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语这一回被吓到了,他拉着钱和道,“钱爷爷,二小姐才还要回家来住,还要给我送到福宁宫去,我服侍惯了二小姐,能不能二小姐出嫁我也跟着去。”
钱和最喜欢忠心不二的孩子,立即应下来,“这有什么难的,请太后跟陛下说一声就成了,其实也不必太后说,陛下没准会嫌陪嫁的人少,还要添两个人呢。”
“多谢钱爷爷。”不语没了心思,声音里都透着欢气。
钱和看着崔兰愔催道:“那咱就走着?”
崔兰愔心里是不大愿意回去的,若那人还是卫王,她必会找话推脱,晚几日再进宫的。
可现在那人已是皇帝,虽说让她出宫是文颂自己的主意,可经了这一回,崔兰愔已切实感受到了什么是天威难测。
皇命不可违,所以,这会儿她只能应下。
虽眼前这样是无上荣耀的事,于崔兰愔也是大好,大房一家子还是很舍不得。
姜氏和崔兰芝拉着她,“这怎么倒跟你嫁出去了一样,回趟家椅子没坐热就走了。”
崔戬就道:“二姐,你以后还是找个离咱家近些的嫁吧。”他看了眼崔兰芝,“或者你让姐夫在无锡帮你找个如他这样已考取秀才的,这样来应城赶考顺便就在家里住下了。”
洪佶笑道:“别说秀才,就是举人都配不上愔姐儿了,待明年出了新科进士,她要想,都可在里头可着心意挑了。”
钱和点头附和道:“新科进士里要是有那家世好,人才好的,倒是可以考虑。”
崔冕和姜氏对高门大户没什么想法,两人心里更看重的是能疼惜崔兰愔,且和她年貌相当的,一听可以在新科进士里选,再不想别的了。
崔冕就拜托钱和道,“那敢情好,到时还望钱兄帮着给瞧准了。”
钱和见崔冕就这么自然地喊了他“钱兄”,大房里一家子都是本就该如此的样子,就连洪佶也没异样,而他们这样并不是因着自己成了内府总领侍,是因着崔兰愔和崔谡认可他,所以他们也就没有任何疑义地认可了他。
果然是愔姐儿的家人,钱和瞬时就将这一家子也当成了自己人。
拉着崔冕道:“贤弟放心,只要新科进士一出,我挨个都给查详细了,太后那里还要商量陛下给愔姐儿准备一百二十抬的嫁妆,我那里这些年也攒了些东西,到时咱一起给她十里红妆地嫁了。”
见因着自己婚事,瞬时说到一起的钱和同家里人,想到同皇帝的一年之约,崔兰愔有些愁,若知道自己很可能不嫁了,家里人该会很难过吧?
虽皇帝的意思,相处一年后觉着不适应,会由着她过想过的日子,就是她想嫁人该也会给选好的。
可皇帝也说了“此陪非彼陪”,两人肯定不会是以前那种叔侄相处了,那样相处后,她哪还能心安理得的嫁别人。
也不敢留她用膳,一家子送她和钱和出门上车了。
国丧期间,宫门处来往的比平日多许多,且崔兰愔早上才出宫,午间时就见钱和匆匆出宫,转头却是接了崔兰愔回来,这就太招人眼了。
还有个出宫没回来的李宜馨比对着,倒像是崔二小姐出宫一趟是为了走个过场。
这不,李宜馨一出去,多一天都没等,陛下和陈太后转头就接了崔二小姐回来。
不由都在想,这是不是意味着,往后应城第一贵女就是崔二小姐了,李宜馨得往后靠了。
只是,李太后到底是陛下的嫡亲祖母,陛下真能越过李太后向着陈太后么?
想到宣宁帝的做法,于陈太后那里可都是表面文章,李太后那里才是面子里子都在,又都不确定起来,现在下定论还早,还是再看看吧。
到福宁宫时,陈太后就在廊下坐等着,不过一会儿没见,她却拉着崔兰愔上下仔细地看着,“奔波了一上午,没用膳吧,瞧着清减了些。”
“这么一会儿哪就清减了。”崔兰愔拽着陈太后的袖子,“不过也真是饿了。”
“已安排下了,这就去提来。”齐安招手叫候着的内侍去了。
陈太后这才有功夫问钱和,“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说。”
皇帝让他立时就去接人,钱和也没时候回来,就叫谷丰找人过来福宁宫,告诉了他往宫外去接崔兰愔的事。
在皇帝身边,第一要紧是嘴紧,所以谷丰打发人过来只说了钱和出宫的事儿,多的一句也没说。
所以,陈太后和齐安这些虽高兴于崔兰愔回来,可摸不准皇帝的意思,心里终究是不安定。
钱和上前给陈太后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多蒙太后收留,让我在福宁宫里安安稳稳过了这么些年,如今我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