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太祖皇帝得了一块天外陨铁,一并锻造了两把剑,起名“定乾坤”和“镇山河”。
镇山河被他赐给了战功赫赫的豫北王,定乾坤则到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先帝手里,所有人都清楚,镇山河是一柄护卫定乾坤的利刃,手持镇山河的人此生都要向拿着定乾坤的人尽忠。
这已成了大周朝野上下不成文的规定。
储君手里的定乾坤就如同新帝接过的传国玉玺,这是一个份量极重的存在。
但定乾坤在成德二十七年丢了。
李惟成了李家第一个没有定乾坤传承的太子,若非这事,先帝驾崩那年,庶出的宁王有何理由质疑李惟的太子之位?
想到这事,太后就心有余悸。
虽然天家始终不承认定乾坤的丢失,但天子行冠礼时,便要请出定乾坤,由天子在祭天大典上亲手持剑在那根雕刻着大周罪人的铁柱上横劈一刀,以寓意天子持剑斩魍魉,定大周乾坤。
寻常刀剑无法在那根铁柱上劈出痕迹,只有由天外陨铁锻造的定乾坤可以。
大周男子二十及冠,但天子的冠礼在其十八岁。
李惟如今十三了,虽还有五年时间,但他们找定乾坤找了十多年了!
李惟意识里,定乾坤便是他太子哥哥的佩剑,他对那把剑没什么特别感觉,找了许多年没线索,他不免道:“没有便没有,朕已是天子,难道谁还能说什么?”
“你懂什么?”太后脸色难看,“便是无人敢说什么,陛下的名不正言不顺也会让你我如芒在背、如鲠在喉!陛下还小,不懂延续百年基业的难处,不懂天下悠悠众口难堵。”
李惟不惧冷笑:“朕是天子,天子需要怕谁?”
太后面容凝重,她睨着面前桀骜不驯的少年,一字一句道:“天子怕万民。”
沈嘉禾本该在监军回京后几日就启程的,但因为乌洛侯律来信耽误了几日。
乌洛侯律在信中说塞北武士多,加上这些年在辽廷压榨下,几乎没出什么文人,故而想问沈嘉禾借位文房先生过去处理下塞北内务。
沈嘉禾趁机把这个重要任务给了谢莘,特意派人专门护送他过去,连伺候他的青梧也一并给打包了去。
青梧走时闹了许久。
“她本以为这次能随将军回京呢。”徐成安策马追上沈嘉禾,笑道,“她想念夫人,跟我抱怨了好几次一年多没见过夫人了。”
沈嘉禾嗤笑:“回头给她寄些郢京特产过去。”
徐成安挑眉:“哎呀,将军这就把她打发了。”
前面隐约看见郢京城门了,沈嘉禾加快速度往前奔。
青梧也就闹闹,她自然知晓沈嘉禾让她去塞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