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玉沉默了许久,等眼角的那一滴泪终于滑落下来的时候,他点点头应了个好。
“江奉容”的尸身选在一个晴朗的日子葬下。
到了那一日,灵车从谢家出发一路从上京的闹市中行过,最后往当初埋葬了江父江母的所在而去。
谢行玉并不知晓江奉容会想要埋葬在何处,但他觉得若是能让她与父母团聚,她应当是会高兴的。
这场葬礼谢行玉并未刻意去避讳什么,甚至亲自出现在了送葬的队伍之中。
一路上若有来往的行人辨认出他的身份,自然不免议论纷纷,都猜测着棺椁中的到底是谢家的什么人,能让谢行玉这样送葬的,怕不是寻常人物吧。
于是一时间各种揣测都有,但却无人想到里面有可能是早已与谢行玉退了婚事的江奉容。
或者说,是谢行玉以为的“江奉容”。
谢行玉从那些人面前经过时,也听到那些路人随口说出的揣测之言,但是他却浑然如同什么也不曾听到一般,只麻木地一步步前行。
等终于将“江奉容”的尸身送到了江遂与赵文婴的坟墓旁,谢行玉看着底下人将“江奉容”的棺椁抬入挖好的地方,而后用泛黄的泥土一点一点将那棺椁掩埋。
就仿佛在一点一点的切断他与江奉容之间的最后一点联系。
他是难过的,更是更多的却是茫然无措,好像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尽数失去了意义。
等看到泥土彻底将那深褐色的棺椁掩盖,他浑身的力气就仿佛都尽数抽干了一般,一阵头晕目眩之感袭来,他眼前的景象瞬间被漆黑所替代,他沉沉地昏倒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一日后的午后,谢夫人与谢嘉莹都在守着他,见他醒来,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谢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道:“醒来就好,醒来就没事了,往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可都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瞧见谢行玉是不省人事地被抬回来的时候,谢夫人是真的被吓得六神无主,生怕他是当真出了什么事儿。
好在这会儿人已经醒过来了。
但若是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回,谢夫人觉得自个是真的受不住。
谢行玉知道谢夫人是真的担心他,于是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母亲,往后不会让您再这样担心了。”
谢夫人听得他这样说,心下是当真安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