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行了礼,才上前双手奉上镇山河。
内侍从沈嘉禾手里接过,才小心呈给天子。
李惟单手一握,被宝剑的分量惊了惊,镇山河比他想象的要重上许多。这把宝剑的温度似乎比普通的剑更低一些,乍然摸上手有点像浸沐过夏日的井水。他小心拔出剑,剑身通体泛着淡淡的银光,能清晰倒影出他的脸,只消一眼便知锋利异常。
李惟招手叫来一个金吾卫:“你同沈将军过两招,沈卿,不介意让朕看看镇山河的威力吧?”
沈嘉禾垂目:“听陛下吩咐。”
她从内侍手里取回镇山河,却见金吾卫卸下了随身兵刃,李惟给了他一把匕首。
沈嘉禾认得,便是乌洛侯律进献的那把。按照乌洛侯律的话,这把匕首所用材质同他的重剑一样。
莫非李惟真的是在测试那材料的硬度?
金吾卫转身朝沈嘉禾见礼:“请将军赐教。”
沈嘉禾退了剑鞘:“请。”
面前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先出手,沈嘉禾的脚步往后一拉,侧身闪避。
匕刃斜滑过剑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响。
李惟紧张地坐直身躯,连瑛儿喂过去的葡萄都忘了吃。
沈嘉禾收回余光,见金吾卫反握匕首再次攻过来,她轻盈将剑首一握,真气瞬间灌注整个剑身,她没有避开,在金吾卫手里的匕首刺过来之际,扬手挥剑。
只听“嚓”的一声,镇山河轻松斩断了金吾卫手中的匕刃。
匕刃落地瞬间,李惟猛地站起身,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看着这一切。
天子眼中震惊、失望,最后剩下一片看不到未来的迷茫。
沈嘉禾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扣着剑首的指腹轻捻。
先帝竟真的没有将定乾坤传给李惟。
朝会早就结束,此时宫门外除了豫北侯府的马车外,还停着陆府的马车。
徐成安心焦不已,祝云意的口舌他是见识过的,那是个不用剑也能杀人的聪明人,他唯恐将军被扰乱心智,坐在马车外,佩刀都擦了几十回了。
不远处的东烟紧张的心没比徐成安好多少,公子对沈将军如此执迷不悟,别是在里头见了沈将军又走不动路了!
徐成安怎么又在擦他的刀?
东烟悄悄看了徐成安一眼,那一个也正好看过来。
“看什么,以为我不敢打你?”徐成安恶狠狠道。
东烟忍了忍:“是我不敢同你打。”
徐成安:“……”上回还打得他差点吐血,这是侮辱谁呢?
他跳下马车刚要质问,忽见自家将军出来了。
他立马调转了方向迎上去:“将军!”
“嗯。”沈嘉禾微微颔首。
徐成安愣了下,是他的错觉吗?将军似乎心情不错,有种遇到了天大的好事的感觉。难不成今日在朝上将军吵架吵醒了陆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