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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二章:独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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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那夜,赵玦在居院设香案,焚香祝祷:“天地神佛在上,善男赵世玦一家不幸,遭逢奸人当道,父亲忠孝报国,空落得有志难伸,有冤难诉。上天垂怜,保佑弟子父母渡过此劫,弟子愿以性命换取父母重回陇阳,平安终老。③”

哪承望深夜里,锦衣卫登门宣旨,道是襄王交通外敌,即刻查抄王府,并将襄王及其世子提取回衙。

他的父王原本沉得住气,听闻锦衣卫要连同他一并带回诏狱,立时翻脸。

王府里本来就守备得如同铁桶一般紧,父王发出暗号,府里各处亲卫同时发难,将入府的锦衣卫尽数歼灭。

只是锦衣卫在府外也布下重重兵力,他们一家无法突围。

王府亲卫与锦衣卫相互攻防,渐有死伤。锦衣卫堂官见久攻不进,下令火攻。弓箭手往王府射入火箭,府中多处窜起火苗,烟薰火燎。

混乱中,赵玦得知霜降死讯。

“林嬷嬷母女偷开角门迎入官兵,教府中侍卫发现,霜降教人乱刀砍死,林嬷嬷不知躲哪儿去了。”下人如此禀道。

赵玦不信,他与林嬷嬷母女名为主仆,然而生来便亲厚如一家,她们怎会吃里扒外?

一个亲卫寻来,道:“世子爷,王爷殿下请你速去正厅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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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赵玦一刻不耽搁赶到正厅,他的父王坐在厅里,手搁在脉枕上,面色青白,正自发怔,府里首领太监齐奉在旁侍立。

赵玦奔上前,问道:“父王受伤了?”

他的父王由椅上立起:“阿欢坐下,让齐奉为你把脉。”

齐奉不只统领王府内院宦官,还精通歧黄之术。

赵玦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兵荒马乱时节,正该奋勇杀敌,哪得工夫做这不急之务?

“阿欢,坐下把脉。”他的父王再度吩咐,神气十分严肃。

赵玦遂依言而行,齐奉把脉之后,禀道:“回禀殿下,世子爷也中了毒,不过较殿下轻微。”

他的父王眼睛一亮:“如此,阿欢还有救?”

“这……此毒药性霸道,即令服用些许,终不免折损元气,寿元大减。”

父王神色难以形容,说不出地悲愤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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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我还指望虎毒不食子……”他顿了顿,问向齐奉,“你可否估算世子寿元剩下几何?”

“若善加保养,约莫能拖上一二十年。”齐奉说归说,口气并无十足把握,“此后世子爷若过于劳累,便可能忽然脱力昏迷,耗损元气更甚。”

赵玦越听越不吉,因问道:“父王,究竟怎么回事?”

他的父王拿起桌上一张桑皮纸,纸张单薄,散发药香,不问可知包过药材。

如此寻常轻巧的纸张让他的父王拿着,居然拿得手抖——他那平日能轻易提起几十斤长鎗的父王。

父王话声也在发颤:“今日你我吃的补药有毒,服下此毒,五脏六腑迅速衰败,不出数日无疾而终。”

这话好似在人头顶打了个焦雷,赵玦问道:“父王,是谁下毒?”

他的父王不答话,喃喃道:“我哪里对不起她?”口气萧索,眼眸空洞。

赵玦心跳急了起来,这世上能教他父王灰心丧志的人屈指可数。

他起了一个模糊而可怕的猜想,即使不愿深思,终究必须问个明白:“谁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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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父王道出他最恐惧的答案:“你的母亲。”

“不可能!”赵玦嘶声道,“定是奸人挑拨,父王切莫轻信。”

他的父王怜惜看着他:“阿欢,王府覆灭在即,旁人挑拨我们夫妻,有何益处?”

赵玦始终不能相信:“母妃谋害我们父子,又有何益处?”

“她和赵昂做了买卖,药死我们父子,布置成畏罪自尽,换取她带上王府产业全身而退。今晚她听我透露私逃安排,便连夜向赵昂通风报信。”

“父王从何得知这些内情?”赵玦问道。

当他听毕父王解释和嘱咐,毛骨森然。

“阿欢,”他的父王交代,“王府将破,我先回居处,你待会儿立刻跟来。”

赵玦像作梦一样来到父母居院,途中意外受流箭所伤。

在居院里,父王依照先前在正厅的谋划,作势要杀母妃,母妃挣扎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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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赵玦拎弓上前,道:“父王,放过母妃!

——在正厅,父王要他唱和作戏,扮白脸救下母妃,放箭弑父。

赵玦举弓搭箭,大喊道:“父王,放母妃走!”

——父王说,我身中剧毒,已无生望。纵使今日不死,下诏狱一样不得活,不如拿这条残命换你生路。父王死在你手里,也好过教赵昂折辱毙命。

赵玦喊道:“父王住手,我放箭了!”

——父王说,赵昂阴险卑鄙,见我们父子自相残杀,他心中得意,或许肯饶你性命,留下你当成我不如他的见证。你又救了你母妃一命,但愿她善念未泯,肯帮你求情。阿欢,父王盼你觅得转机活下去。

赵玦放声大叫:“父王!”

在这声叫唤中,他放出了箭矢。

他以父王手把手教导他的箭法,放出了箭矢,射穿父王的胸膛。

铿锵的刀枪声,惶急的人声,红亮的火光,刺鼻的烟味,翻飞的雪花,一切通通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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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天地刹那虚无静谧。

赵玦眼睁睁看着他的母妃自顾自逃离,彻底坐实抛夫弃子,独自求生。

他顾不上追究,奔到父王跟前,目睹自己曾经意气风发,豪气干云的父亲跪在地上,精气神迅速颓靡,英雄末路。

忽然父王无声笑了,彷佛在自嘲:这一生一世,究竟算什么?

而后父王看向他,温柔痛惜。

“阿欢……对不住……”父王说着,咬牙掏出匕首,刺进他胸口,拼尽余力完成父子相残的苦肉计,“没能让你过上……更好的……人……生……”

父王话音方落,气力衰绝,倒向他怀里。他撑不住,带着父王一起倒地。

他仰躺在冷硬的青砖雪地上,胸中插着森森利刃,遥望无穷无尽漆黑苍穹。

为什么我们父子要遇上这种事?他茫然自问。

夜空下雪花乱飞,洁白的雪粒在暗夜微发莹光,伴随凛风漫天落下,彷佛星子纷纷坠地,教人错觉天崩地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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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四面八方金革相击,靴声橐橐,大匹人马络绎不绝涌入,往此处逼近。

赵玦怔怔忖道,锦衣卫很快就要找来了。

那么神呢?

朔风大雪中,他轻抚倒在自己身上的父王,再探不着温度,而母妃不知远远逃往何处。

从此以后,剩下他一人独活。

泪水由眼眶滑落肌肤,在隆冬寒夜里迅速凝结成冰柱。

他感觉不到面上寒意,独独疑问一件事。

神在哪里?

究竟在哪里?

赵玦霍地睁开双眸,从梦中醒来,眨眼工夫,他辨出自己躺在居处退思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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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身上那股虚弱乏力太过熟悉,他意识自己又发病了。

下一瞬,他记起发病前因,大惊坐起。

“小村姑!”他唤道。

原婉然趁夜逃跑,教他关在园子后门附近的柴房,不久地动了。

“原娘子呢?”赵玦质问守在床畔的赵忠,强自支撑下地穿鞋。

“小的不曾留意。”赵忠回禀。

原婉然将他家二爷气到发病,他管她死活做什么?

他又道:“二爷,请留下将养,小的这便派人过去查问。”

赵玦不搭理,风急火急出房。

赵忠快步跟上,将斗篷往赵玦身上披,生怕他病后吹风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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