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的主人也似听见动静,转身仰头,轻笑而言,“师姐。”
余晖漫天,树影重叠,风吹而动,雁过无声。
纪长宁愣了愣,看着面前的少年,晏南舟同四年前有了很大的改变,面黄肌瘦的脸变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立体,下唇有些薄,本应有些冷漠的长相,可笑起来时却驱散这份冷意,多了点意气风发的少年感。
他这两年疯狂窜个子,整个人比少时长高了许多,以前不过到纪长宁下巴处,如今高出纪长宁一个脑袋,干瘪羸弱的四肢变得修长挺拔,因常年练剑而蕴含着力量。
穿着万象宗内门弟子的服饰,往人群中一站,好看极了,不像个清苦的修士,而像个钟鼎之家的公子,惹得不少姑娘羞红了脸。
纪长宁就不止一次听过宗门女弟子提及天一峰那位晏师兄时,脸上满是红霞,满是爱慕。
她看着晏南舟如今清风朗月的模样,有些难同记忆中狼狈不堪的形象联系在一起,路菁总说她将晏南舟当儿子养,其实不是。
二人私下相处多是晏南舟要操劳些,担心自己在外受伤研学药草丹药,下山行囊也都安排妥当,事事叮嘱,句句重复,就连院中那些个花草也在他的照料下生的极好,好似无所不能。
不像找了个儿子,倒像找了个爹。
她爹,哦不,晏南舟见人没有反应,几步上前欣喜道:“师姐此次下山可还顺利?”
“尚可,”纪长宁并肩同他走下台阶,侧眸问:“你怎知我在此?”
“今日知礼堂散值早,本是在渡生台等着师姐,未曾想路师姐说你来了天一峰,我便寻着过来了,生怕来时师姐走了,好在赶得及时,没同师姐错过。”晏南舟笑得眉眼弯弯,眼波流转,眉目神情,足以教那群钦慕他的师妹羞红了脸。
“我是回来,又非下山,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急的,”晏南舟摇了摇头,“我若是不来寻师姐,等师姐忙于宗门事务,执法堂事务,还有其他琐事,再想起我时,怕是已过一月,上次便是这样,师姐莫不是忘了?”
他虽是笑着,可字里行间却满是委屈,莫名让纪长宁觉得心虚,忙收回视线替自己辩驳,“偶尔而已,并未次次如此。”
“我知晓,师姐有太多事务要忙,我不应缠着师姐,可师姐下山几月也未捎回来只言片语,也不知可有受伤,我不过是担心师姐罢了,只有亲眼见到师姐无恙才可安心,师姐可是嫌我烦了?那我下次便不做了。”
“我......”
“纪师姐,晏师兄。”一道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纪长宁的话。
她转身一看,便见刘小年笑龇着牙挥着手朝二人跑来,颔首行礼挠着后脑勺傻乐,“好些日子未见,纪师姐总算回来了,你不在这些日子,我都不敢同晏师兄说话,生怕他一个不悦把我揍一顿,他日日在算你何时归来。,望眼欲穿.....”
“刘师弟,”晏南舟笑眯眯看向人,打断刘小年的喋喋不休,“你来天一峰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