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蛛丝现迹,棋局再弈(1 / 1)

【京城 · 宁府密室】 夜色沉沉,窗外细雨如丝,滴落在飞檐青瓦上,仿若无数指尖拂弦,密密织出一张笼罩全城的灰网。 宁无缺独坐密室,一盏药炉冒着淡淡白气,药香混杂着苦涩中药味弥漫在屋中。 他脸色苍白,唇角泛青,眉宇间多了几分倦意,眼神却仍锐利得惊人。 他以披风紧裹,倚靠在一张老藤椅上,手中展开的。 是宁凡亲笔信、段震密报,还有几封风引司截取来的加密信札。 烛火映着他手背上青紫的血管,隐隐跳动。 “沈承留下‘腐肠散’的解药残方……”他喃喃低语,指节缓缓扣击几张纸页,将纸角敲得微卷。 “若果真如信中所述……他非全然甘愿听命于王恒。” 他忽而抬头看向案上沙盘,一枚枚红黑小旗错落而置,京畿、北荒、蛮荒、秦境分布如星火微点。 他抽出一张纸,将“沈承”与“腐肠散”相连,又在王恒的名字旁加了一道重墨的黑痕。 良久,他拿起笔,强忍着咳意,手却止不住微微发抖。 他写下密信两封,其一致宁凡,嘱其提防京中旧部可能仍有被“暗毒”所控之人,必须彻查药物、饮食供应环节; 其二则写予风引司暗线,命其联络曾于军医署任职的“章抟”,以验“腐肠”之毒是否在兵中仍有残留。 写罢,他缓缓放下笔,轻轻合目。那盏药炉“咕嘟”一声爆响,像是心头战鼓,被疾风猛然击响。 窗外骤起风雷,一道电光划破乌云,照亮他如霜的鬓角。 ? 【北荒 · 落鹰涧前线哨所】 雪风猎猎,山涧之上哨塔兀立,红黑斑驳的战旗猎猎飘舞。 周拓披着厚重兽皮立于塔顶,腰间佩剑垂下,靴尖踩在结冰的木板上发出沉闷吱响。他正通过特制“千里镜”细察秦军动向。 镜中,远处秦军营地昏黄灯火稀稀落落,原本规律的巡逻队形此刻散乱,斥候数量远不如前。 营地外围荒芜无声,唯有几条模糊的人影在积雪中缓步行走,却显得格外迟滞。 他放下千里镜,眉头紧蹙。 “军心未稳,病势恐未止。”他低声。 一旁传令军士将谢鸢送来的新制侦测粉小囊呈上。 黄褐色的粉末被密封于特制瓷瓶中,瓶身贴有篆字标记:“凝雾·伍”。 周拓接过,旋即唤来两名副将: “将此撒布于东南小涧至焚林哨段,严密观察秦军反应。若三日无异动,再布至更近水源。” 副将领命离去。夜风越发刺骨,周拓立于塔顶不动分毫,仿佛融入了这片积雪山河。 他的声音低沉:“风还未止,但我们,得让敌以为这里已雷霆蓄势。” ? 【秦境 · 广渠别苑 · 密室】 秦策所赐的隐居之所静默如墓。 别苑后堂一间密室,四壁皆铁,灯盏幽昏,一张铜台案上摊开的,是一份残缺的“惊雷旧图”。 王恒换上素衣,眉头紧锁,左手反复抚摸图纸空白之处,口中低语不断: “抗寒主材……风压逃逸结构……哪一段是宁凡后来增设的?” 他一连画了数幅推演草图,却皆被他撕碎丢入火盆。 这时门响,一名身着粗布的老仆躬身而入,低声道:“那位京中‘账吏’,已与北荒行商接头。” 王恒眼眸闪过一丝阴冷之意:“有反应?” “对方极震惊,急促离去。” 他冷笑:“那便足够。” 他缓缓坐下,目光落在烛火中的图纸角落,眸色深沉如墨: “宁凡……若你果真信了假情报,或许,这一步棋,终将引你自开门户。” 他又从袖中取出一枚朱红印章,盖在一封密信上,递给老仆:“交给秦策。” “告诉他——‘工坊不保,愿潜入北荒探根’,若他不信……便给他点动静看看。” 话音未落,他身后墙壁一块砖石微响,露出暗匣一角。 他眼中一丝疯狂闪过,低声喃喃:“你们在北荒静守,我便让你们自内破开一道缝。” ? 【蛮荒王庭】 火盆之中烘烤着一枚蛇骨雕盘,盘中盛着香木粉末,缭绕青烟中带着淡淡肉香。 尘妤斜倚在蛇形玉榻上,长发垂地,一身黑金纹锦袍随意披着,唇角噙笑,眸中冷芒微闪。 帐中仆从跪伏如林,唯有那名“花霁”信使低声回禀:“赤环一号,已在秦军中激起‘北荒毒杀’之言。” “不错。”尘妤轻笑,指尖轻抚金饰蛇尾,“那些骄傲自负的秦人,最容易彼此猜疑。” 她缓步下榻,踱至王帐西侧的巨幕前,揭开帘子。 一幅绘着大秦边防与北荒路线的战略图缓缓展开。 “若王恒真的动了手,我们便不妨再推他一把。” 她回眸,对跪地的副使冷声道:“去,派你的人,以‘买通北荒军中贪兵’之名,接触秦军旧部残兵。” “只说一句——‘天断关东翼,有人可应’。”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属下明白。” 尘妤再次低语,仿若自语,眼中却尽是冷意:“棋盘之上,谁才是真正的执棋人?王恒……秦策……还是我?” 【北荒 · 风引司秘密据点】 深夜,风雪未止,山林中一座伪装成山神庙的风引司据点,灯火微明。 密室之中几人围案而坐,密信、沙图与符帛交错堆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脂味与熏药香。 当“账吏”与北荒“行商”接触消息回报后不到一刻,风引司副司领秦漠便赶到密室。 年近不惑的他眉如刀削,眼藏锋芒,外披玄羽披风。 左袖端的是一封方才截获的秦境情报拷本,右手握着青铜细笔,边阅边沉吟。 “假情报已经放出,目标为秦境军政高层……” “内容为‘星黄藤核心功效已破,秦军正谋扩产’。” 他将纸页轻轻摊开,语气冷静。 一旁情报分析师顾巡低声道:“与王恒近来谋动方向一致。” “属下对照前线周拓反馈与谢鸢实验进度,确定目前秦境尚无批量培植条件。” “那便足以判断,这是一次试探。”秦漠望向案上的北境图。 “我们不反驳,反而要顺水推舟。” 他挥手,一名衣着平素、神色沉静的女密探走上前:“你,即刻出发,从东线谣市散播: ‘北荒已研发出对星黄藤火性免疫之工艺,秦策震怒,紧急应对’。” “属下领命。” “另外……”他顿了顿,轻敲桌角。 “查一下城中铺子中是否仍有‘鹤书庄’旧线活动痕迹——王恒当年便惯用这条伪商贾渠道。” 顾巡顿时一怔:“鹤书……数年前被风引司封线,残网或仍有遗漏?” “越是旧线,越容易被疏忽。王恒这等老狐狸,若真要放一手暗棋,一定布得极深。” 密室灯火摇曳,光影映在秦漠轮廓上,勾勒出一张肃杀冷峻的面孔。 他一字一句缓缓道:“王恒若真欲入局,便绝非一纸谣言而已。” “他若自请潜入北荒,一定有更毒的后手。” ? 【北荒 · 落鹰涧外缘】 夜色沉沉,乌云压顶,只有一抹稀薄月光穿透林间残雪。 映出地面上一道微不可察的、淡黄色光晕——那是特制侦测粉的反应痕迹。 三名飞羽营侦察兵潜伏在松林之间,披雪掩形,静如雕塑。 为首一人目光如鹰,低声说道: “方向东偏四十度,秦军废弃哨口水源地,有人活动痕迹,三日前未现。” 另一人点头:“撒粉区未被破坏,说明非敌斥候大规模通过。极可能是取水小队。” “记下。”首领收起小镜片,随手撒上一把无色凝雾粉遮掩痕迹。 “回营禀报周将军,并申请下一轮试验——再埋粉于取水路径两侧,掺入新的‘荧反铁粉’,以追踪路径延伸。” “是。” 他们静默地消失于林间夜色,雪雾吞噬足音,只留下一地死寂寒冷。 ? 【京城 · 宁府东阁】 烛火如豆,檐下风铃轻响,东阁廊下传来阵阵低语。 段震身披夜行衣,悄然立于宁无缺病榻之外,面色凝重。 榻内,宁无缺高烧未退,神志昏沉,断断续续呢喃出一些只言片语: “星……星藤……旧图不可落敌手……兄长……小心……背后有影……” 老仆急忙更换冷帕,低声哀求:“公子莫乱动,药还未入三分。” 段震轻声开口:“他梦中反复提到‘星藤旧图’与‘兄长身后有人’……你确定,今日未有人探视?” 老仆犹豫片刻,点头:“确实没有。” “只是前夜,有一封旧信,是公子自己取出的,似是从父亲旧物中翻出的。” 段震眉头一跳:“可曾看清内容?” 老仆摇头:“他唇角喃喃,提了‘栖霞图引’与‘廊山残卷’,我也不知那是何物。” 段震沉默片刻,目光转向窗外风雪。 “替我传话风引司——查‘栖霞图引’与‘廊山残卷’,调沈家旧卷线索,再查王恒入京前是否曾经由廊山行脚。快。” ? 【广渠别苑 · 密室深处】 王恒静坐灯前,手中翻阅着密写文书,眉头皱起。 屋内温度不高,他却不觉寒意。 相反,那一页页新情报堆叠之下,他眼中露出一丝深深的不耐与急迫。 “星黄藤终归是个幌子,”他喃喃道,“真想撼动北荒,不在于火药,而在于……心。” 他缓缓起身,走至墙角密匣,从中抽出一封极薄绢帛,帛上仅有寥寥六字: “东翼旧道,子夜。” 他嘴角泛起一抹森冷笑意。 “王恒……你若入北荒,究竟想做什么?”门外传来秦策的冷声。 王恒不惊反笑:“做一把刀。锋刃不归我掌,便归你掌。” “你若不成事,便是死。” 王恒淡淡回道:“那你也只能信我。北荒,太稳了,宁凡太冷了。” “若无血来搅局,你我谁也等不到崩裂之机。” 秦策沉默片刻,冷冷吐出一句:“我只信死人。” 王恒转身,盯着他,眼神锋利如钩。 “那便让我去杀。” ? 夜雨如泣,北荒密令急传,风引司已觉王恒棋意更深,宁无缺病中呓语牵出更深旧案,王恒即将以血开局。 静思堂那道石门之后,苏浅浅眼神依旧未灭,洗心苑的灯火,即将燃起更深的风暴。喜欢纨绔六皇子,从八岁开始布局天下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纨绔六皇子,从八岁开始布局天下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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