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止没有再说下去,只道:“是孤失言了。”
她自有她自己的选择,但无论最终作何选择,都不会是一条多么容易的道路。
从那日被他救回东宫,到今日当众不给她留任何颜面,隋止相信,江奉容并非是看不清的人。
原本,谢家的那桩婚事就并不适合她,不过那时至少还有谢行玉相护,但往后,可就不一定了。
但最终如何选择,依旧是她自己来考量的。
江府的马车在江奉容身侧停下,江奉容向隋止行礼告退,而后上了马车。
等那马车渐行渐远,隋止身侧的侍从赵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颇有些不解道:“殿下是希望江小姐退婚?”
隋止神色微动,道:“没有。”
“那殿下为何费心劝她?”赵献继续道:“属下瞧那江小姐的模样,倒像是依旧对谢将军死心塌地,殿下若是想让她退婚,怕不是件易事。”
隋止皱眉,赵献的话却还不曾说完,他叹息道:“这江小姐却也是糊涂,方才是如何景象,她自己也是瞧得分明,那谢将军还未与她成婚呢,竟就敢当真那么多人的面如此不留颜面,日后若是成婚了……”
隋止面色隐约冷了几分,“她要退婚,并非是件易事。”
赵献本还欲说些什么,只是察觉隋止神色不对,这才闭了嘴,果然听得隋止道:“妄议主子的事,回去领罚。”
赵献听得这话,整个人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但也只能应下。
而隋止却是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方才离去。
其实也不怪赵献因着他今日所做之事对他有诸多揣测,实在是因为今日的隋止与平常时候几乎全然不同。
他来谢府赴宴已是罕见之事,如今又来插手江家小姐与谢行玉的婚事……
而前日夜里,隋止更是发了一通火。
他素来冷心冷性,鲜少有事能让他如此动怒,那日夜里,他却几乎将桌面上的东西尽数砸了,只因他遣去隐山寺的人向他禀告了那处情况。
一日前,深夜,东宫。
书房中依旧是烛火通明。
隋止坐在书案前,面前是圣人交与他处理的折子。
身后的宦官掐着时辰上前来帮他添墨,隋止却吩咐道:“退下吧。”
那宦官动作一顿,而后应道:“是。”
他动作极轻地退了出去,又大约过了一刻,有身着宦官服饰的男子推门而入。
他先是行了一礼,而后道:“殿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