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说得诚恳,不似做伪,崔兰愔还是没松口,“这样的话,王妃该陪着淑妃娘娘去李太后那里说。”
李宜锦抚着微隆的小腹,眼神里带了丝凌厉:“该是没人和二小姐说那样龌龊事,我和端王是被康王算计的,而李家大房和二房明明得了消息,也都由着了。
我从没想着嫁端王,我三岁没了母亲,是在姑母宫中长大的,姑母如同我的母亲,端王就是我亲兄长一样,我岂会有那样不伦的想法。”
她歇了口气,继续道,“我也不瞒二小姐,之前我确实想借着李家二房助端王成事的,还异想天开地认为,等端王坐了那个位置,李家大房和二房还不是由着我收拾。
想必二小姐也知道前阵子我们怎样忙活了,姑母往李太后宫里吃了不少冷脸,我和端王也行了不少可笑之事。
是我兄长从李家二房那边探听到,康王说服了在京五卫要逼宫,我和姑母才明白我们的想法就是笑话一样,端王手里连可用的人没有,他比起康王来都差远了,就算被李家二房扶起来了,他也是个做不了主的傀儡。
既这样,我们什么也不肖想了,不过也不能看着他们得意,打听着二小姐是个行事磊落的,我就找过来了。”
说完,李宜锦从袖里拿出一本册子递过来,“这里是我和姑母理出来的,关于李家和宫里的,我们知道的都写在上面了,二小姐拿去看能不能用上。”
到这一步,李宜锦的来意再没什么可怀疑的。
崔兰愔没想到内里的事是这样复杂,李宜锦真是少有的能拿得起放得下了,拿过册子大概翻了,应该能给卫王做个参考。
她问:“这回李家二房会参与么?”
李宜锦摇头,“他们该是看出了我和姑母有二心,很多事都瞒着,更多的我兄长打听不出来。”
崔兰愔也没纠结于这里,痛快道:“那你就按住了端王吧。”
李宜锦大喜,“多谢二小姐成全,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送走了李宜锦,让耿大有回崔家大房守着,崔兰愔带着艾叶、桑枝、不言、不语分坐了两辆马车进了宫。
赤麟则拿了李宜锦交出的册子找卫王去了。
因着她隔不几日就要往福宁宫去,谁也不会往别处想。
陈太后一见她,就拉她到身边安慰着,“吓到了吧?很快就过去了。”
“太后忘了?我现在可是崔二猛,不怕吓。”
陈太后哈哈笑道,“你这促狭孩子,有你在,我什么不高兴都无了。”她微眯起眼,“得给这些破事赶紧了了,这样你就常住下来也不妨事。”
知道陈太后多是为定她的心,崔兰愔就更要表现镇定了,给她说了李宜锦过来的事。
陈太后默了会儿,讽道:“男人们自己成事就是了,做什么总要踩着女人往上,说他们无能还不认,呵!”
大事发生前的等待最是煎熬,二十六日上午还好,崔兰愔陪着陈太后在廊下晒日头逗鹦哥鸟儿,齐安、钱和、夏姑姑、高姑姑也都过来陪着逗趣,福宁宫里还是一切如常。
待用了午膳,就连陈太后都开始稳不住了,不时找钱和问宫里各处的情形。
陈太后和福宁宫里人的紧绷样子,让崔兰愔知道,成败就在今日了,并没有以后可以弥补。
卫王才进宫时,崔兰愔还为着能避开他而暗暗高兴,可到今日已经六日没见他了,又是这样的时候,崔兰愔忽然就很想见卫王。
她问向钱和,“表叔在哪里,他那里都妥当了么?”
quot王爷一直在本元殿理政,他发话不叫往那里去,说有事会使人过来,我也不知那边具体如何。”
崔兰愔只得按捺下来,等陈太后说要往后面佛堂去拜,她立时扶着陈太后说要一起。
崔兰愔无比虔诚地敬了香,同陈太后一起跪在蒲团上默默祈求佛祖庇佑,庇佑卫王一切
顺利,全须全尾地回来。
拜了回来,就到了晚膳时候,陈太后和崔兰愔都只用了半碗米就放下了,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谁都无心说话。
齐安和钱和去了前头,起居室里,夏姑姑和高姑姑一会儿出一会儿进的,显然焦心得不行。
滴漏到了亥初那一刹,崔兰愔清楚地看见陈太后的手颤了一下,她跟着心口也抽到了一处,“太后。”她不由握住陈太后的手。
陈太后回握住她,“你表叔是个能干的,输的不会是咱们。”
一刻钟后,能听到远处有喊杀声传来,开始了!
没多会儿,福宁宫外头乱起来,有人在外头拍门,随即是内侍尖着嗓子喊:“禀太后,陛下不好了,有话要跟太后交代,还请太后移驾过去。”
崔兰愔看向太后,“我觉着不对,太后别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