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朵尔大陆的季节在每年风之月进入秋天,经过一个水之月后却不会进入冬天,反而会突然换到夏天,接着气温骤降,迎来火之月,也就是冬火之月。
这期间,尤其在风之月到水之月的漫长百余天里,特别是在西乌斯的范围内,天气鲜少能万里无云,大多纠缠在黑云与倾盆大雨携手而至的昏暗之中。
这在卡朵尔来说并不奇怪,只是黑云、大雨和闪电交替时所带来的一切都对科特拉维太过有利,让他几乎完美再现了古精灵族得天独厚的美丽。
“……没有。”窗外雷鸣骤响之时,塞尔才从对方的浅色头发上移开视线,尽可能清醒地保持住自己公允严谨的表象。不,最重要的是完全不为所动的表象,这样才能平静地回答科特拉维那些该死的问题。
想起?哪怕一秒?失望?多么可笑的词汇组合。简直就像科特拉维的行为本身。无聊透顶,毫无实际用途。
塞尔只希望对方立刻滚回实验室,多少还能对族群发挥一点有益的作用。
“亲爱的老朋友,”虽然问题由科特拉维发起,可他并不打算单纯止于提问,而是为了引导塞尔落入他为对方准备好的陷阱。
“你为什么要撒这种显而易见的谎?”科特拉维的舌尖满意地滑过了自己的唇角,“你肯定很想杀了我,对吧?”
塞尔:“……”
该死的科特拉维!这个在自恋的同时还能如此有自知之明的混蛋。塞尔在心底不遗余力的大骂。他觉得自己根本不算在撒谎。他的确没有用科特拉维口中那种饱含暧昧的方式想起后者,只是想把对方大卸八块,却必须考虑到对方还是西乌斯城重要的医生,还有那么多需要他去完成的实验,才被迫控制了力道,不至于把对方打死——当然就算他直接打死科特拉维也完全不会违背本族公约,毕竟拟定公约的“三战灵”可是对自身族群那些过于直观的“示爱方式”有着极其深刻的了解,并且为无礼者留下了“死亡”的苛刻惩罚。如果有必要,还可以请城主使用圣级悬赏——就像对待叛徒那样。否则依照力量排序的级阶与地位,很多高阶早就能放肆地欺凌任何中低阶同胞,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那么巧塞尔就是城主,还是毋庸置疑的当下顶尖的双圣阶兼特殊阶,他完全有实力亲手料理掉科特拉维。
可恶科特拉维,塞尔几乎想立刻掐住对方的脖子,质问后者怎么能把根本没有暧昧意义的问题问得如此赋有遐想寓意?!
“亲爱的……”
“我很忙。”
科特拉维这次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塞尔打断。
“劳驾你把那些无聊的‘游戏’留给其他有时间的家伙,好吗?我现在准备联络赫卡中尉协调处理特殊任务失败的相关事宜;不久后即将加开的圣书战也将在西乌斯举行,需要我去统筹具体事宜;元老会已经在等我过去商讨,我处理完这些事就要赶过去,不想耽误任何时间。”塞尔说,“你最好能自己滚出去,别逼我动手把你扔……”
“我亲爱的老朋友,”科特拉维则再度打断他,“别总纠缠在那些无聊的公务里,你需要多关注一些有趣的部分。”
“例如?”
“我。”
“……”
“我妨碍到你处理公务了?我想没有。是你自己。”科特拉维说。
“我三天前就告诉过你,你已经可以回实验室了。”塞尔极力为自己正名。
“我三天前也告诉你,我忽然开始欣赏你房间里的陈设了,”科特拉维目光定在塞尔脸上,逐渐缓慢地移动下去,停顿几秒,再从下往上落回他脸上,如同一只无形的手,以视线轻抚过途径的范围,“尽管你房间里只剩一张床。”还有墙壁上的魔法照明和隐藏的壁柜,都是无魔力的科特拉维开启不了的东西,“但我已经完全不想离开那个美丽的房间,也爱上了这一间,尤其是你的桌子。”
“……”
“塞尔,亲爱的老朋友,感谢你囚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