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乔对秦恪足够了解,分寸拿捏得刚刚好,秦恪很快被顶到了崩溃边缘,视线没了焦距,耳边的说话声逐渐飘远,“好、好了,别念了,我又没想听…”
谢明乔仿佛没听见秦恪的话,上下都不停,继续往下说,“哦,还有的是…”
“都是假的,你这么多年没谈过别人,我知道了。”秦恪急于打断,指甲无意识地在谢明乔的背上划下长长一道红痕,又猛地在腰窝处停下。
“对。”谢明乔用了点力气,又奖励小猫小狗似的,在他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真聪明。”
秦恪的呼吸停了一瞬,咬紧嘴唇,把滚到嘴边的声音囫囵咽下去,忍得整个肩膀都在颤抖。
秦恪忍得难受,谢明乔还要一脸无辜,继续问他,“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没有?”
这还需要问吗?这混账绝对是故意的。
“谢明乔,你真是坏透了。”秦恪笑骂一句,抬手环住谢明乔的脖子,不再压抑自己,抬腰迎了上去。
后半夜,谢明乔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没谈过别人”,什么叫“坏透了”。
秦恪关于这晚最后的画面,停留在城市高空的夜景上,玻璃透明光洁,倒映着两人的影子,谢明乔在他耳后温声细语地哄着,说,放心,酒店是单面玻璃,楼层又这么高,不会有人可以看见,双臂却强势地禁锢住他,又凶又狠,不给人一点逃开的余地。
秦恪在太累的时候,反而睡得很浅,他醒来时,天光还没大亮。床头夜灯昏黄,身边的被子冰凉一片,谢明乔一个人盘腿坐在窗台上,光裸上身,对着一条窗缝儿,正在抽烟。
窗外的天是青灰色的,朝霞稀薄,给天际线镀了层锈红色的边,谢明乔在玻璃之内,安静地、孤独地、等待这个世界苏醒。
他的侧影太孤单了,仿佛已经这样一个人,看过无数次日升日落。
“谢明乔,起这么早?”
秦恪揉着后脖颈,艰难坐起身,毯子从他肩头滑落,露出了满身斑斑驳驳的红痕。谢明乔听见声响,扭头朝他望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避开视线,秦恪倒是没什么所谓,大剌剌翻身下床,随手捡了件睡袍,披在身上。
隔着青色的烟雾,谢明乔看着秦恪来到自己身边,问,“吵醒你了?”
“没有。”秦恪俯身,伸长胳膊,越过谢明乔身前,从他手边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各种伤口,浑身该疼不该疼的地方都在抗议,痛得他龇牙咧嘴。
秦恪连忙把烟塞进齿间,叼好,控制好表情,转身也在窗前坐下,没有太逞强,给自己选了面墙倚着。
“睡不着?”秦恪问谢明乔。
“别抽了。”谢明乔抬手就要去夺秦恪嘴里的烟,“听听嗓子哑成什么样。”
嘴角也裂了。
“要不是你兽性大发硬要往…”秦恪咬着烟,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唇边笑容懒散地偏过头,轻松避开谢明乔伸过来的手,又垂下眼睫,靠近谢明乔,把自己的烟轻轻靠上他燃烧的烟头。
白烟升起,猩红色的亮光一分为二,在晨光中忽明忽暗,秦恪等烟被点燃,坐直身子,靠回玻璃上,深深吸了一口,眯起眼睛问谢明乔,“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一个人在想什么?”
一根烟而已,谢明乔随着他去,说,“半夜醒来,看到了你的航班信息。”
秦恪抽烟的动作停住了,烟雾从他唇间飘出来,看着有点傻气。
“忍不住就开始想,你这么快就要走,走了还回来吗,如果我又见不到你了要怎么办。”谢明乔不去看他,像一个旁观者,淡漠、冷静地剖析自己的内心,“会不会和之前那样反复无常,每当我想你泄露一点感情,以为自己可以靠近你一些了,你又会躲得更远。”
这故作潇洒的事后烟,吸到嘴里是苦的,秦恪彻底抽不下去了,着急忙慌,把剩下的大半根掐了,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这么不信任我啊?”
谢明乔用眼尾扫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拿什么换别人信任。
秦恪一开始是觉得有点委屈,自己由着他颠来倒去正着反着捣腾了一晚上,他还说这种话。但转念一想,马上就明白,这是谢明乔心里的不安全感作祟。
七年的若即若离,他经历了太多次失望,这一场漫长没有尽头的凌迟,让他患得患失,就算此时真真切切地就在他身边,他仍被不安包围,觉得随时可能失去,不敢去相信自己已经心愿得偿。
这样的不安全感,只能用时间,一点一点去弥补,
“大晚上就因为这个不睡觉?”秦恪直起身体,拉过谢明乔的胳膊,把他扯进怀里,笑骂,“傻不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