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见到长史进进出出间,完全当崔兰愔是这府里的主子在服侍,他可是六品的亲王府长史,崔兰愔就那样坦然地使唤着,这样能行么?
长史眼神儿多好使,直接给三人说了,“陛下让我好好服侍二小姐,我也想长久地留在二小姐身边。”
姜氏和崔兰芝念完了“皇恩浩荡”,随后紧张就去了不少。
洪佶想的却更多些,能让一个王府长史甘心追随,显见跟着姨妹是有前程的,姨妹竟成了应城的一股势力。
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第一个赶早来的客人竟是永嘉公主。
这边崔冕带着二房所有人赶早过来,正想趁着客人还没来的时候,熟悉下宴客的地方,若是能在潜邸里转转就更好了。
崔晟父子和洪佶迎出来,两下里正在大门口处说着话,看到永嘉公主的车驾转进巷子,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了。
还好有长史,长史快步迎上去,在公主车驾前行礼后,向前引道:“不知公主这样早,我们二小姐还没出来,我这就使人告诉她,公主随着我往二门处去吧?”
永嘉公主在应城是有些霸道名声的,除了皇室里的人能得她一顾,同别个她都是爱搭不理的。听说她公婆到她的公主府,都是要行大礼的。
不想这会儿她却是极其和蔼的语气,“长史可别去扰了愔姐儿,我同她不是外人,也没当自己是客,她那头疾劳累不得,我这么早来是想着帮她待下客,长史指了路,我自己过去找她就好。”
通过永嘉公主,长史知道今儿该有很多超出预料的事,他也怕后面再哪个尊贵的来了,崔家人应付不来,没再坚持,指了人引着永嘉公主的车驾往二门去了。
他还真料准了,永嘉公主才过去没多久,就见端王府的车驾来了,因着只来了一辆四驾马车,长史以为端王和端王妃是坐的一辆车。
迎过去时,却只有端王妃坐在里头,端王妃一点不拿他当外人,给他说道,“我们王爷走哪都不受待见,我就没让他来。”摆明了她是怕端王膈应到崔兰愔。
目送着端王妃的车驾往里进了,崔家两房的男子半天都回不过神。
当初端王送来五尾凤簪,一家子都做了最坏的准备,没想到最后翻转成这样,为了不引起崔兰愔不快,端王要避着她不说,端王妃还要提早来帮忙。
先是公主,后是王妃,就跟有通家之好的世交一样,大早过来要帮着待客,崔家两房的女眷也是受惊不小。
想着显本事的常氏哪还有胆上前。
为着这回宴客,长史将后面给王妃住的宜芳殿收拾出来,女眷来了先在这里稍坐叙话,女眷的席面则摆在王府后园的竹里馆。
以为客人来还得一会儿,所以崔家两房的女眷都在崔兰愔的宜安殿里说话。
永嘉公主来了就往里走,内侍们只得给她引到了宜安殿。后面李宜锦也是如此。
见确实不用她待客,永嘉公主就坐了下来,她是没什么顾忌的,拉着崔兰愔就道,“愔姐儿,这回多亏了你,那韦郎找御史弹劾我的折子到了陛下那里,陛下扫一眼就将折子扔脚下了,问了句‘御史无事可做了’,这可是七个字,陛下平日说话最多五个字,足见陛下有多恼怒,哪个不长眼的还会再提,我这事就这么了了。”
“是表叔念着兄妹之情,可没我的事儿。”崔兰愔可不想领功。
“你不要谦虚,陛下就是看你面上。
你当本元殿还是先帝那会儿,那里现被钱和管得铁桶一样,里头的事儿外头根本探不出来。
陛下理政也是与众不同,不管多少折子,他好似扫一眼就能全记住了,所以他早上都是排了序,让担着相应事的臣子们来接他批好的折子,以前父皇几日都批不完的折子,他半日就能理清了分派下去,一丝一毫的事都躲不过他那里,现在朝臣们可不敢弄鬼。”
崔兰愔不明白,永嘉公主说这些根本同她无关。
“你听我往下慢慢道来呀。”永嘉公主笑道,“我是想叫你知道,若朝臣们不在场,我是无从得知本元宫里的任何事的。
所以,听朝臣们传出话来后,我也以为陛下对我还有几分维护,那也得让陛下知道我心存感激呀,这不,昨儿我就进了宫往本元殿谢恩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陛下连本元殿的门都没叫我进。
后来我远远瞧见陛下身边贴身服侍的那位不言出来对两个内侍吩咐了什么,待我回到我母妃那里后,没多会儿我母妃宫里的内侍就来说,听着本元殿里那边传出来的,陛下是听了我往澹月居找你说过话,才对我网开一面的。”
“传言不可信。”崔兰愔只能这么说。
永嘉公主睨着她笑:“传出来的不止这点儿话,还说陛下身边的不言谷丰,甚至陛下那些神秘的暗麟卫们都当你是第二个主子,就连钱和能做了内府总领侍,也是因着文颂对你不敬,陛下觉着只有得你认了‘钱伯’的钱和不会怠慢你,皇帝才抬举的他,虽也看了陈老太后面上,更多的却是与你有关。
你心里该有数,这样的话除了本元殿里担事的几个授意了,哪个有胆往外说,嫌命长么?
那几个担事的敢说,就算不是陛下发话,也是揣摩了他的心意来的。”
想想皇帝这两日的种种举动,崔兰愔找不到理由反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