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牧场主僵着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声带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声音沙哑难听,和之前唱歌的醇厚截然不同:“谢谢你们,外乡人。”
没等娄寻开口,他就主动说道:“能做到这一步,你们应该把事情的经过都差不多调查清楚了。”
“这些坏家伙占了我的牧场,杀了我很多朋友,还想同化我,彻底得到这片牧场的拥有权,哼,不可能!只要我还有意识,我就绝不会把牧场给它们!”
娄寻:“冒昧问一下,请问你知道祂们为什么要侵占您的牧场吗?”
牧场主顿了顿,好像在回忆,半响才慢慢道:“我只记得一些片段了……那个首领好像说要把我的牧场作为一个据点,然后扩张什么的……抱歉,我实在不记得了。那些事情过去太久了。”
但他很快补充道:“但我还记得地契在哪里!”
这么多年来,他几乎什么都忘了,但这件事还一直记得。他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和自己重复,地契藏在哪里,以防自己有一天忘掉,失去和污染物对抗的资本——他在等着有谁发现这里的异常,然后过来调查,他好把地契给对方,让对方拥有和污染物抗衡的力量。
说到地契,牧场主的语速快了一点:“牧场成为困住这些东西的牢笼后,能量形态发生变化,地契的作用也变了,不止是一张具有法律效力的契约,还拥有特殊的力量。谁拿到地契,把地契上的落款改成自己的名字,谁就可以拥有这片地域的控制权,拥有加成,给己方赋予buff ,给不服从自己的生物赋予debuff 。”
到底已经不是人了,这么多年都待在副本里,牧场主的意识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一些转变,他自己察觉不出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但旁人一听就会觉得不对劲。
娄寻没有点出这句话里的奇怪地方,给他维持了身为“人”的体面,礼貌问道:“那我们该怎样拿到地契呢?”
牧场主:“你们要去牛舍找到一头手腕里侧有一道梅花纹的奶牛,地契在她的肚子里。”
娄寻一怔,下意识道:“手腕里侧有一道梅花纹的奶牛?”
明明眼睛已经被挖了,但有血泪浸染了白布。
牧场主的声音压抑极了:“……那是我的小女儿,才刚刚出生的小女儿。祂们肢解了我和我的妻子,还肢解了我的大女儿,也只找到我故意伪造的假地契。它们不知道,真正的地契在我的小女儿身上。那么小的孩子……才刚刚出生,还放在婴儿箱里,我什至都来不及告诉她我和妻子给她起的名字……它们进来的时候,我的妻子刚刚生产完,立刻把地契塞进小女儿的襁褓里,让林姨把小丫头带走藏起来了,所以那些坏家伙不知道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我的妻子说她手腕里侧还有一朵形似梅花的胎记,说她又漂亮又可爱。可惜我从没见过她。”
“后来牧场里的所有人都被杀了,林姨为了不让地契落到那些坏家伙的手里,就把地契喂给了我的小女儿……这是我看到的林姨的记忆。她含着她儿子的血被赶进草场的时候和我说的,然后她就在我面前化成了血水,和我的骨骼融合在一起,于是我得到了她的所有记忆。我得到了所有朋友的记忆……我感受着他们死前的痛苦,时间久了,我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再过一段时间,也许我真的会完全忘了我是谁,成为一个浑浑噩噩的怪物。 ”
“我的小姑娘……她那么小,那么脆弱,吞服纸张是肯定活不下来的,但她被那些坏东西杀了之后以一种奇异的方式#039活#039下来了……我们都以这种方式活下来了。”
“起初我们觉得幸运,后来却发现这只是它们折磨我们的方式,它们从来没放弃过牧场的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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