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邈随意坐了下来,盯着那蜷缩起来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
她方才只不过出去办了些事情,才离了这么一会儿,他就给自己闹事。
“晏听霁。”辕邈叫了一声。
晏听霁身体微微松动,他想回头,可又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会吓到她,还会脏了她的眼,于是仍旧抱着那只没了头的鸡,一动不动。
辕邈无奈笑着,又叫:“晏听霁晏听霁晏听霁,你是聋了吗?”
“晏听霁晏听霁晏听霁晏听霁晏听霁晏听霁!我要是过去的话,弄脏我裙子我就要生气了。”
听她一下子叫了自己这么多遍,晏听霁早就耐不住性子了,差点飞奔过去,但他只是慢慢起身,转过来看着她。
辕邈这下终于看清他是什么模样了。
满嘴的血,蓬乱的头发,那身月白色长袍浑是血红污色,脏得不行。
爱玩,又爱穿白色,每次收拾起来都要吓倒一排宫婢。
晏听霁站在那,脸上倒没什么心虚的表情,只用那双眼直勾勾盯着正坐着看他的辕邈,似要看出些什么来才罢休。
辕邈又笑了一声。
真可爱。
她勾勾手指,“过来。”
晏听霁走了过去。
她又道:“把那鸡扔了。”
晏听霁抱得紧紧的,没有听。
辕邈倏然皱眉,“扔了。”
晏听霁将鸡甩到一旁,似有不甘。
辕邈终于站了起来,抓着他那两只脏污污的手,摁到鱼伶唤人端进来的水盆里。
今日这衣裳碍事,是宽袖,不好帮他洗,不过辕邈不甚在意,脏了再换就是。她耐心仔细地洗着晏听霁手上的血污,替他搓干净后,又拿来方帕擦干。
晏听霁时不时侧眼看她。
她怎么不生气?
在他想着辕邈为什么不生气的时候,那湿了水的方帕骤然贴在了自己的嘴上,他警惕地看过去,忍住动手的冲动,发现是辕邈将那洗过手的帕子又用在自己嘴上擦着。
他倒是不在意,只是辕邈笑得很开心。
辕邈的动作很轻,擦在他嘴上的时候痒痒的,弄得他全身都痒。他都想抓住她的手狠狠擦去,但是看她这么认真,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