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可褪去那些光环后,纪长宁反而更加熟悉这样的晏南舟,想到初遇之时,这人满身污垢身形狼狈的模样,恍惚间有些同她记忆中的画面重叠。

将思绪收回,纪长宁半蹲下身抿着唇将药粉洒在晏南舟的伤处,手臂,胸前,大腿,脖颈,肉眼可见之处满是伤口,似有所感,连她也感受到那份疼痛。

上药之际二人都未说话,只余晏南舟因疼痛而加重的呼吸格外明显,时间流逝极慢,许是过了一刻钟,也亦或是一盏茶,才将伤处处理妥当。

纪长宁抬眸透过凌乱的发丝看向藏在发丝后的那双眼,眼里如古井般毫无波澜,空洞无神。

“晏南舟,”纪长宁小声唤了句,“我……”

后面的话令她感到紧张,“我是纪长宁。”

果不其然,晏南舟并无任何反应,说不清难过与否,纪长宁沉声又道:“孟晚昏迷了,你还记得孟晚吗?”

和刚刚不一样,听见孟晚的名字后,晏南舟眼神动了动,目光依旧迟缓,却像万物复苏般燃起了生机,嘴唇翕动,沙哑难听,犹如生锈的刀剑在树木上来回割据,每一个字都说吃格外吃力,“晚......晚晚......”

心脏似被人攥紧揉搓般疼痛,纪长宁粉饰太平的假象在这一刻被完全摧毁,清晰认识到自己和孟晚的差距,突如其来的委屈卡在喉间,起初只是干涩,接着胸腔快速起伏,无意识攥紧了同悲剑,哑着声将话说完,“孟晚还在等你,便是为了她,你也莫要被心魔控制。”

刚刚那番情绪波动后,晏南舟并未出声,只是口中不停重复“晚晚”二字,一字一句落在纪长宁耳中犹如凌迟。

她吐出口浊气起身,正欲离开,却见身后这人突然仰头看向她,发缝中的那双眼含着太多情绪,似悲伤,似难过,似痛苦绝望,纪长宁读不懂,可却从中感受到了晏南舟的不舍。

晏南舟意识混沌,为抵抗心魔将五感封住,令他陷入麻木痴傻的境界中,甚至感知不到站在面前的人是谁,明明听不见也看不清,却能在识海中为她勾勒出了一个轮廓,仿佛已经在心中描摹数遍,日日夜夜想着这人而眠,这是一种晏南舟从未感知过的情感,被藏在了这片识海之中。

你是谁?

他想张口询问,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反而是挣扎是时铁链碰撞发出的哗啦声响。

“小心伤口,”纪长宁轻声道,明知不合适,明知他心悦之人是孟晚,还是向人承诺,“我不便多留,明日再来看你,你等我可好?”

话音才落,便听有脚步声走近。

“我就知晓你会来此,你处处都好,就是心软了些。”

人未至,声先到。

纪长宁颔首行礼,“易师叔。”

易上鸢摆了摆手,仰头打量着立于台上的纪长宁,神色严肃,语气平淡道:“蚀日楼奇袭一事你巡察失误值守不利,今日又抗命不遵,执法堂的规矩你比谁都清楚,我便不多加说什么,你自行去清规谷思过三天,可有异议。”

“并无,”纪长宁摇了摇头,“弟子去清规谷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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