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缩回手,有点悻悻道:“怎么还钓鱼执法呢。”
可能是身体恢复了点,沈年感觉这会又有了“战斗”的精神:“你天天呆在医院,就没什么正经事做吗?”
江崇认真看着他:“有啊,你现在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沈年看了他几秒钟,嘲讽地嗤笑一声:“也是挺有意思的,以前上赶着的时候想多见你一面都不容易,现在不想见你了,你倒是天天都出现,古人说得还真没错,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江崇薄唇轻抿,低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以前不该那样对你,以后只要你想找我,我一定随叫随到。”
又是这副样子。
沈年心口起伏了两下,气不顺地偏过头不再理他。
沈年感觉生病这几天,自己的心态似乎产生了点微妙的变化。
理智上他并不想再翻旧账,现在这个状态最好是冷处理,反正人也搬走了,以后尽可能避开不见面就是。
但是每天一睁眼看到江崇那张脸,他就又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脾气,心里总窝着火。
看着他写满不高兴的侧脸,江崇无声地叹了口气,觉得现在的心情格外矛盾。
他一边想要沈年能赶紧好起来,一边又忍不住有些贪恋这种和沈年呆在一起的感觉,哪怕沈年只是对他发脾气冷嘲热讽。
每天晚上看着沈年的睡脸,江崇都忍不住幻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该多好。
他想不明白,也完全无法理解当初的自己究竟是怎么舍得和沈年分开的,那时的他到底是什么纯种的蠢货才会舍得那样把人推开。
明明只是这样看着,都感觉喜欢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下午江崇出去办了趟事,回来的路上给沈年订了份炖汤,走到病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去时,却听到了沈年的声音。
大概是在和凌瑞阳打电话,说自己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让他不要担心,又关心了一下凌瑞阳的工作和身体,让注意休息防止流感云云。
江崇就这么站在门口,安静地从头到尾听完了这通“柔情蜜意”的电话。
里面的声音停止后许久,江崇才终于松开一点几乎被他折断的门把手,敛起情绪,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去:“沈年,我给你带了……”
话音戛然而止,江崇愣愣地看着已经换好衣服,穿戴整齐,正在收拾自己东西的沈年。
沈年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江崇关上门,慢慢反应过来:“你……打算出院吗?”
他有点担心地皱起眉头:“你身体还没完全好,烧才刚退,咳嗽也没好利索,医生也说最好再观察几天的。”
病房里也没多少东西,沈年很快打包完,去洗了个手,站在床边,把自己的衣服叠起来:“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也问过医生了,回家吃药也一样的。”
江崇目光渐渐黯淡下去:“那要不吃点东西再走吧,我订了点吃的,一会就送到了。”
沈年没有抬头,把折好的衣服装进去:“不用了。”
顿了顿又道:“但不管怎么说这次你送我来医院还是谢谢你,剩下的账单我已经结了,之前帮忙缴的费用,还有这两天买东西的钱,我回去会转给你。”
江崇沉默片刻,有些掩不住心里的难受:“沈年,你就非要跟我算得这么一清二楚吗……”
沈年手上动作顿了一下,狠了狠心道:“还有这两天照顾年糕,做饭叫医生之类的辛苦费,你可以报个价,我也结给你,我们之间还是算得越清楚越好,如果可以,我不想欠你任何东西。”
江崇看着他,过了很久才说出话来:“你不欠我什么,是我欠你的。你就当是我赎了一点点罪吧。”
沈年没再说话,收拾好东西后就推门离开了。
周围重归寂静,江崇看着眼前整齐空旷的病房,仿佛这几天只是他做了个短暂的梦。
那个跟他生气闹脾气、在他面前吃饭睡觉、因为他吃了剩饭就耳朵通红的生动的沈年,只是短暂地让他触碰了一下,甚至都来不及回味,转眼便又要消失了。
江崇静静地呆了一分钟,重新收拾好情绪,赶紧跟着下了楼,追上门口的沈年,伸手去接他手里的袋子:“我送你回去。”
沈年躲开他:“不用了,我自己会打车。”
“最近流感这么严重,打车要等很久,你身体还没好利索,万一再吹了风受凉怎么办。”
江崇担忧地劝了两句,见沈年不说话,态度突然强硬起来:“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