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眼看着眼前两位大人就要吵起来,孟此凡一下子拿不定了主意,按道来说,沈灼怀的官比司若要高,孟此凡事事以他为先,这准没错。可孟此凡又不是傻子,他也知道,沈灼怀与司若之间,谁才是那个地位更高的存在。
他看看沈灼怀,又看看司若,最终开始开口:“我是这样想的……”
“首先还是得需要老马的帮忙。我们得先了解到最近金爻出没的地方,而后派人对他进行一次刺杀——当然不是真正的刺杀,若能伤害到他自然最好,但哪怕他安然无恙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要让人逃出来,让金爻盯上,知道还有人在反对他——”
随即孟此凡便注意到沈灼怀紧皱起来的眉头:“当然,刺杀不必要司公子去做,若是我们亲自去,多疑的金爻反而还会觉得有异。委时我会拜托老马找到在外的部下去做这件事。”
看到沈灼怀面色微霁,他继续道:“而后再不小心‘暴露’我们还活着的事情,金爻势必会追查。据我们府中记录,狺人内部可用兵士最多不过四百余人,即使他们打斗上都能以一当二,但要论起搜查来,自然是没那样得力的,我们只要躲藏得宜,想必不会有太大问题。况且我想金爻知道我们还活着,定会日夜难安,少说也会派上三分之二的人参与搜索,届时再入教救援,机会便大得多了。”
孟此凡语毕,方又小心翼翼地望向司若与沈灼怀。
二人脸上神情都瞬息万变,仿若兵戈交锋,司若锐利的目光直直投向沈灼怀,清凌凌的,像是沁着碎冰。他并没有马上对孟此凡的计划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呼吸变得稍稍急促——司若心里很清楚,孟此凡怎么想的无可厚非,最重要的,是眼前人,他的枕边人心中是如何章法。
赤妙他必须救,不可不救。
但很明显,沈灼怀对此不止颇有微词。
终于,沈灼怀开口了,像是嗓子滞了太久,他的声音又低又哑:“我的意见依旧是——我不同意。”
“可——”司若急急出声。
但沈灼怀声音的适时响起,打断了他的焦急:“我不同意原因有二。其一,你的计划看起来可行,却并非天衣无缝。”他淡淡道,“孟此凡,你已经‘死’了很久了,对于苍川来说,你这个治安官的位置,还坐不坐得稳,都是很难说的事情,更别说,你那些所谓‘信得过’的人,可有在你我失踪后为你做什么事?”
他嗤笑一声:“连哭丧都没有哭两声的手下,你如何能信任他们帮你去做刺杀现如日中天的狺人土司这样掉脑袋的事情?”他修长的手指点点冰冷的桌面,“就凭这一点,后面的计划很可能就推动不下去。”
“其二。”他继续道,“如今我们是好不容易得此藏身之所,甚至赤妙也是为我们能逃离而做出的牺牲。如今为了回去救她,就这样暴露自己,这一切……值得吗?如果必须要这么做,那赤妙先前遭受一切,又有何意义?当然——”沈灼怀又话锋一转,“若要按此计进行,不是不可,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