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荀看着他这么离开窃喜,相处这么多年,早就能通过一举一动明白他的心思。
他不说话就是一种变相的答应,或者说更多的偏向答应。
等纪褚离开,给他动手的空间可就多了......
江北书闲来无事在外面等着纪褚参加完宴会回来,金源每每落在离他不远的树枝上,他走得远了就往前跟跟。
这次他依旧打算让金源跟着纪褚,并且没打算提前告知,江北书嘱咐不要被发现,“记得离远点,不要被发现让他分心。”
战场上瞬息万变,稍有差池都是致命的,“你只负责时刻把他的位置报给我。”
知道人在哪儿能让他安心很多。
一人一鸟在漆黑的树林里走动,还时不时说话,怎么看江北书都像个自言自语的疯子。
他走着走着忽然身后传来悠悠的呼喊声,听着跟鬼叫似的。
江北书警戒感知过去,怎么动手都想好了,没想到是唐一回趴在一个高树的枝干上假装吓唬他。
“大半夜你不去休息在那里做什么?喜欢吹凉风啊。”他抬头看着人从上面跳下来,稳稳当当站在面前。
“凉风起码清新啊,回去和一群大男人有什么好挤的,那味儿、那呼噜声,你去了也受不了,还不如这外面自在。”
江北书看着她兴致不高,问她怎么了,“有心事?”
平时咋咋呼呼一个人,现在说两句话就叹气。
“还能有什么事,我是跟了你男人的,现在要跟着去打仗了,害怕啊。”她说着双手合十一脸愁苦的拜拜天,拜拜地。
“希望能一切顺利,再让我多活两年吧,我还没有好好享受过人生,可不能不想冻在雪地里化成来年的废料。”
“北关下雪了?”江北书稀奇,这个季节那边还不到下雪的时候,怎么这么反常?
唐一回欲哭无泪,“是啊,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大大增加我们行动的难度。”
“更何况是和一群在那种环境下极度适应的南蛮作战,那体格子都能抵上两个我了。”
江北书听到这些尽感无能为力,他虽然称得上一句‘仙人’但是一点关于人世间的事情都插不上手,仅仅一个纪褚都已经耗费他大半的寿命,他救不了第二个人的。
有时候他觉得给的这个身份挺可笑的,他没有悲天悯人的心境,甚至连感情都没有多少,却偏偏看到世间最多的无奈。
“我给你祈福,一定会好好保佑你的,也...相信他的带领吧。”
唐一回扯着嘴角露出一抹笑,“那我先谢谢你。”
“哎!出去一趟也挺好,权当做是见见世面了,我还没见过境外的景色呢,以前流浪的时候东躲西藏,只能在小巷子里看着那一小长条的天。”她努力用手比划着形状,表情里嫌弃只能看到那么一点点,“出去看看好...”
唐一回与他道谢,自己朝另一个地方离开。
面对死亡的恐惧总归不是一两没用的废话就能解决的,她需要一个静一静。
江北书在去宴会的路上遇上了完全喝醉的纪褚,被侍从扶着出门。
他快步上前主动把人接了过来,身体全部靠上的时候差点没保持住。
不知道这到底是被灌了多少酒,醉成这样。
江北书不了解纪褚的酒量如何,但大概好不到哪儿去,恐怕之前都没有接触过。
纪褚虽然醉了,却多少还有点意识,知道扶着自己的人是谁,睁开一只眼睛看到是他以后整个人高兴起来,‘嘿嘿’的笑。
问他笑什么也不回答,路上他这幅姿态被人看去不少,回头又该被嘲笑了。
后半段路程察觉到周围人慢慢变少,纪褚便开始有意无意的在他颈肩胡闹,本来呼出的气就惹得瘙痒,还要被他蹭来蹭去。
最后进门已将主动抱着他想要亲吻。
江北书怀疑他根本就是装的,怎么能有人喝醉了这么会耍流氓。
坐到床边的时候更是被他倾身压在下面,被抱着不肯撒手。
开始还是笑着去蹭他的脸,后面笑着笑着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这是害怕了?
江北书拍着纪褚的后背,思考怎么安慰。
没想到纪褚哭着说了一句:“我想你。”
“我这不是就在你面前吗?想就睁眼看看啊。”
纪褚艰难的摇头,话都说不清楚,前一句和后一句都对不上,反复问他会不会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