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看着他笑:“第一次抽烟吧?”
顾维没说话,白鸽说:“第一次抽烟都会呛到,我当时也是。”
顾维低头盯着白鸽,眼睛冷冰冰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你喜欢抽烟?”
“不喜欢。”
“那为什么抽烟?”
“因为疼啊,”白鸽说,“因为你把我弄得太疼了。”
“还不够,疼的话你就走了。”
“我不走,我说了,我照顾你。”
“那就是再疼一点,含着烟,再含我。”顾维说那话的时候特别平静,如果不看他眼睛,不会有人知道他是瘾来了。
白鸽捏着烟,一口抽到了底,他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含着那口烟,慢慢蹲在地板上。
烟从白鸽唇缝里还有鼻子里漏出来,贴着顾维那,白鸽被烟呛得咳嗽,白鸽一咳嗽,牙也磕得顾维生疼。
哪怕顾维自己也疼,他也不放开白鸽的脖子,故意让白鸽疼,抓着白鸽头发,摁着白鸽的后脑灌。
疼吧疼吧,疼了才好,他俩都该疼。
疼了才会清醒,等到疼够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后来的很多年,顾维每次看见白鸽,总是会想起那段时间。
白鸽不放手,他也不放手,他们都不能放,因为那是他跟白鸽的命。
那两个月的开始,他恨白鸽吗?
但又恨不彻底。
后面八年的相处,他爱白鸽吗?
却又爱不彻底。
作者有话说:
来了宝子们,因为不想写顾维在知道白鸽生病可能会死之后,突然地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在我看来那实在是太割裂了,所以前面几章给了他一个慢慢去试着追白鸽的过程,给了他一个反应时间
再说说两个人的感情,很明显,白鸽是执着热烈又直接的
但顾维的感情却是非常纠结复杂又矛盾的,他不是单纯地恨,他也不是单纯地爱,他爱得不彻底,恨也不彻底,这也是他们这些年不能好好相处的关键原因
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29章 一个人,慌慌张张在等死
住院实在是太烦了,白鸽是被叫醒的,他一睁眼就看见病床边围了一群白大褂,他还不清醒呢,胳膊撑着床抬起头,嘴里“豁”了一声,他感觉自己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儿,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表演个后空翻。
叫醒白鸽的人是顾维,顾维身上也穿着白大褂,顾维一宿没睡,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白鸽冷不丁往他眼睛里一望,眉头立刻就皱了。
“你眼睛怎么了?”
“没怎么,早上开始查房了,”顾维把白鸽床头摇起来,又往白鸽后腰垫了垫枕头,“今天要继续给你做其他检查,先过来问问你的情况。”
白鸽扫了一圈儿正在拿着他检查报告单互相交流的白大褂,里面有当初他挂号的那个老大夫,还有过年那天他给顾维来送饭碰到的那个男人,顾维的老师徐文柏白鸽以前见过,白鸽冲着徐主任一笑:“徐主任,麻烦您了。”
徐主任早就听顾维说了,也听顾维说了他们的关系,顾维说他是白鸽的家属,徐主任往床边站了站,问白鸽:“早上感觉怎么样?”
白鸽说:“还行,挺好的。”
徐主任让护士给白鸽量了血压体温脉搏,徐主任又问了白鸽不少问题,头疼不疼,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有没有出现过幻觉幻听,检查他眼睛耳朵鼻子舌头,四肢活动正不正常,又问他确诊之后的这一个月里的症状。
其实这些问题,昨天晚上顾维带着白鸽检查的时候问过一遍,但是白鸽没好好回答,所以顾维来之前要徐主任再好好问一遍。
白鸽先看了眼顾维,这回都照实说了,他的味觉不好有段时间了,耳朵里总是有噪音,还出现过几次幻听,头疼的频率在变高,四肢活动还算正常,但是最近这几天眼前发黑,摔过两次。
徐主任又问:“幻听,都会出现一些什么样的幻听?”
白鸽抿了下唇才说:“幻听有人在叫我。”
“谁在叫你?”
“就是……”白鸽挠挠头,语速很快,“幻听家里人在叫我,叫我起床叫我吃饭什么的,也没什么特别的,还有就是嗡嗡嗡的声音,跟蜜蜂似的,还有过一次,感觉有很多人在我耳朵里吵架,很吵。”
顾维一直在旁边听着,白鸽那句家里人,如果是别人,白鸽用不着这么支支吾吾的,他知道白鸽说的家里人是他。