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穆仿佛是,要在他身上了却什么经久而难言的憾事。 “先生但说无妨。” “学生也有此意。”李鉴一笑。 “我明白” 打更之后,孟汀回到由金吾卫所改的禁军司,将一身铠甲都卸下了。他换了常服,同胡伯雎打了招呼,道:“我先回了,辛苦胡兄。” 一个郎将从外边跑进来,慌张不已,差点撞在孟汀身上。 胡伯雎放下筷子。 “看你这样子,所见并非小事啊。”孟汀将腰封束起,提刀挂上,“我跟你去一趟吧,反正闲着也闲着。” 孟汀剐了他一眼,跨出门槛,衣摆瞬间被风灌满。他朝前走着,招呼手下牵来自己的青骓,飞身上马,回眼拿马鞭指着胡伯雎笑道:“那就你吧,替我进宫去陪陛下吃饭。” 且说孟汀跟着那郎将,一路打马往万年县去。到了县衙门口,那县尉已等在门口。见了孟汀,他颇有些惊异,上前行礼道:“竟然惊动大将军至此。” “没有,随口一提。”孟汀道,“陛下劳累,哪有夜夜虚前席的道理。” “那二位请进吧。”县尉道。 孟汀见尸首见得多了,刚进门时未注意,目光最后才落到那死人身上。那是个高大的男人,面目被泡得有些模糊,但周身的衣物十分完整。他瞧了那尸身上的腰带与头顶的簪子,确认此人为一无官身的国人,不禁有些怀疑于李鉴所言的“事变”二字。 “是自己坠井的?” “他人。”孟汀道,“他有仇家?” “既如此,还请县尉尽心,查明此事。”孟汀瞥了那尸首一眼,“马上京中有盛会,鱼龙混杂,万事都多提防。” 他一挥手,衙役都自门中鱼贯而出。孟汀见了,便也回身颔首,那郎将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刘三省上前一步,压低嗓音道:“侯爷,我要你看这个。” 他拿手一指,指向那尸首的袍裾后摆。 “这里,一定是人割下来的。” 里边没有一点火。他刚没入那阒寂,一人便从后边悄没声地抱过来,面颊贴在他颈侧,气息很温热,手也缠得很紧。 “你喝酒了?” 孟汀觉得有些好笑。他转过来,抓着李鉴的手,将他拉到榻边坐下,自己转身去点灯。李鉴坐在那里,挺认真地瞧着他,身上有些出汗,不知道是沐浴时蒸的还是饮酒饮的。 “嗯。”李鉴又说,好像有点不高兴。 “那你先睡,我陪着你,如何?”孟汀和醉鬼打商量,“明日一早,我再陪你用早膳,顺便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