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肃郁说,“主神不会真的老老实实地跟我们一起玩游戏的,他一定会……做些什么,来扰乱游戏。”
“……会做什么?”
“不清楚。”
隔着一道门,这些话清清楚楚传到了此时正靠在白落枫门外的人的耳朵里。
阴沉的环境下,这个人有一头过分张扬的红发,看起来活像一轮太阳。
是粱月时。
粱月时站起身,脸上的笑容给人一种违和感。
那跟他平时的笑看起来不太一样。
他往楼下走去。
走到二楼走廊里时,粱月时从兜里摸出来了一包烟袋。他从里面抽出来一根烟,叼进嘴里。
正巧走到了一扇开着的窗前,风吹了进来,他额前的红发被风吹晃。
粱月时背过身,手伸进上衣里,从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耸起肩膀,背对着风点上了。
橘色的烟光像一颗星星。
把打火机塞进裤兜里,粱月时仰起头,深吸一口烟,对着天花板呼了出来。
从窗户里吹进来的风吹乱他呼出来的烟雾。
粱月时手里夹着烟,盯着那片烟雾呆了会儿,低下头,忽然抬起自己的手臂。
他盯着自己白皙的手臂看了会儿,突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恶劣笑容。
他捏起烟头,让前端朝向自己的胳膊,狠狠地摁了下去。
滋滋一声响。
“你在干什么?”
粱月时转过头。
来的是他们这次的新队友,是那三个半新人里的人。
他好像刚去三楼串完房间下来,此时正站在楼梯口,一脸懵逼且惊悚地看着他。
“你……你是叫粱月时来着吧?”他说,“你在干什么?你戳自己胳……”
新人边走边说着话。
话说到一半,新人看见了他胳膊上的伤口。
他突然把眼睛猛地瞪大,瞳孔骤缩,倒吸了一口凉气。
新人大叫一声,脚上一软,砰地一下坐到了地上。
“你!你胳膊……你胳膊上!那是什么!你那是什么啊!?”
他大喊着,转头就想往楼上跑。可他两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反倒姿势滑稽搞笑地噼里啪啦摔了好几次。
粱月时看在眼里,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那是和主神一模一样的笑声。
新人站不起来,就连滚带爬地爬回了楼梯间。他气喘吁吁着,拼了命地往楼上爬去。
粱月时把烟塞回嘴里,一边叼着一边走了过去。
“别过来!!”新人歇斯底里地惨叫,“救命!救命啊!!牛文筝!杨勤!!救我啊!牛——”
“别喊了,”粱月时说,“谁都听不到的。”
他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股统治此处所有一切的自信和气场。
新人的惨叫声一顿。
不知为何,他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新人害怕得不敢回头。良久,他才攒足勇气,僵硬地把脑袋转了回去。
粱月时就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一双眼睛笑得弯弯,嘴角的笑几乎要咧到耳朵根。
新人呼吸颤抖。
“你……你……难道是……”
粱月时歪歪脑袋,眼睛笑眯起来。
“你们这局的目标。”他说,“主神。”
新人颤抖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用几乎撑不住身体的手向后蹭着,努力地把自己往后移去,想要离他远一点。
粱月时突然蹲了下来,离他更近了。新人吓得又惨叫一声,大喊:“别过来!别过来!!”
“哇,这么凶啊。”粱月时笑着,抬起自己刚戳过烟头受了伤的胳膊,“我就是想给你看看这个而已啊,你不是很好奇这个吗?”
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口,新人的目光变得更加恐惧。
那几乎是无法言说的一种恐惧,就如同他看到了一个能现在就把他挫骨扬灰的怪物。
新人张着嘴,连尖叫都发不出声音了,眼睛里的恐惧却越来越浓。
“……到底是什么……”他颤声,断断续续着,“你……你……这到底是,是什么啊!?”
粱月时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
他说:“我说过了,一具空壳。”
鲜血喷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