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铎帮她擦着脸上的雨滴,轻声道:“他很机灵的,不用担心他。”
不知道是不是雨水进了眼睛,袁瑶衣觉得酸涩得厉害,抬起袖子拭了拭.
“好。”她小小的回了声。
然后,捧着她脸的手离开,他在她面前退后了两步,脚下踩着新出的青草,发出轻微声响。
他手一攥,那柄插在地上的剑给拔了出来,在黑暗中划出一抹寒光。
詹铎俊秀的眉峰一皱,提剑转身,看向坡下的黑松林,遂迈开步子。
眼见他走了出去,袁瑶衣手心攥紧:“世子。”
已经走出一段的詹铎闻声站住,回过身去看,然后见着女子朝他跑过来。在不平的下坡草丛中,她提着裙子深一脚浅一脚,渐渐就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你带上吧,”袁瑶衣的手摸进腰间,等抬起来的时候,就见手指间捏着一枚三角的物什,“我出墨河的时候,阿兄给我求的平安符,能消灾挡祸。”
说着,她把平安符塞进詹铎的手里。
詹铎手一收,试着女子柔软的手指从掌心抽走,然后留下那枚符纸折成的平安符。
他刚要说什么,就看见她转身跑开,纤瘦的身影朝着续恩亭去了。
“瑶衣,”他冲着她的背影唤了声,然后见着她回头看向他,“万一,要是碰到什么人,记得别说与我相识。”
“嗯?”袁瑶衣唇间送出一声。
接着,她看见詹铎转身,朝坡下走去,这次他没有再回头。直到身形消失在一棵黑松下,便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明白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说碰上那些人,不要承认她和他相识
她后牙一咬,转身朝续恩亭跑去。进到亭中的第一件事,便是熄了那盏羊角灯。
现在这个状况,她不敢往前再去寻重五,反而两个人分开更好隐藏。就像詹铎所说,重五性子激灵,即便遇到什么事,定会有好的办法。
心里打定主意,她便朝山顶走去。包袱搭在肩上,手里提着那盏熄了的羊角灯。
雨还在下,尤其在黑夜林子里走,着实困难。那些尖锐的松针时而会扎到脸颊上,刺痛得很;时而,树枝上积聚的水滴落下,掉在后颈上,然后沿着下滑进后背里,冰凉的让人打颤儿
袁瑶衣摸着黑,就这样一直走着。
山不高,像是平地上凸起的土包,就这样绵延着几座。要找藏身的地方,说起来也不易。
好在,她自小跟着祖父山上采药,熟悉如何辨认山间的小道儿,也就找到了一条。随后沿着小道,找到了一处石洞。
她跑进了洞里,身上的衣裳也湿的差不多了。
这个洞里很干净,洞壁旁还摆了几块方整的石头,看起来是上山的人,经常在这边休息。
袁瑶衣站在洞口往外张望,除了雨声再没有别的动静。
她知道,那些人是冲着詹铎去的,所以一般不会找到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