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卫王听不语回话后,两指一弹,不语现在于他的手势也都能领会了,忙低头退了下去。
白麟和赤麟都在廊下立着,见不语出来,“爷没让叫二小姐过来?”
“王爷只弹了两指。”不语如实回道。
摆手叫不语走了,对于崔兰愔不过来的原因,白麟和赤麟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白日里他们各自在外头忙,晚间王爷入睡的时候,必有一人回来要守在书房的房顶的。
昨晚是白麟当值,书房里发生的事他都听得真真的。
崔二小姐走,王爷那样的功夫怎会察觉不出,怕是崔二小姐一醒,王爷就知道了。
还有不言和不语睡得好好的怎会就醒了?不语那个傻呆的还说没关窗子有风打脸,别说没开窗子,就是开着窗子风也打不到睡地铺人的脸上,明明是王爷的掌风好不?
从卫王推了崔二小姐同姚家的婚事,白麟越发摸不准卫王的心思了。
他对崔二小姐是有意还是无意,是想更进一步还是只做表侄女?
说无意吧,崔二小姐的事大小他都给兜着,说有意吧,又没见他有别的行动。
也不是没有行动,就是东一头,西一头的,慢吞吞的不是他的行事做派。
就比如昨晚,既留了崔二小姐,要是有意不该更进一步么,起码得让崔二小姐知道他不想只做表叔不是,结果他却放了人走。
放人走了又不放心,又用掌风惊醒了不言和不语,只为着有人能护着崔二小姐回去。
这样弯弯绕绕真让人云里雾里的,白麟这样想,赤麟也一样。
他用手肘拐了白麟一下,过来耳语道:“会不会是爷没经过女人,不知道往下该怎么
办?”
白麟骇了一大跳,“收起你的虎狼之词。”
“想什么呢?”赤麟翻了个白眼,“我是说爷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和人好?”
“几百上千册的书在爷脑里印着呢,天下事还能有他不知道的?”
“也是。”赤麟旋即苦了脸,“好好儿的爷怎么就给我换了那样的差事,我真不是那块料,你去帮我给爷求个情,还给我换回来吧。”
白麟同情地看着他,“爷是给你长记性的,谁去说都没用。”
“我之前的差事没出差错,爷怎么会叫我长记性?”
“你傻子吧,康王妃死那事儿,你也不婉转修饰些就那样说给了二小姐,以致她受到那么大的惊吓,这回的差事你不干一阵子,爷是不会松口给你调回来的。”
赤麟才是真受了惊吓,忘了要压着声音,“爷是为着二小姐罚我?”
话才落,书房门上当地一声,是棋子打的,两人一起缩了脖子。
跟着门开了,不言探头道,“爷叫进来。”
白麟咬牙指着赤麟,“就知道你是不靠谱的。”
低头进了书房,卫王盘腿坐那里打坐,两个就立在罗汉榻跟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刻钟后,卫王睁了眼,眼神略过两个往前望着,似陷在遥远的思绪里。
又是好一会儿,他问向白麟,“记得骠骑么?”
白麟怎么会忘,送走了骠骑后,卫王才逐渐成了如今的模样。
骠骑是一只狼犬,到行宫后,为缓解卫王失母后的伤痛,四老将刚出生不久的幼犬送给卫王养。
才六岁的卫王那会儿还没有完全泯灭童心,给幼犬起名“骠骑”,还说是他的骠骑大将军。
那会儿卫王已开始练武,他小小年纪就对自己很严苛,不用四老要求,他读书之外的时候都用来练武,每日都是早出晚归的。
所以他只有早起和晚间一点时候陪着镖骑玩耍。
大约半个月后,卫王忽然抱了骠骑交回给四老,让给骠骑找个狗伴儿自由自在地过活。
四老不解,问他明明很喜欢骠骑的陪伴,为何要将它送走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