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琼玉盯着这再次紧闭的殿门许久,终是离开了这里。
这里虽好,自己的病也得到了良好的医治,可她就是觉得现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仿佛下一刻就能消失。尤其是在谢只南回到五堰派以后,这样的感觉更加强烈。
她已经没有去处了。
爹娘弃了她,早就在她被王求谙带走后就弃了她。
王求谙并不是强行带她走的。
在她被乌莘送回崔府后的第三日,他再次来到了崔府。
乌莘告知了她当日情况有如何之险。
说的人情绪激动,也是后怕,听的人虽有一点劫后余生之感,可也生出了几分不甘之色。
也是那一次,崔琼玉知道了谢只南的目的其实和她自己是差不多的,都是为了抢魂,不过她占主位,自己是弱势一方。
难怪她会和谢只南长相相似。
原是一体的。
可崔琼玉就是不甘。
不甘自己为什么只是一缕魂魄,不甘自己凭什么只是一缕魂魄。
她为此感到不公。
王求谙来崔府寻她时,她惊恐地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去。
她怕他来收了自己。也怕他告诉自己的爹娘,他们的女儿其实连人都不算,所以才会如此体弱多病。
可王求谙没有这样做。
他唇角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走到她那贴满黄符的窗边敲了敲,轻声道:
“崔小姐,我可以治好你的病。”
崔琼玉缩在柜角,听到他声音时浑身都在发颤。
这话在外人耳中听得悦耳,可在她耳朵里,听着就像是来夺命的刀。
她的爹娘在门外劝着,一边劝,一边问她今日到底怎么了,可她就是缩在柜角里,像只受了伤的兔子,不敢见人。
王求谙没有逼她。
他再次扣了扣窗子,听到响声的崔琼玉身子又是一颤,听着他道:
“崔小姐,看来你今日身子不适,我明日再来。”
他走了。
崔琼玉都有些惊讶,在他走的两个时辰后,她才浑身放松下来。
就是这么一吓,她又病了。本就落水遭了寒,再是被他这么一吓,当夜昏昏沉沉地发着高烧,急得崔父崔母在她床前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