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是蒙蒙亮的天,回时亦是蒙蒙亮的天。
不过短短一日,物是人非,生死相隔。
袁茵茵也不知走了多久,双脚都磨出了水泡,嘴唇干燥泛白,头发上结了一层白霜,气喘吁吁仰头看着阅微草堂的牌匾,微微侧头望着脑袋垂在颈窝处的赵是安,放轻了声音道:“师兄,我们到家了。”
檐下未点烛火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好似在回应袁茵茵的话。
赵是安去世的消息没有两日的功夫便传遍了整个木夕镇,他平日里为人良善,温和有礼,又医治了不少百姓,颇受大家伙喜爱,闻此恶讯,纷纷来到阅微草堂吊唁,一时之间,哭声喊声响成一片,无人不为之动容。
这两日,袁茵茵听得最多的话便是节哀顺变,她没有哭,只是平静的跪在棺材旁烧纸,也知道丧事的所有事宜都是纪长宁在张罗,可就是给不出一点回应。
其实袁茵茵心中清楚,赵是安的死同纪长宁没有任何关系,可总是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她会想,若是纪长宁早些离开,或是一开始就不救纪长宁,那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人极其奇怪,一旦有一个念头浮现,那所有思绪便会顺着这个念头展开。
她不想恨纪长宁,可又无法控制自己所思所想,理智于情感的快要将她分成两部分,以至于每时每刻都头痛欲裂快要疯掉了。
夜色降临,闹哄哄的阅微草堂安静了下来,旁人会因赵是安的逝世而难过叹息,可总归不是至亲,还有各自生活要过,转身又奔波在柴米油盐中,空荡荡的院中挂满了招魂幡,只余下摇曳的树影,风一吹,盆中的火星也随之变大,橘黄色的火光照亮了四周。
屋檐下的白色灯笼在风中摇晃,连带着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也明明灭灭,一道人影遮住了所有的视野,袁茵茵没有回头,只是往火盆中丢了几张纸钱。
“我来吧,”纪长宁蹲下身,轻声道:“你去歇一会儿。”
“纪长宁,”袁茵茵的声音有些低,融在风中,不仔细去听甚至听不清,“你走吧。”
纪长宁抬眸,神情凝重,并未接话,而是捡起一旁的纸钱往火盆中扔。
袁茵茵停下动作,扭头看向纪长宁,瞧见她脸上未处理的伤痕和苍白的脸色,以及几日未休息而青黑一片的眼底,不由冒出火气,提高了声音大吼,“我让你走!你听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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