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杰望着劳斯莱斯的尾灯在停车场出口拐了个弯,彻底消失不见,手机在掌心烫得发慌。 宋哥的最新消息还在屏幕上跳动:"加五万就加五万,那小子要真敢来,老子让他躺着出医院。"他喉结动了动,指甲在车门上刮出一道白痕——半小时前他还笃定元彬是个刚失恋的穷学生,现在那辆劳斯莱斯幻影的车标却像根钢针扎进他眼珠子里。 "俊杰?"顾艳丽的声音从身后飘来,王俊杰浑身一震,慌忙把手机塞进裤兜。 顾艳丽抱着孩子站在电梯口,田甜和郑斌有说有笑地往他这边走,他勉强扯出个笑:"艳丽,我...我刚想给你发消息说车到了。"话没说完就看见老刘从劳斯莱斯驾驶座下来,毕恭毕敬地给顾艳丽拉开车门。 "王同学不用麻烦了。"元彬单手插在裤袋里走过来,手腕上的青金石手串在灯光下泛着幽蓝,"艳丽带着孩子不方便,我顺路送一程。"他抬下巴示意劳斯莱斯,后车门已经被郑斌拉开,田甜探出头冲王俊杰挥了挥手:"王同学再见呀,我们坐元彬的车走啦!" 王俊杰看着顾艳丽抱着孩子坐进柔软的真皮座椅,田甜逗弄着孩子说"小宝坐豪车啦",郑斌把帆布包塞进后备箱时,连装尿布的袋子都被老刘小心地放在丝绒衬里的储物格里。 他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直到劳斯莱斯的引擎声彻底消失,才掏出手机给宋哥发消息:"那车...可能是他的。" "什么可能?"宋哥的语音带着烟酒气,"你亲眼见他上车了?" 王俊杰望着地面上残留的车标倒影,喉间发苦:"他摸了车门,感应锁开的。" 那边沉默了两秒,突然爆了句粗口:"你他妈早说啊! 劳斯莱斯车主能是普通学生? 老子前几天刚给周老板的幻影做保养,那车至少六百万!" 王俊杰的后背沁出冷汗,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他蹲下去捡的时候,看见自己在劳斯莱斯刚才停泊的位置投下的影子,像团被踩扁的烂泥。 劳斯莱斯行驶在夜色里,车载香氛飘着淡雪松的味道。 顾艳丽把孩子放在腿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安全带:"元彬,今天真麻烦你了。 要不是甜甜说你刚好有空..." "艳丽姐跟我客气什么。"元彬握着方向盘,目光扫过后视镜里蔫蔫的小宝,"小宝这两天又发烧了?" 田甜趴在前座靠背上,伸手戳了戳孩子软乎乎的脸蛋:"可不嘛! 艳丽姐那个相亲对象知道小宝生病,昨天直接在微信上提分手,说'带拖油瓶的女人我可养不起'。"她说到最后故意拔高声音,顾艳丽的脸瞬间红到耳根。 郑斌从后座探过身,把温好的奶瓶塞进小宝手里:"那男的就是个混账! 艳丽姐你条件多好,之前在幼儿园当老师,又会画画..."她话没说完,小宝突然"咯咯"笑起来,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元彬手腕上的手串。 "哎哎哎,小宝别拽——"元彬话音未落,手串上的青金石突然泛起微光。 小宝的眼睛亮起来,原本蔫蔫的小脸蛋渐渐有了血色。 田甜凑过去看,突然惊呼:"哎? 小宝的脸不红了! 刚才还烧得像小煤球呢!" 顾艳丽摸了摸孩子额头,眼泪"刷"地落下来:"真的不烫了...元彬,你这手串..." "祖传的老物件,可能有点驱邪的效果。"元彬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青金石的光已经隐去。 他余光瞥见郑斌促狭的笑,正想转移话题,田甜突然拍了下大腿:"哎你们看! 小宝的眼睛跟元彬好像啊! 都是那种眼尾微微上挑的丹凤眼!" "真的!"郑斌立刻接话,"刚才在停车场我就想说,小宝这小模样,要不说艳丽姐生的,我都以为是元彬的..." "咳!"元彬的方向盘猛地一偏,劳斯莱斯差点撞上路边的绿化树。 他耳尖发烫,清了清嗓子:"郑斌你别瞎说,小宝才八个月。" "八个月怎么了?"田甜笑得前仰后合,"我表侄三个月大的时候,我二姑非说像楼下修自行车的大爷,结果现在长得跟他爸一个模子刻的!" 顾艳丽慌忙打圆场:"甜甜别闹,元彬是我同学,小宝...小宝他爸爸..."她声音突然低下去,手指轻轻抚过孩子后颈的小痣,"他爸爸去年...走了。"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 元彬从后视镜里看见顾艳丽泛红的眼尾,踩下刹车在便利店前停住:"我下去买瓶水,你们等我。" 夜风卷着便利店的冷气扑在脸上,元彬摸着口袋里的青金石手串。 水德星君残留的记忆里浮起几段碎片——修仙界的医仙曾说过,凡人稚子最是灵透,能感应到天地间未完全收敛的灵气。 看来小宝刚才是沾了手串的光,烧退得快了些。 他拎着矿泉水回到车上时,郑斌正把自己的围巾给小宝当被子盖。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孩子已经睡着了,小拳头还攥着郑斌的发尾。 田甜举着手机给他看:"刚才拍的,小宝睡觉的样子超可爱!"照片里孩子的脸圆乎乎的,眼尾真的和元彬有几分相似。 元彬刚想说什么,郑斌突然戳了戳他胳膊:"到家了。" 梅坊小区的路灯昏黄温暖,郑爸爸正站在单元门口搓手,看见劳斯莱斯立刻小跑过来:"彬彬回来啦! 你妈熬了藕汤,说你最爱喝..."他的话卡在喉咙里,盯着车标瞪圆了眼,"这...这是..." "爸,这是朋友的车。"元彬赶紧下车,把顾艳丽和孩子扶出来,"这是我同学顾艳丽,带孩子来玩。" 郑妈妈听见动静从楼道里冲出来,手里还攥着锅铲:"哎哟艳丽姑娘快进屋! 彬彬说你带孩子来,我刚蒸了桂花米糕...小宝长得真俊!"她一眼看见小宝,立刻把锅铲塞给郑爸爸,接过孩子左看右看,"这小模样,跟彬彬小时候一模一样!" 元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就知道。 饭桌上热闹得像过年。 郑爸爸开了瓶二十年的黄酒,田甜举着饮料杯跟他碰杯:"叔叔这酒真香!"郑妈妈把米糕切成小块,用银勺子喂小宝,孩子吧嗒着嘴吃得开心,郑妈妈笑得眼角都是褶子:"这孩子胃口好,长大肯定结实!" "妈,你慢点喂,别噎着。"元彬刚夹起一筷子藕片,就被郑妈妈敲了手背,"先喝碗汤! 你上次视频说胃不舒服,我特意加了山药。" 郑爸爸给元彬倒了小半杯黄酒,突然放下酒瓶:"彬彬,你也二十六了。" "爸,我才刚毕业两年..." "两年怎么了?"郑妈妈立刻接话,"你李阿姨家儿子跟你同岁,孙子都能打酱油了!"她指了指顾艳丽,"艳丽姑娘多好,温柔又会带孩子,你们要是..." "妈!"元彬差点被黄酒呛到,"艳丽姐有孩子,她...她是我同学。" 顾艳丽的脸涨得通红,刚要解释,小宝突然"哇"地哭起来。 郑妈妈手忙脚乱地哄孩子,元彬趁机逃进厨房。 厨房飘着藕汤的甜香,元彬刚拿起汤勺,就听见郑妈妈在客厅喊:"彬彬! 小宝好像又不舒服,你快来看看!" 他放下汤勺冲进客厅,就见小宝蜷缩在顾艳丽怀里,小脸憋得通红,后颈的小痣红得像颗血珠。 元彬蹲下来,指尖轻轻按在孩子后颈,水德星君的灵气顺着指腹渗进去——果然,那里有团郁结的阴寒之气,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艳丽姐,把小宝给我。"元彬接过孩子,灵气在掌心凝成淡蓝色的光。 小宝的哭声渐渐弱了,小拳头慢慢松开,突然清晰地喊了声:"爸爸!" 客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郑妈妈举着的奶瓶"当啷"掉在地上,郑爸爸的黄酒杯重重磕在桌上,田甜的手机"啪"地摔进米糕盘里。 "那...那个..."顾艳丽的舌头都打结了,"小宝他...他还不会说话..." "阿姨叔叔,你们听我解释!"元彬的耳尖红得滴血,"小宝是被脏东西缠了,我刚才用...用推拿手法帮他顺气,他可能...可能是疼糊涂了..." "推拿能推得孩子喊爸爸?"郑妈妈眯起眼,"我当年生彬彬的时候,他刚落地就哭,哪像现在的小孩金贵..." "妈!"元彬把小宝塞回顾艳丽怀里,"艳丽姐的孩子爸爸去年去世了,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你们别瞎想!" 郑爸爸咳嗽两声,端起黄酒杯掩饰尴尬:"那...那是我们老两口多心了。 艳丽姑娘别介意,我们就是看孩子亲..." "不介意不介意!"顾艳丽慌忙摇头,小宝却像是认准了元彬,伸着小手要他抱。 元彬刚接过来,孩子就趴在他肩头啃起了衣领,口水把他衬衫前襟洇湿了一片。 郑妈妈盯着这一幕,突然叹了口气:"彬彬,不是妈催你。 你看小宝多可爱,要是你能早点带个女朋友回家,妈给你们带孩子都乐意..." 元彬抱着孩子落荒而逃,刚躲进阳台就听见郑斌的笑声。 他妹妹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哥,刚才小宝喊爸爸的时候,我看你耳朵比厨房的番茄还红。" "你还有脸说!"元彬把孩子塞进她怀里,"刚才车上你也跟着起哄!" 郑斌逗弄着小宝,声音突然轻下来:"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 咱们在小学后巷抓蛐蛐,你为了帮我捡掉进阴沟的发卡,把新校服弄脏了,被爸揍的时候还说'是我自己摔的'。"她指尖轻轻抚过孩子后颈的小痣,"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一直这样,你永远帮我挡风雨,多好。" 元彬一怔,月光下妹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他刚要说话,小宝突然指着窗外喊:"学学!"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宝说'学校'?"郑斌低头看他,"是不是想去小学玩?" 孩子咯咯笑着拍起手,郑斌抬头望向元彬:"哥,明天陪我去小学看看吧? 就我们俩,像小时候那样。" 元彬望着妹妹眼里的期待,喉咙突然发紧。 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行啊,明天早上去。" 夜风掀起阳台的纱帘,远处传来流浪猫的叫声。 元彬望着妹妹怀里的孩子,突然想起刚才治疗时感应到的阴寒之气——那团气虽然散了,可残留的气息有点熟悉,像是...宋哥手下那些人身上的戾气。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青金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有些麻烦,该解决了。 晨光爬上梅坊小区的屋檐时,元彬已经在楼下等了十分钟。 郑斌踩着运动鞋跑下来,马尾辫上系着根蓝绸带——和小学时每天扎的那根一模一样。 "哥你看!"她晃了晃手腕,银镯子在晨光里泛着旧旧的光,"昨天翻抽屉找头绳,发现妈收着我小学毕业时你送的镯子。"元彬低头,镯子内侧还刻着歪歪扭扭的"斌斌专属",是他用铅笔刀刻的,当时为这事儿被爸揪着耳朵骂"糟蹋银器"。 两人沿着梧桐道往小学走。 早餐铺的豆浆香混着油条的焦脆味飘过来,郑斌突然拽住他胳膊:"停!"她踮脚从摊位上买了两根油条,塞一根给他,"像不像三年级? 你每天用早饭钱给我买油条,自己啃凉馒头,后来被妈发现,说'再敢饿肚子就打断你们俩的腿'。" 元彬咬了口油条,酥脆的面渣落在校服式外套上——那是郑斌非让他穿的,说是"要配小学回忆"。 他望着妹妹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昨晚她在阳台说的话,喉咙又有点发紧。 "到了。"郑斌站在校门口仰头看。 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换成了雕花铁门,门楣上"梅坊小学"四个金漆大字在阳光下闪着光。 但门旁那棵老梧桐树还在,树干上有道半人高的疤痕,是元彬六年级时为帮郑斌够到最高的槐花,爬树时被断枝划的。 "记得吗?"郑斌摸着树疤笑,"我非说槐花能做甜饼,你爬得比猴子还高,结果摔下来时胳膊擦在树杈上。"她指尖轻轻碰了碰元彬左臂,那里早没了伤疤,但他还记得当时疼得倒抽冷气,却笑着说"不疼,彬彬的甜饼最重要"。 两人绕到教学楼后。 三年级二班的窗户还是老样子,玻璃上贴着学生画的蜡笔画,其中一张歪歪扭扭的向日葵,和郑斌当年贴在教室后墙的那张像极了。"那天你帮我补数学作业,被张老师抓个正着。"郑斌戳他后背,"老师问'元彬你数学考满分的人,怎么作业错这么多',你说'我...我近视看不见题目'。" 元彬挠了挠鼻尖:"谁让你前一晚帮我给受伤的流浪猫包扎,作业写到十一点?"他顿了顿,突然坏笑,"倒是某人,为了感谢我,把偷拿妈的桂花糖全塞我书包里,结果被爸发现时,你哭着说'是哥帮我藏的'。" "元彬!"郑斌粉拳雨点般落在他肩上,发梢扫过他下巴,"那时候我才七岁! 你都十二岁了,就不能替妹妹扛回锅?"她突然停手,望着操场边的沙坑,声音软下来,"六年级运动会,你跑800米拿第一,奖品是个粉色发夹。 你说'斌斌戴肯定好看',可我知道...你本来想跑接力赛的。" 元彬望着沙坑边歪倒的单杠,那是他们当年偷偷翻进去玩的地方。 风掀起他的外套下摆,有细碎的阳光穿过梧桐叶落在他手腕的青金石上,泛着淡蓝的光晕——像极了小时候,他用弹珠换的玻璃珠,郑斌宝贝得连睡觉都攥在手心。 "哥。"郑斌突然转身,眼睛亮得像小时候拿到新书包那天,"你记不记得毕业那天? 我们躲在这棵梧桐树下,说'以后不管去哪,每年今天都要回来'。"她吸了吸鼻子,"后来你去外地上大学,我高考填志愿时,偷偷把所有学校都改成本地的。" 元彬喉咙发紧,伸手揉乱她的马尾:"傻丫头,哥就算去再远的地方,也会...哎你干嘛踩我鞋!" "谁让你说我傻!"郑斌笑着跑向操场,蓝绸带在风里飘成一道温柔的弧。 元彬追上去时,听见远处传来模糊的呼喊,像是有人在喊"元先生",尾音被风声扯得支离破碎。 他脚步微顿,回头望去——校门口的老梧桐后,有个身影晃了晃,很快隐进晨雾里。 "哥! 快来!"郑斌站在单杠下冲他挥手,阳光在她发梢跳跃,像极了十二岁那年的夏天。 元彬应了声,加快脚步跑过去。 晨雾渐渐散了,梅坊小学的铃声远远传来,清清脆脆,像是谁轻轻拨动了记忆的弦。喜欢真君重生在都市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真君重生在都市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