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人不在王宫,王求谙独自一人候在虞宫中替她备下一件又一件生辰礼。瞧不出面上喜怒,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不高兴的。
今年冬,王姬归。
王求谙那张脸上渐渐也多出了几分平日少有的笑意。
虽是重要,但鱼伶不敢打扰公主清梦。
一连好几日,鱼伶清晨进殿时见到的场景都是谢只南独坐在窗边失神,可前两日突然变了,鱼伶第一眼望向的地方空空如也。
人在床榻上睡着。
对此,鱼伶自是高兴的。
总会慢慢变好的。
等谢只南醒来,先是睁着眼在床上空想了一会儿,随后再慢吞吞地坐起来,瞥见垂帘外那道高挑的身影。
手里还捧着什么,想必是早膳。
“鱼伶。”她叫了一声。
鱼伶迅速上前,捧着手中礼服进到垂帘内。
“公主。”
发现鱼伶手里端着的不是早膳而是礼服时,谢只南微微蹙眉,这才想起来今日是自己的生辰。这几日太过消极,到了耳边的事过风就忘,她走下了床,扫了眼那庄重的礼服便坐在梳妆台前。
“给我梳洗吧。”
鱼伶放下礼服,应了一声,“是。”
*
玄清殿内,为首坐席之人身着黑金衮衣,头带冕,气势威严不容人忽视。
王求谙静坐着,分外有耐心地等人到来。
可下面人就没那么好耐心了。
两列坐席上皆是东濛岛上有势的修仙世家子弟,因洧王宫公主生辰皆受邀于此,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参加她的生辰。
往年别说被邀入宫了,就是想见见这被捡回来的公主一面都难。
只知道她叫王邈。
也不知道这公主今年是怎么想通了,终于肯出来露面。之前便有传言,说这公主貌丑不得见人,所以才躲在虞宫之中十几年不与外人见面。
还有的说是这公主性情顽劣,死在她手底下的宫婢不知多少,宫中的婢侍们都不敢近身服侍,王求谙为了管束她,才不许她与外人见面。
“一大早叫我们来,自己慢吞吞的,还吃不吃了。”
说话的这人便是张文渊。
他左看右看,除了场上的人,再没看到任何人的身影。说完这话时,旁边一穿着华贵的妇人连忙拍了一掌他的嘴,瞪着他以作警告。
张文渊捂着吃痛的嘴,“错了错了。”
他转而将视线放在旁座的于昭身上。
“于昭,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期待?这么多年了,这洧王宫公主今天才露面,搞这么神秘,该不会真是丑的不能见人了?”
于昭没理他,将身子朝另一边靠了靠。
在他另一侧坐着的是微生氏一家,微生劲和微生银就在他旁边坐着。两人都听到了张文渊的话,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骂他还是担心他。
三人出了西岭后,替崔琼玉、崔九兆和晏听霁在风水极佳之地立了一个衣冠冢。若说崔琼玉是一缕魂,死后无尸首,可崔九兆和晏听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