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祯却摇头。
钱枫藏匿他们已是冒了极大风险,眼下他最好什么也别做,免得多生事端。
东烟好不容易替他压住这阵呛咳,待他呼吸平顺了些,东烟才谨慎扯了内力。
隔着衣衫他都能感觉到公子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他扶着人让辛衣舒把干净衣服拿过来给他换,看他脸上一丝血色全无,分明是随时都可能昏厥的状态,却又转而朝自己看来。
公子似想说什么,但他太虚弱,几次张口也没说出什么。
东烟思绪微顿,小声问:“公子是想给豫北传信,告诉沈将军您还活着?公子不想沈将军造反?”
无论何时何地,公子心里最记挂的人都是沈将军,东烟虽不理解,但他早已学会接受了。
陆敬祯却又摇头。
东烟松了口气,公子眼下这情况最好别让任何人知晓他还活着,否则他们在郢京只会更加危险。
他道:“公子放心,我绝不联络豫北那边。”
闻言陆敬祯像是松了口气。
等辛衣舒和东烟帮他换好衣服,他早已昏睡过去。
钱枫急得不行:“大人这……等于什么也没说啊,那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东烟冷着脸:“按兵不动。”
钱枫愣了下:“那我帮你们探听探听宫里的消息,如今沈将军在豫北反了,宫里应该乱成一锅粥了。”
“宫中消息更不必指挥使打探。”辛衣舒给陆敬祯擦着汗,一面道,“我们还指望指挥使送吃食药材呢。”
宫里头还是她去打探消息,反正这段时间她早已轻车熟路,身上腰牌都攒了好几块了。
钱枫就这样把陆敬祯等三人在皇城司藏匿了半个月。
这日,钱枫给他们送吃食药材之际,又带来了一个消息。
“沈将军在豫北拥立新帝登基了!”
“什么?”辛衣舒嘴里的馒头忘了下咽,错愕抬眸看向钱枫,“清君侧是很好的借口,沈将军这是又突然发什么疯,他能立谁为帝?他这么搞,全天下谁能服他?”
“是先太子之子吗?”榻上之人轻弱问。
辛衣舒的眼珠子快滚下来了,先太子都死了多少年了,从哪里还能蹦出一个先太子之子?棺材里生出来的吗!
钱枫本能往床前走了两步:“大人您……知道?”
陆敬祯自是知晓,但他很清楚那个人不欲称帝,他只想当个闲云野鹤的小道士,成天满山头跑,自由自在,安稳快乐地活着一辈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