人。宗庆不过是个有些小聪明的莽夫,真正能独挡边镇的,唯有王枢密了。希望欧阳知府以后能是王枢密那般的奇才。”

欧阳文峰本来欣喜的面色忽然沉了下来,有一种压力倍增的感觉,口中说道:“下官岂能比得上王枢密那般允文允武的本事?下官连刀都挥不利索,教袁大帅失望了。”

袁青山摇摇头,答道:“能把刀挥好的人到处都是,胸中能有沟壑之人,凤毛麟角。太师看人,必不会错,我更当尽职尽责。欧阳公多智善谋,欧阳知府更不会差。”

欧阳文峰听到袁青山说起自己的父亲,坚定点了点头:“请袁大帅教在下。”

袁青山再也不多言,只是抬手指着远方,慢慢说道:“欧阳知府且看室韦大营,先说这安营扎寨之法,安营处,三方思虑,一虑地势,以易守难攻为准。二思水源,人吃马嚼,水是必不可少。三为防火,营帐要井然有序,分割大小区域,既要有规整,也要有空余,避免混乱,更要避免火烧连营不止。”

欧阳文峰听是听懂了,口中却问:“袁大帅,在下看着室韦营寨,这三方面,似乎都不合理啊?地势平坦,水源在西,营帐混乱,这般是何道理?”

袁青山笑道:“室韦人知我大华无马,所以知道我们不敢出城野战。所以有恃无恐。”

欧阳文峰忽然面色一沉,答道:“大帅,在下忽然起了一计,火烧连营之法,还请大帅定夺。”

袁青山闻言忙道:“细细道来。”

欧阳文峰连忙接道:“马匹城中虽然不多,但是牛却不少,在下想起了赤壁之战。让牛拉车架,车架里堆满引火之物,点燃牛后车架,牛受烘烤必然狂奔不止,冲营而去,狂奔之牛,人力必不可阻,连营大火,室韦人必败。”

袁青山盯着欧阳文峰看了几眼,喜道:“太师看人,果然准确,此法当真可行,牛多憨愣,不比马匹灵性。此计极好,室韦人虽然不会真正因此大败远撤,但也能让他们陷入困境。”

欧阳文峰有些不解:“袁大帅,火烧连营,室韦人如何还能不大败远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青山答道:“城内无骑兵,就算起火,也不可能瞬间燃遍整个营寨,室韦人仓促之间,打马离营也是来得及的,无骑兵掩杀,这火还当真烧不死几个人。”

欧阳文峰又问:“城内趁乱出兵掩杀是否可行?”

袁青山摆摆手:“不可行,步兵与骑兵旷野对战,实属不智。一旦室韦人组织起几千人马直冲步阵,败的就是我们了。”

欧阳文峰有些气馁,本以为是一战功成之计,因为史书之中,大多都是这么写的,火烧连营只要成功,都是一战大胜的事情。没有想到此时却并非如此。

袁青山看得欧阳文峰气馁的模样,说道:“欧阳知府也不必气馁,虽然不能一战退敌,却足以让室韦举步维艰,这大营烧了,室韦人吃喝用度都立马陷入困境。若是太师真把室韦后勤部落袭灭,室韦人退兵不远。此计极好。”

欧阳文峰闻言又有了喜色,连忙拱手说道:“那下官这就去把城内之牛都收拢起来。”

“好,我去准备引火之物与车架。”袁青山说完话语,再也不等,回头就往城下而去。

大同城外室韦营寨之中,此时气氛凝重,中军账内,遥粘布鲁坐在正中,左右皆是年轻军将。

众人面色低沉,低沉之中好似也压抑着火气。

一个年轻的军将站起身来,说道:“勃极烈,众将士们每日在此苦等,还要等到何时?可汗不在,我等当为可汗分忧,将士们个个敢死,攻城吧!”

遥粘布鲁,室韦勃极烈,也就是室韦丞相长老。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听到这种请战的声音了,便看他慢慢站起,还是摆摆手,说道:“再等等,再等等。”

又有一个军将说道:“勃极烈,还等,还要等多久?我部一万二千勇士随可汗上阵,就是为了攻城拔寨满载而归,就是为了军功战利。这般苦等,还有何意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可汗回来,可汗回来了,才是奋战之时,可汗不回,定然不能攻城,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遥粘布鲁不肯下令攻城,原因有许多,一是人手不够,二是不知拓跋与室韦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若是真要回头打拓跋,那就更不能攻城了,一定要保存有生力量。

一个军将站起身来,在大帐中间来回踱步,语气不善说道:“勃极烈,你一直说等可汗回来,可汗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可汗回来之时,我等已经在大同城内摆好宴席等候,这般不是更好?”

草原室韦人的桀骜不驯,此时显露无疑,遥粘布鲁显然不是他们的主人,他们唯一的主人是那蒙德大可汗。

遥粘布鲁不断压着双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口中又道:“再等五日,再等五日,可汗必回。”

这般话语,似乎也不足以安抚这些室韦勇士的心,在场二三十人,大半都站了起来,五日对他们来说太长了,因为已经等了大半个月,营寨之内的粮草也不多了。大同城外不比草原,几万匹马的口粮,更是早就捉襟见肘,附近十几里地的草都啃食一空了。

正是群情激愤之时,一个士卒飞奔而入,跪地就喊:“禀报勃极烈,大同城门忽然打开了。”

众人皆是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遥粘布鲁几步上前,急忙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勃极烈,大同城门打开了。”

遥粘布鲁急忙越过头前跪地之人,几步走到大帐之外,抬头远眺,大同城门真的打开了。

遥粘布鲁大喜,抬手大呼:“击鼓鸣号,上马,上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遥粘布鲁刚刚下令几言之后,连高高抬起的手臂还未放下,面前的一幕让他愣在了当场。

一架一架的牛车从那城门洞里狂奔而出,狂奔的牛身后是一团熊熊的大火。

一团,一团,又是一团。甚至能听到燃烧的噼啪之声。

牛的惨嘶之声,低沉而又愤怒。

遥粘布鲁刚才的喜悦早已烟消云散,此时口中大喊:“拦住这些牛,快去拦住牛群。”

遥粘布鲁一边喊着,城门洞里奔出的牛车却越来越多,几十头,上百头,几百头。

许多燃起来的车架上,还能清楚的看到华贵的绸缎车帘,甚至许多车架上还有黄金的装饰。

几百辆车架,城内运货的,运粪的,运军粮的,全部征用一空,甚至富贵人家的座驾,也被征用到军中。

遥粘布鲁眼神带有一些绝望,口中不断大呼:“放箭,放箭!!!”

大帐内的军将,早已各自往部曲狂奔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也有人在遥粘布鲁身后喊道:“勃极烈,弃营吧,快走,汉狗随后必然出城袭营,快快弃营整军备战。”

遥粘布鲁回头看了看说话之人,大手一挥,怒道:“你快去整军备战,营寨弃不得,我当组织人手救火。”

遥粘布鲁心中,必然是不能弃了营寨的,再大的火也要救,若是失了营寨里的粮草,还拿什么等到蒙德可汗回来?

无数的羽箭,射入牛皮之中,却是这一头一头火烧屁股的牛,还是不顾一切往前飞奔。

壮硕沉重的牛群,撞在营寨木栅栏之上,撞得头破血流。

车架里摆放在后的火油罐子,也随着翻滚的车架碎裂开来,火油撒得到处都是,木栅栏早已烈火熊熊。

更惨烈的是火油浇到牛身上之后。

满身是火的牛,如发疯了一般,即便撞得昏昏沉沉,依旧四处乱奔乱撞。

木栅栏再也挡不住发疯的牛群。

火烧连营已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同城上,袁青山含笑看着欧阳文峰,连连点头。

欧阳文峰强忍着内心的欣喜与激动,带着微笑慢慢捋着颌下不多的胡须。

城头上爆发出震天的喝彩之声。

只可惜城内没有骑兵,若是有几千骑兵在此,必然随着牛群冲锋而出。

年轻的欧阳文峰还装模作样说了一句:“可惜了这么多好牛。”

袁青山却也笑着答了一句:“还可惜了总兵府的那辆好车架,那可是常凯的座驾,这位王爷可花了不少心思,雕龙画凤,黄金镶边,可值不少钱。”

欧阳文峰笑了笑,看着城外不断忙碌的室韦人,笑得有些自得。

这件事情似乎给欧阳文峰带来的不少自信,第一次真正做成一件事情,对这个将来要平步青云的年轻人而言,意义重大。

遥粘布鲁望着熊熊大火,慢慢往后退去,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大火早已染红了半边天。

出了营寨的遥粘布鲁,双手提着连个羊皮袋子,肩上还扛着一个羊皮袋子,回头望着大火,愣愣无神。脸上还有被火薰出来的黑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勃极烈,咱们去攻城吧。可汗回来了,我等必然都吃不了兜着走,唯有攻下此城,才能将功抵罪!”年轻的军将,满脸的愤怒。

遥粘布鲁并不回答,只是慢慢抬头看向天空,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长生天啊!可汗啊!”

“勃极烈!!!!”军将大声喊道。

遥粘布鲁回头看了一眼,问道:“最近的部落在何处?”

军将哼哼一声,并不回答。

另外一个年老一些的汉子上前答道:“勃极烈,出关往东两百里没有部落,往西有十几户人家,千余只羊。”

遥粘布鲁好似浑身没有了力气,点点头,轻声说道:“回头吧,出关往西去。分三千人驻防得胜口。”

遥粘布鲁此话一出,十几个军将同时开口喊道:“勃极烈!!!!!!!”

遥粘布鲁摆摆手,叹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罪过,便让可汗杀了我吧,与你们无关。走!”

遥粘布鲁回头慢慢上马,以往的遥粘布鲁,虽然年老,但是上马还算身手矫健,此时的遥粘布鲁,好似忽然上不去高马了,翻身几次,也没有翻到马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一个军将上前推了一把,遥粘布鲁才坐到了马背之上,也不回头,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夹了一下马腹,一人先出。

身后无数骂骂咧咧、叹气跺脚之声。却还是翻身上马,跟随遥粘布鲁往北而去。

欧阳文峰伸手指着那红透半边天的北方,终于顾不得什么老成持重了,跳脚就喊:“大帅,退了,室韦人退了,走了,他们往北走了!!”

袁青山脸上虽然有喜色,口中却道:“他们并非真的走了。”

欧阳文峰闻言问道:“难道他们还会回来?”

袁青山答道:“若是太师回来了,他们就不会回来了。”

欧阳文峰忽然想到了什么,急道:“袁大帅的意思是说文远若是回不来,他们就会重整旗鼓再来?”

袁青山点点头:“若是太师回不来,那这大同城怕是也守不住了。西北怕是也守不住,我大华危矣。”

“大帅不是头前还说文远必然会回来的吗?”

袁青山点点头,长叹一语:“对,太师必然会回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文峰忽然眉头紧皱,在城头上踱步不止。

兀剌海城!

下午。

铁蹄洪流,从城下填出来的坡道飞奔而上,坡道里有马匹尸骨,更有室韦人的尸骨。

坡道之上,长枪如林,不断捅刺。

捅刺着想一跃而上的健马,捅刺着想从马背直接跳到城头上的室韦人。

亲自披甲的遥粘蒙德,慢慢打马向前,手中一柄硕大的狼牙棒,不知有几十斤重。左右一圈袒胸露乳的大汉,个个手持这般狼牙棒,口中嚎叫不止,甚至还不断驱赶着头前挡路之人。

遥粘蒙德的目光,紧盯着坡道之上的一个年轻铁甲将军。

一柄宝刀横在当场,大杀四方。

年轻的将军,年轻的太师,咬着牙关,瞪着双眼,如同地狱里的死神,勾着生死簿里一个一个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胖子站在这个年轻的铁甲将军身边,口中还不断说着话语:“秀才老爷,老子这一辈子就今日最为畅快。”

年轻的铁甲将军奋力把一个马头踢下城去,马头连连砸倒几个室韦骑士之后,抽空答了一句:“胖子别死了。”

那胖子却忽然问了一语:“秀才老爷,你说我三胖子会怎么死?”

“老死!”铁甲将军答了一语。

胖子左手拿剑,右手拿刀,好似一把大剪刀在手,不论是人是马,皆是一剪刀而亡,动作似乎轻松无比,甚至还有些惬意,口中话语不停:“也不知二瘦那厮会不会等我等得不耐烦。”

年轻的铁甲将军闻言一愣,伸手抹了一把遮住了视线的鲜血,答道:“胖子,你莫不是活腻了?”

胖子闻言答道:“嗯,还真有些活腻了。”

铁甲将军心中大惊,连忙骂道:“胖子,你他妈的有病吧?”

胖子嘿嘿一笑,剑往头前一指,问道:“秀才,那个穿金甲的可是什么狗屁大可汗?”

年轻的铁甲将军大呼一声:“胖子别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还未落,一个肥硕的身影一跃而下,刀剑在手。口中大喊:“秀才,我去你娘的!你还敢骂老子,日你个仙人板板。”

年轻的铁甲心急如焚,手中的刀不断挥舞,口中却喊:“胖子,你若是死了,老子回去就把二瘦的坟挖了。”

胖子再也不答话语,因为他再也没有闲心去答话语了,十几个坦胸露乳的大汉,早已把他围作一团。

只看见狼牙棒不断挥舞,那般肥硕的胖子,远远却看不到身影,已然淹没在那些高壮的大汉之中。

遥粘蒙德慢慢打马路过胖子身边,还低头看了一眼人群中刀剑齐出的三胖,说了一语:“勇士!”

说完这一语,遥粘蒙德已然走过,直往城头上的年轻铁甲而去。

三胖口中,唯有嘶吼不断,如同猛兽一般。

一个坦胸露乳的壮汉,被刀剑绞成两断,三胖那肥得流油的肚子上,也有了伤口,却不见伤口流了多少血,却见伤口往外流着油脂。

遥粘蒙德上了坡道,已然站在了徐杰面前。口中只说一语:“室韦,终将成为这片大地的主宰!”

年轻的铁甲并不多答,扬刀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穷无尽的室韦人,从不过几十步宽的坡道上源源不断而上,甚至无数人已经上得城头,拒马的作用已然明显,总能分割出一块一块的战场,不让室韦人在城墙上横冲直撞。

苦战依旧。

西北秦州。

白发王元朗,再一次将那秦伍打落城下,拄着自己的青龙偃月刀气喘吁吁。

城下的秦伍,撕下布条,包裹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眼神如饿狼一般盯着城头上的王元朗。

王元朗即便气喘吁吁,依旧笔直站在垛口之上,他知道城下那个重伤之人人还会再来。

秦伍果然还是再来了,一柄直刀,带着从自己身上流淌下来的鲜血,高高举起,再往白发王元朗而去。

城外的拓跋野看得连连点头。

拓跋野身边的军将开口问道:“王上,那秦伍怕是要死了。”

拓跋野轻松答道:“嗯,让他先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军将闻言一愣,问了一句:“王上,往后还用得上他,这般就让他死了吗?”

拓跋野摇头答道:“就算今日他不死,往后也用不上他了。他并不会为我拓跋效力,今日不过是他想报仇而已。”

军将闻言恍然大悟:“哦,原道是这般,那便是死了好,这人着实狠厉。”

这军将夸秦伍狠厉,这句夸奖若是让种师道听到,不知种师道会作何感想。秦伍在种师道心中,可不是这般评价,种师道心里是看不上秦伍的,若非那个自以为是的秦伍,秦家岂会落入这般境地?

甚至种师道从来都没有认为秦伍真能练成自己的刀法。

人心难测,往往就是这般。回到秦州之后的秦伍,看着昔日那个家,显然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军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王上,若是秦伍死了,咱们还帮他报仇吗?”

拓跋野点点头:“这般一诺,得办。到时候入城了,此事就由你去办。”

军将点点头:“遵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汴京城内。

中书侍郎李直等候在宫门之外,面色有些不安。

年轻的太监兴匆匆而来,拱手一礼。

李直连忙问道:“祝公公,陛下是否召见?”

祝公公笑而不语,轻轻抬起手,露出手臂下的宽大袖笼。

李直见此,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子,轻轻送入祝公公的袖笼之内,再问:“祝公公,陛下召见了吗?”

祝公公笑了笑,伸手到袖笼之内摸了摸,抬手作请:“李侍郎请,陛下在御书房。”

李直连忙快步往前而去,心中犹疑不定,却又在暗暗下决心,帝心所想,李直揣测了多日,今日方才下定决心。

也是因为有些事情被逼无奈,自从新皇登基,李直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些人要拿自己开刀,惴惴不安这么久,直到如今李直方才下定决心。机会正好,错过了,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李直进入御书房,跪地就是大礼。

一直在看公文的皇帝夏文抬头:“李卿有何事禀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到临头的李直,却还是下意识犹豫了一下。

夏文见得李直犹豫,又问:“且说就是,朕以宽厚待人,不论好事坏事,定不以言语获罪。”

夏文最近常说这种话语,让人知道他宽厚仁德,让人知道他是那种以德治国的君主。让所有人都敢在他面前畅所欲言。

李直沉默片刻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说道:“陛下,臣听闻太师领万余骑兵出关入了草原,大半个月都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夏文闻言愁上眉头,答道:“李卿忧国忧民啊,此事虽然没有在朝堂上公开商议过,但也确实当真,太师亲率奇兵袭击室韦人的后勤,一去十多天,毫无消息。朕日夜担忧,只盼太师安然而回。”

李直闻言心中略微一松,又道:“陛下,臣有忠心一语,还请陛下恕罪。”

夏文眉头一皱,这般时候,李直忽然有什么忠心之语,夏文已然多想了一些,抬手一挥:“李卿直言。”

李直郑重其事跪拜而下,俯首:“陛下,太师乃国之栋梁,却也是那………………是那国之忧患。而今……而今朝堂之上,皆乃太师之党,陛下处深宫式微,臣冒死忠谏,冒死忠谏一语!”

李直说到这里,吓得夏文身形一绷而起,连忙左右看了看这个御书房,一旁唯有一个小太监,早已吓得跪在地上双手捂耳朵,磕头不止,屁股翘得比头高。

夏文指着李直语无伦次:“你……你……你此言何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臣此言忠心,太师冒失而前,生死未卜。京城远在边镇千里之外,不若陛下借此宣布太师阵亡,重整朝政,定可手握大权。陛下乃宽厚仁德之君,乃黎民向往之君。太师是那刻薄寡恩之辈,朝中众人早已对他心怀怨恨。陛下不趁此良机一举夺权,更待何时?”李直说出这些话语之后,好似浑身的舒坦了。一辈子的趋吉避凶,大多时候都是李直在用被动的办法去躲避,这还是李直第一次用主动的办法去趋吉避凶。

只因为李直心中总觉得徐杰会拿他开刀,人若心虚,就怎么也出不了这种思维。李直在徐杰与欧阳文峰面前说过的话语,他自己岂能不知晓?虽然只是自鸣得意,但是不免有落井下石之嫌,如今徐杰与欧阳文峰得势了,岂能还有他好日子过?

头前徐杰没有动手,不过是因为大事太多,还没有顾得上。若是等徐杰真的回来了,李直心中都猜到了自己的下场。

夏文被惊得愣在当场,指着李直不知说什么是好。

李直也抬头盯着夏文,只等夏文反应。

夏文终于开口说道:“你……你当真是胆大包天,不思鞠躬政务,每日想着争权夺利,你到底是何居心?”

“陛下,臣已多方联络,只要陛下下定决心,助力无数,定可让陛下执掌大权,还请陛下决断,过了今日,一旦太师真的回来了,怕是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李直知道夏文害怕,也看得出夏文惊慌,李直只想夏文能下定决心。

夏文却忽然从惊慌中回过了一点神,慢慢坐了下来,问了一语:“李直,你可敢死?全家老小皆敢死?”

李直眉头一皱,片刻犹豫,答道:“为陛下,臣敢万死。”

夏文微微笑了笑,又道:“你联络的那些人,可皆如你这般敢万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直坚定点了点头:“皆是世受皇恩之人,为陛下,为江山社稷,万死不辞。”

夏文忽然真的笑了出来:“万死不辞,哈哈……你们可有人拿得起刀剑?”

李直闻言愣了愣,答道:“陛下,臣家中门客有八十,皆是武艺在身之辈。”

“八十?”夏文拿起了案几上的笔,低头又开始看起了公文,口中又道:“其他人呢?有几十?”

李直连忙默算了一下,答道:“加在一起,千余人不在话下。”

“千余人。”夏文忽然在案几上翻了翻,翻出了一本《三国志》,随后夏文把书往地上一扔,说道:“拿去看看吧。走吧,就当你没有来过。”

李直捡起书一看,答道:“陛下,这本书臣年幼时候就熟读过。其中魏武曹操与那司马懿,正是太师之辈。陛下若不趁此良机下定决心,必受其害。”

夏文在一份公文上写下几个朱砂红字批示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朕是在保你的命,教你好好为国效力。争权夺利之事,往后你就不要参与了。活着不好吗?”

李直听着夏文的话语,似乎听懂了,似乎又没有听懂,心中慌乱不已,心中又还有自己的琢磨,宁愿相信皇帝陛下是担忧太多,口中又道:“陛下,臣不敢苟活。”

一想和气的夏文,忽然把笔一扔,怒喊一语:“走吧,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直却还在地上跪着,口中再道:“陛下,良机在此,良机在此啊!”

夏文已然不耐烦起来,又起身,走出了案几,来到了李直身边,开口问道:“是何良机?大敌当前,可是军心涣散的良机?你是收了室韦人的钱财,还是收了拓跋人的钱财?”

李直直到听得这一言,方才大惊失色,口中连忙答道:“陛下明鉴,臣从未收过任何人的钱财。陛下明鉴!”

“你若想死,朕当再不拦你,滚!”夏文怒道。

李直听得这一语,脑中一片空白,连忙站起,退出御书房。

刚刚走出御书房,李直心中却又后悔不已,觉得自己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后悔刚才过于慌乱了,没有把皇帝夏文说服。

李直却又想再走进御书房,抬头看得一眼,御书房内哪里还有人。

李直心中却想起了皇帝最后那一语:你若想死,朕再不拦你。

这句话,李直琢磨着,就站在御书房门口琢磨了许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京城之中,不知哪里传起了消息。说那太师徐杰徐文远在边镇战死。

有人闻之,面露担忧,到处查证消息是否属实。

也有人闻之,奔走相告,好似是什么天大的好事,直觉得是老天有眼。

酷吏出身,手段狠厉的太师,动则将人贬责,对他恨之入骨之人,不在少数。

而这位生死不知的太师,正在兀剌海城搏命苦战。

室韦人的英雄,蒙德大可汗,正与大华太师徐杰战到一处。

城头之上,甚至冲上来了许多“拓跋”士卒,也与室韦人搏命拼杀起来。

杨三胖在那坦胸露乳的壮汉围困之下,连杀几人,却还是脱困不得,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兴许他心中想的是为徐杰斩杀了遥粘蒙德。

但是杨三胖还是小看了真正的战阵之威。

杨三胖,还是那个随心所欲的杨三胖。

徐杰身边不远,还有一个徐小刀,一个真正狠厉无比的杀人机器,徐小刀与在场所有人都不同,因为他口中从来不发出任何声音,没有一句呼喊,没有一身怒吼,甚至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遥粘蒙德,不愧是室韦人的英雄,一柄硕大的镔铁狼牙棒,在他手中如臂指使,甚至能压制得徐杰连连后退,这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武道似乎比徐杰还要超出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兴许遥粘蒙德从来也不知道“武道”这个词汇,室韦人的战斗本能,天生就比汉人要强,对于武道的领悟,也并非什么大道理,好似都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

这世间,上天终究还是公平的,天才总有天才来陪伴,得天独厚也不是一个人。

就如陆子游几十年天下第一剑,上天也还是会安排一个杨二瘦来与他比肩。

英雄辈出,永远都是如此。

胜负高低只是造化。

压力倍增的徐杰,口中忽然说得一语:“蒙德可汗,你得加紧了,兴许等不得两日。”

遥粘蒙德闻言,只说一语:“你今日必死!”

“蒙德可汗,接我一招。接住了,生死再论。”徐杰还有那压箱底的一招,就是断海潮。断海潮已然不是招式,而是武道之意。

遥粘蒙德已然感受到了徐杰身上气势的变化,他没有什么压箱底的大绝招,他的绝招就是与生俱来的战斗基因。

只见遥粘蒙德此时身上战意飙升,遥粘蒙德此时心中有一种感受,极为熟悉的感受,好似七八岁时候第一次在野外遇见草原野狼的感觉,好似第一次随着父亲打马上阵的感觉,好似王位之争的时候,被他四个兄弟带兵围困的感觉。

这就是遥粘蒙德对于断海潮的感觉。

两人相距不过三四步,一个在垛口之下,一个在垛口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刀光如线。

遥粘蒙德没有什么大气滂沱的招式,唯有一声低沉的嘶吼,硕大的狼牙棒放在胸前,双手去撑。

他是要硬挡。

就是硬挡,也只是硬挡。

没有什么激烈的交击之声,唯有不断鼓荡的气劲炸裂而开。掀得坡道左右,甚至垛口之上,皆是人仰马翻。

瞬间!

一切尘埃落定。

徐杰坐在垛口之上气喘吁吁。

遥粘蒙德落在了坡道之下,双腿深深陷入泥土里,喉咙动了动,吞下了一口什么东西之后,开口说道:“徐杰,今日你必死!”

说完,遥粘蒙德慢慢从泥土里抽出双腿,左右早已有无数前仆后继的士卒再往坡道冲了上去,遥粘蒙德却慢慢迈起脚步,一步一个脚印往上而去。

徐小刀早已挡在了徐杰面前,连徐仲与徐老八也早已赶了过来。

遥粘蒙德岂能感受不到徐仲与徐老八的气息?却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往坡道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墙的争夺战,早已白热化,长枪铁甲与弯刀大棒混在一处,没有一人后退,没有一人惜命。

室韦人本以为只要坡道填出,前仆后继之下,这低矮的土城必然轻易打破。却是谁也没有料到,土坡填出来了,人也上城了,却依旧举步维艰。

混战,混乱。

遥粘蒙德再次上来了。一人独挡徐仲与徐老八两人,死战而不退。

徐杰开口大喊:“二叔八叔,他已有伤,定要击杀。”

徐仲与徐老八并不答话,只因为二人没有把握击杀遥粘蒙德,因为遥粘蒙德还有无数大军。

遥粘蒙德身后,并非没有高手,甚至先天高手也有,却都在围攻杨三胖。

此时的徐杰,方才依稀见得杨三胖身上伤痕累累,急忙开口大喊:“三胖,回来,你个狗日的快回来。”

杨三胖却依旧不管不顾,好似失心疯了,身旁那些坦胸露乳的大汉里,四五个先天,十几个一流,无数的士卒。这些人在杨三胖身上不断添着伤口,也不断有人在杨三胖手下殒命。

兴许杨三胖真的不在乎生死了,在一场酣畅淋漓的乱战之中死去,兴许他还觉得是畅快淋漓。

断海潮之后稍稍恢复一些的徐杰,再一次提刀而起,砍杀着身边的敌人,也让一直护着徐杰的徐小刀感觉压力减小了不少。

什么军令,什么组织,什么指挥,此时皆已没有了。如此乱战,哪里还能有这些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宗庆都已是身先士卒,唯有苦战。那些什么指挥调度,只在开战之前的安排。

忽然徐杰听得一个耳熟的大笑之声:“秀才老爷,你看看,这是不是断海潮?老子好像耍出来了,断海潮,老子真的耍出来了。”

徐杰闻言去看,只见杨三胖身边忽然空了一圈,坦胸露乳的大汉倒地七八个,还有许多大汉远落而去,杨三胖身边,已然都是那些披甲的普通室韦士卒。

“三胖子,回来吧!”徐杰来不及惊喜,唯有大喊。

杨三胖却抡起刀剑不断转圈,欢呼雀跃:“嘿嘿……原道是这般,二瘦实在是个天才。这回二瘦要在老子手上吃瘪了。”

却又听杨三胖说道:“三胖子,你这是学老子的,吃的是老子放出来的屁。”

“放你娘的屁,老子岂是学你?老子是学刚才秀才老爷的。”

杨三胖的精神分裂症,好似又发作了。一边杀人,还一边自己与自己斗起了嘴。

无论徐杰如何呼喊,杨三胖再也听不见了,唯有斗嘴的声音。

霎时间,杨三胖却又被一帮坦胸露乳的巨汉围在了中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州城。

秦伍再次落下城头,眼神中带有一种悲哀,悲哀着低头,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腹部鲜血不断往外涌着,随着鲜血,似乎还有半截肠子流了出来。

秦伍尝试着站起来,却如何也站不起来了,刀还在手中拿着,却是另外一只手,只能去捂着自己的腹部,不让更多的肠子再流出来。

秦伍慢慢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高坐马上的拓跋王,有一种乞求。

城头上的王元朗,用青龙偃月刀撑着身体,站得笔直。却是谁都可以看出他身形虚浮。

拓跋野盯着前头,开口:“去看看秦伍死了没有。”

一个军将打马而出,挤到秦伍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又打马而回,禀报道:“没死,但是大概也活不成了,肠子都流出来了。”

拓跋野点点头,轻轻打马往前:“看本王威风。”

军将连忙开口:“王上威武!”

拓跋野极为满意,马已向前,路过秦伍身边之时,还停了停马,低头看了几眼。

秦伍口中说出一语:“求王上一定要帮我报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野点点头:“嗯,你也算死得其所,虽然你没有杀死王元朗,但也差不多了,放心,本王信守承诺。”

秦伍大气一出,捂着肚子,对拓跋野点头致意,目送拓跋野往前而去。

拓跋野高头大马,信心十足,还时不时左右张望着,看看周遭那些向前的士卒,似乎也在看看这些士卒有没有把目光看向自己。

只是当拓跋野再一抬头,城头上竟然没有看见白发王元朗,拓跋野连忙左右去寻,皆为寻到王元朗。

拓跋野一头雾水,此时破城之战在他心中还不是主要,最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要在拓跋无数大军亲眼见证之下,都要看到拓跋野亲手杀死王元朗。

这才是这位新拓跋王立威之事,也是拓跋野能坐稳宝座的最重要一战。

此时王元朗却不见了,拓跋野没来由心急不已,开口忙问:“那白发老头人呢?”

左右军将连忙回答:“好像……好像……下去了。”

王元朗呢?

王元朗终于支撑不住了,直接从垛口之上掉到了城头上,身边围着无数的汉子。

更有军汉知道轻重,上前扛着王元朗就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野急切跃起,上得城头,竟然也没有看到王元朗,左右去看,皆无王元朗的身影。

那支撑不住的王元朗,却被一伙心腹军汉抬下了城头,马匹几十,打马就走。

虚脱无力的王元朗,身上还有不轻的伤势,口中却不断喊道:“不要走,带我上城墙。”

身旁的军汉泪流不止,口中大喊:“大帅,大帅啊,秦州城后,还有长安大城,还能一战的。大帅若死在此处,还有何人能守住长安?”

王元朗的青龙偃月刀早已不知落在了何处,手却往后去指:“秦州破了,军心已散,长安守不住了。带我回城头。”

“大帅,恕小的难以从命,小的这条命都是大帅给的,今日就还给大帅。小的上城去死,大帅快走。”军汉擦了一把眼泪,果真打马而回,却还吩咐左右:“带大帅去京兆长安,汴京的援军此时必然已到长安,定要护送大帅到长安。”

几十军汉护着虚脱有伤的王元朗往南飞奔而去。

城头上的拓跋野,如疯癫一般四处劈砍,到处去寻。只是视线被那城楼挡住了,看不到城内主街上狂奔的几十匹马。

待得拓跋野终于看得见主街之时,几十匹健马早已在一两里之外了,气得拓跋野嚎叫不止。

秦州城!

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拓跋人打破了!

无数的拓跋人涌上城头,四处都是逃散的军民。

可悲!

可悲!

三百年大华,军备废弛如斯,已然非人力所能及。

三百年大华,当真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候,中原王朝似乎有一个定律,三百年一轮回。

奄奄一息的秦伍,依旧捂着腹部,甚至都没有人上前来给他治伤。却被人抬到了城头之上。

拓跋野站在头前,回头看了一眼秦伍,阴晴不定的脸色,让身边所有人都不敢上前说话。

战事胜了,拓跋野却丝毫不觉得欣喜,回头看了一眼秦伍,抬手一挥:“给他治伤!定要救活他。”

秦伍没有多少反应,而是问道:“王上,可派人去拿商户了吗?”

拓跋野点头答道:“拿人了,你放心,走不脱一个。但是你还得帮我杀那王元朗。今日我为你杀一半仇人,待得王元朗死了,再帮你杀另外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伍苦笑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说道:“王上,我活不了了。”

拓跋野却道:“无论如何你都给本王活着,一身先天功力,哪有那么容易死。不过都是外伤,肠子塞进去就是。”

秦伍躺在一块门板之上,微微睁眼,看着西落的太阳,苦涩一语:“若是我死了,还请王上一定要帮我报仇。”

拓跋野不再言语,只是气呼呼往阶梯而去。

兀剌海城之上。

遥粘蒙德终于开始乏力了,如何也冲不开徐仲与徐老八两人的防线,甚至脚步连连后退。

徐杰下定决心守这座兀剌海城,倚仗的是一万多精锐士卒,更倚仗的是身边有杨三胖、徐仲、徐老八这些高手。

如何也上不得城头的遥粘蒙德,心中慢慢起了一些气馁。涌出胸口的甜血,也吞咽了一次又一次。

那杨三胖,疯魔着,自言自语着,甚至还在笑着。

笑着说道:“二瘦,秀才老爷说我死了,就要刨你的坟。”

二瘦答道:“秀才是要刨我的坟,然后把你也埋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胖笑道:“这般好,这般极好。”

不想二瘦答道:“不好,你太胖了,与你睡在一起,老子总是要被挤到床下去,睡不安生。你还是与秀才老爷说,让他不要把你与老子埋在一起。”

三胖闻言点点头,高喊一声:“秀才老爷,不要把老子与二瘦埋在一起,二瘦嫌挤。”

徐杰闻言一抬头:“老子把你们都丢到湖里喂鱼去,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三胖闻言面色一黑,说道:“二瘦,这个秀才好生歹毒。”

二瘦答道:“也不是今日才知道,秀才是嫌咱们麻烦。”

“那挤一挤吧,挤一挤算了。”三胖又道。

二瘦点点头:“他娘的,只有挤一挤了。老子与你睡一起,总是吃亏,再吃一次。”

三胖闻言大笑,忽然猛力一跃,刀剑齐飞而起,一个先天高手的头颅,飞上了城头:“秀才,送给你一个人头。算是你挖坟的报仇。”

徐杰再抬头,三胖已然浑身是血,徐杰心中着急不已,三胖这般疯下去,必是要死了,脑中一闪,开口大喊:“蒙德可汗,你看看西北,你看看,看看老拓跋王壮盛与否。”

遥粘蒙德闻言大惊失色,身形往后急掠而去,落地再一跃起,半空之上,眼神看向西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蒙德本以为真能在西边看到拓跋浩,但是看到的确实千里戈壁黄沙,空无一物。

遥粘蒙德显然是被徐杰蒙骗了,但是落地之后的遥粘蒙德,却真的停住了脚步,抬头望向低矮的土城,并未再往前去。

眼前的徐仲与徐老八,冲下了土坡,正城楼这一段土坡的室韦士卒,竟然都被赶了下来。也是因为徐杰就在城楼这里,也因为城楼两侧,就是下城楼的阶梯,下了阶梯就是城门。这里自然是守城的重中之重。

遥粘蒙德低头想了想,忽然开口:“来人,下令。后面大军压上来,直接从城楼左右打马冲上城头去,打马跳城。跳进去。”

随着令下,后方几百步的室韦骑兵,开始整队冲锋。沿着土坡飞奔而上,健马上城,当真就往城头直接跳了下去。

土城虽然低矮,但也并非真的矮,只是与秦州城这种城池相比而言低矮,健马从三丈高的城头跳下,骨裂的脆响无数,不仅马匹摔得骨头断裂当场倒毙,跳下去的人,也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甚至也有无数马匹不敢去跳,也有许多马匹跳不过垛口。

即便有几个侥幸之人跳入城内并无大碍,却也无济于事。

城头上一片混乱。

等候许久的遥粘蒙德也终于知道自己这最后一计还是没有任何作用。重重叹了一口气,说得一语:“鸣金收兵。”

说完这一语,遥粘蒙德寻来一匹无主的马,上马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愿意用两万人命去换徐杰一条命的遥粘蒙德,终究还是下令撤退了。

城上城下,尸首无数,八千不止。

潮水而退的室韦人,在城外几百步慢慢拢起人马,拖着拽着驼着的伤员,也正在救治。

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失落。

还有军将大声说道:“可汗,为何撤军啊?再攻半天,入夜必然能攻入城去。”

遥粘蒙德问了一语:“今日过完就是第三日了吧?”

军将不明所以,答了一语:“昨日填城,今日攻城,明日是第三日。可汗放心,粮草还能支持几日。”

遥粘蒙德答道:“冬天,冬天再来这里。”

军将连忙说道:“可汗,冬天这些汉狗只怕早就走了。”

遥粘蒙德带着落寞的神色,摆摆手:“走就走了吧,冬天再来,打拓跋人,灭拓跋之国,屠光所有拓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军将还想说点什么,却是欲言又止。犹豫几番,还是说道:“拓跋人补不了咱们的损失。”

遥粘蒙德答道:“妇孺牲畜,补得足。草原的汉子,就如野草,春风吹了,就会生长。你我都是这般的野草,妇孺足够,再生一茬,我带着你们去踏平中原。”

“请可汗一定带着我们屠光拓跋人。”军将的愤怒中带着悲伤,话语带着希望。

遥粘蒙德认真点了点头。

落日在西边,还有鲜红的余晖。

西边的尘土扬了起来,伴随着轻微的大地颤动,许多室韦汉子也用耳朵贴在地上,这是独属于室韦人的绝技,耳朵贴在地上,就能判断来人的距离。

驻足良久的遥粘蒙德,也不等那些耳朵贴在地上的汉子禀报,终于牵马转头:“回家!”

室韦汉子们牵着马,随着遥粘蒙德转头,许多人泪眼不止,频频回顾着城上城下的那些室韦尸首,依依不舍而回。

故事都在心中酝酿好了,下笔拼命去写,今日写到筋疲力尽,写到扒在电脑前睡着为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室韦人转头走了,徐杰还未来得及松上一口气,转头而去,西边尘土飞扬又来。

宗庆已然飞奔到徐杰面前,开口喊道:“太师,拓跋人来了,怕不过七八里之外。”

徐杰点点头,长长舒了一口气,开口大喊:“弟兄们上马吧,最后一战了,此战之后,咱们也回家。”

宗庆开口:“太师,斥候还未回来呢,也不知拓跋人来了多少。”

徐杰摆手,胸有成竹说道:“来不了多少,拓跋大军都在西北了,拓跋室韦会盟,双方都是倾巢而出,全力进攻我大华。拓跋有多少人口?还能有多少人能到这里?咱们得去迎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宗庆闻言一喜,答道:“太师高明啊,太师当真高明啊。末将佩服得五体投地。”

宗庆的喜悦,全部表现了在手舞足蹈的模样当中。

“去整军吧,去吧。”徐杰挥挥手。

“太师高明,太师万岁。”宗庆一边飞奔,一边呼喊。

徐杰笑了笑,低头看着坐在垛口旁呼噜呼噜在喝酒的杨三胖,笑道:“你这厮,今日怕是要瘦上十多斤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三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破衣烂衫,笑道:“秀才,你说老子厉害不厉害,满身的伤口,不见流多少血,却流出了这么油。多吃能保命,瘦子就是吃得少,所以死得早。哈哈哈…………”

“你这胖子竟然没死,叫老子好生失望。”徐杰笑道。

只见胖子一边喝酒,一边把酒往周身的伤口倒去,倒也疼得龇牙咧嘴,却还笑意盈盈说道:“老子回了西湖,自己刨个坑备着,二瘦还是嫌挤了些。”

徐杰闻言,想起了初见胖瘦二人的时候,在那徐家镇,夜晚饮酒,胖瘦二人同睡一床,大半夜好似是那胖子真的把瘦子挤下了床,两人骂骂咧咧几语。

想到这里,徐杰不禁笑了出来,说道:“西湖的地又不是你们家的,不准刨坑,你死了就刨二瘦的坟。”

胖子气呼呼一语:“那地难道还是你们家的?”

徐杰答道:“就是我家的,我家从杭州衙门买来的。死了还想占老子便宜不成。”

胖子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指着徐杰骂道:“日你个仙人板板,歹毒,你这厮当真歹毒得紧。”

徐杰笑了笑,不再多言,下城而去,上马就走。

铁骑隆隆往西,直往西边扬起的尘土而去,夏日晚霞悠长,天黑得晚,黑尽更晚,西北的夜还要来得更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边来的是拓跋浩,这拓跋,没有办法,小国寡民,人才少出。甚至拓跋王族也会打压人才崛起,只为保证王位更迭稳当。

此时,这种危急时刻,唯有拓跋老王带人而来。

带着的人,多是一帮拓跋老贵族,加上一些遗留的护卫守军,甚至还有许多家族中未成年的半大小子。拓跋最精锐的后进年轻人,都已随军南下,兀剌海城告急,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满打满算,却也不过四五千人,四五千匹老弱马匹。拓跋人穷,就穷在这里了,真正的草原好地,都是室韦人的地盘,拓跋人的地盘,游牧之地不少,但也多是大漠戈壁夹杂之处。

拓跋浩皱着眉头赶路而来,兀剌海城还未出现在视野之中,却已见得头前尘土扬起。急忙开口大喊:“停下来,都停下来。”

四五千人马,冲出两三百步才停止下来。

所有人抬头去看东边扬起的尘土。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拓跋浩。

拓跋浩身边有一个骑士,乃是从兀剌海城出来报信之人,拓跋浩再次发问:“你确定兀剌海城有汉人骑兵?”

“王上,小的确定,千真万确,万余汉人,从室韦人的地盘过来的。”那人再次答道,说得激动不已,生怕左右这些人不相信自己。

拓跋浩皱着眉,再问:“有万余铁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万往上,只多不少。”汉子一脸真诚,这般话语,他已答了十几次之多。

但是所有人依旧是一脸疑惑之色,一个老军将疑惑道:“王上,莫不是室韦人真的背盟了?”

拓跋浩摇摇头:“室韦人若是背盟,室韦人岂能把主力都放在大同?若是室韦人背盟,我等岂能走得到这里来?”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汉人岂能越过千里草原到兀剌海城?”

拓跋浩脸上也都是不解,一路上飞快急奔,已经到了兀剌海城不远,却依旧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所在。

“列阵,让马歇息一下。等着,等着头前之人过来,一切就清楚了。”拓跋浩面色严肃起来,拓跋浩也是那铁骨铮铮重情重义的汉子,泰山崩于前也并不变色。

四五千人慢慢列阵,虽说这四五千人老弱皆有,但是这四五千人的装备却着实不差,还有不少甲胄泛着金色,显然都是许多贵族家中压箱底的传承,以往并不真的穿着上阵,今日却是无可奈何,只得把老祖宗留下来象征荣誉的东西穿在了身上。

远方尘土慢慢而近,夕阳之下,泛着红光的甲胄也开始清晰可见。

是汉人。

真是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所有人都听了无数次,真见到汉人铁甲,还是让人惊诧不已。

距离还远,老拓跋王已然鼓动内力开口喊道:“来者何人,为何到我拓跋境内?”

空中传来徐杰的答话:“可是老拓跋王当面,晚辈徐杰,此来得罪了。至于为何出现在此,倒也想知道为何拓跋王会出现在我大华西北境内。”

老拓跋王听得徐杰名字,已然大惊,开口再问:“徐太师从何而来?”

“从室韦而来。”徐杰远远答道,马蹄未止。

“徐太师为何而来?”老拓跋王再问一语,直到此时,老拓跋王才真的相信徐杰是从室韦草原过来的。但是其中疑惑却是更深,实在不明白徐杰万余人马能通过室韦草原到此,难道真的是室韦人放过来的?

室韦人自然是没有放他归来,反而是追杀过来的。

老拓跋王的问话,徐杰却没有立马回答。

老拓跋王见得前方马蹄越来越近,急忙再问一语:“徐太师为何而来啊?”

又过片刻,远方才传来答话:“就为了老拓跋王您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拓跋王闻言,眉头紧皱,看着前方马蹄丝毫没有减速之意,连忙开口大喊:“冲,快冲!!!“

刚刚列了战阵的四五千拓跋人,已然随着老拓跋王打马飞奔而出。此时已是无奈,再不起马冲锋,待得徐杰带兵冲到,再想冲锋就晚了。

戈壁之上,碎石飞溅,尘土如烟。

钢铁洪流倾泻而出,碰撞起的火花,在这半黑半红的天际,犹如烟花绚烂。

老拓跋王何等的英雄了得,一个照面,连挑几骑落马。前方好似完全没有人能阻挡老拓跋王的威势,没有一人是他一合之敌。

铁甲一丛丛。

哀嚎不绝于耳。

健马而过,风声呼呼。

这么一场遭遇战,其实双方都没有做好准备。

徐杰这一方,刚刚经历了一场守城大战,将士大多疲累不堪,不过刚刚休息了片刻,喝些清水,吃几口面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拓跋王这一方,日夜兼程,一日一夜在戈壁中行了好几百里,那些马匹早已是强弩之末,路上倒毙的也不在少数,那些老弱将士,骨头都快颠散架了。奈何拓跋国内,是真无人了。

但是这一场大战,就这么开始了。

也是徐杰故意就要这么开始,因为徐杰知道敌人的疲惫,因为徐杰知道拓跋小国寡民。

钢铁洪流相交而过。

老拓跋王抬头,顾不得满脸的鲜血,打眼左右望去。一匹一匹的空马,马上的那些老汉们,已然不知在何处被踩成了肉泥。

惊骇在心的老拓跋王,连忙拉马转向,口中大喊着:“转向,转头,列阵,紧密过来。”

场中尘土如浓烟,转过头来的拓跋人,早已看不清远方汉人铁骑,却也知道远处汉人铁骑此时也在打马转向列阵。

大战如斯。

待得拓跋人再起紧密起来,老拓跋王的视线之中,一个个视死如归的老头,一个个面色青涩的惊慌失措。

战前的动员都未来得及,这场大战就这么开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拓跋王连忙再动员几句:“儿郎们,生死之战,在此一搏了。我们身后,此去几百里,再无多少兵将,家中妇孺,全指望你们了。”

那些青涩的面容,终于在惊慌失措中微微镇定了许多。

“儿郎们,随我百死!护家眷安全。”老拓跋王大喊一语。

“驾!!”

“喝!!”

“呼!!”

铁骑再出。

远方的汉人铁甲也从烟尘之中冲了过来。

空中还传来徐杰一语:“老拓跋王,束手如何,我保你们一条性命。”

徐杰的话语听到老拓跋王耳中,犹如未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是老拓跋王眼前,那紧密一团的汉人铁骑显得更加庞大起来,只让他心中大骇,因为老拓跋王本还以为刚才那一阵之后,汉人必然也损失惨重。

此时方才知晓,损失惨重的只有拓跋人,汉人却并未如何损失。

老的老了,勇武已不如当年。小的太小,即便穿上了祖辈的铁甲,拿起了祖上的兵刃,却还是只会惊慌失措。

如此一战,如何能胜?

老拓跋王已然起了念头,左右开口:“此阵冲出之后,不要回头,打马直接往南去。去汇合野儿麾下大军。”

左右一圈老将闻言皆是点头,一边点头,一边要紧牙关捏紧兵刃。

战阵再接。

老拓跋王抬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脸庞就在头前,正是徐杰。

还听徐杰沉声说道:“老拓跋王,你我有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西北一败,一溃几百里。

豪商富户,金银铜铁,掘地三尺。

粮食美酒,一车一车。

娇妻美妾,哭啼不止。

三百年大华,糜烂如斯,兴许真到了该轮回的时候了。

秦州城内三十九家商户,悲惨得早已不是词汇可以形容。

谁又能想到,这一切兴许只因为他们要了秦家的赔偿。秦家失了商货,也本应该赔偿这些商户,奈何秦家男人都没有回来。卖了秦家的家产,又卖了秦家的人口。着实有些过分。

但是这代价,实在太大。

秦伍被抬到了秦州府衙门口,看着一户一户人头落地。

这些人头落地之人,却没有一个认出头前那个全身包裹着纱布的汉子,没有一人认出那人是昔日里打马游街的那个浪荡秦家公子。

这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兴许秦伍心中是想要起身说话的,与这些人问问自己的儿子到底被卖到哪里了,自己的妻子到底被卖到谁家了。活着也问一问他们到底是死是活。

但是秦伍却只能就这么半躺半坐着,睁着眼睛,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甚至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明日。

身旁一个拓跋汉子俯身与秦伍说道:“秦大侠,王上有命,叫你活着,你还有一半的仇人未死,好好活着吧。”

秦伍并未答话,大概也是没有力气答话,只是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多少有些麻木不仁与听天由命。

拓跋王拓跋野,已然打马南下,凤州不远,一路而去,大唐荣耀之地长安也不过几百里。此时的拓跋王,丝毫不知自己的父亲带着一帮老小正与徐杰苦战。

尘土飞扬的兀剌海城之西。

老拓跋王面前的徐杰,心中多少有些惆怅,按理说徐杰与老拓跋王,并无什么仇恨。

甚至徐杰心中,对老拓跋王极有好感,种师道的命,也是老拓跋王给的,雷老头与这位老拓跋王也相交莫逆。这般有情有义的汉子,徐杰岂能不喜欢?

奈何家国当前,个人的这点感受又值得什么?

世间之事,就是这般缘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如徐杰一语,两人当真是有缘分了,孽缘。

刀去,不遗余力。

剑起,更是不遗余力。

此战并不关乎个人荣耀,老拓跋王心中与徐杰一样清楚无比。

杀!

健马飞快。

交击一番,两人已然错过。

待得再回头。

徐杰打马狂奔去追。

老拓跋王身边,唯余几百人。老拓跋王带着这几百人,已然不再往西,直奔往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边狂奔,老拓跋王还频频回头去看,见得徐杰真的带人追来了,反倒心中大喜。

追来的徐杰,其实正合老拓跋王心中之意,不为其他,至少徐杰没有往西去屠杀拓跋老弱妇孺百姓,而是追着拓跋王而来。

这对于老拓跋王而言,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把徐杰的大军往南引,能引多远便引多远,离拓跋在南方的大军越近越好,离西边越远越好。

家国家国,老拓跋王依旧是那个有情有义之人,对朋友如此,对臣民也是如此。

却是徐杰没有料到老拓跋王这等高手,竟然会打马而逃。

老拓跋王在他心中,是那为了情义连死都可以从容之人,怎么会在战阵之中打马而逃呢?

徐杰没有料到,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唯有打马狂奔去追。

老拓跋王身边,也有哪些老将,边跑边开口说道:“王上,咱们回头吧,大不了就是一死。”

老拓跋王的心思,又有几人能懂,却也来不及解释,只回答:“往南走,走到哪里便算哪里,勿需多言。”

徐杰脑中还在想着老拓跋王为何要临阵而逃,已然死了三四千人,何必还要临阵而逃?怕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拓跋王怕死?

不断打马的徐杰,想了又想,忽然开口试探道:“老王上,别跑了,再跑我就懒得追你了。”

老拓跋王闻言一惊,在马镫上站起,回头远望。答了一语:“徐杰,此时叫本王不跑,本王岂能死在你这无名之辈手上。”

徐杰闻言,一边催促马匹,一边又道:“老王上也怕死?”

老拓跋王已然立马就答:“蝼蚁尚且贪生,本王乃一国之主,岂可战阵而亡?”

徐杰已然发笑:“罢了,老王上活命去吧。你儿子杀我同胞无数,我既然到此,狂追你一人不值当,当去杀人偿命。”

老拓跋王闻言大惊失色,这回他真的心中惊骇了。马匹的速度也不禁慢了一些,开口再说:“徐太师,你来此不就是为了本王吗?”

徐杰已然勒马,更下令左右停马,口中一语:“随意一言,罢了。老王上,你我算是故旧,还当真舍不得下杀手。有缘再见。”

徐杰说完此语,竟然当真打马转向,在大漠戈壁之上打马往西而去。

头前的老拓跋王,此时竟然也勒马止步,盯着远去的徐杰,心急如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旁军将此时方才反应过来自家王上为何要带着他们往南逃跑,已然有人开口急问:“王上,这当如何是好?”

西边,不仅有拓跋百姓,更也有这些军将的一家老小。徐杰如此往西而去,那些毫无准备的百姓与家小,哪里还会有一个例外?

却是头前徐杰军中,宗庆打马凑到徐杰身边,也在开口发问:“太师,那些拓跋人马匹脚步早已虚浮,再追一阵子,必然能追上。那些老将,大多都是拓跋贵胄,连带老拓跋王一起,擒之在手,拿捏拓跋人再合适不过,太师缘何就不追了呢?家国大义当前,还有什么故旧可言?”

宗庆火爆秉性,似乎真有些生气。

徐杰已然在发笑:“嘿嘿,宗老将军不必着急,你回头看看。”

宗庆从马镫站起,回头一看,便是目瞪口呆。

“老将军,如何?”徐杰再问一语。

“这……这……这是为何?末将当真没有想到。”宗庆又是惊讶,又是不解。

“老将军,人心尔。年少偷生者多,年老还有几个偷生的?”徐杰答了一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师啊,我老宗当真白活了几十年,白活了几十年。”宗庆一边看着不远打马也转过来了的拓跋人,一边叹道。

徐杰却没有再答话,而是抬头看着远方的道路,不远之处,已然就是雅丹地貌的土丘。

雅丹地貌,乃是戈壁中特有的地形,土丘一座一座,拔地而起,受无数年风沙雕刻。一座一座刀劈斧砍的土丘之下,还有一条一条的小道。

边境之地,从银川往西,一直到瓜州,甚至到敦煌等地,到处都有这般的地形地貌。

此时的徐杰,却一头扎了进去,口中还有吩咐:“宗将军,你速带两千人马往左,躲在那边土丘之后,待得室韦人追来,立马堵住入口,断其后路。

“遵命!”一入土丘,宗庆已然打马往左。

老拓跋王是真回头追来了,无可奈何。

即便是有人开口:“王上,那徐杰怕是有诈啊,不可往里再追了。”

老拓跋王还是答道:“有诈又如何?不去把他们拖着,让他们往西去吗?”

“王上,谨慎为上!”

老拓跋王已然再答:“跟上去。他们若是有向导,往此土丘西去,便是捷径,我等便是真追不上了。”

“王上,他们若是没有向导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向导岂会进这里面去?此处汉人无数,马贼纵横,卖国之辈,还用我多说?”老拓跋王语气已然不好,更是心中焦急无比。

有些时候,即便明知十有八九有诈,却还只能往前去。

几百拓跋人,老汉大多,还有少数半大小子,就这么随着拓跋野一头扎进了。

不过刚进里许,绕过一个小弯,徐杰已然停马等候在前,徐杰身边,依旧是那铁甲一丛丛。

老拓跋王勒住马蹄,长长叹了一口气,面带悲伤看着左右之人,甚至都不回头去看。

身后的马蹄早已响起,去路早已堵住,两边都是高耸的土丘绝壁。

老拓跋王轻轻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么看着前方,不时看着左右之人。

左右的老将们,此时也有开口:“王上不必悲戚,一死而已,臣早已活够了。”

“王上,今日能死在这里,便算是归宿了。只希望儿郎效力,能随新王上打到中原去,打到汴京去。”

甚至也有老汉在喝骂着左右流泪的少年人:“哭什么哭,你哥哥一定会给你报仇的。不过就是一死,来世再为我拓跋效力就是。”

“不要再哭哭啼啼的,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再哭你就不是我拓跋宁的孙子,不是我拓跋一族的子孙,死也是个孤魂野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有少年擦干泪水,握起钢枪,答道:“爷爷,我下辈子还做你的孙子。”

“好,这才是我拓跋家的好儿郎。下辈子爷爷让你当拓跋之王。”

这句话语,说得僭越,说得无礼。

却是那老拓跋王丝毫不在意,拓跋一族,本就如此,谁有能力,谁就当拓跋王。

徐杰听得见这些悲伤决绝之语,却在轻扶着座下的瘦马,一路从兀剌海城狂奔到此,一刻不曾停歇,马匹早已大气粗喘,鳖已入瓮,血战在前,也该休息了一下了。

却是那看着族人准备赴死的老拓跋王,忽然开口一语:“徐太师,此事可还有回旋的余地?”

徐杰面色严正,看着不过百十步之外的老拓跋王,答了一句:“千不该万不该,你的儿子不该有此野心。”

老拓跋王语气沙哑答道:“野儿有此野心,我是支持的,我拓跋上下,皆是支持的。拓跋与室韦会盟共同攻华朝,此事本就可谋,更是可成之事,并不是什么痴心妄想。只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也不知你是如何从室韦草原到得我拓跋境内。如何去算,也算不到这一遭。”

徐杰把自己的水囊取了下来,俯身往马口倒着清水,倒得几下,自己也拿起喝几口,随后又把水囊口直接塞进马嘴里边,口中答了一语:“因为你拓跋背盟了,所以我才会出现在此。”

老拓跋王苦涩一笑:“我拓跋岂会背盟?”

徐杰又随意答了一语:“那就是室韦背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太师此时何必还来诓骗与我?室韦也不曾背盟。”老拓跋王不信这些,室韦若是背盟,此时面前岂会只有徐杰这一万人马?

徐杰笑了笑,答道:“室韦人从今日起,当真就背盟了。室韦人的大军此时也从大同撤退了,大同十万铁甲,也在往西北来的路上。”

老拓跋王闻言大惊,其中细节,他如何也想不通,却还是不得不信了徐杰这句话语,开口说道:“太师当真好手段啊,好手段!!!”

徐杰起身,把水囊里最后一口水饮入腹中,答了一语:“老王上过奖了。”

老拓跋王见得徐杰把空空的水囊别在了腰间,便知徐杰准备动手了,连忙高声一语:“徐太师,可还有回旋的余地?”

徐杰答了一语:“老王上觉得可还有回旋的余地?”

老拓跋王脑中飞快运转,口中急忙说道:“有,有。既然室韦从今往后当真背盟了,那边有回旋的余地。太师可有兴趣听我一言。”

徐杰捋了捋座下瘦马的鬃毛,脑中也在思虑,口中一语:“老王上且说来听听。”

老拓跋王立马答道:“徐太师,室韦乃虎狼之族,既然背盟,必然兴兵来讨。我拓跋百姓屠杀不得,我拓跋大军更不能折损太多。太师以为然否?”

徐杰点点头,答道:“老王上言之有理啊,这一语倒是值得千金。适才在下心中倒也是这么个思虑。”

为何老拓跋王的话语有理?因为拓跋一旦真的百姓被屠,军将损失惨重。还拿什么抵抗室韦人?若是让室韦人轻易就灭了拓跋,大华岂不是立马就会遭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室韦人与拓跋人打得死去活来,才能给徐杰更多的时间去准备,才能让徐杰下一次从容面对,不必如此拿命冒险。

老拓跋王闻言面色一喜,又道:“徐太师胸有沟壑,自然能通此节。室韦既然背盟,那我拓跋也可背盟,我拓跋愿与大华世代修好,再也不起争端。”

徐杰却是摇摇头:“世代修好没有必要,也不过是句空话,来日我还要提兵来讨拓跋。老王上不若先说说今日之事该如何是好?你儿子杀我军将,杀我百姓,总要有个说法不是?”

老拓跋王沉默了,沉默了许久。

徐杰已然开口:“老王上,你那儿子既然入了我大华,那就不能让他轻易回来,长安城内二十万京畿禁军已经赶到,大同十万精锐铁甲月内也会赶到。这场决战,倒是我大华亏了,在西北决战,不知多少生灵涂炭。倒也不知你那儿子有没有老王上这般智慧。我就留在拓跋不走了,帮你们修一修城池,往后也好挡一挡室韦大军。”

徐杰话语虚虚实实,却也极为真实。因为室韦人真的要从大同撤退了,袁青山即便不敢派十万大军往西北而来,也会派五六万来支援西北。

老拓跋王终于开口:“徐太师,我随你去汴京如何?我带着他们,带着这些老幼,随你去汴京,去请罪,太师意下如何?”

徐杰低头,轻轻拍着瘦马的脖颈,假作了一番犹豫,说道:“老王上就不怕我拿了你,却不守承诺?”

老拓跋王直言答道:“徐太师岂会真让室韦人一家独大?”

徐杰终于笑了出来,却说了一语:“在下见蒙德可汗之时,他用一语形容过在下。老王上想不想听听室韦无上大可汗遥粘蒙德之语?”

老拓跋王听得徐杰还与遥粘蒙德见过面,连忙问道:“他说了什么话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蒙德可汗说我,既要驱狼逐虎,又想射狼射虎,还想吃狼吃虎。蒙德可汗此语,老王上觉得他说得对不对?”徐杰问道,说完大笑起来,笑得极为畅快,这段时间的战战兢兢,这段时间疲于奔命,这段时间的担忧着急,好似都随大笑之声发泄了出去。

老拓跋王闻言心中寒意丛生,口中答道:“蒙德可汗当真说得对,说得一针见血,徐太师竟然让我心中发起了寒意。可畏啊,后生可畏啊。”

徐杰忽然笑意一止,眉头一狞,又问出一句诛心之语:“老王上,再问你一言,你觉得你那儿子,此番之后,还能与遥粘蒙德谈得拢吗?还能把这背过的盟约谈回来吗?”

老拓跋王浑身一震,盯着徐杰,两眼愣神。他心中所想,似乎被徐杰完全看穿了一般。他是真想过此番之后,自己儿子该与遥粘蒙德在会一面,期望这背过去的盟约,能再谈回来。唯有如此,才是对拓跋最有利的局面。

因为老拓跋王知道,不论徐杰是如何从室韦草原到得拓跋境内的,其中必然有阴谋,徐杰的阴谋,那就是拓跋与室韦的误会。既然是误会,总会有解释清楚的可能。

老拓跋王不在乎生死,只要保得住臣民百姓,保得住国家基石,去汴京受辱、受死,皆是无妨。

老拓跋王有些失色,实在没有料到徐杰会把他内心之中最后一点期盼看得如此明白。

便听徐杰还道:“老王上,遥粘蒙德吃了大亏,总要从哪里找补回来,大同那里没有牛羊,更没有马匹。他不想我吃狼吃虎,大概只有让自己这只虎先把狼吃了,如此一切就简单了。遥粘蒙德是有雄才大略之人,倒也不知你儿子有没有这般雄才大略。老王上随我去了汴京,留你儿子一人,怕是难啊。”

老拓跋王沉默着,面色阴晴不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有人目光呆滞,听不懂徐杰与老拓跋王言语中的机锋,有人面色焦急,深深的担忧与惊恐,显然是听得懂其中的机锋。

老拓跋王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徐太师,我等随你去汴京。只求你一件事。”

“何事?”徐杰轻松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求太师让我见野儿一面。”老拓跋王说道。

徐杰假装思索起来。

老拓跋王又道:“见这一面,对太师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要教儿子如何渡过劫难?倒是对我有些利处。我倒是愿意看到拓跋与室韦打个你死我活。答应你又何妨。”徐杰答道。

老拓跋王认认真真恭敬一礼:“多谢。”

话语说完,老拓跋王翻下马匹,取下腰中佩剑,投掷在地上,也在招手示意麾下众人照做。

徐杰扬着头看着,看着一个一个的老汉下马扔下兵器,也看着一个一个的半大少年一脸疑惑有样学样。

却还有一些少年不愿下马,双眼喷火盯着头前那个趾高气扬的徐杰。

老拓跋王还回头劝说几语:“儿郎们,不是你们的错,是我们这些老不死的错。你们没有败,留着身躯,待得回归之日,再着兵甲,一雪前耻。下来吧。”

又有些许少年下马而来,却还有人端坐马上,甚至还有喝骂:“王上,小的愿死,必不弯腰屈膝而活。”

老拓跋王闻言,双眼的泪水喷涌而出,忽然仰天长啸一声,啸声刺耳挠心,在空中回荡不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闻声下意识拔刀而起,就要上前。

却是头前这一幕,让徐杰心中起了波澜,几乎心有疼痛之感。

因为那啸声之后,老拓跋王,竟然双膝一曲,跪了下来,跪在当场。

在场所有人皆是大惊失色,连那在马背上高高坐着不愿弯腰而死的少年,也飞快从马背而下,上前去扶自家王上。

一时之间,场面出乎了徐杰的预料,几百拓跋人,竟然个个嚎啕痛哭起来。

看得徐杰长吁短叹,摇头不止。

连宗庆这般莽撞之人,也低头不愿多看。

还是徐杰一语:“给老拓跋王准备车架酒菜,其他人都绑起来吧。屈膝而活,总比都死在这里好。来日总要放他们回去,往后这些人,兴许真能撑住拓跋一族,兴许当真能挡住室韦铁骑。”

徐老八打马往前,左右挥手招呼士卒,却也在连连摇头叹息。

好累,弄点吃的,继续,再写一点,实在写不动了就去睡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元朗,终究没有到得长安城,而是在凤翔府停了下来,白发老汉,也恢复了一些气力。

凤翔府一过,东边就是长安,王元朗直说过长安城守不住,也如他所说,长安城是真的守不住的。

只因为长安城实在太大,城墙四围就有二三十里地。

这般的大城池,从来不是坚守之地。以战争而论,并非真的城池越大,就越难攻破。这是一个误解。

就如历史上几万金人进攻北宋汴梁城,便也是一样的道理。只因为城池太大,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防线太广。如周长二三十里的长安城,周长就是一万五千米左右,一米的城墙站两个士兵,就需要三万士兵。

这还仅仅是把城墙站满一圈,就需要三万人。敌人若是随便来个声东击西,城墙之上便只有疲于奔命,甚至一个临时战报传递,也不是一时半刻。

面对前仆后继攻城的敌人,仅仅站满一圈城墙,并没有丝毫意义。所以说长安这般的大城池,真要固若金汤,没有二十万守军,便是不可能面面俱到,在敌人面前就是破绽百出。

所以从战争而言,城池太大,大多数时候反倒是累赘。

王元朗知道长安城守不住,所以停在了凤翔府的天兴城,当王元朗到得天兴城的那一刻,天兴城的百姓已经开始拖家带口出城而去,街道上堵塞的马车,绵延几里。

甚至连坐在知府衙门里的王元朗,都找不齐城内大小官员。显然有许多官员都拖家带口而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元朗拖着疲惫的身躯,骂咧不止,面前赶来的这些官员,也一个个惶恐不安,搓着手,看着王元朗。

甚至有人开口在问:“王……枢密,天兴城还能守住吗?”

王元朗冷眼看得一眼,并不作答,只道:“每日傍晚,在此点校官员,少了何人,何人满门抄斩。”

在场官员闻言皆是大惊失色,已然有人又开口:“王枢密,何必与我等过不去?我等不过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连兵刃都拿不起,徒留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王元朗冷笑一语:“身居高位颐指气使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如今有难,倒是争前恐后要逃?这般的官员,不斩,留着作甚?”

却听有人忽然一语:“王枢密,仗是你打输的,又不是我们打输的,我们还未怪你,你倒是想拉着我们一起垫背,我家中儿孙满堂,难道都留在这里等死不成?”

王元朗拖着疲惫的身躯站起,怒目一瞪,口中已然怒道:“来人,拿下这厮,斩首示众!看看何人还敢言逃。”

左右军将早已怒不可遏,似乎就等着王元朗这一语,王元朗话语还未落,军将已然拔刀上前。

“你们敢,我乃朝廷命官,就算有罪,也该汴京审核定夺,尔等岂敢动我。”

军将哪里还听得进什么话语,拔刀而去,鲜血迸溅,一颗人头就已落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得满场官员一个个呆愣当场,这些官员,大多连犯人处斩都不去看,岂能见过这般拔刀就杀人的场面?

鲜血还在流淌,却见军汉也不怕污血,一个拖尸体,一个抱着头颅,尸体丢在了门外,头颅便往城头挂去。

王元朗已然开口:“尔等速归各自衙门,吩咐衙差安抚民众,收拢引火之物,城中粮仓更要严加看管,不准少了一颗。发动不愿离家的百姓,搬重物上城楼。城内禁军,立马到衙门集合。”

众人战战兢兢,好似连腿脚都迈步动了一般。

王元朗最后一语:“诸位勿要惊慌,汴京援军二十万,已然赶到长安,不日就到天兴。各司其职,不可懈怠。”

汴京援军二十万,王元朗此时说了大话,汴京哪里有二十万援军?满打满算不过五万青壮,还不知是不是青壮。王元朗派去催促援军的人早已出发,至于援军是否真的到了长安,王元朗心中也没有底。

倒是拓跋人的先头游骑已然到了天兴城下,十来个一伙,在城下巡弋几番,又调头打马北去。

便是这一伙游骑,都把城内百姓吓得连出城都不敢了,城门也立马关闭了起来。城中道观庙宇忽然人满为患起来,求神拜佛之人无数。

也有富户大家,早已在家中后院挖起了深坑,祖祖辈辈的积蓄,真金白银堆成山,仓促之间如何运得走?唯有赶紧掩埋起来。只求拓跋人来了不会滥杀无辜,只要有命在,总有一日挖出来还能花费。

城中禁军,却也逃散了大半,两千多人的军曲,到得衙门口竟然只有六七百人。倒也不知是逃散的多,还是吃空饷的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七百人被王元朗与几十心腹带上城头,却见大多数人都是双腿摇摆不止。

从兀剌海城往南而回的徐杰,坐在马车里,马车内还有两人,一个便是老拓跋王,还有一个是浑身包着纱布鼾声如雷的杨三胖,虽然鼾声四起,却还见杨三胖时不时龇牙咧嘴一番,想来也是疼痛难忍。

老拓跋王武道高深,虽然年纪不小,以为都是面色红润,皮肤紧致,并不如何显老。

此时的老拓跋王,忽然满脸的褶皱,面色枯黄泛黑,真真就是一个老头模样了。

徐杰趁着道路平坦的时候,时不时为老拓跋王倒上一杯酒,老拓跋王也不拒绝,拿起来就喝。

徐杰本想与老拓跋王聊上几句,宽慰一下这个一夜苍老的情义汉子,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车架内沉默了许久,还是老拓跋王先开口:“徐太师,你觉得我拓跋该如何渡过此劫?”

徐杰笑了笑,答道:“老王上如此发问,可是觉得我一定会回答这个问题?”

老拓跋王点点头:“徐太师若是有好计策,自然不会不言,大概也就等着我发问了。我拓跋只要能抵挡住室韦,于你大华,百利而无一害。”

徐杰笑着点点头,答道:“还是老王上高明啊。也罢,老王上。高明的计策我没有,室韦会如何进攻拓跋,想来老王上也能猜到,不过就是首尾合击。但是我有一桩买卖,能帮到拓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太师请说。”

徐杰面色正了正,又给拓跋野倒了一杯酒。方才说道:“我大华无马,但是弩弓最利,铁甲宽厚。强弩一万,厚甲三千,换你拓跋一万匹马。如何?”

拓跋野低头不语。

徐杰稍稍有些紧张看着拓跋野,生怕拓跋野不同意,马匹对于徐杰来说,实在太过重要。徐杰连忙又开口:“老王上是知道室韦人的,他们可无厚甲,多是轻骑皮甲,有强弩在手,百十步就可透甲杀人。我大华与室韦战三百年,室韦人每每都是铩羽而归,靠的就是此般利器。”

不想拓跋野直接开口说道:“强弩一万五,厚甲六千。换两万匹马。“

徐杰闻言大喜,大手一拍,答道:“一言为定。”

老拓跋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答道:“多谢太师了。”

“也多谢老王上。”徐杰答道。

拓跋王并不如徐杰那般欣喜,而是低眉长叹着,眼神不断看向窗外,看着西边,故国回首,兴许也知这辈子大概是再难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元朗终于收到了从长安城来的消息,东京来的援军,五万之数,头几日当真到了长安。此时已经得令往凤翔府而来。

王元朗收到这个消息,稍稍有些慰藉。

却是等得两日,站在天兴城头的王元朗,气得两眼直冒金星。五万大军,稀稀拉拉而来,哪里还有五万?

王元朗站在城头之上,看着一个个入城之人,甚至自己慢慢数了起来,十个八个,百十来个。

连两万还差了一些。

震怒的王元朗,听着京城而来的军将哭丧着脸禀报:“枢密啊,从长安出来,沿途都是逃难之人,个个都说秦州大败之事。军心瞬间就涣散了,一路之上,逃兵无数,起先还只是个别人逃了去,后来真个都曲随着都头都一起逃了,再到后来,连军将都开始逃走了。大军越走越少,我等也想阻止,却哪里阻止得住,五万大军,官道上连绵几里,越走越少。”

王元朗满心是怒,面对这些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军将,却又不知如何去发,反倒还宽慰一语:“诸位都是国之栋梁,都是我大华之脊梁。走的便让他们走了,你们明知战事危险,还能赶到,老夫铭感五内,有你们在此,何愁敌人不败。逃散之人,待得老夫录清名剌,军将抄斩,士卒发配,一个不饶。诸位有功,战后必有重赏。”

众将闻言,垂头丧气的模样好转不少,个个拱手上前:“多谢王枢密。”

王元朗打起精气神,说道:“诸位擦洗甲胄,磨快刀枪,带着士卒们上城去,拓跋狗就来,且让他们看看城中军容。”

“得令!”众将拱手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强打起精气神的王元朗,待得众人一大堂,立马在那太师椅上瘫坐了下来,大气粗喘。忽然一口老血喷出,喷在案几之上,又见王元朗连忙抬手去擦拭,咬牙切齿不止。

这口老血,伤是其一,更多是因气愤而起。

拓跋人真的来了,连带拓跋野也到了。

见得城头上甲胄无数,拓跋野皱眉骂道:“王元朗这个老狗,哪里又来这么多士卒?还皆是铁甲。”

一旁军将答道:“王上,汉人多如牛毛,就等咱们屠刀去砍。”

拓跋野闻言笑了笑,挥手:“把那些汉人的工匠都带过来,给本王造大云梯车。再派人四处去收拢匠人。”

军将已然拱手去办。

拓跋野却在往城头上四处打量,期盼在城头上看到王元朗的身影。

王元朗终于还是上城来了,站得笔直,气定神闲,手中拿着一柄临时寻来的大朴刀,眼神锐利如鹰,也在扫视着城下的拓跋人,好似还有一股气机迸发,浩大非常。

城下的拓跋野看着气定神闲的王元朗,感受着那股气机而来,撇了撇嘴,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呸,老不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这一语,拓跋野慢慢打马转头,后方中军大帐已然支起,火头军也在准备饭食。

城头上的王元朗,直到看见拓跋野转头远走,放在身形一矮,直接坐在了城墙之上。

左右早已担忧不已的心腹军汉,连忙上前来抬。

却见王元朗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上前,随后喘了一会粗气,自己慢慢爬了起来,往那下城的阶梯而去。

看得一众军汉个个摇头轻叹。

城外的拓跋安营扎寨,从四面八方押送来的匠人,在拓跋人的皮鞭之下,不断加班加点打造着巨大的云梯车。

拓跋士卒,一个个欢天喜地,吃酒吃肉,甚至军中妇人女子无数,随意享乐。连拓跋野也觉得心情大好,中军账内聚拢的金银已然装不下来,拓跋野更是大手一挥,赏赐无数。攻城之事倒也不那么着急,只等匠人们打造好攻城的利器,打造的这几天,倒也合该享乐。丝毫不知北方一千多里外的拓跋国内出了大变故,更不知道大同室韦已然撤军而回。

城内的王元朗也在加紧备战,檑木滚石,火油粪便,组织百姓,甚至临阵操练培训士卒守城之法。

三日之后,拓跋人的云梯车慢慢高耸而起,大战之日不远。

却是不想此时汴京城内,忽然炸开了锅,只因为一个消息从长安传来,王元朗在秦州兵败,秦州已破,拓跋大军正在直扑长安城的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消息,朝野震荡。

夏文紧急鸣鼓上朝,各处衙门的官员穿衣带冠,宫门前人流无数。

人还没有到齐,夏文已然上朝,不等太监喊什么话语,也不等官员喊什么万岁,甚至夏文连龙椅都没有坐下去,已然开口在问:“王卿秦州兵败,诸位,诸位卿家,可有对策?”

大殿之内,嗡嗡之声大作,如千万只苍鹰在飞。

唯有谢昉往前一步,回头压了压手臂,说道:“陛下,切勿乱了方寸,王枢密最擅兵事,必可稳住阵脚,长安还有东京去的五万援军。事情还在控制之中,头前臣刚接到大同战报,说室韦人退兵了,大同精锐也在往西北去的路上,陛下放心,拓跋人必会兵败退走。”

夏文闻言心中稍定,连忙问道:“室韦人当真退兵了?”

夏文对这个谢昉刚刚收到的消息似乎有些怀疑,如今室韦与拓跋合击大华,拓跋人节节胜利,室韦人岂会忽然退兵?这也太不合逻辑了。

“陛下,千真万确,大同总兵袁青山亲笔军情,大同知府也有印章,必不是假,室韦人当真退兵了。”谢昉答道。

夏文长舒一口大气,连连说道:“这就好,这就好。”‘

不想此时,忽然有一人走出列班,开口说道:“陛下,臣看此事当有蹊跷,徐太师亲去大同,此时连徐太师都下落不明了,室韦人岂能退兵?室韦与拓跋会盟共同进攻我朝,如今拓跋人正是大胜之时,室韦人岂能在这般大好时机退兵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昉回头一看,说话的乃是中书侍郎李直,气不打一处来,问道:“李直,你此话何意?如此大事,我还能信口开河不成?”

“下官不敢,下官知晓谢相公苦心,更明白谢相公此时说室韦退兵是为了稳住朝堂上下。但是事已至此,不想方设法应对,一味隐瞒,只会让后果不堪设想。下官一心为公,如今拓跋挟大胜之威,长安城怕也是难以守住。好在京畿还有十几万禁军,当速速在京畿布防,阻止拓跋人沿黄河而下,再调南方之兵进京勤王,方才是稳妥之策。”李直一通说,说得满朝众人个个大惊失色。

谢昉气得跳脚几步,走到李直面前,怀中书信已然掏出,往前一挥,说道:“李直,你看看清楚,是不是边镇军报,大印一方不缺,岂可有假?难道袁青山还能谎报军情不成?”

李直斜眼打量了一下,也不多看,开口又道:“谢相公,徐太师轻敌冒进,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王枢密西北大败。已到这般紧急之境,谢相公三思啊,陛下三思啊!”

李直说得痛心疾首。

满场早已议论嗡嗡。

连夏文都在高台之上慌了神,眼神不断在谢昉与李直两人看来看去,不知该听谁的话语。徐杰出关没了消息,这事他是知道的,而今王元朗又大败,这些都是事实,而谢昉也不是那信口开河之人。

皇帝,当真难当。

今日十更,枯坐十多小时,近三万字,手指酸疼,脑袋昏懵。睡去!多谢大家的支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人类之所以能形成巨大的社会,之所以能分工合作,就在于人类会受他人的言语与行为左右,会受到其他人的影响。

此时的皇帝夏文,不断看向台下的谢昉与李直,心中担忧不已,却也在自我安慰,复杂非常。

谢昉与李直已然面红耳赤,谢昉本不是喜欢争夺争执之人,奈何此时身居此位,又答应过徐杰那些承诺,唯有开口再道:“陛下,诸位,太师何许人也?李启明如何覆灭?常凯又如何兵败?太师岂是那轻敌冒进之人?此番太师出关而去,必是谋定而后动,大同室韦退兵便是明证,边关将士几十万,难道都不足以证明室韦人退兵了不成?在场诸公,就算少知军事,也多少有相熟的军将与官员在边镇,你们何人听过大同传来的其他消息?南来北往的客商也不是一个两个,又有哪个传过大同丝毫不利的消息?”

谢昉这一语,当真有些说服力,大同说近不近,但是说远也不是那么远,在场之人,多少都有自己的关系,最近还真没有谁听过什么大同战事不利的消息。

众人想到这里,议论之声也就小了许多,好似稍稍安心了一些。

便是皇帝夏文听到这里,也轻轻点点头,着急的面色缓和不少。

唯有李直见得左右之人缓和下去的气氛,连忙又道:“太师善谋不差,但是诸位可有想过一事?太师年岁几何?不过刚刚及冠,正是年少轻狂年纪,诸位也都是从少年而来,年少之时,得意忘形之事,何人可曾未有做过?哪个年少不轻狂?哪个年少不自大?哪个年少得意之时还可平常对待?在场诸公,哪个年少之时不曾犯过错?”

李直几问,掷地有声。

谢昉气得把手中的军报往地上一扔,开口喝问:“李直,你这般危言耸听,到底为何?你有什么想法,直说出来。”

李直闻言,好似这场辩论自己胜了一般,微微抬头,又点了点头,已然答道:“谢相公,下官并未危言耸听,乃是有先见之想。倒也谈不上有什么想法,就是忧国忧民之想。”

“好,你既然有忧国忧民之想,你那就出个忧国忧民的对策。西北兵败,大同之胜你也不信,如你所想,两战皆败,你倒是忧国忧民出个所以然来,便说说这般局面,朝廷该如何应对?”谢昉眯着眼睛,语气严肃,紧盯李直。

就是谢昉这一语,忽然满朝噤若寒蝉,再也没有了一丝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往李直看去。

此时谢昉一语提醒,所有人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件事情,刚才只算得上是言语争夺辩论。没有人想到这辩论之后该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真如李直所言,头前口头争夺已然就算不得事情了,之后该怎么办才是重中之重。

人多喜欢口头争利,好似嘴巴争赢了就是万事大吉,就是胜利了。

就连李直自己都这么以为,如今谢昉反倒看开了,好似让李直争赢了,但是接下来呢?接下来轮到争赢了的李直忧国忧民了,李直自己却是微微愣住了,一瞬间不知如何以对。

是啊,西北败了,大同连主帅徐杰也消失了,十有八九看起来也不保险了。谢昉就想问问李直,问问他是如何忧国忧民的。

刚才并未深入去想的李直,只想在朝堂之上打压徐杰,乃至于也打压谢昉。此时打压完了,面对这个问题,李直忽然有些慌张起来,趋吉也好、避凶也罢,李直面色一顿黑一顿白,竟然迎着在场众人的目光开口一语:“陛下,陛下,大同一旦兵败,中原无守,西北已然兵败,河东京西也难守,太师误国如此,合该治其重罪!”

谢昉忽然咬牙一笑:“呵呵……此时还想着要给太师治罪,太师不是回不来了吗?治罪之后呢?李侍郎忧国忧民,便请李侍郎救国救民。”

李直身形顿了顿,下意识想逃避谢昉的问题,好在他立马又回过神来,知道这个时刻关系重大,机会正好,家国危难,正是他崭露头角崛起的时机,趋吉避凶,趋吉的时候到了,开口答道:“陛下,拓跋与室韦合击我国,兵锋之利,此时已然难挡锋芒,臣一念去想,虽然不吉,但是不免想到衣冠南渡之晋,南渡以求存,可保江山社稷不失,可保东山再起之势。”

夏文本就是饱览群书之辈,自然知道什么是衣冠南渡,那就是让朝廷往南迁,但是夏文也就是这么一个饱读诗书之人,有读书人的一点风骨,起身问道:“李卿,此时战事还未明朗,你就让朕往南方逃不成?”

李直躬身答道:“陛下,汉家江山,社稷安危,还请陛下快快启程,若等拓跋与室韦兵临城下,万事皆休矣。”

兴许李直是有执掌大权的想法,不知是他怕兵祸,还是怕徐杰报复。但是李直知道,只要皇帝真听了自己的衣冠南渡之策,兵祸可以避开不说,徐杰也就失势了。

此时朝堂之上想起了笑声,笑得鄙夷非常,发笑之人正是谢昉,便听谢昉说道:“衣冠南渡,好一个衣冠南渡,敌人还在一千多里之外,就有人想着要衣冠南渡了,不知太宗太祖们听得后人如此,会不会泉下有知吐血三升。也不知天下万民听得今日朝堂之议,会不会笑破天际。更不知战阵之上效死的将士们听到此言,会不会气得提刀上殿来斩杀庸臣。兴许室韦人拓跋人听到此言,更要浮一大白。可笑,可笑,哈哈……着实可笑。”

满场所有人都看着谢昉哈哈大笑。

谢昉笑罢,又是一语:“我谢昉年迈,谁要走便快些走,倒也不拦,老夫便在这汴京城里等候太师凯旋而回。到时候啊……哈哈……到时候……哼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昉这句到时候也不继续说下去,只顾着鄙夷地笑。

但是在场之人谁都听得懂到时候是什么意思,到时候那些走了人,也就不谈什么官职功名了,甚至连家业都谈不上了。

谢昉这一语,是在威胁!威胁着在场众人好好待在京城里,不要作他想。

李直闻言眉头一皱,便也不再去看谢昉,而是看向台上的夏文,开口又道:“陛下,江山社稷之重,必要万无一失啊,还请陛下三思而行,若是待得室韦拓跋当真兵临城下,便是想走也难了。”

终于吴仲书也开了口,却是折中一语:“谢相公,李侍郎。二位皆是忧国忧民之人,此事,此事可过几日,过几日再议。”

吴仲书有吴仲书的聪明,一个人要安稳朝局,一个人怕兵败倾倒。吴仲书其实与夏文的感官上差不多,那就是也不知该信谁的。但是吴仲书知道事情还可以等一等,等一等可能就会明朗起来,或者等一等再走也还来得及。

归根结底,还是王元朗兵败让满朝之人失望了,而且王元朗兵败之时,徐杰却还没有任何消息,这更让人不禁多想许多。这些多想,还真不是能靠谢昉一人话语可以消解的。

吴仲书折中的话语,听到李直耳中,反倒没有讨好,便听李直答道:“吴相公,你平常里这般长袖善舞两不得罪,倒也无妨。已然到得这般紧要关头,岂还能如此模棱两可?难道真要事到临头了,才知其中利害?”

吴仲书闻言目瞪口呆,这个李直在他印象中,一直是那种彬彬有礼的印象,从来不会得罪人,更不会与上官用这种口气说话。今日的李直,好似疯了一般,怼完谢昉不说,连他都怼。这让吴仲书大吃一惊。

却不知李直心中所想,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向所有人证明,更要向皇帝证明,证明自己才是那个谁也比不上的先见之人,自己才是那个比所有人都有大智慧之人。

夏文终于定了些心神,起身拂袖,说道:“今日就议到这里,过几日再说。退朝,烦请谢相公到御书房来一趟。”

从今往后,老祝是真全职写作了,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唯有债务问题。所有收入都要靠写,也不知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行?颇为忐忑。诗与刀自然是要继续写,还要准备一下新书,也为了增加收入,压力极大。也祝大家万事顺利,共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故国回首,老拓跋王坐在车里摇头晃脑,车外的那些拓跋人,除了少数老迈之人,大多被绑缚了双手一个个串绑在一起。众人皆是垂头丧气的模样。

老拓跋王不时叹气,以老拓跋王武道之威,虽然不至于能打赢徐杰一方的几个先天高手,但是趁众人不备,要想暴起而逃,还是有些许的可能性。

但是老拓跋王就这么在车架里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要逃跑的心思。车架之内还有睡得死沉的杨三胖,也还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疼痛之声。

再加上一个坐着的徐杰,老拓跋王几乎被挤到了车窗边的一个角落处。

徐杰不时宽慰一语:“老王上不必忧愁,兴许也还有回国的那一天。”

老拓跋王苦涩一笑:“回不回国倒是无甚大碍了,只是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许多事情,三十一岁得大位而王,已然三十多年了。于内施政无多少建树,于外武功也无什么能称道。兴许我是这拓跋最无为的一任了,实在汗颜。”

原来老拓跋王在这个时刻是在回顾自己的这一生。

徐杰闻言本来没有什么兴趣,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题,问了一语:“老王上,晚辈有一疑惑,想与老王上说道几句。不知老王上可有闲心?”

老拓跋王抬了抬手:“徐太师请讲。”

徐杰便也直说了出来:“晚辈多读圣贤,本来对此事也并无什么疑惑。因为圣贤书中,对于君王早有要求,为君王者,仁义为先,道德为上。以往也觉得此话有理,却是到得如今,晚辈忽然对这些起了疑惑。还请老拓跋王开解一二。”

老拓跋王闻言并未多想,只是答道:“圣贤书中之语,历经千百年之久,自然无错。为君王者,首先就要是天下之表率,道德为上,君子风范,上风得正,下必效仿,如此于国有益。仁义在先,以仁待民,民心所向,以义待士,士必报效。如此君王,何愁国家不治?倒也不知徐太师在其中之惑到底为何?”

徐杰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如今晚辈忽然觉得此番道理,实在大谬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拓跋王闻言一惊,问道:“何谬之有?”

徐杰面色微沉,答道:“以道德解政治,便是大谬。何以治国?道德以治国?更是大谬。道德教化万民,是以人心安定、社会安定之道。但道德非政治之道。君子可为表率,但是君子不可治国。为何?因为政治,不论对内还是对外,皆是尔虞我诈之争。君王若想为民谋利益,为国谋利益,必然要在这尔虞我诈之中脱颖而出,才有为国为民谋利益的能力。利益本就代表了争夺。所以君王必然不能以道德高低论长短,而是要以能力论长短。晚辈有两个词,一为务实,二为手段!能务实,有手段,才是好君王。”

老拓跋王听得愣了片刻,有些激动问道:“太师之意,莫不是说君王可以无德?君王只要有能力有手段,便可无德?”

徐杰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晚辈是说,君王者,有德无德并不那么重要,只要有手段有能力,道德并非其中标准。如此才能保得国家之利,保得百姓之利。争夺之事,大多数时候本就与道德背道而驰之事。以道德来衡量政治,本就是最愚蠢的事情。以道德来选君王,便是蠢上加蠢。”

老拓跋王忽然更加激动起来,答得一句:“胡说八道,大公无私不是德吗?若是君王都不能大公无私,何以治国?”

徐杰笑了笑,答道:“都已是君王了,还有什么私利?钱财多寡?美色多寡?或者说君王之私,难道不就是让自己统治安稳?要想统治得安稳,岂不就是要让社会安稳,让百姓安稳?君王之私,不就是大公无私?”

老拓跋王听到这里,面色一变,又问:“你的意思是君王就可以不顾道德,就可以不择手段?”

徐杰认认真真点点头:“极是。君王只要有大见识、大格局。要做的事情,不顾道德也好,不择手段也罢,只要能做成,于国有益,于民有益,便是大功德。那些不会争夺,不会不择手段的君王,反倒成了不明君。自古以来,明君大帝,治理盛世,外驱强敌,功勋卓著者,又有何人是道德君子?”

徐杰说出了一个他以前也不明白的道理。那就是最好的领导者,一定要在争夺之中崛起,对内之争,对外之争,无数争夺之后最后的那个胜利者,必然有大格局,有大城府,手段高明狠厉,这样的人,才有能力真正于国有益,于民有益。

换句话说,圣母之流,悲天悯人之辈,从来都不会是一个好的领导者。大多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

老拓跋王面色大变,他在高位多年,岂能听不懂徐杰的话语?这个道理却还是让老拓跋王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冲击。

老拓跋王摆摆手,有气无力答了一语:“徐太师之言,我听懂了。徐太师是说如我这般的人,配不上那个王位。唉……我倒也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在王位之上毫无建树,却不知是这么一个原因。今日不是我为太师解惑了,却是太师为我解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抬眼去看老拓跋王,忽然觉得他好似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般,有些萎靡不振起来。

也看得徐杰有些于心不忍,说道:“仁义君子,自然有仁义君子的好处,如老王上这般的人,晚辈从内心里是敬佩的,有情有义,以为毕生效仿之榜样。”

老拓跋王苦涩着脸,无笑,无力:“罢了,罢了,徐太师与我,当不是一路人。”

“非也,晚辈倒愿意与老王上是一路人,有情有义方为人,其实啊,能为君王者,便难以为人了。”徐杰答道,兴许算是宽慰。

老拓跋王忽然回过神来,不为徐杰那是否为人的话语,而是看向徐杰,开口问道:“君王不好吗?”

老拓跋王问得有些突兀,却也有深意。

也不知徐杰听没听出其中深意,只见徐杰摆摆手:“君王有何好?殚精竭虑,日日防贼,不得逍遥。”

老拓跋王大概是有些失望,答了一语:“太师是不懂为君王的好处,天下万物,予取予求,天下万人,卑躬屈膝。妙不可言啊。”

徐杰忽然抬头看了看老拓跋王,问了一语:“老王上可是有些失望?”

老拓跋王口中一顿,叹息道:“失望,着实有些失望。世人哪个不想称孤道寡,独独徐太师看得破这些。”

徐杰笑道:“老王上到得此时还不忘为故国谋利,教人敬佩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拓跋王是真有些失望,若是大华有权臣篡夺之事,国家必乱,老拓跋王失望的是面前这个权臣却没有这个想法,实在失望至极。

不过老拓跋王却并不承认心中所想,而是说道:“我是失望拓跋之中,为何就不能出一个太师这般的臣子。”

徐杰轻松微笑,掀起车帘,往前指了指,说道:“要出拓跋了,前方不远就是会州,不知又有多少人要枉死。”

老拓跋王也从车帘之外看去,口中一语:“徐太师稍安,不必拔刀出鞘,若是遇见军士,老夫出面定能止戈。”

徐杰面色再也不笑,因为路边已然能看到尸骨未寒,便听徐杰沉声说道:“老王上,你儿子欠我大华的债可不小,来日必然来讨。”

老拓跋王沉默不语,他心中可不愿还这个血债,拓跋本就小国寡民,如何还得起?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拓跋愿与大华盟万世之好,再也不起兵锋战端。”老拓跋王如是答了一语。

只听徐杰答道:“争夺尔,争来夺去,不过一个生存发展的空间。拓跋为人,大华也是人。与其说债,不若就说争夺,万古兵锋,总有尽日。晚辈有一宏愿,愿见兵锋尽日。”

老拓跋王闻言,气势尽出,惊得熟睡的杨三胖也陡然坐起,老拓跋王口中一语:“好大的宏愿!”

徐杰轻声答道:“老拓跋王保重身体,可拭目以待。”

老拓跋王忽然双手抖动不已,眼神紧盯徐杰,似有冲动,似有强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慢慢起身,掀开车帘走了出去,站在车架之外伸了一个懒腰,说道:“老王上杀意纵横啊!”

醒来的杨三胖翻身换了一边屁股斜靠,口中威胁一语:“老头,你可别动手!”

老拓跋王须发皆张,无风而动,口中一字一句:“当绝了后患!”

徐杰懒腰伸完,拍了拍腰腹,答道:“老王上还是再忍一忍吧,免得后患不绝,新患再添。”

老拓跋王不知是不是真听进去了,或是自己想得明白许多,气势慢慢减了不少,却还咬牙切齿:“我恨欲狂,老天待我拓跋不公!为何生而为人,却要厚此薄彼。我拓跋于世,何其艰难!”

徐杰已然下了车架,徐小刀牵马近前,徐杰翻身而上,口中一语:“老王上,总有一些人得天独厚,夏商周、秦两汉、三国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国至今,何尝又不是艰难困苦?但不论如何艰难困苦,还是这些人得天独厚。老王上,以往拓跋曾经是大唐,往后啊、往后让拓跋也成了华夏,如何?”

说完徐杰打马已走。

留得老拓跋王双拳紧握,眼神却不断在车外那些拓跋汉子身上扫视。

眼神之中,哀伤、不屈、不忿、不忍、不舍、不服!

眼神再到徐杰的背影之上,老拓跋王身上杀意慢慢淡去,心中的杀意却如奔腾之黄河,如何也收不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兴城头,一辆一辆的云梯车拔地而起。

王元朗皱眉站在城头之上,看着城下开始整队的拓跋人,回头问了一语:“敢死否?”

王元朗话音低沉,丝毫不像是在鼓舞气势,语气中有些淡淡的悲伤,兴许在他心中,是真到了要死的时候了。

左右之人,皆是王元朗的心腹,所有人闻言,目光皆看向王元朗,却并无人表态,大概也是知道生死关头了,所有人脸上都有悲哀之色。

即便无人答话,王元朗也还是欣慰着点点头,说道:“我若是要死了,你们也不要再带我走了。”

一人终于恭恭敬敬拱手开口:“遵命。”

王元朗忽然又笑了出来,说道:“将士难免阵前亡,平常里我也不曾亏待过你们,家中有子的,今日随着我。家中无子的,下城去吧。”

最后这个时刻,谁也没有想到王元朗会做这样的安排。

只是这在场几十亲兵,却无一人有动作。

王元朗又问了一语:“都生了儿子吗?”

也还是无人答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元朗只是轻轻嘟囔了一声“也罢”,随后就转过头去,不再多言。

远方号角已起,鼓声又开始了。

王元朗的青龙偃月刀已经在秦州城遗落,此时手中拿着的是一柄硕大的朴刀,浑身重甲依旧。

拓跋人的脚步声踩着鼓点,慢慢前进。云梯车摇摇摆摆往前,推车的竟然都是汉人。

城头上的守军,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万七八千。

这座城,今日怕也是要破了。再如何能战的王元朗,心中也知道这一战的结局。王元朗心中大概也还有恨,恨只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恨只恨这大华朝如今为何就糜烂至此,万万人的国家,却找不到几支真正能战的军队。

箭雨已起!

喊杀震天!

拓跋野打马在城外不远处逡巡着,眼神一直紧盯着城头上的王元朗。他想看透王元朗的虚实,看透之后,才决定自己要不要上前去。

也还听得拓跋野骂骂咧咧问左右:“他娘的,那个姓秦的还能不能战?”

身边之人答道:“王上,那厮刚把命捡回来,刀都提不起,怕是难以阵前效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野脸上带着失望,口中说道:“也不知城头上那个老不死的到底行不行了?”

“王上,王元朗的伤想来也不可能好得那么快,此时必是强撑而已。”

拓跋野闻言想了想,随后轻轻一夹马腹,犹豫这么久之后,他终于决定再去会一会王元朗。

王元朗不需眼睛去看,也能在人群之中感受到近前的拓跋野。王元朗微微叹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初升的太阳,咬了咬牙关,口中大呼一声:“拓跋野,上来受死!”

一声呼喊之后,拓跋野竟然又停了停脚步,挥剑打落几支羽箭之后,回了一句:“老匹夫,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拓跋野的声音极大,似乎不是说给王元朗听的,而是说给拓跋人听的。

剑光已起,悬空而起的拓跋野身边,一座高耸的云梯车正被火油点燃,大火熊熊。

沿着城墙望去,起火的云梯车到处都是,却又更多的云梯车牢牢架在了城墙之上,无数拓跋人源源不断从云梯车口跃出,城墙上早已血肉横飞。

攻城,这才是真正的攻城之法。

天兴城,一座几万人口的小城,烟雾弥漫,血气笼罩。

上城而来的拓跋野,刚与王元朗一交手,立马喜上眉梢。口中笑道:“哈哈……老不死的,今日本王可逮住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元朗并不答话,气喘吁吁之间,唯有不断挥刀而去。

城头之上,越来越多的拓跋人攀爬而上,甚至已然有人冲下了城墙,想要去打开那座看起来并不坚固的城门。

城门之后,被无数重物堵得死死,更有无数士卒追下城门,城门争夺战,更是惨烈非常,王元朗身边之人,几乎都在城门之下。

王元朗重重栽倒在地,胸内的鲜血从口中喷出。

拓跋野桀桀在笑。

王元朗又再一次爬起。

吵杂的战场,无数的呼喊,隔绝了一切的声音。战阵之上,甚至连北方万余马蹄狂奔之声也传不到人耳之中。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北方奔来的一队铁骑。

所有拓跋人都是一脸的兴奋之色,似乎人人都知道今日此城必破。局势似乎也正在朝着胜利的方向发展,越来越多的拓跋人从城头涌到了城内,去争夺那座城门。

甚至也有许多禁军汉子开始临阵脱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势如此,起了偷生之心,实在再正常不过。

城外大军,如同蚁群一般密密麻麻往前涌去。

王元朗终于又一次倒地了。

自古英雄叹迟暮,不许将军见白头。

人终有老去的那一日,身经百战又如何?

王元朗终于再也爬不起来了,唯有对着拓跋野怒目而视。

王元朗身边,已然全都是拓跋人。那持剑在笑的拓跋野,眼神却不在王元朗身上,而是在左右军将士卒身上,有一种得意洋洋。

也有人喊出了一语:“王上万岁,王上万岁!!!”

霎时间,喊声震天!万岁之语,不绝于耳。

拓跋野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拓跋野的王位,终于坐稳了,就算拓跋浩此时不再人世,拓跋野也可以高枕无忧,不必再担心自己王位不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野慢慢聚起长剑,看着脚下不远的王元朗,却没有立马斩杀而下。

这一幕,对于王元朗而言,何其悲凉!

“今日,本王在此,亲手斩杀王元朗,且看看华朝还有何人敢逆本王兵锋!”拓跋野说完此语,再听几声万岁呼喊。

剑,终于要挥砍下去了。

王元朗微微闭眼,也不挣扎躲避,只是抬起头,露出甲胄之内的脖颈。

“老匹夫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拓跋野还有一句笑语。似乎也想让王元朗答上几句,最好是求饶之类的,那便再好不过。

好似此时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剑杀了王元朗,还不足够使人快意。

不料王元朗忽然一睁眼,一口带血的浓痰喷出,直奔正在得意的拓跋野。

拓跋野微微偏头躲过,剑光再也不等,口中还有喝骂:“老狗找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剑光已下,带着拓跋野的愤怒直奔王元朗的脖颈而去。

王元朗还来不及闭眼,面色也无丝毫动容,却是也亲眼看到了让他不敢相信的一幕。

不知从何处划来了另外一柄长剑,这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在了王元朗脖颈之前。

一声清脆的交击,火花一溅,拓跋野连连后退两步,口中怒嚎:“何人找死!!!”

却是随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愣在当场,连带拓跋野也定在了当场。

当面出剑之人,皱眉摇头。

拓跋野开口一语:“父王,你如何来了?”

出剑救下王元朗的人,竟然是拓跋浩!

便听拓跋浩叹息一声:“野儿,鸣金收兵吧。”

拓跋野一头雾水,却答道:“父皇,城池破了就鸣金,儿臣知晓的,往后这里都是我拓跋子民,不必多造杀孽,但是这个老头必然要杀,这人是王元朗,留之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浩慢慢回头,往北边指了指,又道:“野儿,罢兵吧。”

拓跋野顺着拓跋浩手指的方向,远处大营之北,无数铁甲骑兵已然列阵完毕,还有高耸将旗一杆,将旗之上写着大大的“徐”字。

拓跋野惊道:“那是徐杰?徐杰不是在大同吗?如何到我军阵后了,父王勿急,儿臣现在就下城聚骑兵,与之决战!”

拓跋浩摇摇头,说道:“野儿,不必决战了,此战是拓跋败了,徐杰从兀剌海城而来。朝中老朽少年,皆在他手上。为父无能啊。”

拓跋野好似没有听懂一般,急忙问道:“父王,你说什么呢?什么就败了,儿臣攻城拔寨,杀敌无数,岂能就败了?”

拓跋浩答了一句:“冬天,冬天遥粘蒙德会与我拓跋开战了。”

“父王,你胡说什么呢?蒙德可汗岂能与我拓跋开战?父王,你这是怎么了?”拓跋野好似懵了一般。

却听得地上的王元朗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太师,太师啊太师,天助我大华,天助我大华,太师,好个徐太师!!!”

拓跋野听得王元朗大笑,拔剑再起,面目狰狞。

却还是被拓跋浩止住了,拓跋浩再说一语:“来人传令,鸣金收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场拓跋军将无数,一个个愣在当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更不知如何是好。

拓跋浩再喊一语:“鸣金收兵,本王之命,何人敢逆?”

“父王,城池就破了,岂能收兵啊?”拓跋野急忙一语。

“收兵!”拓跋浩暴喝一声,转头跃起,直奔远处大营而去。

拓跋野看着四处拼杀场面,大战功成,就在眼前。又看向自己父亲的背影,连忙起身追去,似也知道自己的父王是去鸣金的,拓跋野追过去,便是要阻止他鸣金。

拓跋野如何也不能接受这般局势下鸣金的举动,就算徐杰来了又如何?城池马上就破,拓跋军队多如牛毛,聚兵回头与之一战就是,到嘴的鸭子,岂能就这么飞走?

追上去的拓跋野,却亲眼看到手持大锤的拓跋浩,一下一下敲击着巨大的铜锣,鸣金之声,响彻云霄。

城头上拼杀的拓跋勇士们,皆是一脸茫然回头去看,看得大营之后,整军列队的铁甲骑兵,好似都明白为何鸣金一般,如潮水一般往城下而退。

城头上的王元朗,慢慢爬起身来,捡起落在不远处的朴刀,扶着垛口,亲眼看着几里之外那杆徐字大旗,笑声不绝!

左右往后退去的拓跋人,却没有一人上前来杀这个白发老汉,任由这个老汉在垛口上恣意大笑,笑得爽朗非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字大旗之下,宗庆一脸担忧问道:“太师,那老拓跋王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徐杰胸有成竹答道:“我放他去,就知道他一定会自己再回来。”

宗庆着急再道:“太师,哪里有人会自投罗网的?太师点头放他去了,他必然不会再回来了。”

“宗将军,老拓跋王不比旁人,他心中有情义,他会回来的,因为他知道他若回来,这千余老朽与少年才能保命。”徐杰答道。

宗庆回头看了看阵后那些拓跋俘虏,还是说道:“这些人怕是没有这么值钱。”

徐杰反问一语:“宗将军,若你是那老拓跋王,阵后这些人是你身边跟随了一辈子的忠义心腹,你回不回来?”

宗庆听到这里,点点头:“嗯,若是我,我当回来。”

徐杰自言自语一句:“所以啊,这个老拓跋王不像是个君王,反倒像一个江湖豪侠客。”

宗庆闻言疑惑,问道:“太师,那什么样的人适合当君王?无情之人?”

徐杰却不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君王者,孤家寡人,岂可让人随意拿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庆闻言,看了看徐杰,忽然没头没脑一句:“我看太师也像个江湖豪侠客。”

徐杰闻言一愣,忽然笑了笑。说道:“今日之后,回家了,入京去,人人都有重赏。”

宗庆闻言大喜,回头喊道:“弟兄们,太师有言,人人都有重赏,人人都有重赏!”

“谢太师!”

“多谢太师大恩!”

“太师……万……”

“多谢太师!”

呼呵声中,南方拓跋大营忽然出来一队骑士,飞奔而来。

徐杰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禁声,随后打马而出,左右之人正欲跟随,却被徐杰回手拦住了。

徐杰一骑而去,迎面而来之人,拓跋父子正在最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方十多步驻足。

拓跋野已然开口:“徐杰,本王杀了你!”

徐杰却并不去看气急败坏的拓跋野,而是看向拓跋浩,说了一语:“老王上,你这儿子比之遥粘蒙德差得远了。”

拓跋浩抬手示意了一下拓跋野,答道:“徐太师,王元朗并未死,俘虏与物资,我拓跋皆双手奉还。至于伤亡之军民,我深表歉意。战争如此,也请徐太师宽心些,我拓跋也是死伤惨重。”

徐杰面色微沉,一路快马疾驰而来,到处都是尸横遍野,徐杰如何能宽心?但是徐杰也不立马发作,而是答道:“老王上教导一下儿子吧,我带兵入城去,也要整军了。三日之内,大华境内,不可再看到一个拓跋人。”

说完徐杰打马就回。

拓跋野早已怒不可遏,几番想发作,都被拓跋浩拦住了,此时开口急道:“父王,父王!!!父王,你……你莫不是老糊涂了不成?”

拓跋浩看着徐杰远去的背影,轻轻说了一句:“野儿,室韦人背盟了。”

“不可能,父王,你当真就是老糊涂了,室韦人岂能背盟?室韦人比我们还想打进中原。他们岂能在此时背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远处的万余铁骑,开始慢慢转向,绕过拓跋大营,往天兴城方向而去。

老拓跋王也拉马转向,开口:“野儿,室韦兵败了,早已从大同撤走,此时大同十万之兵,早已在往西北来的路上,而今徐杰也到西北,这场仗,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

“父王,就算室韦人退兵了,大不了靠我们自己,我拓跋还有十万之兵,胜负还难料。”拓跋野答完,却又问一语:“父王如何就知道室韦人在大同退兵了?是徐杰说的?他的话岂能信?”

拓跋浩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脸上起了许多担忧之色,以往还不觉得,此时好似当真觉得徐杰刚才的话语有点道理,自己这个儿子,实在不够成熟,思维都处在混乱之中。

“野儿,徐杰带着万余骑兵,从室韦草原一路直奔兀剌海城,你可明白其中道理?”拓跋浩问道。

“不可能!!!父王,蒙德可汗必不是那两面三刀之辈,父王,这一切都是那徐杰的阴谋诡计,父王岂可轻信。”拓跋野已然气急败坏。

“你说得对,一切都是徐杰的阴谋诡计。可惜,可惜他都做成了。冬天,遥粘蒙德必然要与拓跋不死不休。”拓跋浩答道。

“父王,既然是徐杰的阴谋,我便再去一趟草原,与蒙德可汗说清楚,再把盟约说回来,一定不能让徐杰如此猖狂。定要让他后悔莫及。”拓跋野已然咬牙切齿。

拓跋浩摇摇头叹道:“不必了,信任永远只有一次,一旦信任有失,其中的裂痕就再也难以抚平。再去会盟,遥粘蒙德必然会答应你。但是之后的事情,就不同以往了。一旦我拓跋再起兵南下,室韦大军立刻就会出现在我拓跋身后。遥粘蒙德必会这么去做。所以这盟约,不能再谈了。”

拓跋浩看得何其清楚明白,也能看透遥粘蒙德所想。

就如拓跋浩所言,再去盟约,遥粘蒙德肯定会答应。但是室韦人的大军到底会出现在哪里,这就不一定了。

对于此时的遥粘蒙德来说,若是能统一拓跋与室韦的地盘,如此一家独大面对华朝。比什么盟约都要好上千百倍,再也不用担心七七八八的事情,整个华朝北方边境,遥粘蒙德想从哪里南下,便能从哪里南下,不必再在燕云那些长城关口死磕,战略上不知主动了多少倍,犹如捆绑的双手被解开了一般。

若真再盟约,对于遥粘蒙德而言,那就是天赐良机,一旦拓跋大军南下,室韦人不需多少人马,就能横扫拓跋。这么好的机会,岂能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蒙德的内心,早已产生了变化。

拓跋人没有想过室韦人的草原。但是架不住遥粘蒙德有无比的雄心壮志。

拓跋野没有想清楚其中关键,问道:“父王,蒙德可汗何等人物?岂能任由徐杰这般欺骗摆布,他岂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遥粘蒙德是个人物,所以他更忍得下这口恶气。野儿,父王不随你回瓜州了,时间不多。我有好多话与好多事情要交代与你,拓跋一族,生死存亡,就在此时了。你一定要把我的话都听进去,做一个合格的君王,遥粘蒙德非比寻常,那徐杰更不是常人。风云际会英雄辈出之时,你一定要护得我拓跋一族,一定要做好该做的事情。”到得大帐之前的拓跋浩,翻身下马,语重心长。

拓跋野随之入帐,想说话语,却被拓跋浩止住了。拓跋浩已然在大帐下令,各处人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拔营北归。

拓跋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拓跋浩下达各种命令。这拓跋,虽然有了新王,但是这老王上,威严犹在,无任何人敢违逆分毫。

兴许这也是拓跋野为何要如此着急证明自己的原因所在。

待得拓跋浩军令下达完毕,大帐之中,唯余父子二人。

拓跋浩再一次语重心长起来,地上摊开的地图,拓跋浩拿着一根长杆来回指点,口若悬河。

拓跋野一边听着,心中惊骇非常,他是如何也想不到刚才还在节节胜利的拓跋一族,此时忽然落入了这般危机之中。

“父王,遥粘蒙德恨的是徐杰,为何偏偏要来打我拓跋?”拓跋野心中还是有那一丝侥幸。

“野儿,国与国之间,不比人与人交际。室韦人要想找徐杰报仇雪恨,最好的办法就是占领我拓跋,如此可得战略优势,摆脱被动局面。遥粘蒙德是有大野心之人,恨谁不恨谁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开疆拓土、铸就不世功勋才是他心中所想。攻我拓跋与攻大华,不都是开疆拓土,有何区别?野儿不可太过天真,遥粘蒙德是不可信的,徐杰更是不可信。许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从那日你与遥粘蒙德会盟之后,这一发就已牵动,前途未卜。忍常人之不能忍,受常人之不能受,可当大丈夫。与虎谋皮,更要思前想后。”老拓跋王谆谆而言。

拓跋野又问一语:“父王随我回瓜州吧,有父王坐镇瓜州,我拓跋必不会败。”拓跋野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浩摇摇头:“我也想回瓜州,奈何你那些叔父们都被徐杰绑缚,我若不去,他们必死。”

拓跋野闻言气道:“父王,什么叔父们,他们的命,岂能有父王重要?死则死了。”

拓跋浩闻言大惊,下意识要开口呵斥,忽然回头一想,对着拓跋野连连点头,好像心中起了欣慰,说道:“野儿,好,极好。你比为父适合君王之尊,你会是一个好君王。奈何,奈何为父过不了心中这个坎,唯有有缘再见了。为父此去汴京,不仅是要保住许多人的命,更要为野儿去做一件事情,此事极为重要,一定要去做。”

“何事?”拓跋野急忙问道。

“杀人!”拓跋浩语气森冷。

“父王要杀何人?”拓跋野不能理解,杀个人能比家国更重要?

拓跋浩并不隐藏,答了一语:“徐杰。”

拓跋野立马说道:“父亲,千军万马在此不杀,何必一人犯险去杀?到得汴京,如何还容得父王动手杀人?”

拓跋浩摇摇头:“千军万马杀之不得,唯有深入虎穴才可能有机会杀之。”

拓跋浩此话不假,此时拓跋有千军万马不假,但是徐杰也不是孤身一人。什么时候徐杰可能会孤身一人?那就是徐杰回家之后,回到汴京的徐杰,必然松懈,就算机会稍纵即逝,拓跋浩也要抓住万一。

拓跋浩要杀徐杰,为拓跋野而杀,更为拓跋一族而杀。

兴许唯有徐杰死了,拓跋浩才能放心未来的许多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陛下,臣是念李侍郎年迈,身体有恙,颐养天年,也能多享一些福分。”徐杰答道。

眼神闪避的夏文,看了一眼徐杰,顿了顿,答道:“那是,那是,鞠躬为国,朕也该仁厚待人。太师所言有理。李卿,还不快快谢过太师。”

身后的李直,一直埋着头,不论心中如何不情不愿,趋利避害之人,还是恭恭敬敬说道:“拜谢太师仁德。”

徐杰点了点头,懒得再管李直,开口禀道:“陛下,臣此番出征而回,大同危局已解,西北战事也平。明日朝会,臣要奏封赏抚恤之事,封赏抚恤之外,还有禁军改革整训要务。特请陛下授权恩准。”

“太师放开手脚去做即可,朕一概应允,一概全力支持。明日还要与众卿商议封赏太师之功勋,以太师为忠君为国之楷模。”夏文脸上失落的神色一闪而逝,却是这说话的语气似乎心不在焉起来。

“臣还有一事要奏,王枢密在天兴城力阻拓跋大军,不曾想伤重而亡,陛下当厚待之。”徐杰在为王元朗请赏。

“王枢密死了?”夏文语气震惊,但是面色上并无多少惊讶。

徐杰点点头:“若无王枢密奋勇,整个西北只怕早已尽落敌手,此战之中,王枢密居功至伟。”

“赏,加封重赏,追封王枢密为秦国公,赏金万两,为其子加官进爵,赐丹书铁券。”

“谢陛下!”徐杰显然是满意的,大华朝的爵位,其实早已不封给活人了,也不能世袭了,追封国公已经就是最大的荣誉。以往那些勋贵,之所以没落,也是因为祖上的爵位不能世袭。

夏文此时又忽然有些后悔,后悔的是刚才自己不该在徐杰面前为李直说话,刚才有些乱了方寸,此时想来后悔不已,心虚之感久久不去,总觉得徐杰会不会误会自己什么,忽然又道:“朕还有一想,封太师为冠军侯,世……世袭罔替冠军侯,昔日大汉霍去病,封狼居胥,得封冠军侯,今日太师抗两国之兵,力挽狂澜,合该也封冠军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语,不仅徐杰惊了,连李直都惊得把头抬了起来。因为大华,早已不给活人封爵位了,更何况是世袭罔替的爵位。

徐杰下意识想拒绝,话还没有说出口,身后的李直却忽然高呼一语:“陛下圣明!”

夏文也接道:“太师如此大功,怎么封赏也不为过,更要传书天下,让天下之人都知道太师之功绩,以为江山社稷之楷模,以为众人效仿之榜样。”

徐杰那拒绝之语未说,心中想定了几番,拱手答道:“多谢陛下。”

夏文直到此时,心虚之感才去了不少,脸上也起了喜色。

徐杰已然拱手拜别:“陛下,臣先告退,明日朝会再拜。”

夏文连忙起身相送:“太师自管去忙,凯旋归来,更要保重身体,多多休息。”

走出皇宫的徐杰,并未有多少兴奋与高兴,隐隐间总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心中不知是哪里起了问题,也想不明白,自顾自直奔家中而去。

欧阳府中,自打徐杰进门,早已欢腾一片。

腹部隆起的欧阳文沁,激动地手足无措,小姑娘雷老虎咯咯笑个不停,唯有云书桓只见了片刻,便是忙前忙后去了,为徐杰准备洗浴汤水,为徐杰准备换洗衣裳。

徐杰也终于露出了笑脸,坐在正厅之中,眼神一刻也未离开欧阳文沁,脸上带着傻乎乎的笑,口中时不时说上一句:“我徐家终于是有后了,奶奶想来又能多活几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文沁脸上皆是幸福的笑,问道:“夫君可有想过孩儿的名字?”

“想过,想过。”徐杰虽然这么大,其实心中并未真想过,这段时间,徐杰疲于奔命,哪里有时间去想这件事情,甚至徐杰都不知道欧阳文沁有了身孕。

欧阳文沁却不怀疑,开口问道:“夫君想的何名?快快说来与妾身听听。”

徐杰脑袋一转,答道:“儿子叫徐凯,女儿叫徐旋。”

欧阳文沁闻言嗔道:“夫君当真是偷懒得紧呢,凯旋太过简单了。妾身在《诗经》中选了许久,风雅颂却都不满意,还想再与夫君再看看《楚辞》。”

徐杰又默念了一下,答道:“徐凯徐旋,挺好。风雅颂都选不出,楚辞就更难以合意。就这个了,往后怕是还有战端,如此寓意,我必每每都能凯旋而回。”

欧阳文沁似乎并不满意,却还是点点头答道:“嗯,好吧。”

云书桓此时走了进来,示意热水备好了,请徐杰去沐浴。

徐杰起身往厢房而去,还说了一语:“云小子,寻一套白衣,晚间吊唁之勇。”

云书桓轻轻“嗯”了一声。

厢房内的大木桶中,早已备好了热水,徐杰脱衣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书桓拿着一套白衣走了进来,衣服放好,还主动走到徐杰身后,拿起布巾为徐杰擦洗后背。

徐杰回头看了看云书桓,有些诧异,因为云书桓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伺候过徐杰沐浴了,以往这些事情都是云小怜来做的。

所以今日云书桓来做这件事情,徐杰忽然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看着一身素蓝色衣裙的云书桓,开口笑道:“云小子,你给我洗澡,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云书桓轻轻低头,面色微红不让徐杰看到,口中一语:“少爷后背都搓得出泥来了。”

云书桓并不正面答徐杰的话语,徐杰闻言不好意思说道:“军中哪里管得这个,算上一算,两个月没有真正洗澡了。”

云书桓并不多言,看着徐杰宽厚的后背,一下一下使劲去搓洗,看着看着,看得心跳不断加速。

徐杰忽然又玩笑一语:“云小子,你还是穿男装看着顺眼。”

云书桓听得徐杰的笑语,莫名有一些失落之感,答了一语:“夫人说,夫人说她身孕不便,让奴家今夜伺候少爷歇息。”

徐杰张大眼睛回头,只能看到云书桓的垂下来的头发,愣愣问出一语:“云小子,你跟我说老实话,你到底是男是女?我怕万一……万一看到辣眼睛的东西,那便是这一辈都抹不去的梦魇了。”

徐杰是看出了云书桓的异常,紧张也好,羞涩也好,害怕也好,所以徐杰开了这么一句玩笑。

云书桓似乎也来气了,啐了一口:“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自是有些尴尬,又笑道:“今晚一定要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十多年前就忘记了这么一遭,害我损失惨重。我就总觉得你这大胸脯是垫起来的,以往一点都不显,怎么突然就这么大了?”

徐杰自顾自口花花,以往徐杰就喜欢逗云书桓玩耍。

没想到云书桓如蚊子一般的声音答了一句:“以往奴家早晨都用长布使劲去缠,自然不显。”

徐杰一脸痛苦问道:“疼吗?”

“疼。”云书桓轻轻答道。

徐杰说了一语:“这么大也能缠没了,还这么能忍,你当真是条汉子!”

云书桓依旧低头在搓,口中却还有轻声:“少爷,奴家往后唤作淑婉。”

徐杰点点头:“嗯,淑婉,你当真是条汉子。”

忽然水花一起,原来是于淑婉把布巾扔在了水中,再也忍受不住这么个徐杰了,捂脸就奔了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元朗府中,吊唁之人一批一批,孝子王明礼跪在灵堂头前,听着一声一声的“节哀”,不断回礼。

王明礼对面是徐杰,正在慢慢烧纸,不言不语。

待得一批吊唁之人过去,灵堂里短暂无人,王明礼立马站起身来,拍着自己的膝盖,揉着自己的腰,口中嘟囔道:“腿都跪断了,腰也要折了!”

徐杰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王明礼,开口问了一句:“明礼,往后你有什么打算?”

王明礼听得徐杰说话,连忙又跪回了原位,答道:“太师,听说陛下要给我封官,往后我想当官,还请太师念在老父的面上,一定给我寻个好差事。”

徐杰微眯着眼看着王明礼,心中有些许的失望,虽然王元朗说过这个三子顽劣,但是徐杰还是有些失望,答了一语:“你二位哥哥都能升官,你却无官可做。”

王明礼闻言一愣,连忙问道:“太师,为何啊?为何陛下独独就不给我封官?凭什么厚此薄彼?陛下怎么如此吝啬?我父都为国捐躯了,给我一个好官职不是应该的吗?我都在弟兄们面前夸过海口了,到时候都跟着我享福,这还叫我如何去做人?”

王明礼似乎没有弄懂其中的关键,给不给官,皇帝陛下说的不一定算数,面前这位徐太师说的才算数。

徐杰也不生气,只问道:“平常里你都学了一些什么本事?”

王明礼头一扬:“太师可别小看我,我大哥学武,学得一般般,我二哥学文,学得木讷呆愣。虽然我没有学武,文也不擅长。但是我自小聪慧过人,擅长谋略,脑子最好,定是大才。”

徐杰点点头:“嗯,陛下没有给你封官,我给你封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明礼闻言大喜:“多谢太师,我父常常在家说太师允文允武,了得非常,今日见之,果然不假,太师慧眼识英雄。不知太师要给我封个什么好官职?”

徐杰答道:“本来我答应王枢密把你带在身边走动,但是念你大才,放在身边屈就了。便许你一个秘密任务,待得丧事完毕,你带着我的密信去杭州西湖,那里有个湖心岛,你上岛把密信交给一个叫杨三胖的大胖子,他会有要事相托,你就在杭州办差。”

王明礼闻言觉得有些怪怪的,问道:“太师,是何要事相托?权职可大?”

徐杰点点头:“权柄极大,杭州又是富庶之地,最是适合你这般谋略之人,差事乃是朝廷机密,此时不便多言。”

王明礼此时才一脸喜色答道:“好,杭州好,江南甚好,京城里龙盘虎踞,总是束手束脚,去了江南,便能让我一展才智,如此重托,我必不教太师失望,拜谢太师提携之恩。”

徐杰点点头,不再多言。

汴京外城军营,老拓跋王被暂时羁押在此,等候着传召入宫面圣。过得几日,待得千余拓跋俘虏入京,大概也都要羁押在此。

只是此时的老拓跋王,却已出得军营。也是这军营无人能拦得住他,甚至也无人发现这位老拓跋王在黑夜之中出营而去。

出营之后的老拓跋王,在京城里到处游走,哪里灯火通明,就往哪里而去。

倒也不巧,老拓跋王出现在了摘星楼的楼顶之上,大概是因为整个京城就属摘星楼最为热闹。

一动不动的老拓跋王支起耳朵细心在听,听着楼内所有人的谈论内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听着,老拓跋王忽然眉宇一挑,似乎听到了他想要听到的消息,随即又消失在黑夜之中。

心情沮丧的李直,回到家中之后,招来一些客人,吃了一顿怒气冲冲的晚饭,待得客人散去,他便一人在书房之内大发雷霆,笔墨纸砚砸了一地,口中还有怒骂之语。

骂的自然就是徐杰:“竖子小儿,也敢欺我!”

“得志便猖狂,欧阳正那个老匹夫便是前车之鉴!”

“有你倒霉的日子,只手遮天还以为是好事,终有一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定会不得好死!”

李直骂咧个不停,只为发泄心中气愤。

忽然黑暗之中传来一语:“李侍郎想要谁死啊?”

李直吓得浑身一软,跌坐在地,口中连连说道:“不敢不敢,下官只是随口说说,不知金殿卫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李直把这黑暗之中说话的人当成了金殿卫的密探,不想那黑暗中的声音又道:“李侍郎不必惊骇,老夫可不是什么金殿卫。老夫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你我有共同的敌人。”

李直闻言大惊,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问道:“敢问你是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暗之中,那人说道:“老夫是帮你杀人之人。”

李直不敢轻易相信,口中又道:“你可能是误会了,我没有想要杀何人!”

黑暗之中又是一语:“你想杀徐杰,我也想杀徐杰。”

李直谨小慎微答道:“你说笑吧?我如何会想杀当朝太师?”

黑暗之中那人答道:“李侍郎不必如此,若我是什么密探,你早已没了性命。徐杰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光凭我孤身一人在京城,难以杀他。所以今夜特来寻李侍郎合作,也只需要李侍郎帮我提供情报,其余的不需要李侍郎操心。”

李直听到这里,沉默了许久,方才再问:“不知要我提供什么情报?”

“杀徐杰最好时机的情报。”

李直又沉默了片刻,说道:“徐杰武艺高强,想杀他何其艰难。”

“这就不用李侍郎操心了,我做此事,自有分寸,更不会自寻死路。就问李侍郎愿不愿做此事。”

李直开口问了一语:“还请现身一见,如此我才敢言其他。”

黑暗中的那人也不多等,已然现身李直面前,一个年级不小的老人,手持一柄金光闪闪蓝绿点缀的宝剑,眼神犀利非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直打量了一番,并不认识,问了一语:“你当真有把握杀掉徐杰?”

老人点点头:“可用命换之。”

李直答了一语:“好,我不仅可以为你提供情报,还能出人手帮你,兴许还能帮你更多。我就想问问你到底是谁?”

老人眉宇一狞,一字一句答道:“拓跋浩!”

李直头前没有反应过来,听得拓跋二字,神色有些慌张,待得反应过来之后,大惊失色:“拓跋浩,拓跋王,拓跋王是你!!”

“如何?”

李直牙关一咬:“各取所需!”

拓跋浩笑了笑:“一言为定!”

话音一落,拓跋浩转眼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留得李直站在书房之内,胸内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眼神一直看着拓跋浩消失的地方,久久不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早起!

有一种久违的惬意。

徐杰坐在院中,茶壶在旁,几碟小点心,一碗米粥,几个白面馒头,小菜几碟。

欧阳文沁挺着肚子在院中转圈,只因为徐杰说了一句怀孕就要多走动,可见减低难产的风险。欧阳文沁便大早起来不停走动。

这个时代的卫生条件,难产死人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徐杰自己的母亲就是难产而死。

云书桓,或者说于淑婉,还在厢房里没有出来。

小姑娘雷老虎却在欧阳文沁身边上蹿下跳,这个自小在山里长大的女孩,格外跳脱,开朗非常。

躺椅上的徐杰饮了一口茶水,微微闭上眼睛,听着欧阳文沁轻声笑语,听着雷老虎咯咯不止,享受非常。

徐狗儿在内院门口张望了几次,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开口了:“少爷,尚书省的车架来了许久,说是等着少爷去上朝。梁公子也在前厅等候了片刻。”

徐杰抬头看了看院门口的徐狗儿,极为不情愿站了起来,口中喃喃骂道:“他娘的,过不得一天安生日子。”

徐狗儿看着走过来的徐杰,笑道:“少爷,当官了自然是忙碌的。”

徐杰走过徐狗儿,忽然转头问了一语:“狗儿,你最近可有发财?”

徐狗儿嘿嘿一笑:“少爷,发了一点小财,我是不想要的,他们非塞进我口袋里,推都推不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又问:“存了多少?”

徐狗儿答道:“一千七八百两,少爷,要不要我分你一半?”

徐杰被这一语逗笑了,说道:“我岂能看得上你这点辛苦钱,既然发财了,也该置办几身好看的衣服,去那什么摘星楼、遇仙楼多逛逛,看上哪个小娘,大手一挥,花钱买回来暖床。”

徐狗儿立马就是个大红脸,连连摆手:“不要不要,少爷,我想回青山去娶婆娘,还是青山的婆娘好。”

徐杰说刚才的话语,是还记得昔日里与徐狗儿说过要给他娶一个花魁当老婆,印象中当是的徐狗儿还是满脸欢喜,所以此时的徐杰有些诧异,问道:“你不是就想娶个花魁吗?”

徐狗儿还是摆手:“不要不要,还是青山的小娘子好,隔壁刘家村,有个姑娘,我打小就见她好,来京之前,我还去跟她说过话。她还是我三娘的侄女呢,这个小娘好。”

徐杰闻言大笑:“嘿,你还是闷骚。”

徐狗儿一本正经答道:“少爷,我可不骚,那些青楼里的花魁才骚。”

“行吧!把钱留着回家买地去。”徐杰说了一语。

徐狗儿点头答道:“我想先买宅子,到大江城去买宅子,那里的书院好,书院里还有老举人老进士先生,我想买个书院旁边的宅子,肯定贵。”

徐杰回头看了看徐狗儿,陡然间,发现徐狗儿也不是以往那个乡下愣小子了,甚至都开始给自己的人生与孩子作规划了。

这种感觉当真有点恍若隔世的味道,时间一直在走,一切都在变,连徐狗儿如今也成熟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你这想法极好,我觉得你还可以去做一件事情,找个老掌柜学学账房的手艺,人总要有一技之长,学好账房的手艺,一辈子也就不愁饭吃了,往后我把钱都给你管着,怎么样?”徐杰也在为徐狗儿规划着未来。

徐狗儿又是连连摆手:“少爷,可使不得,一千多两我都算不过来了,少爷的钱,我可管不好,千万使不得,少爷可是害我呢。”

“所以说啊,叫你先去学,学些字,学算账,如此就能管得好了。”徐杰答道。

徐狗儿还是摆手说道:“少爷,你就饶了我吧,我可学不来,拿本书打开,他认得我,我可不认得他,头都是大的。”

徐杰忽然面色严肃起来,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三日内,你给我拜个师父好好学,学不好,腿都给你打折了。”

徐狗儿哭丧个脸,一脸无助的模样。头前徐杰已然到得前厅,正在与梁伯庸打招呼。

徐狗儿左顾右盼的,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见得徐杰带着梁伯庸直出大门,徐狗儿转头飞奔往后,便去找救命之人。

徐狗儿找救命之人的眼光倒是不错,奔到欧阳文沁面前,眼泪鼻涕就下来了,口中哭道:“夫人啊,夫人啊,你可要救救我啊,少爷要把我的腿打断了,你一定要救救我。”

欧阳文沁倒是没有太在意,问道:“夫君为何要打断你的腿?夫君以往打你的吗?夫君可能只是说笑而已。”

“夫人啊,少爷可不是说笑?夫人有所不知啊,打小,打小啊,我,牛哥,康哥,哪个不被少爷打啊,流着鼻涕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被少爷打,只是这几年长大了些就打得少了,夫人,你是不知少爷厉害,打起人来,那叫一个狠,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打他不过。”徐狗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似真怕两条腿保不住了。

欧阳文沁闻言大惊:“夫君怎么可以这样?”

“对对对,少爷怎么可以这样,夫人,您一定要救救我这两条腿。”徐狗儿知道自己找对靠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文沁看着徐狗儿可怜模样,点点头道:“嗯,我自然不会让夫君如此乱来,你先说说,夫君为何要打你?”

徐狗儿指着门口方向,绘声绘色说道:“刚才,就在刚才,少爷要我去拜师父学字,学账房的本事,这我哪里学得来了?我打小看到书就会晕,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夫人,你给评评理,我又不是少爷这般文曲星下凡,我哪里学得会啊!少爷说,学不会就打断我的腿,夫人,你得救我。”

欧阳文沁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嗯,狗儿你放心,我一定不教夫君欺负你。”

徐狗儿闻言大喜:“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欧阳文沁转头往书房一指,说道:“老虎妹妹,你去书房拿本《三字经》来,我亲自来教狗儿学字,定把他教会了。”

一旁的雷老虎蹦蹦跳跳就往书房而去。

徐狗儿傻乎乎愣在当场,看了看欧阳文沁,看了看蹦跳而去的雷老虎,脸已垮到了地上,口中支吾说道:“夫人……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欧阳文沁一脸认真说道:“无妨,都是一家人,几个月之后,保证你能识下大多数常用字。”

“夫人,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徐狗儿再解释一句。

欧阳文沁已然吩咐道:“当真无妨,自家人不必多言,我自不会看着你受委屈,你去搬张小桌案出来。”

徐狗儿一个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不情不愿往大厅而去,口中说道:“瞧我这倒霉催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朝堂之上,一派和谐景象。

连谢昉都有一种轻松感,但是满朝文武,大多数人却有一种复杂的感觉。

兴许这种复杂与皇帝夏文的那种复杂有异曲同工之处。

战事倾颓之时,自然人人都想着胜利,没有谁真的愿意看到什么衣冠南渡。但是当战事鼎定了,再次看到那位刻薄寡恩的徐太师,心中当真也高兴不起来。

华夏几千年社会,都是一个人情社会。人情社会有人情社会的好处,但是人情社会也有人情社会的弊端,人情社会最大的一个弊端就是容易公私不分。

刻薄寡恩已然成了许多人对徐杰的印象,只因为徐杰对待公事太过严苛,动则让人告老还乡,甚至直接让人贬谪远地。

徐杰这么做,自然也会带来好处,乱世用重典,这是挽救这个腐朽的三百年大华最有效的办法。上层建筑的腐朽,带来整个国家社会的腐朽,若是徐杰还慢慢照顾着盘根错节的人情,那是不可能让这个国家焕然一新的。

徐杰深知中原王朝三百年是一个魔咒!唐朝二百八十九年,两宋三百一十九年,明朝二百七十六年,清朝也是二百七十六年。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要想打破这个魔咒,徐杰的手段就是要大破大立。

行政模式上问题并不大,三省六部这种模式,或者说这种模式雏形,古今中外,乃至后世千百年,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行政机构的名称有所改变,行政的细致程度有所发展。

政治模式的改变,显然不可能太脱离现实,不可能太超前,不可能一夕之间改变成资本主义或者社会主义,这一点也是不现实的,这是由社会形态所决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徐杰最先入手的唯有吏治,这是立马可行的,然后就是军事改革,军事改革便是重中之重,保证军队的战斗力,就是保证这个古老国家与民族的未来。

大权在握,能做的,徐杰都在尽力去做。

军事改革就是徐杰今日在朝堂所奏,要手段狠,要见效快,还要保证社会不会动荡。

徐杰所奏,一是加强中央对军队的控制,这一点是保证改革顺利推进的基础,避免军中欺上瞒下。手段多种多样,最直接的手段就是从缉事厂与金殿卫抽调人手,组建监军调查组。

监军制度,大多数时候是一个弊端制度,因为会对军将指挥造成掣肘。但是这个改革节点之上,徐杰必然要保证上行下效,确保改革执行力,还要清查军队蛀虫,清查士卒具体人数编造新册。唯有这个办法见笑最快。

第二便是具体改革,重新整编禁军与厢军,遴选军中勇武者编成禁军,老弱者编成厢军。禁军为主力作战部队,厢军为辅助军队。禁军自然待遇更好,粮饷多,装备好。也要考核军将,从最底层军将到中上层军将,都要一一考核。

第三便是军法改制,主要是遴选之法、考核之法,还有训练之法。遴选勇武者的办法,体力、爆发力、军械操用。挑出优秀者入禁军,差一些的入厢军,也在避免把这些军汉直接推向社会,聚众为匪、啸聚山林是一定要避免发生的事情。

考核军将的办法,从身体状态到战术素养,避免臃肿懦弱之人为军将,也要避免目不识丁之辈为中上层军将。

训练之法,主要就是训练体能与阵型,还有对军械的操练。

徐杰把这些想得极为清楚透彻,自从接触到军队,就开始思考。此时一气呵成奏了出了大概,许多细节还有待完善。

夏文听得认真,头不断在点,甚至都没有开口问其他人的意见,便已应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着徐杰说出了另外一项改革,准备在六部之外加一个税部,各地各臣衙门都要组建专门税务衙门,把税收权利从各地主官衙门独立出来,进一步加强中央集权,剥夺各级衙门主官对税收直接的处置权。各级衙门想要用税收之钱粮,就需要每年以预算之法进行奏报批准,以预算到税务衙门支取钱粮。

徐杰的这一项改革,才是朝廷对于整个国家财政的最直接控制权,一个国家最基本的能力体现,就在税收制度上。钱从哪里来,用到哪里去,都需要一个清楚明白的规划与控制。这才能保证朝廷的强大,才能保证军事的优先支出,也能避免各种国家资源的浪费。

徐杰甚至有一种先军政治的打算,一定要保障军队的供应,外有强敌,必要如此。

徐杰的这一套思路说完,整个朝堂早已一片静默。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升官发财这个词,不知用了多少年,一个地方主官,对整个州府县所有财政进出一言而决,这就是升官发财的最基本含义。

此时税收独立,已然封住了升官发财最大的一个渠道,虽然离完全禁止还有十万八千里,但也是极大的进步。

这种超前的思想,对于徐杰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朝堂之上其他人而言,已然是极大的冲击。

冲击到连夏文都听得愣起了神,他显然听懂了徐杰说的是怎么回事,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夏文愣了片刻,扫视了一下台下众人,已然知道气氛有些凝重,脸上堆出了笑,说道:“昔日欧阳公就是以赋税改革之法富国强兵,今日太师又奏赋税改革之法,诸位可有什么意见?”

在场众人,皆是不语,连谢昉都在皱眉沉思。在场众人多是高官,高官下面自然还有错综复杂的势力,还有许多小官。甚至这些高官,也是从小官过来的。

达官显贵的好日子,主要也靠着这些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靠着那些小官。小官们管不到钱粮了,达官显贵们的豪奢又从哪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完全就是釜底抽薪,抽了整个既得利益阶层釜底的薪。

徐杰就这一番禀奏,似乎依然把自己放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对立面上,甚至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的对立面,读书进学考科举做官,真正想着要为生民立命万世太平的远大抱负者毕竟是少数,更多的还是光耀门楣,发家致富。甚至连徐狗儿的那些小收入,究其真正的源头,大概也是这么来的。

徐杰禀奏完,回头看着在场所有人,眼神犀利非常。

台上的夏文,也在思索,夏文想得清楚徐杰此法的好处在哪里,更知道徐杰一旦做成此事,自己这个皇帝才是那个最大的得利者,所有夏文又开口说道:“谢相觉得太师此法如何?”

谢昉闻言,看了看徐杰,答道:“臣以为,太师之法,若是真做成了,当真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壮举!臣附议!”

徐杰闻言与谢昉点头致意一下。

夏文又问:“吴相觉得太师此法如何?”

吴仲书闻言,微微沉默,答道:“太师此法,于国有益,就是真正改革起来,千难万难。想来太师也知其中难处,若是难处解决不了,只怕难全其功。”

吴仲书之言,是聪明人说的话,两不得罪。但是也说到了正题,要与天下所有官员作对,能成吗?谁又替徐杰去做成?

徐杰已然答道:“吴相公不必担忧,成与不成,只在决心!缉事厂有一把刀可保证此事必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把悬在所有官员头上的刀,何其有用?

只是徐杰这一语,满场哗然。

激进如徐杰这般的人,大华朝三百年,从来没有一个。甚至汉唐以下,也从未出过一个。

曾几何时,哪朝哪代,士大夫头上还有了一把刀?

连夏文这个正统的读书人都闻言一愣。缉事厂什么时候变成了士大夫头上的刀?

惊讶不已的夏文连忙开口说道:“太师,这般是不是有些不妥,天下之大,就怕……就怕有个万一,万不可一个不慎,动摇了江山社稷之本。”

夏文所想,若是天下官员都得罪了,愤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情,那这江山社稷岂不是立马分崩离析?

不想徐杰说出了更加让人震惊的一语:“陛下,从古至今,千百年下来,可曾听过有文人造反的事情?又可曾听闻过文人造反得势的?”

徐杰一针见血,许多时候,事情就是这么本末倒置。皇权最在乎最照顾的人群,是最不可能造成国家动荡的群体。真正造成国家动荡的群体,反而是皇权在大多时候不照顾的人群。

秀才造反,就是个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心中,那些文人,就是可以得罪的,怎么得罪都没事,往死里得罪也不会造成国家动荡。

徐杰这么一语,满场弥漫着一种气氛,一种敢怒而不敢言的气氛。

连谢昉听得都微微皱眉,因为徐杰语气中有一种看不起文人的含义在其中。好在徐杰自己也是个文人,还是个名声不小的文人。

夏文这个文人心中却也觉得徐杰太过激进了一些,回旋一语:“太师的意思可是说文人读圣贤,最是忠君爱国,所以必不可能行祸国之事?”

夏文似乎在给徐杰一个台阶下。

徐杰答了一语:“回禀陛下,臣之意乃是说,以刀成事,无甚后患!可行之!”

夏文额头上的汗珠立马落了下来,连忙用手擦了擦,左右问道:“诸卿可有异议?”

无人应答,却是无数声音在小声议论。

徐杰已然开口:“陛下,那就依此法改制,臣今日便着手开始。”

夏文并不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会散去,谢昉与徐杰慢慢行走,走得几步,谢昉终于开口说道:“太师,如此手段,于国有益,于你自身,却是大祸啊!”

谢昉脸上有担忧之色。

徐杰笑道:“先生,于我而言,唯有刀兵加身,才是祸事,其余之事,皆算不得什么。”

谢昉摇摇头,叹气道:“如此激进之法,当真不知是福是祸。”

“先生不必担忧,恶疾用猛药,这世间所有人都可以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唯有我不可如此。先生也知有些恶疾,不如此是不可治的,迫在眉睫。”徐杰说道。

谢昉摇着头,答道:“反正我老了,活不得多久,死后也无人记得。你却还年轻,还要活几十年。”

徐杰笑而不语。耳边却能听到各处的窃窃私语,那些窃窃私语,自然逃不过徐杰的耳朵,在朝堂之内徐杰就听得一清二楚。

徐杰也不断抬眼四处去看,看看有些话到底是何人说出来的。

兴许徐杰也在“记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杰回京了,徐仲往青山而回,徐老八去了杭州。杨三胖是第一个离开的,早已在去杭州的路上。

大江边的凤池山上,有个姑娘脸上还遗留有重伤之后的苍白,她每日早起,负剑下山,在大江城里逛上一逛,走上一走。

茶楼里的点心极为可口,说书艺人绘声绘色讲着“徐太师匹马出城关,大可汗惊骇夜遁走”,或者还有一出“徐太师作法渡大漠,拓跋王城下惊止戈”。

姑娘听得心情极好,碎银也会打赏几个,却还会说道:“尽是胡说八道的故事。”

然后出茶楼,再到码头上逛一圈,汉水帮主刘盖也会立马到场,伺候前后,倒也没有给刘盖添多少麻烦,姑娘就会转头又走。

刘盖总会看着姑娘的背影,问上旁人一句:“近来可听过太师要回乡?”

左右之人摇摇头:“不曾听过。”

刘盖点点头,头前有船靠岸,船上下来一个老汉,笑意盈盈上前拜见:“刘帮主,这批货去江夏,叨扰刘帮主了。”

刘盖拱手笑道:“周镖头发财!”

“刘帮主发财!”老头是寿州龙虎镖局周西望,发财之语是寒暄。

刘盖已然在吩咐手下之人帮忙卸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西望指着蛇山上的黄鹤楼,再道:“刘帮主,有暇饮几杯?”

刘盖笑道:“我做东!”

“不必不必,老头我做东才是。”周西望客气着,已然抬手作请。

两人一边迈步,还在一边争着做东之事。

从码头离开的姑娘又上了凤池山,在后山的树林里站一站,心情若是好,还会舞几趟剑,若是没这心情,也就往闺房而回,在闺房门口却要驻足片刻,总要多看几眼门口的对联“素养高怀同霁月,每思雅量洽春风”。

看完之后,姑娘就真的回到闺房之内,翻上几本书,坐着发会呆。

一个面色红润气度不凡的老头会来敲门,门打开之后,老头会进去坐坐,随口问上几句,听得姑娘随口答上几句,老头并不多待,也就出来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

远在千里之外的汴京城,却是风起云涌,不论是多读诗书的士子,还是市井小民,人人口中似乎都在议论着一个名字,读书的士子们议论着徐太师的军事改革与税赋改革。议论着哪个衙门的哪个官员好像又被革职了,说好听一点是又告老还乡了。

有人说徐太师这是以权谋私、排除异己,好掌握大权。有的人说徐太师是整肃官风,大快人心。无论怎么说,总有人会争个面红耳赤。

只有那些花魁大家们,看着从杭州来的信件,一个个在筹集着家当,想要替自己赎身,杭州那天下第一楼似乎真是个好地方,对这些花魁大家而言,莫名就有吸引力。兴许是因为第一楼的诗集一册一册,就是写得好。兴许是因为第一楼当真能遮风避雨,还可以来去自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市井小民津津乐道的是徐太师是否真会作法,是否真能作法带着万千大军渡过大漠,又或者说一说夜遁走的大可汗是何等的惊慌失措,故事说得仿佛身在那位大可汗身边亲眼得见一般。

杭州城内,有一家小酒馆的掌柜又回来了,每天站在柜台之内,迎来送往,笑意淳朴,与来往之人闲话家常。

到得夜里,老板娘就会与掌柜的置气,逼迫着掌柜第二天一定要做一些事、说一些话。

掌柜无法,第二天见得一个老汉上门,只有硬着头皮开口:“张叔,欠了半个多月的酒钱,什么时候来结一下。”

进门的老汉闻言一脸尴尬,答道:“明日,明日就来结清,明日待得我那浑家出门买菜的时候,我就从钱箱里拿来来付。”

旁桌一个老头闻言,转身笑道:“张老头,你还敢偷家里钱不成?明日看你结账,结完账就看你挨打。”

随即哄堂大笑,笑得进门的老汉站在柜台前,点酒也不是,出门而走又舍不得。

掌柜的却开口说道:“张叔,再过几日无妨,等你结了工钱再说。”

掌柜的一开口,却听后厨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小六子,今日是不是得给你发工钱了?”‘

然后一个半大小子不明所以,答道:“老板娘,您记错了吧,后天才是发工钱的日子。”

老板娘闻言说道:“我怎么会记错,就是今日,今日就发工钱了。你这工钱还没着落呢,明日就养不起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大小子吓得一跳,撇着嘴说道:“老板娘,要不……要不……要把小的工钱少算一些?”

老板娘闻言不答,这一通话语自然是说给柜台的掌柜听的,逼着掌柜把那些赊账的钱都讨回来。

果然老板娘故意说的这一通话起了作用,头前的掌柜一脸为难,又开口:“张叔,你……你……结了工钱一定要来付账啊。”

张叔闻言连连点头:“定来定来,就算回家挨打也来付账。”

掌柜闻言点点头,好似交代过去了,问道:“张叔今天吃几两?”

“三两,三两即可。吃完就走。”张叔已然凑近柜台,等着掌柜打酒。

掌柜熟练打出三两酒,也不用称量,把酒碗递了过去,然后又从柜台里拿出一小碟茴香豆,开口:“别人剩下的,送张叔佐酒。”

“好,好,多谢种家掌柜。”张叔也不客气,就着茴香豆,小口小口抿着酒,一副极其享受的模样。

却是张叔没有注意,那位种家掌柜忽然皱着眉头看向了门口,面色极为凝重。

门口走进了一个人,戴着斗笠,风尘仆仆,手中抱着一柄直刀,走到柜台旁,不言不语,就这么站着。

掌柜开口:“你走吧,被人看到,就难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特地来寻你。”抱着刀的汉子说道。

“寻我作甚?”掌柜问了一语。

“来感谢你的大恩。”话语说完,抱刀的汉子忽然跪地而下,三个响头磕得咚咚作响。惹得店内所有人侧目来看。

掌柜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说道:“嗯,感谢过了,走吧,很多人要你的命,不必在此久留。”

“我还有一事。”抱刀的汉子站了起来。

“还有何事?”掌柜似乎有些不耐烦。

抱刀的汉子面无颜色,说道:“我已入瓶颈,不得寸进,又寻不到合适之人突破瓶颈,特来寻你。”

掌柜闻言,手中的算盘哗啦一响,再问一语:“已然先天,还要突破什么瓶颈?”

“大仇未报,受人节制,此时的我,还不足以脱开节制报得大仇。唯有再寻进境。”汉子脸上有了为难,受人节制这个词,包含了许多。比如仇人还有大半在他人之手,却都还活得好好的,这汉子想报仇都报不了,但是那节制他的人要他做的事情,他此时也没有能力做到。

做不到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杀当朝太师徐杰,另外一件是杀室韦可汗遥粘蒙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柜知道面前这人此时在为拓跋人效力,虽然是后来才知晓,但也让他震惊不已。更让他震惊的是此时在这里见到他。掌柜的说了一语:“我不会与你比试,更不会成全你,你走吧。”

“我要与你比武!”汉子答了一语,坚定非常。

掌柜似乎有些怒了,开口一语:“滚!”

汉子再一次说道:“我要与你比一场!唯有你才是我此时最合适的对手,战胜了你,我就有能力报仇了。”

店内的客人们都是一脸不解看着这两个对话之人。

厨房里的老板娘此时走了出来,还以为是来了故友熟人,一脸笑意准备上前招待安排。却被掌柜的用手拦住了。

汉子看了看老板娘,说了一语:“我昔日也有妻子,还有儿子,而今却连他们是死是活都不知。种大侠,我一定要与你比试一场。”

“我若是不答应呢?”

汉子眼神在茫然的老板娘身上打量着,口中答道:“你一定要答应我!必须答应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掌柜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骇人的气势,身上的衣服无风鼓荡,吓得一旁的老板娘连连后退,却是手又被掌柜抓得紧紧。

便听掌柜一语:“你在威胁我?”

抱刀的汉子不答话,只是看着。

掌柜忽然目光一狞,说了一语:“西湖之边!今夜!”

无边的愤怒在压抑,无数的怒语未出口。鼓荡的衣服,平静了下来,掌柜还回头对着老板娘露出了一个笑脸。

汉子抱拳拱手:“多谢!”

汉子出门而去。

掌柜松了拉住妻子的手,假装无事,低头去翻账簿,拨弄了几下算盘,开口笑道:“张叔,一共欠了一百八十文了。”

张老头眼神还在出门去的汉子身上,闻言回头连连答道:“好好,过几日发了工钱就来结账。”

一旁的老帮娘开口问道:“夫君,那人是谁啊?为何就威胁你了?”

掌柜露出淳朴憨厚的笑容答道:“一个老友,昔日里欠了他一些钱,还给他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真是这么回事吗?”老板娘狐疑地看着掌柜。

掌柜点头:“当真,若非欠他钱,他岂会寻到杭州来找我?你看他风尘仆仆的,路费都花了不少。”

老板娘再说一语:“他可带了兵器呢。”

掌柜解释道:“西北老家过来,路上可不太平,带兵刃吓唬盗匪的。”

老板娘似乎还有担心,一旁的张叔闻言,一脸不好意思开口说道:“种掌柜,明日,明日我就跟你结账。”

掌柜笑着答道:“那就多谢张叔了。”

张叔还一脸怪罪说道:“你若是早说欠了外债,我也不好意思欠你这么多。唉……”

掌柜答道:“无妨无妨,也不是张叔一个人赊欠,许多人都赊欠呢。”

张叔连忙叮嘱一语:“那你的赶紧讨要了,债主都上门了,定要把债都还上,如此做人方才安生。”

掌柜点着头,也在对妻子笑。

老板娘终于放心不少,说了一语:“家里那些钱够还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够了够了,早就够了,只是一直没有回乡,他是等不及了,就找来了,无妨的。”掌柜还在解释掩饰着。

夜里,酒店打烊了。

掌柜带着妻子准备的一大包银钱,匆匆出门而去。还听着妻子在门口叮嘱着:“夫君,早些回来,奴家等着你歇息。”

掌柜还是笑脸回应:“嗯,片刻就回,娘子先洗漱。”

说完掌柜已然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妻子虽然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心神不安往店后的厢房而回。

似乎也没有人发现厨房里少了一柄厨用的剔骨刀。

剔骨刀此时就插在掌柜外衣之内的腰间。

西湖边,月色朦胧,湖中泛起了一些雾气。雾气掩映之中,还有点点行船画舫,若隐若现的丝竹听不真切。

带着一包银钱的汉子转了一圈,终于听到有人开口:“你来了?”

掌柜只是停住脚步,先把一包银钱放好在一旁地上,然后掀起衣服,拔出剔骨刀,开口:“你会死!”

“我不会死,是你成全了我,你救了我的命,教了我绝技,给了我希望。而今,请你最后再成全我一次。让我能真正去面对拓跋王,让我真正能报得大仇,那时候我在把命还给你,一命抵一命!”兴许他真的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陷入了死胡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可悲,一人之力,面对拓跋一族之王,束手无策。面对徐杰,也是束手无策,面对室韦可汗,更是束手无策。

偏偏,偏偏他就走进了这么一个死胡同里,却还心心念念要报仇,似乎人生也只剩下报仇了。

掌柜捏了一下剔骨刀,看着对面那人拔出了那柄他极为熟悉的直刀,说了一语:“你的死,很可悲!”

说完这一语,浑身的愤怒再也不需多忍,剔骨刀早已挥起。

远处西湖水面之上,烟雾掩映之中,一个肥胖的汉子忽然站起身来来,朝岸边方向看了看,看不真切。随后口中骂咧一语:“也不知是哪个日仙人的半夜抽了羊角风。”

胖子身边还有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子,正在大汗淋漓扎着马步,连忙站起身来说道:“胖爷息怒,胖爷息怒!”

胖子抬手就打,大巴掌拍在白净小子背上,直把这小子拍得背过气去,又听胖爷骂道:“你个龟儿子,要不是你爹那个老头让老子起了一些敬佩,此时定把你扔进湖里去。”

白净小子早已跌倒在地,还未缓过气来,却又连忙爬起来把马步蹲好,口中说道:“胖爷千万别把我扔湖里去,小的可不会游水。”

胖子似乎余怒未消,又是一大巴掌拍在这小子背上,口中又道:“王元朗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龟儿子!”

“胖爷,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我……我爹可是王元朗。”又一次爬起来的小子,哭丧着脸,继续蹲着马步。

不想胖爷又是一大巴掌:“你爹的名字,你也敢直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回小子实在是爬不起来了,一口一口的粗气,喘得咳嗽不止。

再看胖爷好似要抬脚来踢,这小子只得咬着牙连忙再爬起来,两股战战蹲了下去。

胖爷也懒得正眼去看,躺在一张竹床之上,眼睛闭了起来,耳朵却在连连抖动。

湖边。

低垂的杨柳忽然迎风招展,柳条冲天乱飞。

湖水犹如沸腾一般,不断跳跃。

手持剔骨刀的汉子名叫种师道,手持直刀的汉子名叫秦伍。

秦伍双眼圆瞪,一脸的惊骇,他实在没有想到同是先天的种师道竟然恐怖如斯。一击就能把他打落百步之外,犹如昔日他还未入先天之时面对王元朗一般。

便听秦伍一声大喊:“我不能死!!”

从地面激射而起的秦伍,用出全身所有的力道再去迎接追来的种师道。

再一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伍再次跌落几十步,却是面色大喜,瞬间提刀再去。

只因为秦伍看到了种师道手中的剔骨刀只剩下刀柄了。一柄厨房里的剔骨刀,与秦伍手中的那柄宝刀,实在不是一个档次的。

秦伍手中的直刀,由彭老怪寻访多年打造而成,后来到得种师道之手,如今却被秦伍拿在手中。

种师道已然把刀柄一扔,以手作刀再来。

再次交击,秦伍终于占了上风,因为种师道并不敢与秦伍正面对战,只能闪转腾多,希望用手刀击中秦伍身躯。

此时的秦伍,早已大喜望外,连连抢攻不止。

种师道皱着眉头,身如鬼魅,手刀连连,却总是隔了毫厘。

大喜的秦伍,犹如疯魔狂舞,口中喊道:“种大侠,你一定要成全我!!!”

西湖烟波,随着夜深,越发浓厚。

此时!

有一急速之物,划破烟波而来,带着剧烈的破空之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听得有个浑厚的声音说道:“种小子,吵死个人了,早点让老子睡觉。”

种师道答了一语:“多谢杨前辈!”

话音一落,种师道虚空一抓,一柄漆黑硕大的宝刀凌空在手。

兴许,种师道把地点约在这里,就有过借刀一用的打算。

种师道说过有人会死,会死得很可悲。

不是说笑!

看到漆黑宝刀的秦伍,带着无数次搏命的感觉而去,脸上有一种疯狂:“我不会死,我定不会死!!”

种师道持刀在手,淡淡答了一句:“你会死!”

几十步之远,转瞬已到。

横山刀,搏命法。

有一种是拼,拼命,听天由命。有一种是自信,用自信压制自己的情绪,不激动,不悲戚,无喜无悲,沉着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其中到底有何区别。

兴许区别就是一双腿还站在原地停顿,上身却还在空中久久不落地。

污秽,鲜血。

臭味弥漫。

秦伍依旧紧紧握着刀,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开口大喊:“救我,种大侠,快救我,救救我,我不能死,我现在还不能死!”

种师道把漆黑大刀往空中一抛,破开水面的烟雾激射而去,口中一语:“再谢前辈借刀。”

“种大侠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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