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续)(1 / 2)

馎饦,也就是汤饼,专门为人做的老太婆。想到这里,顿时我的胃口全无,她老人家的汤饼原料就真的是我刚才看到的东西:鼠尾、虫蛆、蚊蝇、腐屍屑、皮毛……

我不想与她打交道,加快脚步准备从一旁绕过去。

“误入W地,亲人尽丧失;仓皇少年,不知路在何方。”这声音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我停下脚步。

“馎饦媪?”我走过去,在她的背後试探X地问这句话。

“少年,你为什麽要问你已经知晓答案的问题?”她的声音和普通的老NN没有区别,真的很和善。

我也能说感觉她的话中透露出一GU我也说不上来的温柔,很舒服,很善良。我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具T根据是什麽,在罔象林的时候我心里已经埋下一个弱r0U强食的种子,天上,地下,人间,那麽多问题其实只有一个核心,那就是生存。没有善恶,没有对错,没有是非,只是为了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必须谨慎。看似最无害的可能就越有毒。

“因为我想得到您的亲自肯定。”我回答道。

“你对自己没信心吧,少年?”她的语气有些轻,轻描淡写间就直戳了要害。

“的确,您说对了,我现在很被动,我想化被动为主动,可我能力有限,我太弱小了,我有时候连自己是谁都不敢肯定。”我的回答很诚实。是的,我也弄不清楚为什麽要对一个可能对我有威胁的存在吐露心声。我明明刚才还在做思想斗争,认为要谨慎,需要防备。可是下一秒,我还是要这样做,对陌生者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那你想知道答案吗?”她的语气又变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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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想,也不想。”我的回答很矛盾,还很随便。

“为何?”她的回答很简练。

“因为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我这句话说得十分肯定,“这对我而言都已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Si了。Si过一次,我就觉得没什麽可怕了。大不了就消失,也没什麽,对吧?生命很宝贵,我已经失去了。我确实很迷茫,我确实弱小,可真要是问我想不想改变这些,我突然又觉得没必要。”

“那你现在还在努力追寻着什麽呢?”她的语气又变得柔和,一边反问我,一边搅和着锅里的汤水。

“我可能在追寻我为什麽要去追寻。”我又扔过去了一个称不上回答的回答。

“那你想知道你为何追寻吗?”她改变了对我的询问方式。

“这个?我想!”这次,我的回答也十分肯定。

“那你走过来吧,这儿有你的答案。”她举手示意,招呼我过去。

“您有答案?您,这里……只有在火上熬的一锅馎饦。”我没有真的跑过去,仍然待在原地询问着她。

“少年,你又怎麽知道我的这锅馎饦没有你想要的答案?”她在反问我。

“我不知道,我就觉得没有。我认为,我自己的问题,答案不会在别人身上的。而且,你在二十四种鬼中属於魙,你不是好鬼,想引诱我进入邪道。”我双手一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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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是好是坏,是真是真,不能靠道听途说,需要自己亲自验证。我觉得你现在就更应该过来看看。”她的这次回答语气又加重了,有一种威严,一种命令的强调,让我很难以拒绝。

我朝那边一边走一边说着:“我猜您老人家也是受人之托吧!”

“我的好少年啊,第二回了,你应该要有觉悟啊,心里有答案的问题为什麽还要重复这样问呢?”我听出她这句话带有嘲笑。

她的话有道理,我自己心里早有定论,为什麽还要她确认?我也不知道,我可能是习惯X反问。

“现在我觉悟高了,我不问了,让我来看看吧。”我加快了脚步,朝她那里奔去。

我走到她支的锅面前,香气浓厚,却无法形容是何种香。

“为什麽你的这盘wUhuI之物竟能熬出如此香味?”我疑惑不解道。

“你可以尝尝,尝起来更香。”她的回答很肯定,但我心里一声笑。尽管我现在看到一锅汤饼,sE泽刚好,之物看不见,米hsE的汤汁在锅里不停地咕嘟着,像是歌姬一样舞动着身躯。我又不是傻子,我既然敢那样问,就代表着我已经知道这锅汤不是什麽好东西,她居然还是叫我尝一尝……

馎饦媪手上的木头勺子在里面搅和着,左七圈,右八圈,这才满意地挖起一勺汤,颤颤巍巍地递在我的嘴边。

“你就是这样诱骗别人上你的当的吗?”我的言语相当犀利,几乎一针见血地揭穿了她的小算盘。

“我只是一个只会做饽饦的老婆子。”她的回答很普通,向我阐述一个事实,同时又让我刚才攻击她的话语自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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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相信你吗?”我提出一个反问,像是向她寻求一个事实,实际上是再次向她发起语言攻击。

“我的意思是,我就一糟老婆子,手脚不利索,如果你再不喝的话,这汤就要泼洒掉了。”她的回答很实诚,再一次无懈可击,并且让我无法拒绝。

我看着她的脸,白sE的头巾下松松垮垮的脸,我慢慢张开嘴,将她手中的汤汁全部吞入口中。

金hsE的汤汁和饼状的汤饼全都交会在我的口腔。

说实话,一点wUhuI之物的味道都尝不出来。

不仅不恶心,还有那种谈不上来的香,满嘴皆是。

我原本让它香味更加持久一点,但汤饼在我的喉咙处有变化,仍然是那种香味,汤汁更加浓稠,很黏,很黏很黏。那汤饼块好像成了那种一粒一粒的东西在蠕动,像是蛆虫。吐出用牙一咬,蛆虫有没有被咬Si不知道,反而还吃出一团很长的r0u在一起的头发丝。我的脸sE已经变得很白,我的头皮开始发麻了。接着馎饦媪她松松垮垮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捂着嘴,尽管很香,已经进入喉咙的汤饼却不敢下咽,同时又不敢当着她的面吐出,只能鼓起腮帮子,全部存在嘴巴里。

“香吧?”她的这句话问起来很得意,仿佛她说的言语得到了论证一般。

我无法回答,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她又问了一句:“你不是想变强嘛?为什麽不往肚子里咽呢?”

“等等,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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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别乱想,我没有那意思,我的意思别饿了,饿容易得病,鬼也一样。想变强自然养身T,养身T就要多吃。”

“真的只是这样?”

“看,你又来了,第三回了吧。其实,少年啊,你的迷茫是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知道越多,知道的就越少,越有困惑。老婆子其实并不知道答案是什麽,你说对了,我就是这样诱骗别人上当。我能感觉出来,你不一样,你是独一无二的。你生来就是为了反抗,生来为了战斗,和不合理的一切战斗。你的未来当然是不会受人计画和约束的。朝东方吧,到那儿之後,你就会大概知道一些什麽东西了。”她的言语严肃,很肯定,和刚才老NN的和谐气质一点都不符合,更像是一味地在教师生涯历经多年的老师对自己学生真心地教导。

说完,馎饦媪起身,拿起一根树枝当作拐杖,接着朝西走。

馎饦媪的背真的驼,个子也矮,但她行走的速度很快,三个呼x1间,她便消失不见。

她走後,那口小陶锅底下的火势也减弱了。木材慢慢地进入土壤,支架断裂,那口锅便掉落在地。锅底破了一个大口子,汤汁外泄於地,浇灭了火焰。渐渐地,陶锅变得很破旧,很肮脏,纹路也模糊处理。根据状况来看,想必这锅在这里待了很久了。而我嘴中的汤汁也变得乾涸,碎饼凝结成一个完整的饼状。吐出一看,我吐出的哪还是饼,分明是一个赤黑sE得像石头又像块琥珀的怪石子,且里面还裹着蛆虫、苍蝇、毛发和r0U屑……

完了,还是轻信了馎饦媪!

我的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

馎饦媪在二十四种鬼的分类中,属於魙,现代已经没有这种鬼了,属於古早的鬼。不凶暴,但是邪,不是好鬼。馎饦媪前生是战乱时期独守在家里的老母亲。儿nV因战乱而Si,自己没有吃喝,故而Si後执念极深,不愿轮回,在人间游荡,见人就误认为子nV,喂人吃汤饼。她们邪就邪在这个地方,不知道自己邪,不知自己的汤饼会让食用者大病一场,T质弱的,甚至有生命危险。

原来鬼也会有拉肚子的痛感,鬼也会想拉屎。

我的心跳得很快,我很慌,手脚在发抖,像是浑身上下有什麽东西在刺穿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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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风刮了起来。

罔象树的树叶却不为所动。

我放下了手中的古书,掉落在地上的书却被风吹得不停翻动着页码。我感受到这风的力量,吹到我身上的时候都会从我那被刺穿的地方透过去。我被击倒了,被风吹倒了,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我数着翻滚的次数,三下,五下,直到後脑勺撞到树根才停住。树根虯结如巨蟒,表皮皲裂处露出青灰sE内里。仰头时,静止的树冠遮住半边天光,叶片背面泛着青苔似的幽绿。我没有再痛苦地叫唤,不是不会痛,而是我成熟了,我知道叫唤除了浪费自己的力气,再无用处。

风越刮越大,罔象树仍然是静止的,每一片叶子像是雕塑般静止在天空之上,仍然是像发芽的和荷叶的碧绿。

我捡起古书,在废弃的破锅旁边蜷缩着身子,不停地cH0U动、悸动。

我右眼中的蝴蝶,她醒了,站起身来,正面看着我。

她完美的躯T、雪白的肌肤、姣好的面容。

她面无表情,而我表情扭曲。

没有丝毫的交流。

我盯着她的眼睛,她看着我。

我看到她因呼x1而微微颤抖的x部,视线从她的腰部线条由上及下,路过两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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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无毛J,其实地上本没有路的,走的人多了,也变成了路。”她的言语严肃,没有一点儿表情,让我看着有些发怵。

“我不叫无毛J!”我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咬着牙关对她说了这句话。

她转过身去,T0NgbU扭动,散乱地披在她的腰间的头发左右摇摆。

她的脚下竟然慢慢地亮了起来,是光阵!红sE的光阵!

光阵从脚底往右上挪动,能量涌动使得她的发丝乱飞。

“无毛J,这次就算我还了你救我的债了……”

她张开双臂,屈膝半跪於地面,小腿肚上浮动的赤红光阵正随呼x1明灭,汗珠顺着紧绷的肌腱滑入发光的纹路,在皮肤表面蒸腾起细碎的金雾。她在八芒星的中心部分,x部也被映亮。脸部、双手带着些许白光,长发无原由地甩动。八芒星每道棱角都刺出尖锐的流光,将她的锁骨与肋骨轮廓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下颌绷紧的弧度泛着冷白萤光,指尖悬停的微光粒子正不断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束缚炸裂开来。接着,光阵的中心的八芒星上光阵周边的文字却发生了变化,光阵边缘的文字同时崩解,墨sE实T笔划如熔化的铁水般向上蒸腾,在半空重组为符文。那些缺失的笔划化作光丝急速攀升,彼此缠绕成手腕粗的光柱,每根柱T表面都浮动着残缺的文字。她的发尾突然扬起,无数银白发丝被无形力量扯成直线,整个人如提线木偶般从地面剥离。光柱阵列开始顺时针旋转,将空气搅出r0U眼可见的螺旋状波纹。她也飘了起来,面对着我,朝外飞去,也就是朝我的眼睛的眼球薄膜那儿去了,贴在上面。当她的鼻尖几乎贴上我瞳孔表面的瞬间,我看见那些旋转的文字在我的眼膜上烙下转瞬即逝的烫金残影。

顿时风云骤变。

天变得很亮很亮,散发出晶T般的透彻的蓝光。

蓝光的源头在天穹之上,一团云雾在翻滚,云雾翻涌处迸S出棱柱状光束。

因为树叶遮蔽了一大半,再加上蝴蝶在我眼里聚集光阵,我看不清楚情况,只能感觉到树叶被吹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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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巨大的粗壮的罔象树的顶部的树梢像是起舞一般跳动。

几片nEnG叶被下刮,在空中的风里戏谑,不停地在翻滚。

远方山的轮廓也被展现出来。

陡峭的石头上寸草不生,流水从山崖上顺着山势泻下来。

水势很大,不停地击打着地面。

前方山崖裂成两截,左侧岩T布满竖直裂痕,像被刀斧劈过的青灰sE石柱。顶端斜生着松树冠,恰似书生歪戴的方巾。中段凸起的岩层褶皱自然垂落成袍袖,山风掠过时,整块山岩仿佛被无形的气流托起,袍角微微扬起弧度。山涧从岩石缝隙涌出,顺着脖颈处的褶皱倾泻成瀑布。右侧山T布满风霜侵蚀的痕迹,嶙峋的棱角g勒出武士盔甲的形状。顶部岩石形成平直的头盔边缘,眉骨处凹陷的Y影让整块山岩显出凝重的神sE。经年累月的雨水在岩壁上冲刷出深褐sEG0u壑,如同锈蚀的甲片轮廓,模糊却依旧能辨出厚重质感。底座部分向外凸起的岩层如同半截断剑,深深cHa入下方青苔斑驳的台地。

看来,我离东方的桃止山不远。

一个是文弱书生,另一边则是一个征战多年的将军,也不知是哪两位阎王的形象。

不对!这两座山应该一直都在此处,山不会长脚,可我为什麽我之前未曾看见?而又在此刻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天空从那晶蓝的棱柱状光束作用下起了绿sE的雨。

等它落到地面的时候,我发现我错了,这哪是雨啊?分明是一种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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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这草是磷火般的幽绿,每片边缘包裹着半透明胶质。

草叶连在一起,有弹丸大小。

落地瞬间胶质破裂发出琉璃盏坠地的脆响。

草籽接触泥土立即膨胀成拳头大小的气囊,表面密布蟾蜍皮似的凸起,在地面弹跳三次後突然爆开,细如发丝的白sE根系已紮入石缝开始疯长!

我心里暗自吃惊,古书中对此描述所言:“天降妖草,众民不生!”

好一个“众民不生”!

我的身T像是开了洞,真的每一处都被开了洞。皮肤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个洞口都避开骨骼轮廓,像是有人用模具JiNg准拓出来的。皮r0U从洞口边缘翻卷着绽开,形成暗红sE的r0U质花瓣。弹丸大小的天雨草种子弹S着紮进r0U里,草根顺着肌r0U纹理快速分叉,像是在生根发芽,又像无数条扭动的白蛆在皮下穿梭。它的草叶开始分开,根系开始生长,汲取我血r0U的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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