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璃音的眉眼微压,怪不得陆敬祯被她从车上推下去被包围那个瞬间,他把手里的软剑甩向了这小道士。
徐成安从地上爬起来,不可置信看着小道士手中的软剑:“这是……定乾坤?定乾坤是把软剑?”
他下意识看了眼将军手里的镇山河。
镇山河持重锋利,光是握在手里便十分威风,与它齐名的定乾坤却是把软剑?
他还以为只有姑娘才用软剑呢!
青衣小道朝沈嘉禾走去,他的手腕轻甩,被内力震颤的剑刃在空气里发出嗡嗡的声响。
他徐声道:“将军秣马厉兵,以战功平天下,所以镇山河锋芒逼人。圣人不仁,天子需软硬皆施治理天下,故而定乾坤坚韧如丝,又陵劲淬砺。”
他将定乾坤递到沈嘉禾面前。
沈嘉禾颤抖握住剑首,虽是软剑,但因其同镇山河一样的材质铸造,分量果真比寻常软剑重上不少。
她想起来了,她当初潜入陆府行刺陆敬祯那晚,手里的佩剑就是被这把剑拦腰斩断的,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伤势未愈内力不济,从未想过她那把假剑对上的是定乾坤。
陆敬祯一直知道定乾坤在哪里。
她提剑的手抖得厉害,凝视看着面前的小道士,颤声问:“你到底是谁?”
少年直视她开口:“我叫李训。”
“你……你……”徐成安指着他,错愕至极。
李是国姓。
沈嘉禾还记得她很早前就问过他叫什么,他半开玩笑地告诉她说出来会吓死她,她当时以为他只是夸大其词,并未放在心上。
现在一切想不通的地方都能想通了。
先太子当年没有将定乾坤托付给祝聆,是因为他有个儿子。
子承父业,他把定乾坤给了自己的儿子。
“我是遗腹子。”李训笑容惨淡,“我连我爹一面都没见过,我不认识他,但我认识公子,我今日把定乾坤交给将军,为了公子,将军想怎么用它我都没有意见,但你不能毫无意义回去送死。”
李训的尾音发颤,“公子要我无论如何也要活着,他对将军必然也是同样的要求。”他退后半步,跪下道,“求将军好好活着!”
沈嘉禾心口一颤,见他跪下,忙跟着一跪:“殿下不可!”
徐成安和易璃音也跟着跪了下来。
李训捂了下眼睛:“身份于我无甚意义,我也不是什么殿下,我和公子只是想把先人未尽之事做完。”
未尽之事……
沈嘉禾垂目愣愣看着握在右手的定乾坤,然后又看向另一只手上的镇山河,片刻后,她将定乾坤还给李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