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自己和景繁的伤口,低眉沉思了一会,片刻后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找到淡水水源后,他稍稍修整了一下,又回到了岸边,他沿着岸边走了很久,最后如他所料,他看见了一艘救生艇。
一般的救生艇都会配备一些应急包。
等他拿着东西返回景繁身边时,就看见了一个伤心得像是天塌了的人。
冰凉的碘伏刺激着伤口,景繁下意识地抽动着腿,却被解渐沉炙热的手掌一把握住。
“别动,我把脏东西弄掉。”解渐沉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拿出了镊子。
景繁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用夹子拨开嵌在伤口上的沙石,抿了抿嘴巴,努力控制自己不发抖。
好不容易清理干净后景繁松了一口气,解渐沉还在给他缠着绷带,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有很多结痂的伤口,应该是之前打斗的时候留下的。
他的动作很轻,手指偶尔蹭过景繁的小腿肚,痒得景繁不受控制地抽动着腿。
“疼?”解渐沉自认为已经够轻手轻脚了,但看到他颤抖的样子还是停了下来。
景繁撇着嘴,摇了摇头:“不疼,很痒。”
解渐沉这才垂眼继续手上的动作,等包扎完后,他又塞过来一粒消炎药:“喝了。”
景繁乖乖照做,他一边吞咽着水,一边悄悄看着对方给自己清理伤口。
喝到一半他又想到,这可能是他们仅有的干净水源,于是松开了瓶子,留了半瓶水下来。
虽然旁边就是淡水池,但肯定是没有这个水干净,现在的他们没有什么能力再抵御任何一场伤病。
解渐沉用打火机给刀身消了毒,等温度降下后,对着伤口上的腐肉毫不心软地剜了下去。
“啊!”
景繁看得傻了眼,下意识叫出了声。
解渐沉挖自己的肉,他却痛呼出声,引得对方好笑地看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的蠢样,景繁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只是没等他找到地缝,视线里就多了一把刀。
“帮我把背后的剜掉。”解渐沉喘了口气,额头的汗珠随着他的动作滴下。
这可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景繁颤巍巍地握着刀柄,在他腐烂发白的伤口处犹豫了很久。
毕竟他当初连给解渐沉扎针都犹豫。
不过景繁也知道伤口不及时处理的严重性,只好咬着下唇动了手。
新鲜的皮肉被割开,血液汩汩流出,很快就浸湿了解渐沉的头发,直到腐肉被完整削下,景繁才缓缓出了口气。
解渐沉期间一声没吭,只有他额间和脖子上凸起的青筋才能看出他在忍受着什么样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