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这反应,路菁知晓这二人之间定是又发生了什么,可这种事都是当局者迷,她也不好妄自揣测多管闲事,毕竟晏南舟确实做了许多混账事,如今这般,也不过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罢了。
比起晏南舟的死活,她更担心纪长宁,这人心里好似藏了许多事,可一个字不说,一句话不提,就这么憋着,也不怕憋出病来。
想到这儿,路菁一屁股在纪长宁对面坐下,吐掉口中叼着的杂草,轻声开口,“长宁,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啊?”
纪长宁垂眸看着人,未出声,只是那双眼眸太过深沉,好似含着太多东西,令人看不见底。
“你若心中有事可与我说说,”路菁叹了口气,“即便我帮不上忙,有人同你说说话也是极好的。”
“路菁,你可见过四个轮子能在地上日行千里的铁盒子吗?”纪长宁没头没尾问了这么一句。
“这是什么法器吗?”路菁皱着眉在脑海中思索一番,最终摇了摇头,“并未听说这般模样的法器,你在何处见到的?”
“在……”纪长宁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她抿着唇,突然间不知如何解释,只叹了口气,“算了,也不重要。”
路菁知晓这人性格,不想说的一个字也不会提,也未追问说起了其他,“长宁,等事情都解决了,你有何打算?”
“你呢?”纪长宁反问。
“我?”路菁咬着唇歪头思索了一会儿,“这些年去了太多地方,有些累了,我想好好陪陪阿春,酿酿酒,养养花,闲来无事还能同她说说话,”
“倒也不错。”纪长宁笑了笑。
“到时候你就同我一起卖酒,你看可好?”
“我就不去了,”纪长宁扭头看着远处雾蒙蒙的山峰,声音很轻很低,“我还有很多事得做。”
声音融在风中,风一吹,声音便消散了,无人听的人说了什么。
风势变大,吹得树枝疯狂摇晃,像张牙舞爪的鬼魅,薄薄的轻纱被风掀起,吹成一个鼓包,在空荡寂静的屋中飞扬,不带半点人气,像极了话本之中诡异场景,瘆人恐怖。
“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屋子最里头传来,为这个场景又增添了几分古怪。
闻声寻去,只见层层叠叠的白色轻纱后一披头散发只着黑色中衣的男人掩唇咳嗽着,他弓着背,垂着头,每次咳嗽一下,身子会有轻微的抖动,干枯发黄的头发从肩膀滑落,将面容遮住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