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曼莫名其妙,也不惯着她:“吃饭就好好吃饭。”又重点阴阳那边相谈甚欢的俩人,“好好吃饭。”
孙有仪从落座介绍后便被黎越洋把话题引到某项合作上,利益当前,忘乎所以,这会儿谈的差不多了才关注到卓大小姐的脸色,所幸她现在心情极好:“和黎总相见恨晚呀,今后多多交流。”
黎越洋笑着点头,把话题引到卓曼身上:“现在也不晚,以后和曼曼少不了合作,我们互相支持。”
如果没有迫在眉睫的竞争关系,黎越洋这话仿佛有无限可能,可是卓曼明白她说的每一句好听话、释放出的每一份善意背后都藏匿着目的,干脆先发制人:“合作要看诚意,眼下我最想要的诚意是黎总退出远舶的收购。”
黎越洋的笑容僵硬了一秒,很快接上话:“为什么不是卓总退出,给我一个诚意呢?”
“你上次问过,我回答过:我不退出。”卓曼向后倚靠到墙边,“既然你反复提到今后的合作,我想也许可以问问你……”
“黎总要不要退出?”
黎越洋晚上的精神一直不佳,但她天性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孙有仪这样的同类商人就要谈实在的利益以获取更深度的绑定,对一边偷偷看自己的女孩就要尽显距离与包容以延长模糊的神秘感。
她的目光回到卓曼身上,坦白说,对卓曼,她不知道要如何展现。
因为卓曼对她没有好奇,也没有需求,而她在卓曼这里却有一部分过去与真实。
作者有话说:
朴素地祝大家发财(鞠躬
第 8 章 夏与冬
徐珍离婚时,徐明珠已经去世两年。
为了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她不得不请求久未见面的爸爸白自恒出面帮忙,白自恒调回北京七八年,仕途小有成就,他不理解徐珍的决定,却也不多言。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天,卓曼特地赶回北京陪她,晚上两人像小时候一样睡在一张床上,徐珍背对着她侧躺着,卓曼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那是一年的夏日,天高云淡,月朗星稀。
徐珍盯着窗外清澈的明月温温柔柔地总结自己的小前半生:完美是一种虚伪。
卓曼猜测或许她是不喜欢循规蹈矩的人生路线,不喜欢按时结婚生子、好好学习找一份稳定的好工作,所以她要离婚、要自己独立开诊所。
但后来卓曼在工作中、在生活里见到了越来越多的人,她开始明白,一个总是表现完美的人,即使谈不上虚伪,或许也有一些不诚实,这些不诚实里最难过的是对自己不诚实。
在卓曼看来,黎越洋便是这样的人,性情单薄,惯常伪装。
她的内心是北京的雾霾,不是郊区大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