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那是补偿你的。”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那个守门的小厮战战兢兢地杵在一边,低头一眼也不敢看谢疾。
怪不得没听到通传,都被吓成鹌鹑了。
谢疾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生气的也转过身不看他,没好气道:“怕你又丑又残给我丢脸,真以为自己多受待见。”
“盖着盖头也看不出来啊。”江北书干脆的回答。
“你!”
第26章
谢疾指着他生气,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想要把药膏抢回来。
江北书迅速藏在衣袖里,跪下去认错。
“多谢二公子的赏赐,我一定物尽其用。”
跪下的时候没注意,抬起头来一看刚好是在谢疾腿边,盖了一层金线绣制纹路的毯子。
他鬼使神差的想摸摸毯子底下的腿是什么手感,不知不觉手就抬了起来。
手腕一下被抓住,谢疾看着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他的胆大妄为。
江北书一下子被甩开,随后耳边是谢疾的声音,“你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后面的小厮立刻回答:“并无痴傻。”
他低下头略微露出委屈的表情:“我只是关心一下。”
谢疾甩手离开,“轮不到你关心。”
“难怪母亲不让提前见面,若是婚事还没有定下,我绝对不会同意。”
江北书见他离开,一个头两个大,难搞,这次遇到个这么不解风情的人。
门外元岱颤颤巍巍的关上了房门,居然没有挖苦他不自量力。
娶他回来本就是图个吉利,给他们二公子冲喜用,所以这个婚也按照吉时办的严格。
江北书说是自由,但其实连门都没让出过,结结实实被关了三天。
想想看被关的日子里见到的除了小厮以外的人居然是那日的谢疾。
结婚明明应该是个喜庆的日子,谢府偏偏安静的出奇,明明红绸高挂,却没有一丝喜庆。
长廊下几个仆从匆匆走过,不去多看一眼。
除了今天天气不错,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他被提前接进府里,少了迎亲的许多步骤,当然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就连今日宴请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除了官场上几个关系近的,其余想要来道贺的边缘人物一概拒绝,也是借机表明了态度,谢府对于他这个人‘不上心’。
江北书在正厅门外安安静静的等着谢疾和他一起入场,站了半天也不见来人,周围所有人都等着,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在乎时辰的不是他。
就在他都以为谢疾是不是返回的时候,身边陡然多出一个人的气息。
江北书头上带着红绸,对于外面的景色看不清,好在离的距离近,一眼能认出身边人穿的衣服是和他相称的。
他名义上虽然是‘嫁’,但给的婚服是修改过的,没有完全用女子的款式,行动起来不会束缚。
让人感到惊讶的是,谢疾这次出现并没有坐着轮椅来,就这么好好的站在他身边,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的同他一起前行。
江北书在他身边看的真切,谢疾走的每一步都是吃力的,跨进门槛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他眼疾手快抓着胳膊扶了一下,知道不合礼数又赶紧松开。
他松手的时候谢疾明显看了他一眼,没有像以前一样带着疏远和嫌弃。
所有的流程因为谢疾的举动变得更快,全程江北书唯一一次开口的机会就是敬茶的时候喊了一声母亲、父亲。
拜天地的时候谢疾额头上已经出了汗,喘着粗气和他对拜,原本没轻视的婚礼竟也因为谢疾严肃认真起来。
‘礼成’看出来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松了口气,他被引导着去了新房,离开前他还看到下一秒谢疾就瘫坐在了轮椅上,身边围了亲眷,既关切又略带指责。
“你何必为了这种事情逞强,不过是走个形式,快回去歇着,宴席的事情有我和你父亲,又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情,不用自己特意出来...”
江北书听着这些话,心里已经没什么触动,适应了两天习惯了。
不过谢疾看上去阴着脸不大高兴,最终也没说什么,被人推回房间修养去了。
新房的位置选的挺好,毕竟也是要给他们二公子住的,江北书算是沾了谢疾的光了,终于住进了一个朝阳还安静的院子。
里面的布置说不上奢华,但是能够看出是用心了的,当然也是对谢疾用心,东西的高度都是谢疾方便的位置,他是那个需要去努力适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