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碰到绳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长宁!”脑海中响起崇吾的声音,将纪长宁意识收了回来。
她愣愣的看着四周,并未有人注意到他片刻的失神,注意力纷纷被广场正中的景象吸引。
那少女不知说了什么,惹得纯炎门的弟子怒火旺盛,纷纷叫骂着要杀了她,局面变得骚乱起来,龙城更是起了杀心,不管段绪风的劝阻,竟是打算将这少女诛杀与此,一招一式皆是死招,专攻少女薄弱之处而去,段绪风无法,只能请飞鹤斋出面。
飞鹤斋手握极品法器斩妖鞭,无论是何等高修为的妖魔均无法在此鞭撑过五鞭子,便会原形毕露,其用意自是不言而喻。
众人都伸出了脖子看热闹,唯有晏南舟担忧不已,薄唇紧抿,紧皱的眉头泄露出他的慌乱,视线悉数落在孟晚身上。
“啊——”
第一鞭下去,孟晚疼的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角滑落,她双手被擒,无力反抗,只能像只被剥了壳的蚌珠,露出最柔软的部分,经受了折磨和摧残,咬出的下唇泛着白,疼的不停抽搐。
迷离的眼神隔着人群同晏南舟对视,不知为何令他心口一阵抽搐,仿佛在同孟晚经历这场酷刑,明明二人几面之缘,明明二人交情不深,明明他对这少女感到不喜。
可那些情绪在这一刻通通消散不见,只余下担忧,心疼,慌乱,一种他不熟知的情绪莫名充斥着心口每一个角落,被情绪主导,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无意识往前迈了一步。
一个人影突然拦在身前,晏南舟抬眸,正对上纪长宁凝重的神情,他明白纪长宁一定看出什么,亦或是知晓什么,却不知从何解释,只能抿着唇不语。
“你现在若是出去,便是毁了万象宗的名声。”纪长宁压低着声音提醒。
晏南舟的眼神清明许多,自是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强压那种异常的情绪,沉思了会儿点头。
“啊——”又一阵哀嚎响起,夹杂着孟晚带着哭腔的辩解,“我没有杀人!”
每一个声音都像巨石一般敲击在晏南舟心上,沉重有力,一下,一下,将心口撞出了一个豁口,那些被强行压制的情绪顺着这个豁口喷涌而出,蔓延到四肢百骸,主导着名为晏南舟的这个人。
他抬眸看着纪长宁,唇角扬起抹苦笑。
这一眼过于复杂,包含种种情绪,纪长宁好似明白什么,心下一慌,忙出声唤道:“晏南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