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想想就明白了,是为着卫王的态度,估计是见她在卫王府里住了这几日也没走,又能帮着卫王待客,觉着她在卫王面前得脸,所以姚家是做给卫王看的。
对姚家和卫王的关系,崔兰愔也品出来了,因着当年姚家离开时没顾上姚妃和卫王,没一年姚妃就去了,卫王心里不可能没疙瘩。
只看姚家三房人到应城后,卫王始终不咸不淡的态度就可窥得一二。
世人都说姚家有风骨,崔兰愔却觉着他们也挺会审时度势的。
比如现在,在卫王得罪了端王和李家的前提下,姚家人依旧如常往卫王府走动,表明了无论何种境地都和卫王同进退的态度。
可是,她这种对朝局一知半解的都分析得出,将来的事有很大的变数,端王未必就等稳当上位,姚家这样传承了上百年的大家族,家里只进士出身的就多少位,只会看的比她更多更远。
因着姚家要来,常氏几番犹豫要不要叫崔冕和崔昶过来。
还是崔昘说道:“姚家那样的家族,遇上事至多避一避就过了,是崔家没法比的。”常氏才歇了念头。
才到巳初,谭家同姚家人一起到了。
崔兰愔觉着自己要学的很多,如姚家这样的人一旦想示好,就会方方面面都会做齐全了。
进门寒暄过后,对崔家大房居所的局促没露一丝异样,入坐后姚家三位夫人就拉着姜氏说话,察觉到姜氏是什么样性子后,就同她聊衣裳样式,侍弄花草这些,没多会儿姜氏就放松下来,偶尔还会主动提起话头。
不用去看,都能知道前头姚家的老爷公子们必也同崔晟父子相谈甚欢了。
说的融洽时,项氏拉着姚三夫人的手对姜氏笑道:“这阵子见你们忙着就没告诉,前儿我们两家说定了子循和瑛姐儿的亲事,准备等过了秋闱就给他们两个办婚事,家里就等着来喝喜酒吧。”
好在姜氏早已被崔兰愔说的放下了,这会儿已能真心实意地道喜:“多好的事儿,到时我们一家子都去。”
常氏拉着姜氏凑趣道:“待会儿席上你得好好敬显大嫂子一杯,谢她带亲家来捧你的场。”
项氏被她说的很受用,“一家子亲戚,这都是该当的。”
姚五夫人微拧了下眉,“是啊,姚家和昇弟妹这里也是一样的亲戚,以前不在应城还罢了,这会儿都在应城,往后可不能生分了,要常来常往才好。”摆明了姚家是当崔家大房正经亲戚走的。
项氏脸上红了一瞬,还是常氏岔话说起别的,她才恢复了。
姜氏陪着客人在正厅说话,小姐们则在东间的起居间说话,听项氏说了后,崔家三姐妹都笑着称呼起了“表弟妹”“表嫂”,那样大方的姚七小姐都羞窘起来。
姚六小姐就给她解围:“天福寺的樱花开了,约一日咱们去吧?”
这时外头一阵喧哗,没多会儿耿顺家的气喘吁吁地过来,“二小姐,陈太后宫里的钱内官来了。”
福宁宫里都知道崔家大房今日摆席,有什么事也会避开了这时候才是,
崔兰愔出来说了一声,带着不言往外迎去。
姚三夫人就道:“内官们咱们也不用避着,去瞧瞧,有什么事也好照应下。”
明知没什么好照应的,只姜氏是个嘴拙的,只能应着同这些一起出了院子。
竹丛的夹道上,不言引着几个福宁宫的内侍往里送着点心匣子,钱和笑着跟崔兰愔道:“能这会儿来的都是难得的好亲戚,这些点心都是才出炉的,待会儿客人走时都叫带上两盒,也是咱们家的一点心意。”
这样有长辈出面给她周全的情形有多久没见了?
从谭氏走后都是她自己打点家里的一切,崔兰愔泪睫于盈,“钱内官,太后……”
“哟,咱家二小姐还害羞了,等我回去告诉太后,她一定会觉着稀奇。”
“钱内官,你还打趣人”
“我哪儿敢,叫那几个知道得念叨死我。差点忘了,好叫二小姐知道,咱院里有只鹦哥儿鸟已经会说‘二小姐发财’,另一只也开始学背诗了,太后叫你得空去看呢。”
“这么快,等两日我就过去,回头我也要抓紧,不然我那几只要被比下去了。”
那边内侍们已搬好了点心,钱和也不留,朝两边的崔晟和姜氏拱了拱手,“我就不打搅家里宴客了,先回了。”
他拦住要送的崔兰愔:“莫非离了福宁宫,二小姐就不当我是自家人了?”
崔兰愔只好让不语跟着送了出去。
这么一会儿,席面已经摆好了,男女各自在内外院里入席。
见到席上寻常见不到的江鲜,还有内供的好酒,问了一应的食材和酒水都是卫王府送过来的,才陈太后又是那样的关爱崔兰愔,谭士显心里压的石头落了地。
他是真为表弟崔晟一家担忧了,又因为项氏另给长子定了姚家的小姐,他心里又多了愧疚,所以,崔晟宴客,他不顾项氏的反对坚持带着一家来了。
他也是官场浸润多年的,早计较明白了,崔晟这里最坏不过两代不得出头,到时他帮一把总能叫日子过得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