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求谙咽下这口血,眉目温润:“不用。”
鱼伶:“可是......”
他斜睨一眼,鱼伶立即噤声。
只消片刻,他便化作云雾消失于天玑殿内,鱼伶漠然收拾一切,随后关上殿门离开。
回到无昇殿的王求谙终是撑不住力,几欲倾倒,好几次撑在壁上的手要下滑了去,被那躲在暗处的魔救了起来。
王求谙捏着一颗药丸,缓慢服下。
这是张寿做的药,他这人有一点好,便是医术高明,凡是受了伤,只被他看过一眼,便是将死也能给生生救回来。
王求谙受得伤并不致死,所以张寿也好医治。
只是三番两次的受伤,便是再厉害,张寿的药也不能当作糖丸来吃。
王求谙只跟他说,这是最后一次。
不会再有下次。
张寿不懂。
是人便会受伤,怎会有最后一次之说?
除非将死。
可王求谙并未明说。在五堰派,二人乃上下普通关系,可在洧王宫,他们便是君臣关系。这层关系让张寿总是会对他带着一点敬意。
不敢冒犯。
服用下这颗药后,魔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人都被他带走了,那我不是白费功夫?”
王求谙淡声道:“我已确定赢魂灯还在晏听霁手上,他没有交还给阿邈。她从往生池出来以后,赢魂灯便不在她身,之后更是不见其佩戴。这样的东西,她尝到过甜头,自然是知晓其中重要性,可她发现这东西没了,第一时间问了鱼伶,之后却迟迟不来问我。”他恢复些许,掸了掸衣上褶皱,“晏听霁没有给她,想来是有什么别的想法。阿邈既不知赢魂灯去了何处,后续也未见她催动赢魂灯的力量。所以不来问我的原因只有一个。”
魔:“什么?”
王求谙:“她认为是我拿走的。不问我,已是对我有了隔阂。”
魔:“就这个?”
王求谙:“不然你以为,晏听霁这样少了大半修为,又被重伤,如何能这般快速痊愈?赢魂灯本就是他的东西,他知道怎么用。”
他又叹一声,坐下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魔:“你们人真是复杂。”
说这么多,他也没听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求谙平静地煮着桌案上摆好的茶,炉底小火烈烈,炙烤出炉内茶香,白雾四溢,袅袅升起,他慢条斯理地倒着茶,喝下那口滚烫的茶水,面不改色。
人带走便是,总归是会回来的。
照谢只南的脾性,并不会给一个陌生人好脸色,他也定然讨不得半点好。更何况她失忆了,只忘记了晏听霁。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快意的呢?暂时的也好,被他想办法唤醒也罢,谢只南总是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