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面前的不是冰冷的剑锋,而只是毫无力量的薄纸张张。
她最后看了眼女子,眼里竟不再是冷酷与嘲讽,而是一种儿时才有过的温柔。这一丝温柔,拉扯着女子的心。
长公主转身,往河池走去,步子停下:“你能逼我到这一步,说明我教得很好,你赢我便不会输。”
身后静默,没人回她。
她又问:“我死后,会葬去哪里?”
“北疆!”身后人说,话音不稳。
“北疆,苦寒之地……你知道我是最怕冷的,好,你性子软,狠下心是对的。”长公主强撑着一口气。
话落,再受不住,吐出积淤许久的黑血,身子不稳,下意识抬手找寻身边人扶住,身边却空无一人。她的随身婢女,跟了她十余年,于今早惨死乱箭之下,铁蹄踏过,只剩肉泥。
她差点就忘了……
药效发作很快,她再细想不成,倒了下去,最后模糊间,向她奔来的,是那女子。
秦青晏*演技细腻,直到导演喊声响起,所有人才回过神。
严悦看着她与几位演员讨论着什么,神情认真,不时点头,再回应对方。这样的秦青晏,她确实难得一见,与家中向她耍赖撒娇的秦青晏,判若两人。
长公主的戏份不多,已全部拍完。
换回衣服,秦青晏从苏烟口中得知严悦来了片场,找到她后,欢喜地奔她而去。
牵着手,一同离开。
“不是说在车上等我吗,怎么进去了?”秦青晏问。
“想看看你拍戏时的样子。”严悦回道。
秦青晏一笑,很满足,能被爱的人看见自己出色的一面,当然万分骄傲。
“后面真的把她葬去了北疆吗?”严悦问。
“没有,毕竟再怎么怨恨,她心里还是认长公主这个姐姐的。”秦青晏说。
“牺牲自己培养了一位女帝,女帝最后知道真相了吗?”
“不知道。”
“不知道?”严悦诧异。
秦青晏露出长公主那般柔和的笑:“作为姐姐,怎么会舍得让自己的妹妹一生都怀着愧疚呢。”
严悦了然地点了点头,她心中下了个决定,回去多看看电视,尤其是秦青晏演的。
再望眼秦青晏,秦青晏正好回头,冲她一笑,挽着手慢步离开。
身后黑色车辆内,严悦母亲宋书晓尽收这一幕,望着她们笑闹着美好地走远。关上车窗,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作为母亲,她永远希望严悦能够快乐。
她叹了口气,后视镜已看不到她们的身影。
之后的一天,当秦青晏从剧组工作回去时,宋书晓确认严悦不在,便适时出现在她面前。
秦青晏望着眼前衣着华丽,气质不凡的贵妇人,猜测她的身份,最后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她,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女人微微一笑:“我是严悦的母亲。”
餐厅点好了菜,服务员礼貌退下。
秦青晏感到有些局促,哪怕对方可能并不看得出来。
宋书晓慢条斯理抿了口温水,姿态优雅,如在品茶,放下杯子,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事情,网上的是非,我也看了。客观来说,你还可以。”
秦青晏没有轻易开口,不清楚她话里的意思。
“阿悦十八岁那年,说喜欢女生,我们竭力制止过,关系也从那天开始变僵。直至现在,才稍有缓和,每年的节日,她多少会愿意回来一趟。”宋书晓说,观察秦青晏反应。
她继续道:“从小,阿悦就担着沉重的担子,我们对她也是极其严格,却缺少对她的关心,所以即便是亲人,我们的关系也并不亲近。”
秦青晏回想了一下,确实,严悦鲜少在她面前提过家人,除了严欢稍微有些交流。
她没有打断宋书晓,找她的目的先放在一边,她更想听听严悦的过去。
“前几天,我看到她和你在一起,脸上的笑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都深感羡慕的程度。如果有人能带给阿悦快乐,是男是女,并不重要,只要她开心。”宋书晓说。
秦青晏终于开口:“那您找我,是为什么?”
她没说话,打开包,取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秦青晏拿起一看,是她与严悦相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