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血书入京,暗流汹涌(1 / 1)

晨曦未破,京城犹在沉睡。 昨夜的一场暴雨将城中尘埃尽数压下,街道泥泞。 水洼处泛着浑浊的波光,偶有细碎雨滴自屋檐残落,击起涟漪。 荀破一行人穿行在这寂静的天色里。 今晨的北风格外凛冽,吹得蓑衣猎猎作响,行人稀少。 连街角那只惯常觅食的黄狗,也蜷伏在破布堆中,不愿出窝。 他们走得极快,马匹未敢动用,全凭脚程绕开了巡逻最密集的几条主道。 荀破走在最前,身披旧青布短袍,头戴宽檐斗笠,身形矫健,眉目沉稳。 其后是一辆改装过的平车,上铺厚毯油布,半遮着昏迷不醒的沈彦—— 他的脸苍白如纸,呼吸急促,手中却依旧紧攥着那只用牛皮裹着、边角沾血的布囊。 那是他全力护住的东西,哪怕在陷入昏迷之前,也未曾松手。 平车两侧有两名随行卫士,一左一右,皆是沈家旧部乔装而成,神情冷肃,不发一言。 荀破每穿过一处街口,都会凝神数息,目光如刀。 迅速扫视四周的房檐、角落、窗影,才继续前行。 王恒的余党虽已溃散,但夜凛残余尚未肃清。 沈彦手中所携证物,关乎朝局生死,万不容有失。 行至一处巷尾,荀破抬手示意众人停下,随后转身蹲下,手指轻轻拂开一块青石板。 石下赫然是一口狭窄的密井—— 那是皇宫密道的前接入口之一,由段震布置、仅少数心腹知晓。 他回头看了眼昏迷中的沈彦,语声低沉道:“再忍一忍,就要进宫了。” 两名随行卫士默默点头,将沈彦小心抬下。 巷外,禁军骑队自远方急速掠过,马蹄溅起泥水,惊起乌鸦数只,黑影如箭,划破破晓的天穹。 ? 皇宫西阁,御书房内烛火通明。 宁龙披着暗红常服,面色铁青地坐于榻前。 他昨夜未眠,双眼赤红,鬓角乱发微湿。段震立于其侧,神情同样凝重。 “……人呢?”宁龙低声问。 段震正欲回答,门外忽传低鸣——是秘卫特定的信号。 片刻后,荀破带着沈彦入内,沈彦被简单包扎,面色苍白。 眼角还有干涸血迹,神智虽未完全清明,却也勉强靠着站定。 “陛……下……”他喉中沙哑,目光涣散,右手却依旧死死抱着那只布囊。 荀破上前一步,将囊袋呈至龙案之上,语声肃然: “臣等不辱使命,沈彦带回沈泰遗书、毒粮实证、钦差遇刺过程详录。” “此物曾引夜凛追杀,道上死伤惨重。” 宁龙未动。 他凝视那包裹许久,直到沈彦踉跄跪下,才缓缓伸手,一层层剥开那油布、血绢与内袋。 每翻出一页、每揭一层,脸色便沉一分。 布囊内,除了沈泰遗书一封,还有由沈彦亲笔誊录。 附有实物样本的粮料调度记录,其中四份令文上署有沈家三子亲笔签名。 另有宁昭所拟军令、焚粮传令、以及一份未曾公开的密件—— 勾连王恒之嫌,已难狡辩。 静。 御书房中寂然无声。火光微跳,映着宁龙压抑至极致的怒意。 沈彦强撑精神,断断续续道:“臣父……” “死前言,宁昭之谋,乃有预谋……” “王相与之暗通声气……欲借焚粮之事……” “嫁祸北荒、陷害大玄,以乱天下为借口,谋篡……” “够了!”宁龙猛然拍案而起,手中血书被震得散落一地,绢面翻飞,墨迹犹湿。 他的脸色骇人,双目如炬,怒意几欲沸腾。他转头盯向段震,沉声一字一句: “沈家……王恒……一个不留。” “立即着令,彻查沈家三房,抄家、问罪、严审所有文书往来。若有抗命,格杀勿论!” “遵旨!”段震拱手领命,神情森寒如铁。 荀破低头立于一侧,目光掠过那地上的血书、沈彦苍白的脸,还有宁龙几近失控的神情。 京剧风暴,终于彻底炸裂。 日光已渐升起,薄雾未散,京城内一处方圆百丈的街区被彻底封锁。 王相府旧址,已成一片废墟。 砖石坍塌、檐柱焦黑,昔日气势恢宏的门楼。 早已不复旧貌,只剩断梁残壁,横陈如兽骨。 灰白雾霭中,禁军持戈巡逻,眼神冷峻。 无人言语,唯有脚步踩入湿土、碎瓦的细响,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一排排京兆府吏正小心翼翼地翻检废墟残骸,搜寻可能遗留的文书、密函、暗格。 他们中不少人衣袍沾着尘灰与血迹,神情惶然。 段震立于焦土之间,身披暗铠,双臂抱胸,神色冷硬。 他身后两人抬来一口残破的木柜,内有零星竹简与纸函,已湿透一半。 他略扫一眼,命人带去密院分析,旋即又步入前庭,站在昔日王相亲笔题写的石碑前。 石碑半毁,字迹残缺。 “‘仁道治本’,呵……”段震冷冷吐出一口气,似嘲似讥。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忽有一名校尉疾步而来,躬身低语:“沈鉴已就擒,沈策被押解途中畏罪自尽。” “沈承负隅顽抗,击杀三名禁军,现已重伤被俘。” 段震眉头微皱,缓缓转身,目光沉如冰渊:“传我军令——” “凡涉毒粮、王相之事,重案不赦,审到底,不得滥杀。” “但……若嘴太硬,不妨借刮骨之法让他开口。” “是!” 校尉领命而去。 废墟边,一名年老仆妇跪倒在地,披头散发,朝断垣中哭嚎: “老爷啊……三少爷啊……冤啊!” 她刚欲冲前,被禁军冷冷拦下,长枪横刺,将其推得仰跌在地。 仆妇喉中哽咽,双眼血红,却不敢再前,只伏在泥水中号哭不止。 段震未多看一眼,转身迈入更深的瓦砾间,冰冷的晨光在他甲胄上泛起一道锋光,仿佛划破整个沉寂的京城。 这一日,王相府名册中百余人尽数被清。 沈家三房宅邸封闭、抄检、断水断粮,整个京中高门权贵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 夜幕初垂,北荒·天断关地底的火器工坊灯火通明。 这里距离主防线百丈有余,入口设在一处隐蔽山腹,仅经军令方可通行。 岩壁之下,火炉燃烧如龙口,热浪翻腾,照得满室橘红。 工匠与军士穿梭其间,汗如雨下,动作急速而谨慎。 中央试验台上,谢鸢换下外袍,仅着短甲立于一旁,双手交叠于身前,目光冷静如水。 台上,星黄藤粉末正与不同材料混合燃烧。 火油、火绒、棉线…… 每一次引燃都记录下燃烧时间、火焰形态、烟雾气味与反应强度。 一位工匠将一撮掺杂藤汁的特制引信点燃,火焰瞬间收缩。 仅冒出一道细细的蓝烟,燃势极弱,竟自行熄灭。 “记录:第二十三组样品,火油比例三比一,引信为腊绳,经藤汁处理后熄灭时间三息。” 谢鸢轻轻点头:“加大浓度,换以蜂蜡引芯再试。” 她转身时,正撞上宁凡缓步而来。 宁凡着深青色长袍,乌发束冠,面容清俊沉静,身后负手。 炉火映得他轮廓分明,眼底却是一贯的冷冽与思索。 “殿下。”谢鸢拱手低声。 宁凡点头,目光落向试验桌上那份字迹娟秀的密信—— 那是苏浅浅传回的内容抄本。 他伸手拂开抄件,目光落在一行字上: “其汁液遇火雾化,凝脂附氧,火性减三成。” 他沉声道:“她的推论初看大胆,实则极稳。” “只以现有试验数据来看,应有七成可证其真。” 谢鸢道:“但也正因如此,秦策若得此物,足以颠覆我北荒多年火器优势。” 宁凡沉默片刻,转向更深处的暗室。 那暗室中,一尊形似人像的铜人假体站立,已被炸痕遍布。 它肩部插着一枚黑色箭矢,箭头用细绳系着小陶罐。 其内残留星黄藤粉末与火油混合痕迹,显然是早前试验失败之物。 他注视许久,忽问: “若将星黄藤汁液微量混入掌心雷装药层,是否可能导致火器提前哑火,或触发失败?” 谢鸢闻言,脸色微变:“理论上……确实有此可能。” “若敌知其法,将之作为‘干扰剂’广泛布撒,可令我军惊雷失效三成以上。” 宁凡道:“所以,要反制。” 他目光转冷:“明日起,扩大试验范围,集中攻克两个方向: 一,改良雷火封装工艺,避‘扰火’而不减威力; 二,反向提炼星黄藤气息,制成侦测粉,可预警、溯源、乃至反诱。” 谢鸢拱手:“谨遵令。” 宁凡走向出口,步履沉稳。 身后炉火轰鸣,火光翻涌,那是北荒即将展开的下一场暗战—— 对抗秦策与蛮荒的交锋,早已从兵锋之上,转入火与毒、草与烟的隐秘层面。喜欢纨绔六皇子,从八岁开始布局天下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纨绔六皇子,从八岁开始布局天下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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