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彩排结束,还不能立马解散。
各个方阵围坐在一起,听教官分享这三周以来的感想。
尤愿听得没什么想法,看着周遭有同学眼泪汪汪地表达不舍。
她的眼泪其实很多,但在过去三个月,趁着尤学君工作的时间里,她悄悄地流了不少。
时间越来越晚,有些队伍解散了。
尤愿她们方队的教官话多,还没说完,因此她还坐在草地上,平静地听着这一切。
一些人说说笑笑从她们方队路过。
尤愿垂下眼睑,心里又升腾起来难以掩饰的难过。
按照她的预想,她在军训期间也会跟郁凌霜常联系的,她们进到大学以后,会逃离兴城一中畸形的环境,可现在她并没有感受到半分的轻松。
这时,她的耳旁响起一道熟悉的温润女声:尤愿。
尤愿定在当场,没敢转头。
但她旁边的位置空旷,这人直直地挨着她坐了下来,还跟她一样屈起膝盖,把手放在上面。
她们的影子在地面上聚拢,合在一起。
尤愿有些排斥,她强行按住自己视线,只看向在中央的教官。
话多的教官在这会儿喊了解散。
人群作鸟兽散,嘈杂一片,闹哄哄的。
尤愿也要起身。
郁凌霜趁机拉过她的手,没让她走,仰着头对她道:我们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对不起
尤愿呼吸紧了两分,她侧过脸,没有立马挣开手。
她看着郁凌霜,苦笑一声:郁凌霜,我已经不想知道我怎么死的了,人生数十载,十二年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你是这样想的吗?郁凌霜拉着她手松了下。
这是我的想法?
尤愿蹲下来,视线牢牢锁在郁凌霜脸上,冷声反问:这难道不是你的所想?
不远处,温觅她们三人也看见了这一幕,大家迟疑着,最终没有上前,随后,就见郁凌霜起身,拉着尤愿的手往其他方向走了。
温觅:呃我们要跟上吗?
童歆:她俩不止校友这么简单吧?
谭束把论坛翻出来给她们看:晚上就有她们的高中校友出来破案了,说她俩青梅,从小认识,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桌,学校的人都知道。
尤愿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她可以不跟郁凌霜走的不是吗?现在被郁凌霜这样牵着又是在做什么呢?
郁凌霜的指骨很有力,掌心温热,是她曾经怎么也牵不腻的手,可对方却牵腻了她。
两人没有交流,就这样一路走。
越过很多人,踩过许多片树叶,换过不知道多少次呼吸。
距离运动场越来越远,牵着的手也没有松开。
尤愿低了低眼,终于启唇打破这诡异的氛围:平时军训还不够累吗?
郁凌霜脚步一顿,偏头看她。
尤愿迎着她的目光,后知后觉地使力,脱离了温热的掌心。
我郁凌霜垂在两侧的指节动了下,艰涩开口,我没有那样想。
她们已经走到了学校的一处花园。
现在是九月份,这里算不得鸟语花香,但空气也有些甜腻的香气,最主要的是这里很幽静,说话的声音能够清晰地落入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