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针线平平,绣了一个时辰才得了一双,半上午过去了,还弄得眼酸手胀的。
照这样,她就是熬夜也绣不完六双,她还想着晚上就拿出来给皇帝的。
或者就四双?可还是六双意头好,本来就拿不出手,再减了数量,她这个心意就过于水了。
“二小姐,永嘉公主和端王妃过来看你。”不语进来禀道。
永嘉公主?只是在敬王府有过一面之缘,客套过两句,这会儿怎像熟人一样上门了?
还有李宜锦,她不该顾忌着李家和李太后么,怎就往陈太后宫里来了。
崔兰愔赶忙穿了鞋,同不语一起往外迎去。
永嘉公主是宣宁帝次女,今年二十三岁,十八岁出嫁,两年后驸马因病去了,守寡至今。
永嘉公主承了婉嫔的美貌,是个明艳的美人,她脸上笑容明媚,不似别个寡妇那样愁容不展的。
永嘉公主拉住要见礼的崔兰愔,“咱们之间可不兴这个,我是真心想和你结交的。”
虽说看皇帝面上都要礼待她,可公主就是公主,又是皇帝的妹妹,是高她一辈儿的,何须这样低姿态。
“皇姐才过去找我,让我陪她过来找你说话。”李宜锦搁旁边说道,言外之意,她是被永嘉公主硬拉来的。
崔兰愔暂压下疑惑,请两人进了起居室里。
永嘉公主也不往榻上坐,随着李宜锦一起坐在榻边的椅子上。
她这样更可疑了,待不语带着玉扇上了茶点,果然,永嘉公主笑着对崔兰愔道,“我有话同你说,只是不好叫人听了去。”
崔兰愔就对不语和玉扇道,“去廊下守着,别叫哪个挨近了。”
李宜锦的婢女见了,也跟着退了出去。
李宜锦没想到永嘉公主是有事来找崔兰愔,很怕崔兰愔觉着她给带了麻烦来,“我能听么?要不我也回避了。”语气里是藏不住的不快。
永嘉公主忙拉住她,“我也知道这样不地道,只我实在太急了,回头我给五弟妹好好赔罪。”
怕崔兰愔不肯听,永嘉公主朝后招手,跟着她来的宫女上前,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缂丝做的袋子,永嘉公主接过,将袋子上的锦绳解开,将袋子口敞开来摆到罗汉榻上的方几上,一刹时宝光辉映,里面竟装了半袋子珍珠。
珍珠不但品相极佳,且个个都是一样的拇指大小,这样一袋拿出去,价值就不可估量了。
永嘉公主将袋子推到崔兰愔面前,“这些珠子是我这几年攒下来的,前几
日才攒够了一串珠链的数,给你拿去串了玩吧。”
崔兰愔哪可能要,推回去道,“既是公主所爱,该留着才好,才公主不是说咱们之间不兴这个。”
永嘉公主也等不及了,干脆直说道:“愔姐儿,我实是有求于你,我……有人要弹劾我守丧期间行大不孝之事,你能不能在皇兄那里给我求个情……”
大不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李宜锦勃然变色,“皇姐你做什么了?”
惴惴不安了一晚,李宜锦这一问,永嘉公主哪还管得住嘴,哭丧着脸道:“我只是叫庾郎陪我睡了,什么也没做。”
先不管什么庾郎,李宜锦瞪眼看她:“都睡了还叫没做?”
“他念诗给我听,困了我们就拉手睡了。”永嘉公主见她还不明白,更直白说道,“难道你和五弟还分房睡?只要不做那事儿,不叫他入你身……”
“我知道了。”李宜锦急忙止住她的话,“既这样皇姐怕什么。”
永嘉公主垂了头,声音也低了下来,“那……那不是被人撞了个正着么。”
李宜锦可不信:“除了皇姐身边的内侍和宫女,谁能到公主府的内寝撞你的好事。”
“是韦郎,他见我这阵子都没找,起了疑心就找到了府里,有人陪的时候,我跟前一般不留人,他就这么进来了……”
李宜锦听出不对,再一次瞪圆了眼,“那也是你相好的?你一下找了俩?”
永嘉公主试着让她理解,“庾郎好看,韦郎伟岸,我实不能取舍。”
李宜锦跟着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以,现在那韦郎不甘心,想找御史弹劾你?虽你和那庾郎只是拉手睡了,毕竟你们不是夫妻,父丧期内找男人陪睡,这事儿就不光彩,扣你个对父皇不孝不敬也是使得的。”
永嘉公主连忙点头,“就是这么回事。”
崔兰愔凌乱得不行,她都以为自己和永嘉公主不是同一个世上的人,永嘉公主找相好的她还能理解,可一找就是俩,和一个在一起时被另一个捉在了床上,这于她来说太颠覆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