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烟在马车驭位上坐了片刻,突然听人叫他“师兄”,他扭头见一个素衣家丁一溜烟窜上他的马车。
东烟扭头就看见一张陌生的脸,他蹙了蹙眉:“你怎么来了?”
“徐校尉先前来了咱们府上。”改头换面的小道士一脸严肃,“边疆要开战了!”
东烟下意识看向城门口的方向,怪不得沈将军走得那么急!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小道士耸耸肩:“沈将军这一走短期内肯定回不来,公子的事年后若不顺利,咱们岂不是连后援都没有了?”
东烟面色一拧:“别瞎说!”
小道士的指腹摩着腰间剑柄,顿在车内,留了车帘缝隙道:“姐姐没走呢。”
东烟有些意外,他听闻徐成安悄悄去了陆府,还以为是要带辛衣舒走的。
小道士又道:“她兴许也是想着若公子的事不顺,有她在还能有个保险。”
东烟没接话,公子的事后路留得越多他心里就越慌。
小道士却问:“姐姐和那个徐校尉是怎么回事?”
东烟有点烦:“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回事?”
小道士瞪大眼睛:“不是你们把姐姐丢在豫北一年多的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豫北军营里?”
东烟只好道:“是她自己留在那,没去凉州同我们汇合的。”
“为什么?”小道士一脸不可置信,“公子哪一点比徐校尉差了?平素里公子给她裁衣买各种首饰大方得很!徐校尉连个屁都没给她买过吧!”
东烟按了按额角:“你到底来做什么?”
小道士蹲得有点腿麻,干脆盘腿坐下道:“我就是想不通啊,公子这样完美的人居然会输给三大五粗的徐校尉!明明姐姐每回提徐校尉不是嫌他笨,连人皮面具都学不会,就是骂他不解风情,话都说不利索啊!”
东烟叹息:“女人的话,你听听就得了,不必当真。”
小道士皱眉想了想,似乎是想不通。
他便摸出身上藏起的一包蚕豆,坐在车里吃了起来,又问他:“师兄你要吗?”
东烟没这心情,公子这段时日心思重,弄得他也神经紧绷。
他忍不住道:“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
小道士“啊”了声,掀开帘子:“不然我要怎么样?”
东烟盯住他半晌:“这事心思最重的不该是你吗?”
车内少年嗤的笑起来:“有公子在,我担心什么?我只需想着好好护着公子这样简单的事就好了。”
陆敬祯后来出宫时,夜幕已深。
他回府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一直到过了亥时,辛衣舒被叫进了书房。
摆在他眼前的茶水一口未动,辛衣舒蹙眉上前将手里的参汤放下:“东烟说大人晚上也用什么,眼下多事之秋,大人保重身体。”
陆敬祯失笑点头,端着喝了两口参汤,突然道:“年后若事情生变,我需要你第一时间去豫北侯府接出沈夫人和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