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任倾雪足足睡了两日。 期间宋时檐来看过她无数次,每次都只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替她掖好被角,然后再悄悄退出去。 等她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屋里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房间。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上了新的,料子柔软,是件月白色的裙子。 “时檐哥哥。”任倾雪唤道,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话音刚落,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宋时檐端着一个白瓷碗应声进了屋,碗里冒着淡淡的热气,是刚熬好的白粥。 怕任倾雪不自在,宋时檐见到她的那一刻便解释道:“你的衣服是客栈里的妹妹换的。” 任倾雪眉眼弯成了月牙,朝宋时檐张开了双臂。 宋时檐放下白粥,快步走到床边坐下,将任倾雪揽在怀中,无比温柔地说道:“咱们暂时先别回任国好不好。 一旦你回任国的消息,传到言淮景的耳朵里。以任国现在的兵力,是拼不过言淮景的。” 任倾雪将头埋进了宋时檐的脖颈中,鼻尖蹭到他衣襟上的布料,闻着他身上的草药味格外的安心。 三年多都等了,任倾雪不差这一时。 她轻轻点了点头,发丝蹭过宋时檐的下巴,有些发痒。 何况宋时檐的话,任倾雪也明白。 言淮景的兵力有多强,她比谁都清楚。 言淮景这三年有太多的机会可以攻打任国,可他迟迟没有动手,其中原因任倾雪不知。 或许是因为她这个“人质”,或许是有别的考量,但不管怎样,眼下绝不是她回去的时机。 “来,少喝些粥。”宋时檐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确认温度合适了,才放在了任倾雪的手中。 “你睡了几日了,胃里怕是空的,先喝点粥垫垫。”他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待一会儿你再想吃东西,我再让厨子给你做好吃的。”宋时檐伸出手,轻柔地捏了捏任倾雪的脸颊,笑着说:“胖了点。”。 任倾雪回以一个微笑,眼睛亮晶晶的。 她心里美滋滋地喝了几口粥,温热的米粥滑过喉咙,熨帖了空荡荡的胃,也温暖了整颗心。 任倾雪睡的这段时间,宋时檐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做一碗新粥。 他知道她醒来时定是饿的,也知道她胃不好,不能吃冷食 更知任倾雪喜食咸,所以特意往粥里放了少量的盐。 “哥哥。”任倾雪唤了一声。 “嗯?怎么了?”宋时檐盯着任倾雪的眼睛问道。 “无事,就是想叫你一声!”任倾雪弯了弯唇角,喝了一口粥,咸味恰好。 任倾雪喝了半碗粥,便喝不下去了。 宋时檐接过粥碗,放到了一边的矮几上,他伸出一只手臂将她环在怀里。 任倾雪就静静地将头埋在宋时檐的脖颈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草味,感受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享受着她期盼已久的安宁。 窗外的风沙沙作响,屋里却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 “将军,你怎么样?”丁瀚费了大好的劲才将言淮景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回来,此刻正守在床边,看着脸色惨白的人。 言淮景盯着房顶,视线有些模糊。 “胡闹,真是胡闹,怎可为一个女子寻死觅活的!你是将军,你死了,这城怎么办?”军师气得在一旁骂道,手里的茶盏重重磕在桌上,溅出几滴茶水。 言淮景刚醒本没搞清楚状态,军师这一句话,又将他拉回了丧妻之痛中。 他紧闭双眼,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悲伤中。 “你寻死就寻死,你躲个没人的地方寻死,没人拦着。你非得在人多的时候跳湖,谁看见了能不拦! 人家李墨好心救你,你倒好,给人家踹成什么样了。真是活该让人家拖着回来,这要是换成我,我巴不得扇你几个巴掌。”军师越说越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军师那天看李墨扶着腰走的样子就不对劲,安顿好言淮景后,便马不停蹄去了衙署。 李墨是个受了委屈也不爱说的人,可他受没受伤,军师一眼便能瞧得出来。 等军师赶到衙署时,李墨正脱着上衣准备为自己上药。 后背和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几道被踹出的红印,看着就让人心惊。 军师看着李墨一身的伤,再回忆一下李墨拖着言淮景回言府时气的那个样子。 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定是救人时是吃了不少苦头。 “我来吧!”军师走进屋中,接过了李墨手中的药瓶,倒出些药膏在掌心搓热,轻轻往他背上抹。 李墨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坐在椅子上等着军师上药。 “不怪你,换做是我,我更生气。”军师一边上药一边安慰道,手上的力道放得极轻。 李墨依旧没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任倾雪身死,他也难受啊。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暗恋了任倾雪三年多,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那颗心就落了下去。 可他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只能把这份心思藏在心底,丝毫不敢对别人提及,甚至连被言行拆穿时都不敢承认。 言行是他最好的兄弟,一起偷过酒,一起挨过打,最后是为了救任倾雪才会身死。 李墨还没从失去兄弟的痛里缓过来,现在他敬仰的大将军,娶了任倾雪,却没能护她周全。 退一步说,任倾雪已经死了,不能再复生了。 言淮景这时候倒是来深情劲儿了,跳湖寻死,他早干嘛去了? 军师见李墨不说话,以为李墨还在气言淮景伤他的事,又道:“你放心,等将军醒了,我非好好骂他几句不可!”说着,擦药的手都不自觉地用力了起来。 李墨深吸一口气,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肩膀微微动了动。 军师也习惯了李墨有时候不说话的性子,为他上了药后,又劝了几句“别往心里去”“军也是一时糊涂”就离开了。 这不,言淮景刚醒,军师就赶紧逮着机会骂他几句,恨铁不成钢,唾沫星子都溅到了床沿上。 言淮景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只知道闭眼躺着,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军师见了他那副样子就更生气,上前抬脚就踹了过去,正踹到言淮景的肚子上:“你能不能学学老将军啊!别受了点挫折活不起的样子。”喜欢折磨我三年,我死了,你哭什么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折磨我三年,我死了,你哭什么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