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汩手还放在海东青的脑袋上,支起脑袋,好奇地偏头看来。
靳樨问:“有何贵干?”
漆汩道:“先进来说吧。”
于是靳樨让开,放他们俩进来了。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果然还有一只鸟和一只猫,那只猫小小的,高傲地坐在床上,似乎眼里全然没有他们,只是在慢条斯地舔爪子,那只海东青则在吃肉,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之前毁天灭地的模样,反而显得很乖巧可爱。
任引看了看,啧啧称奇道:“品相真好。”
“是吗?”漆汩现在十分喜欢这只海东青,怎么看怎么顺眼,听到任引夸赞,他倒是像自己被夸了似的,乐滋滋地说,“谢谢。”
靳樨把门关上,慢慢地走到漆汩身侧,又问了一遍:“有何贵干?”
任引道:“你们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靳樨与漆汩暗暗交换了个眼神,漆汩道:“黑帝灵亥日,怎么?”
任引委婉地道:“我们嘛,缺一些巫官。”
漆汩:“……”
漆汩心想你真是作假作惯了,怎么巫官也要人假扮?
琥珀长长地喵了一下,钻进被子里去了,听起来竟莫名有些不满。
漆汩无奈道:“你们连巫官都没有?”
“有啊。”任引道,朝王黔努努嘴。
漆汩明白了,同情地看看没表情的王黔,心道这位可怜的王大人的活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漆汩指着外面装饰得差不多的大街:“你们这不是都准备得很好?”
任引握拳抵唇,咳了一声:“遇事不露怯,是英雄的本能。”
漆汩:“……”
靳樨冷冷道:“歪。”
漆汩道:“为什么找我们?”
任引打了个指响:“可能因为我看你们顺眼——好吧,我觉得可能会出事,还是提前准备下比较好。”
第二日灵始日祭祀开始,城里也跟之前的沙鹿似的,处处系满绸带、挂灯烛,城门口也威势赫赫地立着纸像——
一位院墙般大小的黑鱼,摇头摆尾,十分活灵活现,鳞片熠熠发光,尾鳍如纱又如烟,看起来有种神秘的美感,就好像空气如水,整个天下都是祂的海域。
这便是五帝灵兽之一的黑帝,灵亥,主水。
庸就是祂主要的供奉地,街道上的每一面旗帜都画着简而不略的鱼水图,一直通向神坛。
神坛以一方大水池为中心,牌楼高耸,两尾游动的鱼顶着日月同照。
靳樨穿上黑帝的巫袍,戴上铜面具,刻着许多鱼鳞形状的纹样。
漆汩歪头看着他,莫名觉得很眼熟,仿佛曾见过他穿过巫袍似的,靳樨穿戴完毕后,转身帮漆汩穿戴,姿态异常认真,认真得让漆汩产生一种错觉:这并不是简单的一件巫袍,而是冕服。
诸浮为灵亥日的布置实在是有些敷衍,大多均是形似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