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轰鸣声充斥在她耳间,“嗡嗡嗡”地响着,她大脑昏沉,视线模糊,直面接触在硬泥地上的身体仿佛燃烧起来,穿着透骨的痛意。
“谁......?”
短暂的耳鸣过去,只听见那两个总是发出“嘎吱”响声的车轱辘骨碌碌地滚倒在了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
谢只南迷蒙的黑眸里闪过一道银光,她下意识闭眼。
再次睁开眼后,她的视线清晰许多。
她忍痛坐起身。
向上望去。
锋利的剑尖离自己仅有半步距离,近到谢只南单只这样看着,就能看见剑锋上那极其细微的刺刃,只要持剑之人稍微走上一步,剑尖便能威胁到那处细嫩的脖颈。
执剑的是个穿着黑衣的男子,穿过树叶的日光斑斑落在他的面颊上,照得那张冷峻的面庞五官柔和几分,可谢只南却清清楚楚看见,他那双尤为特殊的琥珀色眼里满是挑衅之意。
“你就是谢家小姐?”
谢只南冷静摇头:“我不是。”
剑尖朝上挑了挑,在她的视角看来,这剑马上就能刺破她的喉咙。
余光下,陈圃已经昏倒了。
谢只南暗暗叫骂,她只是想离开谢家,为什么这么难!
先是不知从哪跑出个白衣男要英雄救美,现在又是这个黑衣男想杀了自己。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倒霉!!
“我叫晏听霁,有人雇我来杀你。”他眼眸微眯,“你看起来并不诚实。”
这是抱着必能杀死自己的想法,才把名字报出的。
江湖上的刺客都这样。
好让被杀之人知道自己是谁杀的。
垂眼处,剑尖与她视线持平,盯着那剑刃慢慢隐没,只剩下平片时,她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仰头,眼角的泪珠顺势滑落。
谢只南穿得素净,虽说被苛待这么多年,她仍是生得一副好模样,先前因喜悦而泣,眼尾泛着的浅淡红意迟迟未褪,加上这滴泪,竟有几分像破碎的瓷娃娃,惊心动魄的美。
眼前的银剑微不可察地晃动了,幅度极小,可谢只南精准捕捉到了。
泪意更多了。
那剑蓦地被收了回去。
晏听霁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烦躁之意。
他压下眉眼的戾气,走到谢只南面前,半蹲下身来。
冷声道:“不许哭。”
谢只南愣了一下,旋即哭出了声。
一发不可收拾。
晏听霁揪着她的脸,威胁道:“再哭我就杀了你。”
谢只南抽噎着止住了哭泣。
她抬起那双湿漉漉的黑眸看他,面容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