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2)

对方既能够渗透北境事务多年,不该是急躁短视之人,自然也不会因一时慌张而出昏招。

萧恪却摇头道:“不,恰恰因为是我来查燕州之事,对方这法子反倒不算是昏招了。”

“何意?”

“无论我是带着证据回京问罪霍奇,还是将其就地格杀,都是里外不讨好。”萧恪刚刚在茫茫思绪之中理出了一条,顺着这个思路往后延伸,一切倒更说得通了,“这幕后之人通敌叛国恐怕…不为私利,而是报复。报复龙椅上的这个皇帝嫉贤妒能,残暴不仁,所以他要毁了皇帝的江山,而我是皇帝的走狗,身败名裂便是这人给我铺好的路。”

“何人?”贺绥眉头紧蹙,一言不发。萧恪越是说得清楚,一切便越是合理,他分得清其中利害,自然更为萧恪的处境悬心。

“不知,但……多半是亲人曾受过皇帝戕害,才会对其恨之入骨。如此想来……这个人多半该是姓萧的。”皇帝戕害手足、迫害贤臣,继位那些年弄得朝廷人心惶惶,恨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但会恨到将亲近皇帝的萧恪也捎带上,并能够串谋北燕,在程昌年眼皮子地下搞事而不被察觉,多半地位非同一般。

细数朝中最恨皇帝的当属宁王府和抚宁侯府了。此刻恰巧知晓一切并怀疑朝中有通敌之人的是他们俩,可若是这消息被朝中其他人,亦或是皇帝知晓,那么最先被怀疑的无疑是他们两家。而萧恪无论是回朝如实禀报霍奇罪行,还是就地格杀,都会招致程昌年记恨,或是皇帝的猜忌,无论报与不报,他在朝中诸多党派权贵朝臣眼里都不讨好。

贺绥越想越觉得心口堵得慌,比起日后自己被怀疑,他更憎恶于这设局之人的狠毒。

萧恪却在此时伸手抚平贺绥紧蹙的眉头,宽言安慰道:“阿绥别担心。若是换了旁人自然是吃力不讨好的圈套,可我不会让幕后之人如愿,反而有点感谢这人送上的机会。”

“怎么说?”

萧恪没答,反而有些俏皮地冲贺绥眨了瞎眼,故意卖关子道:“等见过了程昌年,我再细细告知阿绥。这事成与不成,还要看这位安北节度使脑袋灵不灵光。”

“好。那我们何时动身?”

“明日。”

第八十六章

“公子辛苦。”

梁砚秋辞了侍卫统领裴正,准备回自己的屋子早早歇了。

今日跟着萧恪奔波了一日,大抵也是见了太多次这位主子爷变脸,他都些难以招架,更不用说直面萧恪的霍奇和宁家人了。有那么一瞬,梁砚秋甚至想给对方点个蜡小小心疼一下子。见识过了萧恪的厉害,如今的他是真的敛了心思,安心侍奉在萧恪身边,也笃信对方能够助他报家仇。

如今已快入冬,燕州这边白日或是正午还好,可每日早晚最是寒冷。梁砚秋拢了拢身上的棉袄,用棉袄上的风毛盖住被冻得有些疼的脖子,一边搓了搓胳膊一边加快了回去的步伐,可走到半道,他就被人喊住了。

“这位大人。”

梁砚秋转过身,见是霍家那位四公子叫他。虽说二人明面上都是萧恪的男宠,但私下里是个什么利害关系,萧恪早就叮嘱过他,对这位霍四公子自然是表面客气着。

“霍公子,在下只是王爷身边的近侍而已,并无官职加身,当不得公子这一声大人。”

“也罢。只是不知你我年岁长幼,那便冒昧唤一声梁大哥了。”外面的风是极冷,张口说了这几句话的功夫,肚子里就灌了不少凉风进去,霍子溪拢了拢棉衣又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梁大哥若不介意可否让我去你那里坐坐?”

虽说霍子溪昨日才被其父送来得十分突然,但这驿馆之内空余的屋舍不少,还是给他安排了住的地方。

“……请吧。”梁砚秋和霍四公子交集不深,打照面拢共也就两三次,话都没正经说过一次,其实他是不愿意霍子溪去他那儿做什么的。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位霍公子言辞谦和,举止也无半点不妥,他一时拿不准萧恪对这人的态度,便也不好拒绝。

驿馆的小屋内没有地龙,但萧恪也没苛待梁砚秋,屋里一样能烧得起烟少的银碳。

白日屋里一直没人,便是刚烧上碳也没那么快暖和。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便谁也没脱外面的棉袄,梁砚秋让霍子溪先找处地方坐下歇着,夹了根热碳到小炉上,又提了茶壶夹在那小炭炉上煲着,待一切拾掇停当了他才挪了个凳子过来面对着霍子溪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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