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巧, 竟给他发现了。
既然被发现了, 那也就没什么好解释的。
不过该演还是要演。
浴桶中的人缓缓趴伏在桶边,比起那个, 她更在意自己的命。
“你还要杀我吗?”
朦朦雾水间, 水汽氤氲着那双被浸润饱满的乌眸,微弯的眼中添了些先前没有的挚诚。
当下情形, 说什么都是无用。
最好的方法便是坦然些。
晏听霁见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自然也就认为她不在意了。
他将钱袋收了起来。
沉寂半晌,谢只南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了,但也没关系,毕竟最好的回答就是不回答。
说明他现在暂时还不想杀她。
不料他突然开口:“看你表现。”
谢只南:......?
这人不会真想把自己留下当牛做马吧?
不过好在,他看着要比谢府任何一个人都要靠谱。
糊弄一下就是了。
才说了这么一会子话,谢只南就觉得疲累了。清醒不到半刻钟的脑子倏尔又昏沉下去, 压得她直抬不起眼来。
身上的疼痛只增不减,也不知她这泡的是热水还是毒水。
只感觉浑身皮肉都快要被腐蚀泡化,烂做稀泥。
钻入骨髓的冷意。
仅存的一点意识想要求救,可喉咙仿佛被什么黏滑的东西重重包裹着,拼命往下拖拽,竟是半点声响都发不出来。
晏听霁幽幽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他都没发现自己的视线一直落在浴桶内的人身上。透着那层淡薄的水雾,他静静望着浴桶内的人,听着她的呼吸声。
浅而脆弱。
失神片刻,他蓦然惊醒。
终于察觉到昏倒在浴水中的人。
晏听霁困惑一瞬,手中兀地出现一套新的女子裙衫,他将浴桶中人轻轻抱起,替她弄干身子后,换上了新衣。
这套裙衫是他从谢府回来途中买的。
凡人脆弱,受了寒定是要大病一场的。
费钱得很。
所以他走进了一家成衣铺子,挑了一套裙衫带回。
不过谢只南的尺码他根本不知道,给她换上时,发现大了很多,却也能凑合穿。
“当真是脆弱得很,这点子血便受不住了。”
如此情况下,也不能再为她渡灵力。
晏听霁将人抱到自己的床榻上,而后仔细掀开她一点衣衫瞧那皮肉上的淤痕。方才只顾着给她穿衣裳,没看清她到底恢复了多少。
现在看来,倒是好了很多。
只是摸向她额头时,烫得惊人。
该来的还是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