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可道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眨巴着眼有些尴尬道:“我听见你的哭声,有点不放心……”
他没说实话,实际上是担心晏南舟一个想不开自戕了,这才守在门口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冲进去,还好这人只是像疯了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时不时还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差点没把自己吓个半死。
见人神情,晏南舟便猜到这人心中所想,也未觉得窘迫,只是冷着脸看向人,沉声道:“走吧。”
说罢,自顾自越过了邢可道往前走去。
邢可道一头雾水顺势才转身询问,“去哪儿?”
晏南舟背对着人头也没回道:“去瞧瞧这世道乱成何样了。”
闻言,邢可道愣了愣,随后明白过来,笑着快步跟了上去,有些激动询问,“咱们就这么走了?你不需要带点什么嘛?”
“不用,”晏南舟握紧手上的同悲剑,轻声回应,“有剑就够了。”
二人并肩而行踏出了晏家的老宅,身影被初升的朝阳笼罩着像是披了一层金光,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他们在思南的街道上穿梭,原本热闹的城镇凄凉寂静,甚至见不到多少人,白色的灯笼被风吹的四处纷飞,甚至还有不少门前挂了白幡,风一吹,白幡飘扬,纸钱四散,有不少落在脚边,远处还传来压制不住的哭声,明明暖阳之下,可吹来的空气都带着一股寒气。
时不时能看见黑色的怨灵躲藏在暗处,猩红的眼睛就直勾勾盯着晏南舟,像是只要他一有松懈便会冲上来,汲取晏南舟的灵气。
整个城镇如同死一般寂静,也是这时,晏南舟心中才明白邢可道为何这般急迫,因为就如今这情景,许是再过不久,这世间确实会变成炼狱。
“你吃吗?”一只手伸过来,邢可道往嘴里塞着什么东西。
侧眸望去,晏南舟视线下移落在了他手上虽不言语,可眼中满是疑问。
“松子糖,”邢可道解释,“算卦太费体力了,谢无恙给我备了许多,平日里都盯着不许我多吃,你要吃点嘛?”
“不用了。”晏南舟拒绝,抿唇打量四周
许是看见了晏南舟面上凝重的神情,邢可道咂巴着嘴里的甜味,小声解释道:“那日在封魔渊七大仙门合力封印魔眼却被反噬,均受了伤,跟随而去的弟子也是死的死伤的伤,于是各大仙门纷纷戒备起来抵抗那些奇怪的黑雾,可都以失败告终,于是乎为了保护门中弟子便只能启动护山阵法,失去修士庇护的普通百姓,便成为刀板上的鱼肉,自相残杀,妖魔吞噬,连修士也不顾他们的生死”
他的眼中闪过不忍,语气沉重道:“我去寻你时,一路上见到太多易子而食,手刃至亲的画面,所有人都想活着,为了活着已经疯了,已然丢失了人性,长此以往,都莫说天谴降下,他们自己都能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