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为了庇护她,让她入了宫,养在了谢皇后身边。
即便这十多年以来,江奉容一直都过得不算好,可她的心思却还是始终感激着圣人的。
可隋止所说的一切,却彻底颠覆了她的想法。
原来留了她一条性命也好,将她养在宫中也罢,都唯有一个目的,就只是想利用她来威胁逼迫她的母亲。
当真是荒唐至极。
可她却又不得不去相信这所有的一切。
她依旧姿态端庄地坐在那儿,仿佛连神色都不曾有半分变化。
可难道心里就当真不难过吗?
她到底不是个物件,而是活生生的人,即便忍耐地再好,心底的涩意依旧一阵阵涌了上来,眼眸中也有雾气氤氲,她简直要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
但她依旧在竭力压制着心头的情绪。
隋止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极轻的叹了口气,他道:“孤方才听着街边好似有卖桂花酥的,你在这儿等一会,孤去瞧瞧。”
江奉容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隋止便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等他下了马车,江奉容那些压抑在心头的情绪终于是再也克制不住,眼泪肆无忌惮地落了下来,甚至发出了细微地呜咽声音。
这样多年间,她第一回哭得这样酣畅淋漓。
她在哭些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因为这些年所受的屈辱尽数都只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吧,又或许是因为她那样好的父亲与母亲竟是因着圣人那荒唐的私心被人践踏至今吧。
往后,还会有人知晓江遂与赵文婴从未背叛过楚国吗?
江奉容不知道。
或许在所有人眼中,他们将永远都是通敌叛国的罪人。
这个烙印,会留在他们身上,直至人们将他们彻底遗忘。
江奉容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不公平,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想撕开圣人伪善的面具,那些虚伪肮脏的事情,不应当永远掩藏。
她的指尖用力蜷起,终于是用帕子擦去了脸上的泪珠。
方才知晓这荒唐的一切,她应当难过的,但是不应当一直这样难过下去。
总该要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